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王進來小屋,看到地上躺著的兩個人都穿的是絲綢做的衣服,就知道一定是大戶人家。隻是現在兩人的姿勢確實有些搞笑,剛剛婢女給岑文本包紮完傷口就隨意把他推在了一邊,現在兩人麵對麵看上去倒像是躺在一起的情侶。


    剛剛香主進來沒有注意,這時跟龍王一起進來卻發現這樣的場麵臉上微微一紅,張口道:“龍王自己看吧,我在外邊。”急急便出了小屋。


    龍王也不做他想,走到兩人身邊,將背對著他的李向翻了過來,仔細一看,瞬間愣住了。


    不是李向有什麽不對勁兒的,而是龍王居然發現自己認識這個人。他趕緊再去看看岑文本,原來這個不認識。


    龍王心裏陡然間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再次深深的看了李向一眼,自語道:“怎麽會是你呢?”然後轉身出了屋子。


    就在他轉身的一刹那,仿佛能感覺到有一個人目光正在看著他,讓他脊背猛然間發涼,回頭看看李向依舊酣睡,便皺皺眉,快步出去了。


    出來前邊,龍王才發現自己的人都已經站在一邊,司馬香主和兩個婢女此時正在破廟門口站著,不遠處又是一隊馬隊朝這裏過來了。


    不用看都知道,過來的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也就是香主口中的那個少主,正是龍王準備投靠的那個人。


    眨眼間,那支馬隊便到了破廟近前。與龍王的人不同,這隊人馬一看就是訓練有素,而且從穿著上看,絕對是有錢的人。


    整個隊伍一共十三匹駿馬,全部是雪白的毛發,高大帥氣。除了少主外,馬上其他人都穿著雪白的衣襟,外披大紅鬥篷,一個個英姿颯爽。


    少主則是全身雪白,連裏麵的短衣襟都是雪白的,眉清目秀,英氣逼人。如果不是因為綁架了李向兩人,這種人走在哪裏都不會被人當做是壞人的。


    到了廟前,所有人翻鞍下馬,少主一個漂亮的側跳,趕緊利落的落在地麵上。司馬香主早就奔了過去,居然難得的露出了笑容,半蹲身子行禮道:“司馬雨煙拜見少主。”兩個婢女也跟著參見。


    少主扶扶腰間的佩劍,臉上露出春分般的微笑,低聲道:“雨煙快起來吧,你們也起來!”竟然走過去,虛扶了一下雨煙,頓時雨煙從臉到脖頸紅了個遍,瞬間便起身,往後退了一步道:“有勞少主親自前來,那人就在屋中,少主要不要先去看看?”


    “恩,那就去看看吧!”少主點下頭當先就進了廟中,至於身後跟的人則是自然分成幾隊,非常有秩序的開始打理馬匹,給少主開路,觀察廟中情況進行警戒,一切都像是訓練好的。


    此時站在台階上的龍王這才看清楚,原來跟著少主的那十二人居然都是女子。見到少主過來了,他也趕快下來見禮,誰知少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他一樣,從他身邊直接擦肩而過。


    讓做了半個行禮動作的龍王瞬間尷尬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此時他的那些兄弟們卻已經聚到了他身邊,其中暴脾氣的一人就準備張口罵人了,還是大東一伸手將他的嘴堵住,朝他搖搖頭,這才作罷。


    龍王黑著臉冷哼一聲,也不進去和少主見麵,轉過頭對弟兄們道:“走,咱們到外邊去,我有話說。”說完也不管他們,自顧自先出了破廟,此時心中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少主一進破廟眉頭就皺了皺,一隻手輕放在鼻子下邊做出厭惡的表情。破廟中到處都是灰塵,還夾雜著剛剛那些大漢在這裏休息時留下的汗水味道,反正確實夠酸爽。


    看到少主有了這種表情,一個隨行的女護衛立馬從隨身帶的一個包裹裏取出一把折扇,一個小瓶子,還有一張雪白的手帕。


    將手帕遞給少主,女護衛便把那個瓶子打開,瞬間一股淡淡的清香衝淡了院中的那些味道,之後護衛有打開折扇先在少主身邊扇了兩下,讓周圍的空氣變得清新一些,然後才一下一下給少主扇風。


