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個池子,水麵飄逸著一層白騰騰的氣霧,猶如雨後山穀中升起的霧氣,飄渺輕盈。


    池子呈四方形,每邊都浮豎著幾尾魚,那魚兒用玉石雕成,尾尾尾浮沉於水,身軀嵌入頂上的石板,看上去即隻能看到一截巨大的魚尾。


    中心也有一圈魚,與眾不同的是,魚兒不是豎立的,是倒立的,魚尾嵌在頂端石頭內,長長的魚身曲翹成弧形,身軀的一半沒入水中,魚頭曲抬望尾,頭部便露出了水麵。


    倒豎的魚共九尾,八尾圍四方八麵,頭望最中間的一尾,每尾口中街著一顆雞蛋的明珠,樣子正是群魚吐珠式樣。


    最心的一尾魚口中也街著一物,然而,它街的不是珠子,卻是一管簫,那簫看不出用何材料製成,長約三尺,通體光亮,猶如灑地的一道月華,明淨皎潔。


    銀色的光芒和著珠子的光,匯成的燦燦銀光,奪人心魂。


    瞅著眼前的畫麵,水嘯激動了,還是無比的激動,這分明就是三絕院池池的另一造型,這豈不是意味著到達地頭了?怎麽不叫人激動?


    一個鯉魚打挺的翻身立起,人豎立後才發覺,那個旋渦竟不見了,水,滾燙滾燙的,熱意襲遍全身,四肢百骸陣陣舒暢。


    到了!


    真的到地頭了!


    確認抵達目的,心情立馬變得激揚,經曆了漫漫長的傳達路,總算到了終點,真的是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瞅瞅,再瞅瞅,轉眼又糾結了,那裏麵的,是啥?是不是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三絕院內的另一絕?


    糾結半天得出的結果就是-那玩意兒也許,可能,真的就是那啥的另一絕了!


    得出結果,她又不公衡了,這都是哪個混帳玩意兒的出的餿主意,將好好的東西給藏地下來了?真是爆剔天物!


    她真的很想將藏寶人給海扁一頓,藏得那麽的隱密,若幾千萬幾億年都沒人找到,豈不是叫它永不見天日麽。(.好看的小說)再說,就算明知三絕院內有寶,可是,誰敢真的掘地三尺去找?


    老實說,她就想過要挖地三尺,最終沒有實行而已,她怕萬一沒挖好,一撬撬倒了整個三絕院,那煩惱就大了,再說,就算挖地三尺也不一定就能挖到,這地板也不知有多厚呢。


    地板有多厚,她猜不出,但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掘地百尺也挖不到這深度來,因為她感應不到上麵的任何聲響,感知散開,上麵回反來的沒有任何空響聲,就連幾尾魚所去的方向也沒有,一丁點兒都沒有。


    恰如身入地獄,上下一片孤寂。


    我擦!


    傳到地底下來了,讓人咋出去?


    水嘯懞了,四麵石壁,無路可走,她沒有那種穿石遁土的神奇功法呀,明知上麵就是真正的地頭,卻是隻能望而興歎。


    悲催,這又是一次悲催的傳送。


    淩亂,淩亂啊,她在水中淩亂成一尾魚,一尾無路可走的小魚。


    閉眼聆聽良久,水嘯舍了眼前的一切,甚至連看都沒再看魚嘴裏街著的簫,徑自奔向唯一的聲響來源,那是池子相臨的一側,雖僅隻有細微的空音,然,此時聽來卻是如此的美妙。


    遊至一側,天花板據水麵約六尺高,四麵便是石壁,高出水麵的地方與淹沒於水的石壁麵竟是一平如鏡,沒有任何鑲拚的痕跡,像是用整塊打造。


    這也忒玩人了吧?


    觀察了無數次,確認真的找不至任何破綻處,水嘯沮喪的直想抹眼,她這是得罪誰了?好不容易抵達神降,眼見自由在望,卻被困在不知深在幾千尺的地底,想想她就覺得特麽的委屈。


    鬱悶了好半晌,回頭。


    前路不通,另尋他路。


    回到原地,瞧著魚群中的銀簫,思索了半天也沒琢磨清究竟要不要去將它給順走占為己有,不順,對不起自己,順走,一怕觸動機關將自己給送入險境,二怕萬一哪日走光,招來麻煩。(.無彈窗廣告)


    皺眉,舒眉,反複幾次,最終一狠心,下定決心:順走!不順走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這趟悲催的旅行了,更對不起它對不起藏寶人,為了安慰大眾的心,她決定犧牲自己。


    至於麻煩,她麻煩難道還不夠多麽?既然夠多的了,再加一樁又何妨,虱子多了不怕癢,債多了不愁,麻煩多了也不嫌煩,要來就來吧,湊一堆兒一塊解決,省事!


    決心已定,行動!


