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傷而來的人離去,可其他人仍在,而且一個個都以一種高山止仰的目光盯著持續撫琴施醫近一個時辰也沒顯疲態的少年。[]


    宮心弦體貼的幫著自家偉大的王按肩鬆骨,溫柔的河可盼,親自端茶服侍,龍驚雲、雪嵐、龍傲規規矩矩的坐著,與小綠馬將散發著梅花香味的人守得滴水不漏,其他人想摻一腳都沒機會。


    收琴,接過茶一飲而盡,再望,發現眼前的一堆人都沒有要走的意思,水嘯當時就鬱悶了。


    她都當牛做馬的為人民服務了,他們還有啥不滿意的?難不成還想要她走遍整個聯軍軍隊,給所有受傷者音醫一回?


    她沒有讀書術,自然猜不透他們的想法,隻在心裏想想,當然,如果真是那個意思,她鐵定會發飆。


    心思活動一圈,水嘯也不管,幹脆無視之。


    她坐的住,不代表所有人都坐得住,稍稍一刻,眾人的眼神便時不時的向外瞟,個個滿眼的企盼。


    暗中留神著的水嘯,弄不清他們唱的是哪一曲,鼻觀心心觀鼻的靜觀其變。


    “靜王爺到-”又過片刻,傳令的守衛兵拉長的通報聲自遠處傳來。


    垂眉低眼的水嘯,眼眸微微一抬,剛好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帳外的大道上,正向著這邊龍行虎步而來。


    今日的靜王,身穿天青色戰鎧,周身一片冷殺之氣,氣勢如劍,眼眸一轉,煞氣橫生。


    靜王眼不斜,目不偏,直視前方,一眼便與水嘯的目光撞上,鐵血戰王與音醫的對碰,沒有火花四射,雙雙平靜至極。


    深沉、深奧。


    對視一眼,夏烈心裏得出結論,那少年的眼神,比擂賽上所見更深沉,更莫測,難以自他的眼神中捉摸到其他的東西,像一片黑幕,既像什麽也沒有,又像什麽都在其中。


    水嘯衝著靜王笑了笑,對於這個曾經真愛疼愛水十九的長輩,她出自真心的尊敬著他,更何況她還親自得到過靜王的保護,對他更是有一種親切感。


    無疑的,她的舉動又引得帳內的人們好一頓驚訝,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跟人打招呼,自進入大帳中,她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對誰也不親近,卻偏偏對靜王友好的笑了。


    靜王眼神一閃,以目光向眾人打了個招呼,走到特意留給他的位置坐下。


    “河大將軍到-”這邊才坐定,外麵又響起傳報聲。


    “安遠王到-”那一聲的尾音還沒落,緊接著又是一聲通傳兵的聲音。


    隨著聲音,二位中年男子出現在帳外的大道上,俱是鎧甲在身,腰懸代表著指揮官、係著紅珞瓔的佩劍。


    水嘯凝目,以神視的目光從來人身上一略而過。


    河遠瞻,她不陌生,耀月安遠王,她聽過其名未見其人,這會兒一看,發現安遠王竟是個儒雅的文士,以外相不難看出,他年少一定相當的俊美。


    安遠王一眼便瞧到了帳內主座上的人,但見那少年人如降世之仙,出塵脫俗的氣質令人莫明的感到心安,美容如花,芳華萬千,他輕倚在俊俏的侍從懷裏,竟美得幅美,令人不想去破壞。


    這一刻,安遠王終於明白世人為何如此推崇他,聞名不如見麵,見麵才發覺所傳不虛,不,確切的說,比傳聞中更美,畫像雖傳神,遠不及真人的一半,這般的人,有誰能不被他的風華所迷?


    河遠瞻很淡定,看一眼帳內的人,頷首,算打招呼,入座,動作幹淨利落。


    待二人入坐,軍隊的三大總指揮全部到齊。


    這是要開大會還是聚餐?


    水嘯吃不準一群人的目的。


    正當她暗猜著,靜王、河大將軍、安遠王這三大指揮開始每日一報的述說戰役的情況,軍隊損失。


    三大總指揮之後,其他人也紛紛參入其中,竟自將元宵夜至今的所有事全部搬了出來,各種損失一一呈明。


    水嘯聽得嘴角狂抽,那哪時在談論,分明是在向她解說呢,想告訴她這次魔獸爆亂給人類造成了多大的損失,造成了多少的生靈塗炭。


    他們想幹什麽?


    她抽了。


    這不關她的事呀,她能來,就已經不錯了,難不成他們希望她大發雄威,一舉將魔獸給殲滅?


    無比悲催之下,她唯有什麽不說,像入定的佛,無論述說者的表情有多悲痛,始終都沒表情。


    這是什麽情況?


