水嘯直接回到川流所住的房間,經過一番聊天,也終於弄明白川流、龍傲進入迷失森林的始末。


    那原因竟然很簡單,僅隻為龍帝君想給小女兒捕捉雪貂。


    雪貂,一種稀有魔獸,體型極小,速度極方快,牙齒有毒,品性溫良,馴服後是種很好的防身寵物。


    但是,雪貂極其難捉,正常情況,有時捉到也會突然死亡,整個大陸聽聞隻有耀月帝國一位最得寵的公主擁有一隻。


    龍傲極為寵愛出生便喪母的小女兒,也以為女兒尋隻雪貂為己任。自一歲便秘密托四海鏢局尋探雪貂下落,意欲捕一隻給女兒做護身寵物。


    受其所托,四海鏢局在曆經近一年的尋找終於尋到雪貂的出沒地,立即將消息匯報於蒼狼,至是又恰值地火活動期,龍傲得報後便攜小兒子前往迷失森林,準備先給小兒子捉火種,再追雪貂。


    初九火龍發生意外,俱無功而返,龍傲便與接應的四海鏢局眾人進入森林,更直至近中圍之地有雪貂活動的地域。


    很不幸的是,森林發生自形變幻,將眾人困在其中,一直尋不到路,為盡早脫困,分拔尋找,川流護著六皇子於一處,誤入鼠穀,因而遇上水嘯。


    而龍傲一行則沒那麽幸運,在撞入另一處地域時,竟誤入毒蜂領地,眾侍衛們在付出慘重的代價後才換龍帝君脫困。


    當然,當時入森林的侍衛並不太多,留有一半在外接應,識天強者也是接應侍衛與帝君失去聯絡後秘密傳消息回國召集而來。


    水嘯當場就冷抽了,對運氣特背的龍帝君唯有同情的份。


    也因預計五月大家還得再見,整理消息的事也暫時不急,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時,趁著街道上無人,水嘯帶著川流令人尋來的紗帽,與飛飛光明正大的走出酒樓大門。


    望城,不是當初河氏世家進入火穀的那一座城,水嘯與飛飛飛穿過街道,自西門奔向通往迷失森林的大道,在進入山林之後,悄然飛至樹梢,自半空趕路。


    她不知道的是,自她走後,一份有關她的秘密的消息在悄然中已經流向大陸,又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傳遍大陸各大世家,望城的名字跟著水漲船高,成為各大世家心中的敏感詞。


    一無所知的水嘯,在躲過森林內探險人群的探知,飛行幾天後,終於找到通往火穀的那條路,並沿路前進。


    路還在,但是,路上原本被砍伐過的樹木已長出新芽,碧綠的樹葉密密麻麻的遮住了陽光,樹林內一片幽暗。


    當時跟著河氏時,一路並沒有聽到任何魔獸的鳴吼,這一次,發現附近卻有魔獸頻頻出動,氣息極濃。


    在行走一段路後,水嘯受不了那種氣息,再次改從樹頂前行。


    且行且停,累了歇,看中藥草就停,走走停停一個月後,在四月二十上午時終於再次抵達火穀南邊入口處的小山凹。


    飛飛浮空,水嘯遙望山穀。


    春回大地,滿山碧色。


    山峰仍是高聳於雲屋之中,看不到山頂,山穀左右皆披上綠衫,一眼望去,嫩嫩的葉片,翠色欲滴;


    桃李飄李的四月,很多地方已經不見花,而火穀二側的樹林中,仍可見成叢的花叢,不知名的花樹,姹紫嫣紅,各色俱有,一叢一叢的點綴在碧綠之中,煞是好看。


    火穀內,裂縫二邊半裏仍是一片赤果,裸露赤色的泥土,穀地內的爬地植物更加茂盛,像綠色的大毯鋪蓋大地。


    曾經修為不高,站在山凹處隻能看到當時的火龍,如今,一眼便可將穀內情形看盡。


    當時無力自保,自陷火海而難自救,那時又誰能想到,她竟還有重回這裏的一天呢?別人沒想到,就是她自己也沒有想到。


    望著熟悉的地方,水嘯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當時之事,曆曆在目,就宛如發生在昨天,那時的人,那時眾人的麵孔,清晰如舊,那時心中的無助,亦清晰如舊。


    該還的終是要還的!


