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晉陽的管道上,李義三人在玩著撲克,陳瑩瑩閉目養神。他們坐在一輛李向改裝過的馬車裏。


    馬車是李向為了無憂和高老太太來的時候方便專門做的,把原來的兩輪加到了四輪。既減輕了馬匹的負擔,又加大了車廂,可以坐下六七個人。李向在車廂裏增加了兩張長凳,緊貼著車廂的兩壁,中間的位置安了一張可以活動的方桌。


    從龍門出來,幾人也沒有多麽著急,每天撿著涼快的時辰趕路,終於用了六天時間,到了榆次地麵。


    這次回來李向還安排了辛羽、彭傑兩個備身府副將護送,還有他們手下的幾名兵士,一路走來,眾人也都漸漸熟悉。快到榆次南門時,辛羽對著車廂裏的幾人說了一聲,幾人便放下撲克,透過窗戶看著外麵。


    除了李義外,其餘幾人都在榆次幹過不小的事情,鬧出了挺大的動靜。陳瑩瑩更是有些感慨,當初要不是楊月萍通知李向他們來救,也不知道她現在是生是死,故地重遊,又是另一種感覺。


    楊月萍和長孫無忌兩人倒是想到了一起,當日在榆次救出陳瑩瑩後,兩人便分道揚鑣,這才有了後來的相思之苦,這時兩人互相看看對方的眼睛,心中也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不說李義幾人的感受,隻見從榆次城中駛出幾匹快馬,呼嘯著從他們的馬車旁邊略過,裹脅起大量塵土,直接就把馬車一側的長孫無忌給嗆得咳嗽起來。楊月萍關心的從背囊裏取出水袋交給他,還探出頭看了一下那幾匹馬的主人,隻是速度太快了,不怎麽清楚。


    楊月萍啐了一口說道:“也不知道又是哪家公子要去打獵,搞得人仰馬翻的,真是討厭。”


    短暫的小插曲也算將幾人拉回到現實中,沒有再去想過去的事情,就沿著官道進了城。城裏沒有什麽變化,也許是天氣太熱的緣故,路上的行人比較少。李義說要去住客棧,長孫無忌卻說這裏有個好去處。


    李義不解問是哪裏,幾人笑笑說是圓覺大和尚的大乘寺。李義才知道原來救命恩人就住在這裏,便隨著眾人往大乘寺而去。


    到了大乘寺門口,幾人下車,李義打量著金碧輝煌的寺廟對長孫無忌道:“真沒想到,這樣的寺廟裏居然有圓覺這樣的大師,看來古人真是誠不我欺啊!”


    長孫無忌笑笑說道:“是啊,大隱隱於市,像圓覺這樣亦正亦邪的人物,還真的是藏在這裏更加安全。”


    陳瑩瑩說道:“我倒是覺得這樣的人才是真性情,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知要強出多少。”幾人說笑著朝寺裏走去。


    進了寺裏,圓覺已經迎了出來,看到李義幾人便上前說話。


    圓覺那日帶著陳子湘先回了龍門縣衙,將他家裏的錢財搜刮一空,又將他帶到無人之處一刀了事,這才返回榆次。這會兒又看到李義幾人,也是高興異常,直接就帶著眾人到了後麵的膳堂。


    李義幾人也確實餓了,圓覺讓小和尚準備了一桌素食,幾人邊吃邊聊。圓覺問起走後的事情,長孫無忌把李向回到龍門的那些事說了一遍,問道:“大師沒有想過在龍門新建一座大乘寺嗎?李公子可是和在下說過此事的。”


    圓覺楞了一下道:“貧僧還真的沒有想過,怎麽李公子會想到這些?”


    李義接話道:“向兒說一來龍門今後是一座大城,也需要像大師這樣的高僧在那裏講經說法,給百姓們一個還願的地方,另一個他也能時常見到大師,多一處散心的場所。”


    圓覺笑道:“我看李公子是想以後有事情,也好安排貧僧方便一些吧,哈哈!”和幾人熟絡後,圓覺也開起了玩笑。大家也都跟著笑起來。


    一頓素餐,幾人吃的非常舒服,圓覺也知道他們累了,便安排小和尚帶他們去休息。到了後院禪房,幾人分開,楊月萍對師父說的:“師父,剛才進寺時,門外有幾匹馬,師父可曾看到?”


    陳瑩瑩想了一下說道:“好像是有幾匹,沒有注意,怎麽了?”


    楊月萍搖搖頭道:“我也不知怎麽回事,總是覺得有些奇怪,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那幾匹馬,可都是軍馬啊,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陳瑩瑩摸摸楊月萍的頭說道:“萍兒,不要疑神疑鬼了,自從答應了你和輔機的事情,你就變的和他一樣神神叨叨的,總覺得有人害咱們。哪有那麽碰巧的事情,再說了不是還有圓覺和兩位將軍嗎?你師父也不是吃素的!”


