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已經出離憤怒了,他倒不是很在意有人冒充自己,那隻能說明自己在某些人心中是比較出名的,或者起碼說是有冒充必要的。但對於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就不可饒恕了。


    魏征聽完後眼睛中也閃過了一絲寒光,平時比較內斂的他,這時候可以去殺人,他接受不了這種卑鄙的方式,可以成為敵人,但也需要尊重對手,這種做法與地痞流氓有何異處。


    脾氣最暴躁的張方洛倒是最為冷靜的一個,也許他見過太多的死人,見過比現在更加慘絕人寰的事情,但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正常人。所以他第一時間對李向說道:“公子,請讓我帶兵去捉拿這些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老者講完了,看看三人,發現他們是真的很憤怒,心裏隱隱覺得是不是真的弄錯了。那個小二也發現了不對,麵前的人要真的是那些人,現在估計早就過去把說話的老者暴打一頓了。


    周圍的人雖然見到了被打的張金貴和已經瘋掉的小紅,但真正知道詳情的卻並不多。老者講完後,群情激奮,甚至有些膽子大,自認為有些功夫的人就要上來與李向廝打。


    老者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問李向:“你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如何證明不是你們幹的呢?”周圍的人都眼睜睜的看著幾人,隻等李向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便要一哄而上,替張家報仇。


    李向現在考慮的是究竟是什麽人在冒充自己和自己的人,目的是什麽,不可能隻是簡單的來搶一些家具,霸占人家的閨女,那會是為了什麽?


    魏征碰了一下李向說道:“公子不要往多想,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再說。”然後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周圍那些充滿憤怒的目光。


    李向才反應過來,便對著老者說道:“不知現在張金貴現在在哪裏?我想過去看望他一下,可以嗎?”


    眾人大驚,那名老者滿臉怒氣的說道:“難道你現在還想去殺人滅口嗎?你覺得你能堵住這悠悠眾口嗎?”


    李向一愣,知道這些人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隻好又說道:“你們誤會了,我不是去殺人滅口的,既然你們都說是我幹的,我總要去見見這個受害者吧,也好讓他認認是不是我啊?”


    說著用手一指魏征和張方洛道:“我就自己去,這兩人我都不帶,難道你們還怕我一個孩子不成,你們這麽多人都抓不住我嗎?”


    張方洛大驚,想要和李向說話,魏征攔住了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管。張方洛疑惑的看看魏征,不知道這兩人是怎麽想的,也忿忿的不做聲了。


    幾個老者一商量,便答應李向自己去看張金貴,魏征兩人留在珠寶行裏等著。李向點點頭,交待倆人不論他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要衝進去,他自有辦法,特別強調張方洛不要衝動。兩人點頭應下,李向便轉身叫老者帶路去看張金貴。


    其實張金貴就住在張記木器行裏,隻是不知道的人從外麵看,這家鋪麵已經荒廢了,不會有人住。當李向邁進張金貴屋中時,一股濃烈的草藥味撲鼻而來,有些嗆人,又有些焦糊味。


    李向四處一看,原來是屋中還生著火,在熬藥,隻不過熬藥的人睡著了,藥都要糊了。李向大步過去,把熬藥砂鍋端到了地上,兩隻手抓著自己的耳朵,實在是太燙了。


    之後又聞了聞砂鍋裏的味道,看看藥草並沒有發黑,便又往鍋裏倒了一些水後,繼續放在火上慢慢熬著。


    那個老者和身後的幾名漢子發現李向居然幫著張金貴熬藥,心裏的警惕也放鬆不少。老者從袖中抽出一塊布巾遞給李向,讓他擦手,李向接過去,點頭致謝,然後才看到病床上的張金貴。


    張金貴四十多歲年紀,頭上裹著布子,身上沒有一處不是傷的,到處都是滲出來的血跡,沾染到各種東西上。


    李向走到榻前,輕輕說道:“你就是張金貴嗎?你看看我是誰?你可認識我?”然後把臉湊到他的正前方,方便張金貴看到他。


    張金貴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說話,眯著眼看了一下,頓時便睜大了雙眼,嗓子裏“嗬嗬”的努力想要發出聲音。


    李向一看就知道,張金貴一定以為他就是行凶的人,又怕他有個好歹,隻好站起身往後退了退,對著大夥兒說道:“看來行凶之人還真和我長得差不多,張掌櫃還是沒有分辨出來,這樣,我和大家說一下我的理由。”


    李向率先走到屋外,抽抽鼻子,藥味實在太濃了,鼻子有些受不了。回頭看老者和幾個跟過來的百姓又把他圍住了。他清清嗓子說道:“不管你們現在怎麽想,我都要解釋一下。”


    轉頭對著老者說道:“首先,我要說,我就是李向,就是皇帝派來的欽差。”又看看大家道:“其次,我這幾天一直待在縣衙裏,沒有出過門。當然這些大家也不知道,我再說關鍵點。”


    李向對著老者問道:“剛才你說張掌櫃之前就發現了那個‘李向’好像是不懂做生意的,有沒有這回事?”


