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水嘯沒有去送行,一來是她與上屆學生並無交集更無交情,如果硬要強行拉關係的話,也僅有宮心弦算得上是有算是相識,那僅僅隻能算是相識,她一直是這麽認為的,因為沒有可以相互辭行的人,去了也沒有什麽意義,而且,就憑她與老頭的關係,如果真去了,指不定又會招來一堆閑猜。舒殘顎疈


    二來呢,離別總是讓人惆悵,她本身不喜歡送別的場麵,曾經就不太喜歡,現在更加不喜歡,那種場合總會讓她想起當初哥姐妹妹繞道送自己去縣城上班的情形來,所以呢,為了不給人添猜嫌,為了不獨生煩惱,她自然不去湊熱鬧。


    水嘯不四處走動,小水吟對外界並不了解,更加不會理會那些與己無關的閑事,這主人都不外出,飛飛、小叮當二人當然是寸步不離的守著。


    客居的鳳氏、沐氏、寒氏玉氏與北庭等人早已離開,三絕院在熱鬧了十來天後,又回複一向的清冷與寧靜,整個院內再無陌生人的氣息。


    龜縮於院內的水嘯,並沒閑著,早晨為小水吟準備食物,再督促水吟修習,功課結束後親自指導小家夥讀書習字。


    時間一晃即近午時,陽光明暖,寧靜的院內也充滿了陽光的味道,樓廊欄杆泛著的亮光令人眼花。


    水吟正在臨幕水嘯所寫的字帖,小小的孩子坐姿端正,真是“坐如鍾,穩如鬆”,無論是坐姿還是運筆的姿勢,都頗有幾分沉穩的幹練氣息。


    水嘯坐在一側看著,瞧著寫出的字,暗中頻頻點頭感歎:孺子可教也!小家夥雖接觸梅字小簪不久,寫出的字很生硬,卻從字裏行間卻不難看出寫字人的堅毅與剛強。看字可知人心,由此可見,假以日期,小家夥必不是等閑之輩。


    小家夥寫的很認真,一筆一畫,一絲不敬,全神貫注,小綠馬懶洋洋的趴臥著,伏在水嘯肩頭的小叮當則蜷成一團,大大的尾巴將腦袋遮掩得嚴嚴實實的。


    水嘯看著看著,耳朵似感應器似的顫了顫,抬眼望望門外,大廳門著,她與小水嘯吟麵向門而坐,隻一眼便可瞧見院子內的花草。


    院內如舊,四周無雜聲。


    看著外麵,她的視線要飄忽,約半秒後,有些遺憾的歎了一口,等小水吟將一個這的是後一筆添畫完畢,修長的手指掂起小水吟手中的筆杆尖,阻止再次落筆:“今天就練到此。”


    “哥哥?”頓筆於空,水吟偏轉頭,有些想不明白為何叫停,他正寫得入神,突然的一招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坐久了得活動一下筋骨,才能長個子。”水嘯笑了笑,並沒多說什麽,寫字,是需要意境與氣氛的,練字亦如此,意境即將破壞,強行練習並無大益,順其自然反而更好。


    飛飛抬頭瞟了一眼,又懶洋洋地將頭反扭向背,擱在前肩上,隻是那一瞟時眼神極為深隧,明明白白的揭露出一個事實:主人說謊。


    小叮當大尾巴一收,小小的身子豎坐起來,骨碌碌的轉著大眼睛,露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


    對二兩小獸獸的表情,水嘯直接無視之,悠閑的看著小水吟收拾桌麵,當小家夥將所有字帖收起,將自己所寫的最後一個字吹幹時,三字園內多出了一份人氣。


    “公子,公子……”伴隨著的還有急切的呼喚聲。


    老生離校,滿院相送,學院的各大區域內除了小量的輪值人員再無多餘人晃蕩,整個學院超乎尋常的安靜,那一聲聲急切的聲音,在此時更顯得異常的尖銳。


    水吟嚇了一大跳,情不自禁的捏緊的正要疊起的紙字。


    水嘯撫額,滿心的無奈,忍不住就將來人好一頓的抱怨:急衝衝的來了就算了,叫那麽大聲幹什麽?有那麽一霎時,她想著是不是天塌了呢?


    雖有無限的幽怨,卻啥也沒回應,隻平靜的等著來人,反正人都來了,早晚會自己進院子,無論什麽事都會有知道的時候,不必急在一時。


    隨著氣息越來越近,在眨眼間,來人便衝過二門,奔進內院,那身形真是快似疾風掃秋葉,幹脆利落的不得了。


    呃,是不是真的是天塌了呢?


    遠遠的瞧到入內院規定,不報自入的人影,水嘯很無聊的猜想著,人麽,則連眉毛都沒動,還是穩穩的坐著,倒時小水吟以驚愕的目光瞅了瞅她,又望向外麵,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又在不足一眨眼的時間,一點素色衝到上房前的廊道外,仿佛像想了起來,人一下子釘立在樓廊的台階下,竟發起愣來。


    小叮當,飛飛倍覺有趣,都睜大了眼,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嗯啦,現在才想起來?


