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黑夜過後,新一天又悄然降臨。(.好看的小說)


    一天之計在於晨。


    當天色才破曉時,琳琅國都城的居民便開始新一天的生活,大街上的店鋪,擺地攤的,賣小貨的一一相繼營業,寂靜一夜的城市又慢慢的步向喧嘩。


    至卯時滿城喧囂,尤其是城之西區更為繁忙,大街小巷中來往的車馬頻頻,人影綽綽,熙熙攘攘的擠得水泄不通。


    牙樓,大陸信息最集全的第一樓,總部即設在琳琅國都城,它位於西區之南的一條主街上,與西區最大的龍頭霸主―九方學院僅隻隔著一條大街。


    樓高七層,坐南麵北,前方即是大街,若登樓可將街上一切收歸眼底,其樓被院牆圈護,院內可容百餘輛馬車來往穿梭。


    它亦如九方學院一樣,不知低調為何物,好似唯恐有人不認識,別具一格的用金色漆塗樓舍,樓前台階用的是打磨的似鏡子般光滑的漢白玉石,院門楣上鑲著的巨匾上的“牙樓”二字更是用純金打造。


    秋季多晴朗,今日天空萬裏無雲,太陽明媚得有如春日。


    牙樓前的大街上車馬匆匆,道二邊來往的人流繹結不絕,辰時時分,一個頭戴紗帽,身著白袍的人,隨著人流走過樓前時,悄然離開人群,大步越過無人看守的院門,踏進大院。


    樓內隱在暗處的人,默默的盯著奔向主樓的客人。


    掩去麵容的白袍人,穿過院子,登上台階,到達主樓廳前的廊道上,在明裏暗裏的視線關注中,抬足跨進大廳。


    牙樓的大廳與酒館的大堂有些相似,進門右邊是負責作登記用的櫃台,左側是供人等候時歇息的客座,正前方是登樓的樓梯。


    櫃台像現代酒吧的吧台,裏麵一溜兒的候著二十位接引侍者,十男十女,每個都極為年青,胸前別著號牌,臉上掛著優雅的微笑。


    此刻,廳內挺安靜,客座無人,唯有侍者在,而所有侍者的目光,齊唰唰的望著進入大廳的人。


    “歡迎貴客光臨!”待人即將靠近櫃台時,侍者們頷首低禮,致上最真誠的迎客禮。


    “抱歉,能否請閣下先做份記錄?。”行禮後,排第一位的侍者有禮的示意來客填寫登記表格。


    白袍人腳步一頓,轉身麵向櫃台侍者,既沒有出聲,也沒有要填寫記錄的意思,隻靜靜的站立。


    霎時,在無聲無息中,空氣中突的冒出一股寒涼的氣息。


    眾侍者暗中一凜,個個立即全神戒備。


    “請通報貴樓負責人,水笑來訪。”沉寂半晌,自紗帽下飄出清悅的男音。


    亦隨著聲音飄起時,白袍人抬起手,輕輕的將紗帽一摘,瞬間將掩麵的帽子收起,隨之真容乍現。


    他,白衣如雪,通身無一件飾物,紅唇緊抿,麵沉似水,注視眾人的琉璃瞳目無嗔無怒,那瞳目深處蘊含著的深隧,令人心顫。


    嘶-低低的一陣抽氣聲後,周圍突的死寂。


    他……他怎麽來了?!


    望著眼前的俊美少年,一幹侍者張口結舌,一時竟傻了。


    這實在是太突然了。


    昨日才盛傳新出道的音醫抵達琳琅國,以無可比擬的氣勢進入九方學院,這消息還沒傳遍滿城,今兒那主角就出現在牙樓,能不令人吃驚麽?


    此時此刻,麵對著幾個月前就傳得沸沸揚揚的人物,饒是見多識廣的侍者們也一時反應不過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貴樓樓主不在麽?”揚眉,水嘯視線自一張張掩不住驚愕的麵孔上掃過,雲淡輕風的開口。


    真是那人來了!