    老者點點頭,沒有說話。


    李向笑笑道:“我不知道大家了解我李向嗎?”然後拍著胸脯道:“自從我發明了家具,開了書作坊後,我弄出來的哪一樣東西不是大家搶著買的,說我不會做生意,不知道大家有幾個相信的。”


    李向看了一圈百姓,最後把目光落在老者麵上。


    老者也許在做著複雜的思想鬥爭,李向說的很有道理。不要說龍門了,就是在洛陽,說起李向來,大商人們也是要豎大拇指的。現在說李向不會做生意,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李向看他在猶豫又說道:“我接著說下麵的疑點,你剛才說他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這裏采買家具的,對嗎?”


    老者又點點頭。


    這回李向笑了,說道:“大家都知道我李向自己就是做家具、賣家具的,為什麽要來龍門采買家具。我家在晉陽城中便有木器行,陛下也在晉陽,想要采買的話,為什麽還要舍近求遠,況且采買家具應該是筆不小的收入,我為什麽不自己賺錢,非要好與別人呢?”


    這次連周圍的人也點頭說是了,這些人大多都是周圍商鋪的老板和夥計,也是做生意的,這樣一說,他們都能聽懂,又感同身受,所以一下子,這些百姓對李向的印象就有些改變了,不再是起先的那樣仇恨。


    李向看看眾人又趁熱打鐵說道:“剛才你還說臨走前,那人被一個夥計撞到了牆上,還劇烈的咳嗽過,另外出門後還揚言會再來,那他是從哪裏走的呢?是去了縣衙,還是出了城門?”


    老者現在已經相信不是眼前這個李向幹的了,不過出於要給大家交待的原因,還是配合李向,把事情說完。


    他想想說道:“當時是咳嗽過,出了門直接就朝北城門過去了。”


    李向點點頭道:“那就是了,第一,他被撞咳嗽,說明他傷到了胸肺,這樣的傷一兩日是不會好的,你們可以現在就去找一名郎中來,我就在這裏,讓他給我診脈,當日來的不是我,所以不會診出我受過傷的。”


    說著還問道:“現在誰去請郎中來?”李向已經漸漸的掌握了主動,那些百姓也開始把他當成了欽差,不由得便聽命行事了,有個漢子便跑去請郎中。李向看看老者又道:


    “剛才說他是直接就出了北城門,那就更不對了,如今皇後娘娘便在龍門,就算我有皇上的旨意采買,也不會丟下娘娘不管,直接就回晉陽送家具吧,另外既然是從北城門出去的,那我現在就叫人去把北城門的守門官叫來問話,大家一聽便知道真假了。”


    老者和眾人都點點頭,大家都已經知道,那個行凶之人真的不是李向,於是老者帶頭對著李向就跪下說道:“李大人,都是草民愚鈍,才讓大人蒙冤,請大人責罰!”百姓們也都跪了下去。


    李向慌忙伸手扶起老者,又叫眾人起身,說道:“錯不在你們,那些行凶之人才是罪魁禍首,你們都是善良的人,看到張家慘遭不幸,都過來幫忙,而且看到我並沒有害怕,而是據理力爭,這是對的。是我要感謝你們的!”


    李向說完恭恭敬敬的對著所有人鞠了三躬。


    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老者也是顫抖著雙手,不知道要怎麽辦。李向起身說道:“我現在可以把我的那兩個屬下叫過來了吧,畢竟他們整天都和我在一起,也不會行凶的。”


    眾人都點點頭,有人已經跑出去叫魏征兩人了。老者看看李向再一次跪了下來說道:“李大人,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張家的事情,那就請大人一定要為他做主啊!”所有人又要跪。


    李向趕緊製止住,扶起老者說道:“這件事我一定會給張家,給所有百姓一個交待的,不要大家求我,我當的就是百姓的官,百姓有事情,我李向義不容辭,大家放心吧,到時還要大家幫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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