    真是天才!


    “小鹿子,天塌啦,還是地陷了,或者,是九方學院被千軍萬馬圍攻?”看著外麵俊麵通紅,怔怔發愣的小正太少年,水嘯好笑勾唇。


    “不不,不,都不是,”被指名,如被人淋了一頭的冷水,雪嵐頓時自閃神中回魂,急急的搖頭:“公子,公子,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你快去救人,晚了就要打起來了……”


    暈!


    腦子裏一晃,水嘯旋暈了,提高聲量叫了一句:“停!”


    重重的一句,驚得雪嵐縮了嘴,水嘯瞧著他那一臉委屈的模樣,頓時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她都沒委屈呢,他那表情給誰看?


    原本還想埋怨幾句,瞧到那小媳婦似的眼神,終是敗下陣來,無力的按眉心:“說重點,誰要打起來了,你叫我去救誰?”


    若是不相幹的人打起來,跟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是不會管的,再說,學院隔三差四的就有人打架,若次次讓她去看,她豈不是要累死,所以,她的潛在意思就隻有一個:不相關的人別提。


    “是,是鳳留行,”雪嵐飛快的瞄一眼,如爆豆子似的爆字兒:“鳳留行突然攔住隱世世家的路,龍驚雲讓我來請公子快快去救救河氏,他說你若是去晚了,河可盼跟整個河氏都會沒命的。”


    這一次,他說的相當順溜,一口氣就將意思全部表述清楚了,說完還摸摸胸口,仿佛是心有餘悸。


    一聽“鳳留行”三個字,水嘯裏心底就是一個“咯噔”,緊隨著心跳一突,腦子裏隻餘一個字:糟!


    糟,簡直是糟透了!


    那家夥一聲不響的先開溜,原本竟然是等著尋河氏的晦氣去了,真他丫的太不厚道了!


    混沌之後便是清明,清明之際,二話沒說,一把撈起小水吟,一彈身,嗖的一閃,白色一晃就到了二門邊。


    她竟是連飛飛也沒招呼就先閃了,躥起時,差點將小叮當給甩出去,那速度,真是比火箭還威猛,令人歎為觀止。


    飛飛倒是反應敏捷,幾乎是在她閃身時也跟著動身,綠光一閃就追在了後麵狂跑,雪嵐就差了,等被白光晃花的視線清晰時,眼前哪還有人影?


    “公子,等等我,等等我呀……”一個激靈,也跟著不要命的追趕。


    聽到後麵的聲音,水嘯刹住身,拍了拍了腦袋,將小水吟放到飛飛背上,一手搭在飛飛脖子上,等雪嵐趕上時,一手拉住他,再次跑路。


    因心中惦記著外麵的情況,水嘯是展開全速飛奔,出了三字園轉上學院大道,後又掠上有護衛站崗的主大道,她足底像是踏了風火輪,所過之處,竟無人能看清她的人,隻留給旁人一道飄忽的虛影,和一道呼嘯而過的風。


    ?!


    剛剛過去的是什麽?


    路邊無數人驚愕的揉眼,隨即便是麵麵相覷。


    一心隻撲在學院門外事件的水嘯,心無旁係,一路無停頓的狂掠,直到一溜煙似的躥到近第三道院門時才減速,並放開雪嵐。


    當看到那高聳的大門院牆,雪嵐心中還有點不太確信,直到眨了幾回眼,確認不是眼花,立即以驚駭的目光瞟了瞟了身側的俊美公子。


    那速度太快了,真的是令人歎為觀止。


    默默的感歎著,忙忙的定神,保持著淡然鎮定的氣勢,步趨步緊的跟著走。


    而水嘯遠遠的瞥了一眼,嘴角便微不可察的抽了抽。


    學院三門開在同一軸心線,沿大道正中走,隻一眼便可見前方的情形,隻一眼,她便看清了院外的情況。


    院門外,大道左側停著一溜兒的車駕,院外廣場上的左方坐著院長與院士們,站右方的學生們還保持著整齊的隊形。


    正對著大門正門中心線的道上,銀麵修羅鳳留行泰然端坐在一張鑲滿閃閃發亮的石頭與美玉的寶座上,紅衣鮮豔,似一團火焰在燃燒,瞳目似血,流轉生煞,竟令人不敢直視。


    他的身側四衛相隨,負手平視前方,氣勢亦是不怒而威,一主四衛的組合,似一座大山橫坦在那兒,令人生起一股可觀不可近前的愄懼感。


    院內院外的人皆靜默無聲。


    沒有血腥味,沒有火藥味,沒有人與人對峙的情形,僅隻有鳳留行坐道而望,那場麵說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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