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的一場大雨衝刷了昨日所有的不快與不安,也給炎熱的夏日帶來了難得的一絲涼爽。


    早上起來鍛煉的李向與同樣習慣早起的粱老叔聊起了往事。


    “小東家,你也知道,老漢我剛找到我妹子,況且我這年紀也有些大了,我想辭了米鋪的營生,到北邊兒去找找妹子去,小東家你看……”粱老叔可能一晚上都沒有睡,有了妹子的消息,既興奮又內疚,所以一大早就來了李向請辭。


    “老叔說的哪裏話,這麽多年沒有音信,現在難得找到了,是好事情,你就去吧,營生也不用辭,找個你放心的夥計先管著,等你回來再說。”李向微笑著說道。


    “謝謝小東家了,老漢我去兩個月,兩個月後準回來。”粱老叔有些激動了,麵色紅潤的又道:“待會兒含雲起來了,我就和她說去。”


    李向有些羨慕的看著粱老叔,人家不論隔了多久,距離有多遠,總能想辦法去,他現在想去見見前世的父母,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一眼,都是一種奢望。


    粱老叔回房間去收拾東西了,李向也去大廳吃東西,正好碰到宇文成都剛起來。因為與宇文士及的事情,兩人都顯得有些尷尬,恰巧含雲也進了大廳。看到兩人都不說話,含雲笑著說道:“怎麽我一進來你們就不說話了?”


    又對著李向說道:“原來李大人還是我阿舅的東家啊,那以後我是叫你李大人還是叫你小東家呢?”說著還調皮的用手甩了甩滿頭的小辮子。


    李向微笑道:“那就看姑娘的意思了,我倒是覺得你還是叫我名字更好,沒有什麽身份上的區分,又顯得親切些。”


    含雲坐到成都旁邊笑著點頭說道:“也是,你們漢人的稱呼還真的麻煩的很,還是我們好,直接叫名字。”又看看成都說道:“今天我就搬到米鋪住了,這段日子在太守府裏很開心,謝謝你!”


    成都略有傷感的道:“恩,找到了舅父,理應如此,以後有什麽事情一定要通知我啊!”


    “你記得要來看我啊,除了舅父,也就剩下你對我最好了。”含雲也有些不舍。


    李向說道:“我看你們趕緊把親事定下來,省的這麽麻煩。”


    含雲一陣臉紅,低著頭偷眼看著成都,成都也是紅著臉說道:“總要先和家父說一聲才好。”


    “你寫封信就好了,我去和娘娘說一聲,請她給你們賜婚如何?”李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於是說道:“到時候我可是要來喝喜酒的。”


    成都搖著頭說道:“家父對這些事情很是嚴格的,還是要等他點頭才行的。”


    含雲本來已經歡喜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難看了,也不說話,低著頭玩弄著衣角。李向見她這樣,就給成都打眼色。


    成都看看含雲,又看看李向,不知道該怎麽辦,有些尷尬的紅著臉說道:“不過,要是娘娘賜婚的話,我想家父應該不會反對的。”


    李向有些想笑,看到成都拙劣的表演,便說道:“沒問題,姑娘和你的親事,我給你們打包票,一定能成的,你們還是想想怎麽報答我這個月老吧。”


    門外粱老叔聲音響起:“什麽月老?小東家給誰保媒啊!”


    含雲隨即站起身走過去拉著粱老叔袖子撒嬌道:“阿舅,我今日就搬到這裏了,以後我跟著你一起做生意。”


    “那看來在下也要在這裏叨擾幾日了。”孫思邈也走了進來說道:“姑娘的病還需要一段時間診治才能徹底痊愈的。”


    粱老叔大吃一驚問道:“含雲你生病了?什麽病?昨日怎麽沒說?”


    昨天因為李向鬥詩的事情,含雲也沒有說起她的事情,今天孫思邈說起來,她便將怎麽從草原過來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說道:“也不知阿媽在那邊怎麽樣了?”


    李向和粱老叔東都愣住了,原來這之間還有這麽多的故事發生,他看看粱老叔說道:“粱老叔,我看你暫時還是不要去北邊兒了,現在不太平,況且含雲也是逃出來的,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見到她阿媽的。”


    “阿舅,你要去找我阿媽?”含雲還不知道粱老叔要去草原的事,也是驚奇的問道。


    粱老叔皺著眉頭想了半天說道:“小東家,老漢我也沒有幾年活頭兒了,要是再不去的話,恐怕將來就沒有機會了,雖然有些危險,但還是去吧。本來是想叫含雲一起走的,既然她是逃出來的,那就算了,還是我自己去找吧。”


    說完又看看含雲道:“你留下來吧,有小東家和宇文將軍在,你也不會有什麽事情,我也放心,等我見了你阿媽,回來再說以後的事情。”又看了一眼成都道:“剛才也聽到你們說起親事了,我是她舅父,就替她做主了,隻要你父親同意了,隨時都能成親,不要管我回來沒有,隻是要對含雲好一點兒,我也就放心了。”


    成都趕忙站起身道:“我會的,你就放心吧,含雲交給我,我不會讓她吃一點兒虧的。”


    含雲咬著嘴唇,有些傷感,又有些開心,滿目通紅的哽咽道:“剛見到阿舅,你又要走了,什麽時候回來啊?”