    原本還略有懷疑的人,聞聲醒神,確定眼睛沒花時,忍不住的將雙眸再次瞪成燈籠。


    “在,音醫大人請至貴客室稍候,我等即刻去回稟。”一位侍者恭敬的回應一聲,轉出櫃台,撒退往樓上狂奔。


    他疾奔時步伐如飛,雙足落地時,卻連點聲響都沒碰出。


    另一位侍者亦轉出櫃台,客氣的請人上樓。


    水嘯緊跟著侍者,在其餘人的目送中,登樓而上,而領路的侍者,連過二樓三樓,到四樓時沒停,至五樓時也沒頓足,竟一口氣登至六樓。


    到達六樓時,又引著人,沿著廊道,徑自走到最左邊的一間房間,推開房門,躬身送客入內,之後再小心的掩上門。


    這是一間精致的雅間,也隻有一間,沒有分裏外二廳,約有三十餘平方,地麵鋪著大紅地毯,四周擺著精美的裝飾品,一邊臨街,窗開著,窗紗隨風若靜若動。


    室內除裝飾物之外,就隻有一套黃梨木的桌椅,擺在近窗的地方,桌上也是空空如也,連茶具都沒有。


    巡視一番,水嘯緩緩走到桌邊,坐在左邊的客座上。


    她剛才坐下不足十息時間,門板上傳來輕輕叩門的“可可”音,三響之後,門輕輕被人自外向內推開。


    好個俊俏的兒郎!


    側首而望的水嘯,瞧到門外的人時,心裏忍不住驚豔了一把。


    門口站著一人,他一襲榴紅衣袍,衣領口用銀絲線繡著首尾環回交錯的寶鉤花枝;左壓右襟的斜領式,裏麵是薄如嬋翼的純白底衣;外袍腰係三指寬的玉腰帶,左側垂著玉玲瓏。


    左手微垂,右手執一把張扇麵由絹絲所織的折扇,手指修長,根根如春蔥;雲袖,底衣乍袖,在手腕處用絲繩係住,隻露出腕到手掌一截風影;


    芙蓉玉麵,膚似凝脂,小巧的檀口,紅唇豔色欲滴,瓊鼻高俏,杏眼,眼珠黑如墨染;留海斜垂,微微的遮去了左部的小半邊額頭,額心繪著一枚方勝紅砂。


    他站在那,似一棵芍藥,美豔如仙,卻又與世無爭,看著他,心中莫明的湧起安寧感。


    他的身後還跟著二人,一位是跑去回稟的侍者,而現在,侍者手中還端著一套茶具;另一位則是一位沉穩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看麵相約三十出頭,氣息沉穩似一彎深湖,令人摸不著底兒。


    隻不過,有年青的美貌男子在,其他的都是陪襯。


    驚豔後,水嘯再細細一看,抑不住微微的眯起眼兒,唇角一挑,挑起一彎笑弧。


    門外,玉紫幽看著端坐著的少年,眉峰一展,也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足一抬,緩步入內。


    “在下玉紫幽,暫執牙樓一切事宜,有勞水音醫久等。”清越的聲音呈中性,令人分不出男女。


    還真是像!


    “牙樓少主親自款待,榮幸之極。”一眨大眼,水嘯笑得雙眼輕彎,彎成小小的月牙兒。


    那一笑,如水波蕩開,滿了一臉,又宛如百花開放,整張臉美如雲霞。


    走進雅廳的三人,被那一抹笑晃得眼一花,神色有刹那的呆滯。


    真是勾魂的小妖孽!


    “水醫音,你再如此,若勾引得本公子犯錯,可別後悔。”狠狠的吞吞口水,玉紫幽露出一臉的慎重。


    “男歡女愛,倒也正常。”眨巴眨巴大眼,水嘯不懷好意的一移視線,色色的盯著某人的胸部猛瞧。


    中年男子“嘶”的暗中吸了口氣;端著茶具的侍者,驚得差點沒自己絆倒自己。


    咦?


    哪有破綻?


    玉紫幽一低頭,檢視一番,發現還是跟曾經一樣,身材跟男子一般無二,不由得驚訝的挑高了眉:“水音醫如何得知本公子非公子?”


    哼哼,也不想想她是誰?


    想她一堂堂正兒八經的大姑娘,活了二世,如果連男女都分不清,哪她還混得下去麽?那還不知躲到哪個角落裏賣紅薯算了。


    “閣下扮得很成功,隻是,下次改裝時,最好將左耳上的耳洞遮嚴實一些。或者,衣領也得再高一些,要麽就用人皮貼個假喉結。”暗中得瑟了一把,水嘯笑嘻嘻的‘好心’的指出讓人一眼瞧出症結的地方。


    按耳孔定律,隻有嫡長女有四耳洞,而來人左右耳都是雙孔,就算略略的用了點胭脂遮掩,可惜沒完全融合,還是有點痕跡;男子俱有喉結,而來人一點都沒有。


    少年沒有喉結也是無可厚非,隻是,來人的聲線是成年人的嗓音,當“他”一出聲時,水嘯就確定來人是位易釵而飾的女公子。


    唉,又輸了!