    一直暗中留意其動靜的眾人,不由得有幾分小小的傻眼了。


    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是繼續著描述人獸大戰後的悲涼,一番慷慨激昂下來,人人麵色悲愴。


    水嘯還是油鹽不進的模樣,正當她準備跟來自大陸各處的幾百識天境高手打耐力戰,看看他們還有何後招時,偷瞄到其他的視線明裏暗裏的瞟了瞟女皇。


    耀月女皇微微一笑,優雅的舉手,“啪啪啪”的擊了三聲。


    隨著清脆的掌聲,一列全副武裝的小兵步入帳內,前麵的抬桌幾,後麵的端著大托盤,盤內置著菜肴、酒。


    大談論後喝進餐,無疑的,是個很好的切入點,也因為如此,原本有點尷尬的氛得到了緩解。


    魚貫而入的小兵們,個個麵目清秀,井然有序的走到各個位置,擺桌,將酒菜一一呈開。


    呃,真不愧是女皇,連上陣打仗帶著的夥食員工都是小正太!


    看著外相俊透的小兵們,水嘯暗中毀謗著,似笑非笑的瞟瞟耀月女皇,眼神意味深長。


    女皇頭皮一麻,臉色微微一紅,又很快的轉為正常。


    端菜的二位小青年在給水嘯麵前的桌幾上呈擺酒菜時,連頭都不敢抬,手都有點點的顫抖,臉上還浮出可愛的兩朵小紅雲。


    五侍瞅一眼,微微一哂,暗中向耀月女皇射了無數把冷眼刀子。


    酒席共十九道菜,每種菜式色味俱全,更難得的是還有六道菜是新鮮的疏菜,在遠離城鎮地戰場上,尤其還是戰爭已經持續的數月的情況下,能見到新魚疏菜,無異的是件很令人驚奇的事,


    由此可見,廚房真的用心了。


    這也是算是一場接風洗塵的宴,身為主角的水嘯,並沒有那種覺悟,堅決的沒沾酒,無論在場的人說什麽,表情始終是淡淡的。


    席盡宴散,當她以為應該可以清靜了時,發現一堆人還是沒有告辭的意思,心裏十分的抑悶,用眼神詢問著華儀:“你們還杵著在這裏幹什麽?”


    那眼神裏趕人的意思是那般的明顯,華儀自然讀懂了,讀懂後無語的抹了把汗,他也不想杵在這裏招人嫌啊,這不是還不到走人的時候嘛。


    “小祖宗,大家總算將你給盼來了,還請你布署作戰計劃,我們也好去督促工作。”雖然十二分的不願當那個被首嫌的倒黴蛋,奈何眾望所歸,他不得當出頭鳥。


    烤!


    想摞挑子給她?!


    水嘯的第一反應就是想爆罵,淩厲的眼刀“嗖”的飆了過去:“別問我,之前你們是怎麽樣的就怎麽樣,這事我不插手。”


    想將決策大權移交給她,讓她當牛做馬,沒門!


    她的語氣很冷,驚得眾人心頭大跳。


    “小祖宗,您也瞧到了,我們壓不住陣呀,這布署戰役的人當然非您莫屬。”暗中一凜,華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了,瞧瞧,真撞到槍口上了,但願別死無葬身之地才好。


    他很奈。


    讓他麵對小祖宗,他更願意麵對魔獸群,麵對魔獸麽,頂多就是你死我活,可是,麵對小祖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搞不好老祖宗生氣了,那下場比被魔獸撕了還嚴重。


    想到老祖宗,華儀麵皮就一陣陣的發麻,老祖宗發火那簡直是太可怕了啊,不堪回憶!


    “……,去!,少給我臉上貼金,我沒空管這些,你們該幹什麽去就幹什麽去,別杵在這裏礙著我等人。”水嘯險些要罵出一個“滾”字來,好在反應快,改成了為一個“去”字。


    等人?!


    正將豎耳凝神偷聽的人,捕捉到了那重要的信息,個個心頭閃過疑惑。


    能讓音醫等的人,尋是什麽人?


    眾人的第一反應就是那一定是個十分重要的人,說不定還是個來頭頗大的人,隻是,那麽是什麽人?他們想不通。


    也因為聽到了那重要的信息,便更加沒有要走的意思了,全部一致的裝襲作啞,當沒聽懂那句轟人的話。


    “小祖宗,那我們陪您一起等著,以示誠意。”碰了一鼻子灰,華儀訕笑著,正襟危坐。


    呃?這是什麽繆論?


    水嘯抓狂了,這些人,是打定主意不讓她清靜了,既然如此,他們樂意等就讓他們等著,反正是自願的,累死也洗該。


    當下,氣咻咻的往後一歪,窩在飛飛身上,視眾人如空氣。


    華儀苦笑著看看其他人,示意眾人隨意,自己則換了個最舒服最自然的坐姿,遵守諾言,真正的陪著等候。


    靜王、安遠王、河大將軍安靜的很,不走。


    來自各地各家的識天境人,更是不願離開,說到修煉,哪裏能比在音醫身邊更安全?大家自然是舍不得走的。


    水嘯眯著眼,默默地想著那人會何時才來。


    轉眼,月掛中天。


    “水音醫,有客人求見!”


    不期間,響起通話兵急急的聲音。


    謔,閉目入定的人驀的睜眼。


    水嘯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欣喜無比:“快請進來!”


    門外諾了一聲,通傳聲一聲一聲的傳了下去,看樣子,那客人是被阻擋在了很遠的地方。


    在水嘯差點冒火時,視野裏總算出現一抹人影,而她凝目一瞧,驚得如火燒屁服般躥了起來,彈身掠向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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