    瞅準,計數如果發生意外時的退路與對策,確認算無遺漏,卯足十二分的勁,以最快的速度,離地,奔向目標。


    出水,至空,白光一閃,即自魚與魚之間的空隙裏溜進魚群內。


    真可謂是去如疾風,快似驚雷。


    探爪子,出手,抓過銀簫,沒有任何停頓,沒有回頭,閃身,人如白光,從對麵的縫隙裏鑽出,蕩至另一邊的水麵之上方。


    銀簫離位,珠子的明光在刹時暗淡。


    簫的光澤,內斂,光華隱去,表麵流光隱隱,晶亮透剔。


    簫離魚口,什麽事也沒發生。


    水嘯微愣。


    不對頭是不是?費了那麽大的心力藏個東西,竟沒啥實際性的危險,這不是唬人麽?


    嘩-


    然而,還沒等她想再多,聚籠成圈的魚群突然全體離位,一尾尾魚竟像旋轉的木馬一樣開始高速旋轉。


    水嘯的眼睛都直了,剛剛明明是到處沒有痕跡的,這又如何能轉得起來?抬頭一望,啥也看不到,眼前一片亂光。


    嚓-


    旋轉了不知多少圈後,天花板一顫,一聲輕響之後,八魚之中的魚尾一點一點的向上退,身軀沒入石板內。


    當隻餘下曲抬的魚頭部分時,它不動了,下一秒,魚頭一抖,曲起的部分石塊竟一圈圈的轉動,晃過一陣白光,魚頭再沒有曲度,垂直向下。


    那啥?


    魚就是出口?


    張口結舌的水嘯,肌肉抖了好幾抖,猶豫著要不要去鑽時魚腹裏去,看了n回,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出路,咬牙,鑽!


    一溜煙兒的鑽裏魚嘴裏,又小小的愣了幾秒,魚腹空空,內壁竟是水晶石,光芒通透,直指上方。


    她已經沒啥感覺了,從另一片大陸的水裏被送到四麵無路的地方這種事都親身經曆過了,還有什麽能比這更神奇的麽?相比較,這點兒戲法就是小菜一碟的小把戲。


    沿著晶亮的空道直線上升,約摸千丈後便是出口,可出口卻相當的令她鬱悶,竟是一片黑麻麻的地方!


    她的人才飄離,一聲“哢嚓”,晶亮的直通道竟然一下子閉上。


    我我……我個太陽!


    差點撞上頭頂石板的水嘯,火速偵察一番,當即吹胡子瞪眼的狠狠的跺腳,憤慨連連。


    這處,分明就是下水道。


    成拱形的通道,有一個半的成人高,寬似一條公路,中間是水流,兩則是階,她剛才就是從一邊的階鑽出來的。


    明白自己身在何處,她連罵天罵地罵人娘的心都有了,這都是什麽鬼地方,竟讓人鑽下水道的?


    流年不利!


    悲憤的水嘯,氣得臉紅脖子粗,好事多磨也不是這個磨法是不是?坑人也不能坑人這樣是不是?都是混蛋!


    豎中指,指天指地指四周,無聲的指責一通,又氣呼呼的跺了跺地,“呸”的啐了一口,扭頭即走。


    生氣歸生氣,總不能真的不走吧?


    就算有千個萬個不願,她還是忍氣吞聲的順從的鑽下水道,當沿著水流流淌的方向狂奔時,口裏一路碎碎念:“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


    在念到第一百九十八遍的一半時,嘎然而止。


    前路不通!


    一塊巨石擋道,水流處石塊底鑽過,水麵距石僅給一尺高,若想通過,隻有一條路-入水中,順水流出。


    “我草你祖宗的!”


    刹住腳的水嘯,忍無可忍,破口大罵,丫的,欺負人也不是這個欺負法,竟還要讓她鑽人家的洗澡水裏?豈有此理!


    怒,怒火衝冠。


    頭發唰的豎起,根根似鋼針。


    抬脖,出掌,疾疾前拍。


    掌印石,沒有轟然大響,唰,巨石粉碎成末,如一堆細麵粉崩散,一縷光亮飄然照臨。


    淙淙水聲中,水氣撲麵。


    前麵,宛然就是寬闊的護城河!


    四方空寂,對岸亦無人,入眼即是河麵與一片樹。


    哼哼-


    這還差不多。


    見不是鬧區,水嘯的怒氣消散了一部分,冷哼幾聲,將銀簫藏好,拔身掠起,幾個起落閃身飛至樹頂,觀察方向。


    天氣晴好,陽光正暖。


    瞧到蕭條的景物,水嘯的心當即繃緊,這,才多久的事,咋好似就到了冬天了?


    人生,最怕一眼萬年,她已一眼兩時空,如果再來個睜眼又是滄海桑田,對她來說,那這人生也再無樂趣可言。


    唯一讓她放心的是,她看到了那個標習性的建築,九方學院裏的高塔,那座琳琅國都最高的塔,塔尖的那顆圓球的水晶猶如太陽般耀眼。


    摒棄一切的紛亂心緒,撒腿狂奔。


    人如白光,從城外一晃越過城門,衝進城,眼不斜目不亂瞟,一門心思飛往九方學院,轉眼即到西大街,學院在即。


    “主人!主人!”紛亂的人聲中,女子的嗓聲拔地而起,驚徹雲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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