    “要是順利的話,兩個月就回來了。”粱老叔微笑著說道:“沒事,我年輕時經常去北邊兒的,不礙事的。”


    成都突然說道:“含雲,跟你回來的達爾幹不是也在嗎?叫他陪著阿舅一起回去,不是更安全些?”


    含雲也想到了,趕緊和粱老叔說了一下達爾幹這個人。粱老叔當然希望有個當地的人陪著,這樣就方便了許多。


    幾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最後李向單獨和粱老叔談了半天,好像是吩咐他什麽事情。兩人說完了,這才出來和大家一起吃飯。


    都收拾好後,大家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李向就帶著程咬金和方三郎去太守府提上宇文聰,往駙馬府而去,隨行的還有皇後的十幾名親衛。


    宇文士及聽說李向來了,帶著家裏裏兒子孫子們出門迎接,因為有皇後的懿旨,李向也就受了他們的跪拜,讀完旨意後,才和他們答話。


    兩人第一次見麵,並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相反卻都笑意盈盈,互相說著沒有營養的客套話,一番寒暄以後,這才進了大廳。


    賓主落座後,宇文士及說道:“聽成都說這次李大人要來,我也是高興了很久啊,早就想見見天下第一神童了,今日終於得償所願,中午就在府中設宴,為李大人接風了,李大人可一定要賞光啊!”


    李向笑道:“哪能經得起駙馬謬讚,愧不敢當,我看還是先辦完娘娘交待的事情再說,如何?”


    碰了個軟釘子,宇文士及多少有些不快,但臉上依舊笑容滿麵的說道:“那是那是,我看也不用再審問宇文聰了,一定是他的過錯,就交給大人處理就是,不論什麽結果,我都毫無怨言的。”


    李向就知道這人不好對付,一句話就將事情都交給李向處理,看上去是完全落了下風,實際上卻是以退為進,不得不說手段很妙。


    想了一下,李向說道:“倒也沒有那麽嚴重,隻是其中有幾個疑點還要請駙馬指教一下。”說著叫人將宇文聰帶了上來。


    宇文聰一進大廳就給宇文士及磕頭道:“駙馬,救命啊!”


    宇文士及一瞪眼道:“還不住嘴,沒看到李大人在這裏嗎?再要聒噪,打斷你的狗腿。”


    李向看著兩人表演,淡淡的說道:“宇文聰,我問你話,你好好回答,說不定我會看在駙馬的麵子上,饒你一次,你可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宇文聰趕緊點頭。


    “那好,我問你,當日你去龍門沁香閣分說股份一事,又投入許多銀錢,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別人的安排啊?”李向很直接的問到此事。


    宇文聰張張嘴不知道怎麽說了,那件事的確是宇文士及的安排,可現在當著人家的麵兒該怎麽說?他抬眼看看宇文士及,想駙馬能給點兒提示。沒想到宇文士及隻是低頭喝茶,根本沒有看他,就像跟這件事毫無關係一樣。


    他這樣一看,李向就知道,八成就是宇文士及的安排,可是他不說,李向就必須問出來。


    “怎麽了?你難道忘記了不成?是你自己說,還是準備叫這些兵士幫你想想啊?”李向說著一指身後的親衛說道。


    宇文聰還是決定不了,畢竟現在能救他命的也就宇文士及一人了,要是再把他也說出去,那就真的等死吧。最後一咬牙說道:“都是我自己的決定,跟旁人無關。”


    宇文士及這才放下茶杯,聲色俱厲的說道:“好你個狗才,背著我在外麵做下如此禍事,你還有臉活著回來。仔細說說,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宇文聰見駙馬開始問起他了,知道自己賭對了。他們之前可是有過這樣的對話的,所以按照問的意思,就能聽出來駙馬是要保自己的。他立馬哭喪著臉叫道:“冤枉啊,駙馬,小的一沒有強行霸占,二沒有禍害百姓,就是花錢入股沁香閣,真的沒做犯法的事情啊,駙馬救我!”


    李向也沒想到這家夥還真有膽量,敢說是他自己所為,再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演起了雙簧兒,心中暗笑,看來今日是要給你們見識一下我李砍頭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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