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凝走到鳶尾的麵前,看著那兩個人投來的求助性的目光。然後轉頭看向烏戟道:“他們兩個成親是我一手撮合的,也是我親眼見證的。不知道烏門主對此有什麽不滿嗎?”


    “什麽!”烏戟怒道:“你這個小丫頭,別以為你是聶卓浩的徒弟,天心夫婦的女兒,就可以在我麵前這麽放肆,就算你爹娘親自來了,也不能用這樣的語氣對我說話。你的教養呢?”


    薛千凝麵無悔色,繼續道:“那既然你不承認鳶尾和孟子峰的關係,鳶尾跟你也就沒有關係,她是萬毒穀的大弟子,是鬱妙妙的左膀右臂,不是任你羞辱的徒媳婦。這難道就是昆吾門的教養嗎?”


    “你!你說什麽!她敢勾引我的徒弟,我就有資格教訓他!你算什麽東西,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身為名門正派,竟然與邪派為伍,還敢慫恿我徒兒娶這妖女!我一定要讓你師父知道,看他怎麽責罰你!”


    “嗬!誰說是她勾引你的徒弟的,明明是你徒弟死活要纏著她,不信問你徒弟!”薛千凝輕慢道。


    孟子峰非常配合的說道:“是我主動追求鳶尾的,也是我想要娶她,她從沒有勾引過我!”


    “你少在這裏替這個妖女說話,萬毒穀的人怎麽能相信,徒兒你糊塗啊!”烏戟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薛千凝氣不順道:“好啊,烏門主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所得到的這次敵襲的所有消息都是來自萬毒穀的,怎麽?被人救了,反倒反口咬人家,真是好一個名門正派?不覺得臉紅羞恥嗎?”


    烏戟果然臉紅了,但是是被氣得。


    “再說了,烏門主為什麽不想想為什麽脾氣向來古怪的鬱妙妙會出手相助我們,我知道她對我們可一直不抱有好感啊!”


    原本被氣得半死的烏戟聽到這個問題反倒嚴肅的思考了起來,然後看著薛千凝皺眉道:“難道她有什麽陰謀,難道是……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


    “天呐!”薛千凝還沒有等烏戟腦洞展開太多之前,趕緊攔下來道:“烏門主的想象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強啊!”


    烏戟自然聽得出薛千凝是在諷刺他,於是怒道:“那你說她有什麽陰謀?”


    鳶尾聽到烏戟這樣說鬱妙妙,氣得就想站起來跟他理論,孟子峰趕緊攔住她,示意她看薛千凝的表現。


    薛千凝用一種無藥可救的神情看著烏戟道:“為什麽你總是把人往不好的方麵想?”


    烏戟愣了愣道:“因為萬毒穀本就是邪派,在江湖上作惡多端……”


    “停停停!”薛千凝叫停道:“可是我聽說的都是他們萬毒穀因為祖訓經常跟冰心穀的人鬥來鬥去,而且自從鬱妙妙掌權後,也隻有她和華清軒單獨爭鬥,並未禍及他人,莫非是我消息不靈通,還請烏門主指教。”


    烏戟硬生生的憋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來,隻好瞪著薛千凝。


    薛千凝輕蔑的嗤笑一聲,“我曾經聽說過一個道理,世人往往以己度人,自己本身在同樣的情況下會做什麽樣的事情就會認為別人也會這麽做。換句話說如果今天昆吾門不是名門正派而是邪魔外道,那烏門主就會像你猜測鬱穀主那樣,有一千種陰謀論等著別人。”


    “放肆!你竟然汙蔑我!”烏戟一掌拍在桌子上麵,桌子立馬裂成兩半。


    薛千凝卻毫不畏懼的看著烏戟,繼續道:“怎麽?大家都是人,這種心理反應也是人之常情。不管你怎麽猜測別人,別人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不管你怎麽否定他們,你也不得不承認鬱妙妙和鳶尾有恩與在場的所有名門正派,如果不是她們的幫助,今天的死傷絕不僅僅如此,說不定那一炸,任你武功再高,我們都要交代在那一刻。在你眼中無比高貴的武林正派同盟也會在頃刻之間被完全顛覆。這等救命之人就不要你以身相報了,拿你徒弟換恩情好像也不虧吧。”


    烏戟被說得啞口無言,噎了半天,才開口道:“你強詞奪理,我跟你說不清楚。”


    “好,那我問你,為什麽鬱妙妙會管我們死活,為什麽她們會親自來這裏幫助我們。”薛千凝繼續說道。


    烏戟被勾起了好奇心,於是開口問道:“為……為什麽?”