    摸摸耳朵,玉紫幽暗歎一聲,悶悶的走到客座坐下,也不吭聲,很不高興的向對麵的人狂甩眼刀。


    中年男子接過侍者的茶,親自沏茶,侍者迅速退出。


    “原來牙樓少主也是個聽不得真話的人。”水嘯捧著茶,心中鎮定如廝,語氣更是透著惋惜。


    “誰說本少主聽不得真話?隻不過是水音醫的真話真的太不討喜而已。”狠瞪一眼,玉紫幽無奈的收回視線。


    “真話如忠話,忠言逆耳也。”水嘯搖搖首,心中都不確定,對方如此個性,如果知道自己來的目的,會不會跳腳。


    “水音醫昨日才至琳琅國都城,今日即大駕本樓,不知有何賣買要談?”暗自生著悶氣的玉紫幽,真奔主題。


    牙大少主心中真的不爽,賭約輸了,她又得當牛做馬,那一切都是對麵人的錯,她怕呆久了,會忍不住衝上去,將對方那張俊臉揍扁。


    “本公子來向牙樓討個公道。”水嘯慢騰騰的抬眼,不慌不忙的開口。


    玉紫幽、中年男子俱是一震,瞬間一臉的慎重。


    “這話怎麽說?”事關牙樓聲譽,私人情緒全部丟至一邊,餘下的便是一本正經。


    “數個月前,本公子現身迷失森林邊緣的望城,牙樓私自將本公子出道的消息外傳,以至招得大陸人緊盯望城,因而導致本公子托四海鏢局所尋藥草被人毀於一旦,害本公子丹藥難成。如此,玉少主說說,這損失,是不是該由牙樓來負?”


    無視一老一少二人的麵色,水嘯不急不徐的娓娓而述。


    “大陸上帶雅字的樓自來最為安全,可這次,牙樓名下的雅茗樓,私自泄露本公子的行蹤,有違道義,本公子向牙樓討個公道,不為過吧?”


    臨了,再火上加油一句。


    草!


    這哪是音醫,分明是隻狐狸,一隻跟那個惡魔一樣的狐狸!


    中年男子一瞪眼,恨不得將眼前的少年給丟出牙樓,將其摔得屁股開花,斷其手足,讓人像烏龜一樣四腳爬。


    我草!


    流年不利!


    “誰告訴你帶字雅的樓是牙樓名下的產業?損失多少?”玉紫幽頹然的往後一仰,無力的靠著椅子。


    虧!


    這一回,虧大了。


    就算蝕本,牙樓也隻能認了,誰讓事實如引呢。


    “本公子花費三年時間采集藥草,隻差最後的藥引,如今藥引已失,丹藥無望,本公子數年心血負於東流,這損失,本公子還真不好算,還是玉少主親自估算吧,丹藥若能成,至少是銀品丹,就以此為起點。”


    水嘯抑著暗笑,展示出寬大的腦襟。


    帶雅字的樓是牙樓名下產業,她心中並無多少底,隻不過是瞎猜的,很不巧的是,她蒙對了。


    “銀品?”中年男子瞪眼。


    銀品丹藥,甭說在這片大陸,就是在那邊也是極少,大師級的丹師能煉出藍品階的丹,可銀品,也是鮮少有問世,尤其是有針對性、可提高修為的銀品丹,更是少之又少。


    玉紫幽沉眸一刻,抬眼時,唇邊溢出笑容來:“水音醫應該不是真的為丹藥而來吧?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要誰的線索,牙樓可以為你提供十次不收費的信息,以此兩兩抵消,如何?”


    唉,太聰明的女子,會嫁不出去的噻!


    “好說,”水嘯含笑點頭,沒形象的用手支著桌麵,大眼一眨一眨的眨著玩兒,語氣輕悠:“本公子想查北溟水震老爺子的行蹤,還有便是水震二位外孫女自去年六月後至今的所經之事。這二件小事,對牙樓而言,應該不難吧?”


    又是有關水震?


    “這個,也不是不行,隻是,可能要遲一些,期限一個月,如何?”暗中一驚,玉紫幽暗中將對麵的人觀看幾遍,沒發現有異樣的神色,沉吟後才給出回答。


    “行,一個月後,本公子再來。”細細的將對麵的女公子打量過,水嘯點頭。


    也不想多逗留,說話間人也離座,戴上紗帽,有些事,急不來,她懂。


    玉紫幽也沒多作挽留,親自送下樓。


    走出牙樓,水嘯微微一歎,轉向九方學院的方向,卻在扭身時,視經不經意瞧見正往南邊走的二人,眼眸一厲,忙忙的掠身,急急的在後追蹤。


    ------題外話------


    親們,某相思的妹妹明天生寶寶,某相思要照料妹妹,明天之後的七天可能會特忙,如果忙不過來時,可能會無良斷更,還請親們表用板磚砸某相思,要砸的話就砸張票票吧,(^_^)。


    好吧,想到明天,嗯,某相思的妹妹不怕,偶先就怕了,汗之!


    最後,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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