    終有一天,她會將當時所有參入的人全部揪出來,哪怕翻了天,也在所不惜。


    默默的感慨一番,拍飛飛,也不沿原本的路,以一條直線道路向下飛行,貼著樹頂,不急也不徐。


    在抵達山穀時,飛飛掉頭,轉往偏東的一方,靠近山腳,以距地約二丈的距離緩緩飛行,水嘯兩眼如電,尋找著自己要找的藥草。


    她來火穀,不為惦懷過去,隻為煉製丹藥所需的一種藥,就長在火穀。


    藥,名為魚腥草,是一種多年生草本植物,葉片互生,呈卵形或闊卵形,表麵很光滑,開白花,花瓣落後花穗會變紅,如果折斷它或者弄破葉子,會聞到一股魚腥味。,


    在現代,魚腥草生長地方極廣,很多地方皆可見有,而在神降大陸卻比較少,各類藥典書籍中記載唯有二大魔獸森林內有生長。


    當時與河氏到火穀時,在山腳處剛好見到爬地植物中長有魚腥草,因而,她也用不著去滿山亂找,直衝目的地。


    行過一段時間後,水嘯滿意的笑了。


    她的記憶沒有錯。


    山腳的樹叢中,穀內的爬地植藤蔓中,開著許多不知名的小草,更有無數的綠色小植物,魚腥草亦混跡其中。


    數量很少,雜生在花藤蔓植物中,偶爾可見一處生有幾根,如果不細看,有時還真發現不了。


    魚腥草的花期是5―8月,如今是四月下旬初,離花期尚有些日子,隻可見節莖間小小的白色花苞兒。


    所需藥草需五月十五後才符合采收條件,水嘯隻巡而不停,查看在哪些位置藥草較密,為采割藥草尋落腳點。


    邊行邊看,行過一段距離後,發現魚腥草僅覆蓋半裏左右,如果全部拔出來,約夠煉製三爐丹藥的份量。


    雖然不多,份量足夠,水嘯也放下心,慢悠悠的巡看還有哪些藥草,以便擬算采摘時間表。


    一個時辰後,走至裂縫的尺頭,也可說是山穀的盡頭,在裂縫盡頭不遠的地方便是合圍的山。其山穀二側的山與盡頭處的山,從山腳往上,都是筆直的峭壁,直至山峰隱入雲層處,四方無路,那南邊的一條山凹,也是唯一的出入口。


    水嘯瞄瞄,肌肉一頓狂抽,趕緊的改道,自另一邊返回。


    從山凹口的山腳至裂縫盡頭,約有十裏左右,折轉時稍快,半個時辰左右返至,按方位判定,走過的一端應是向外圍的一端,其另一端才是朝向森林深處的一邊。


    遠望一眼伸向不知何處的裂縫,水嘯也不急著找地方安排住處,再次前行,決定探秘去,看看究竟有多長。


    踏著鋪滿綠藤植物的穀地,飛飛慢悠悠的小步飛跑,順著裂縫,轉彎時轉彎,蜿蜒前行,離小山凹處越來越遠。


    一裏二裏,將片片綠色甩在身後,轉過三重小山彎後,便已經走出二十餘裏,裂縫還在蜿蜒。


    一路行溜達,水嘯也測出,僅穀中的普通藥草,足夠自己挖到手軟去,大約在收取魚腥草之前都是有事可做,絕對不會無聊。


    又行出約十餘裏時,悠閑奔行著的飛飛突的收足,耳朵“啪”的一豎,一昂頭,鼻子一皺,聞風嗅味。


    咦?!


    驚訝不已的水嘯,也趕緊的展開嗅覺,分析空氣中的味道,那一聞,鼻子像觸電般的顫了顫。


    有情況!


    空氣中的點點異味,昭示出前方有異動。


    一挑眉,水嘯有些糾結了。


    那種味道,她不太喜歡,如果去瞧瞧,就得受討厭氣味的熏拂,可是,如果就此放棄,有點不甘心。


    飛飛也適時的轉過頭,好似是在請示要不要前行。


    “去看看,說不定有好東西。”思前想後,好奇心戰勝討厭心,糾結中的水嘯,決定冒險。


    飛飛甩甩尾巴,歡快的抬蹄,足不沾植物,擦著葉尖,朝著前方電閃風摯的狂掠,一晃身就是數裏。


    水嘯也不再觀察地麵的藥草,隻關注前方的氣味,而隨著越來越往前,空氣中的氣味也越來越濃。


    那是一股腥臭味,很刺鼻。


    聞到越來刺鼻的腥味,水嘯的眉越皺越緊,背皮毛毛的,心底有那麽點猶豫,甚至生出想要轉身離開的衝動。


    飛飛的速度也稍稍減慢,在再次奔行約二裏,順著路線轉過一個阻道的小山彎後,隨之一股更為濃烈的腥味撲來,熏得人幾乎要作嘔。


    火速捂住口鼻,水嘯凝目一望,驚得瞳目一抖,“嘶”的倒吸一口涼氣。


    前方不足半裏便是裂縫盡頭,其盡頭是一堵峭壁,壁麵之下與到穀底麵都沒有樹木,壁麵長過三裏,裂縫終止在與壁麵相接處,連成一個“t”字。


    此刻,裂縫盡頭處的二邊,密密麻麻的擠滿的一地的蛇,大、中、型都有,有毒的沒毒的,花的白的黑的青的綠的紅的,各種品種,應有盡有。


    花花綠綠的蛇,連綿成片,往左右漫延近二裏寬,一條條似一根根樹樁釘在地麵,皆抬高頭,朝天吐著蛇信子。


    我的媽呀!


    水嘯身子一抖,寒毛倒豎。


    就算早就嗅出是蛇的氣味,可也沒想到竟有如此多!帶著驚顫,順著蛇注視的方向上看,一刹時,呼吸一滯,心跳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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