    薛千凝轉手指向孟子峰,笑道:“因為鬱妙妙當孟子峰是萬毒穀的女婿。所以為自己親人出手,哪怕違背原則也無所謂。鳶尾身為孟子峰的妻子,自然也是生死同路。”


    薛千凝看著烏戟不斷變色的臉,道:“我記得我爹娘曾經跟我說過,不計較正邪,不計較虛名,就事論事,就人論人,不聽信是非,不盲目跟從,用自己的心去感受,何為對何為錯,在你內心的最深處自然有所考量,不為了麵子,隻為了自己在乎的人的真正幸福而站起來,不畏懼流言蜚語。這才是身為一個愛護晚輩的長輩,一個開明的領導者,真正應該做的正確的事情。”


    薛千凝語氣表現滿分,眼神表現滿分,煽情度滿分。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弄得在場熟知事情真相和薛千凝本性的人都一愣一愣的被她洗腦了。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薛千凝還有這樣的才能。


    連其他的昆吾門的弟子都被薛千凝給感動了。


    這完全是可以打九十分的演講。


    薛千凝看眼前的老頑固有所動容,繼續道:“烏前輩,你應該很疼愛孟子峰吧。我聽說是您把他從小養到大的,我們認識的時候,他常常提到您在他的眼中就是他父親一般的存在,他很尊敬你,也很崇拜你,事事以你為榜樣。”


    孟子峰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烏戟看著他養大的孩子,這般為難,這般難受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原本被薛千凝說軟了的態度,這下更加硬不起來了。


    烏戟啞聲道:“我當然疼愛他了,所以才為他的未來考慮啊!”


    “師父!徒兒不孝。可是徒兒真的離不開鳶尾。”孟子峰膝行到烏戟的腳下,抱著他的腿哭道。


    其實薛千凝剛剛劈裏啪啦說那麽多就是為了抒發一下心中的鬱結之氣,不過好像效果有點出人意料的好。於是薛千凝配合著哀傷的氣氛歎了一口氣,道:“烏門主,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如果你硬逼著一對有情人分手,那隻會讓這世上多添加兩個傷心人,弄不好……更可能是兩縷冤魂。這樣的險,你真的敢冒嗎?”


    烏戟歎了一口氣,顫抖著手摸著孟子峰的頭頂。“老夫也不想這樣啊!”


    薛千凝繼續勸道:“其實烏前輩可以這樣想啊!古時候就有聯姻止幹戈的說法。如果昆吾門與萬毒穀結了秦晉之好,這在一定程度上給予萬毒穀一定的束縛,即使鬱妙妙脾氣古怪,但是有的時候也會顧慮下兩派的關係,這是不造福武林,大功一件嗎?即使有些目光短淺的人對這件事情指指點點,但是日後的好處大家自然會明白過來。”


    薛千凝說著就朝著鳶尾使了一個眼色,鳶尾趕緊上前道:“前輩,我們穀主其實早就不願意理會江湖紛爭了,她剛剛為了救華穀主還被打成了重傷。我們萬毒穀其實也隻是遵照祖訓研究毒物,嚐試以毒攻毒的法子救人而已,最終目的也是治病救人,並未想過要用毒害人。”


    烏戟麵色複雜的看著一臉真誠的鳶尾,其實鳶尾長得就是乖巧的樣子,看著就不像壞人,如今這麽一鬧二鬧,烏戟還真無法對其狠心。


    鳶尾可憐兮兮的看著烏戟,烏戟無奈的大歎一口氣,道:“罷了罷了,我也阻止不了子峰了,你們愛怎麽辦就怎麽辦吧。不過日後你要是作惡了,就算你是子峰的妻子,我也會出手殺你,免得你連累子峰。”


    喲!這是鬆口了?


    鳶尾和孟子峰隔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立馬磕頭謝恩。


    烏戟擺手道:“走吧,走吧,別在我眼前礙眼!去辦正事去吧。唉!”


    雖然烏戟的氣歎的很大聲,很無奈,但是也阻止不了一對高興的新人。


    薛千凝在旁邊鼓掌,“烏門主真是明事理!”


    烏戟對薛千凝可沒有好臉色,直接冷哼道:“天心夫婦倒是有一個伶牙俐齒的好女兒。”


    “嗬嗬嗬。”薛千凝幹笑。


    “不過,但是善心一片。”烏戟淡淡的說著,就疲憊的走開了。顯然是為了這兩人的事情頭疼不已。


    房頂上的龍牙和沈洛瀟目瞪口呆的看完整個過程,龍牙對著沈洛瀟結巴道:“你跟千凝吵架肯定沒有贏過。”


    沈洛瀟幹笑著回道:“你猜錯了。我哪敢跟她吵。我聽她訓我就好。”


    “真慫!”龍牙鄙視道。


    沈洛瀟摸摸鼻子,也懶得跟龍牙爭辯,龍牙在千凝麵前更慫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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