    一提到長孫無忌,楊月萍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趕忙低著頭去開禪房的門,陳瑩瑩笑著搖頭,跟著楊月萍進了裏麵。


    送走幾人,圓覺回到了禪房,一個小和尚進來稟告,那位貴公子還在天王殿裏等著圓覺呢。圓覺無奈,又往天王殿走去。


    原來在李義他們來之前,便有一位貴公子帶著下人和護衛來大乘寺還願,楊月萍看到的軍馬便是此人的。


    看到圓覺來到殿內,那位公子沒好氣的問道:“大和尚為何此時才來,害的我在這裏空等了半個多時辰。”圓覺稍稍皺下眉頭,合十道:“廟內諸事繁雜,害的施主空等,是貧僧的錯,給公子賠禮了。”


    公子有些煩躁了,急急的說道:“別說沒用的了,趕緊給我把這幾支簽解解,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呢,在這裏耗不起。”


    圓覺也不想和這種人多說什麽,直接拿起公子手中的幾支簽看起來。


    第一簽上麵寫道:“營為期望在春前,誰料秋來又不然。直遇清江貴公子,一生活計始安全。”


    圓覺看看貴公子問道:“公子此簽所問何事?”


    那公子瞪著眼睛看看圓覺說道:“我是叫你解簽,你倒來問我何事,你到底會不會解,難道這個大乘寺是徒有虛名的?”


    圓覺本來就已經很生氣了,這會兒又聽他這樣說,便道:“公子既然是來解簽的,那總要有個方向,或姻緣、或官運、或前程,公子不說清楚,那解出的簽,就沒有什麽意義了。”


    看著圓覺這麽說,公子也有些不耐煩了,說道:“行啦行啦,那就問官運和前程吧,那兩支也是,趕快解吧。”


    圓覺沒理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簽說道:“此簽為中平簽,問官運前程,還算好簽。”


    見公子沒說話又道:“凡事苦難成,好處反傷情。好人為主宰,謀望盡皆亨。此簽先憂繼疑,最後始定。謀事須托旁人扶持,或官場,或紳士,方能有成。慎勿誤聽讒言、信任非人,可成事也。”


    公子聽了半天,說道:“意思就是有貴人扶持,也有小人作祟了?”


    圓覺點點頭沒有說話。那公子低聲喃喃道:“怪不得呢,我就說事情總是別別扭扭的。”轉頭再看圓覺,難得的露出了笑臉說道:“還真沒想到,你這個看著凶狠的大和尚還真的能解簽啊。”


    圓覺本來長得就不是麵善之人,現在又被他這樣說,心裏總是不舒服,說道:“公子還是不要研究貧僧的麵相了,這兩支簽公子還解嗎?”


    貴公子點點頭說道:“解,解,大和尚一起解吧,我聽著。”圓覺點點頭又看下一簽。


    “田園價貫好商量,事到公庭彼此傷。縱使機關圖得勝,定為後世子孫殃。”


    圓覺眉頭皺了一下說道:“公子還是問前程與官運嗎?”


    那公子點點頭:“三支都是一樣的。”


    圓覺說道:“此簽為下下簽,事依本分,自有前程。若用機關,反害其身。如作交易,當合人情。倘或妄作,難保安寧。”


    “什麽意思?”公子又開始瞪眼了。


    “此簽切須依本分,自有前程。如有機關,反成害己利人。凡謀望,自家商酌方好。名利未遂,宜守平常。行人有阻,病可禳,婚難成,謹保安康。”圓覺自顧自的便把簽語解了出來。


    “你是說不要去爭,還能平安,要是去爭了,說不定就會出事情?”那公子也不傻。


    圓覺點點頭,繼續看第三支簽。


    “與君夙昔結成冤,今日相逢那得緣。好把經文多諷誦,祈求戶內保嬋娟。”


    圓覺又是搖搖頭說道:“這第三簽也算是下下簽吧,隻是看公子怎麽想了。”


    那公子皺皺眉問道:“何解?”


    “舊有夙冤,作事隨緣。急宜向善,方保安全。力行好事,心契上天。變凶為吉,出自福田。”


    圓覺把意思說了出來,那公子大驚,看看圓覺說道:“大和尚有一手啊,在下佩服,那可有化解之道?”


    圓覺估計他是說中了這個公子的什麽事情了,也不點破便道:“凡事雖有好機會,終於無成。貴人占之不吉,庶人占之不利。”


    公子琢磨了一會兒,對著圓覺施了一禮道:“剛才是在下魯莽,還請大和尚贖罪。多謝解語,香火之資,聊表心意。”然後從下人手中拿過一個包袱遞給圓覺,轉身便出了大殿,快步離去。旁邊有個下人小聲的在公子耳邊說了幾句話,那公子又回頭看了一眼圓覺,笑笑,繼續朝門口走去。


    圓覺顛顛包袱還挺沉的,又看看那人背影,心想:“原來是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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