    整個過程非常流暢,少主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看到女護衛的一個動作,他便站在那裏等著,直到所有步驟都完成了,他才輕輕咳嗽一聲,再次抬腳朝著屋子走去。


    除了他自己帶來的那些女護衛們視而不見之外,整個破廟中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實在是有些誇張。


    大概少主生來就有潔癖,反正這放在這幫江湖人眼中那就是兩個字形容;裝逼。


    不管人家怎麽裝,反正現在這個破廟中人家就是老大,也沒人敢管人家,所以漢子們都陸續跟著龍王去了外邊。


    前邊的司馬香主也不心煩,一直等到少主全部弄完後才說道:“少主,那人就在屋中,屬下就不進去了。”說完朝著兩個婢女一揮手就要退下。


    那知少主微微皺眉問道:“雨煙,難道你真的就這麽怕我嗎?連進去都要躲著我嗎?”


    司馬香主微微一滯,隨即道:“少主想多了,屬下是去打法那些幫忙的江湖人,少主請便。”然後快速的離開了這裏。


    身後的少主扭過頭看看離去的司馬雨煙,鼻子裏冷哼了一聲,口中呢喃道:“早晚有一天,你會自己爬上我的床的!”說完便示意護衛去推門,自己閃身走了進去。


    “你們在外邊等著,紅袖,你跟我進來。”少主發出了命令,那個開門的女護衛跟著走了進去,隨即又將門關上了。


    屋中依舊是李向兩人大睡中,少主都沒有看人,直接對紅袖道:“去把兩人弄醒,我有話問他們。”


    紅袖就像一個不會說話的人一般,隻是到服從命令,上前去將李向和岑文本兩人分開,然後先低頭觀察了兩人一下,便在自己的百寶囊中翻出了一個小瓷瓶,拔開蓋子,分別在兩人的鼻端下邊放置了幾秒鍾。


    隨後就聽見兩人嗯哼的聲音,李向和岑文本隨即蘇醒過來。


    “啊!”岑文本一醒來便覺得肩膀出奇的疼痛,歪頭一看原來自己受傷了,衣衫外邊全是血跡。李向則是吧唧著嘴道:“什麽時辰了這是?這覺怎睡的這麽香啊!”


    忽然看到麵前還有兩人,旁邊居然岑文本也躺在這裏,瞬間問道:“啊,你們是誰?進我房間幹什麽?”然後不等有人說話又轉頭問岑文本:“你怎麽在我榻上,快出去!成何體統!”


    岑文本本來還在想自己怎麽受傷的,被李向一說,直接歎氣道:“大人,難道你都忘記了?這裏不是太守府,大人也不在榻上。”


    此時那個少主才笑眯眯的道:“實在不好意思,委屈兩位了,這位是李向李大人吧,久仰久仰!”


    李向抬眼看看他,又看看紅袖這才說道:“對了,我好像記起來了,我是跟著一個漂亮的姑娘出門的,哎,怎麽忽然就睡著了呢?”前半句是自言自語,後半句是對著岑文本說的。


    “大人,咱們是被人綁了,你難道還沒醒來?”岑文本現在的心裏涼颼颼的,怎麽就跟著這麽個大人啊,已經身陷囹圄了還不自知,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想什麽,居然還跟著他一起出來了。


    “綁了?誰綁的,為什麽要綁我們啊?”李向始終處在一種渾渾噩噩的自言自語中,從醒來到現在就根本沒有去理會那個什麽少主和紅袖。


    少主何時有過這樣的待遇,當時臉上就不好看了,隻不過他現在也沒有權力直接處置了李向。這次綁架李向是他私下裏自己決定的事情,會中的幾位大佬,包括他爹都不知道。


    忍著心裏的不滿,少主居然破天荒的又和李向說了一次,這次李向就不能視而不見了。於是李向笑眯眯的看著他道:“哦,你就是綁我的人啊,好的很,我正想問問你呢,幹嘛綁我啊,我又不認識你。”


    岑文本在旁邊死的心都有了,他印象中李向不是這樣癡傻之人啊,難道是因為被綁了,心裏受到刺激,一時間變傻了?


    這時的少主也不禁懷疑起李向的身份了,根據他得到的情報,李向應該是一個非常聰明,而且很善於說話之人,哪像眼前這人,有這麽直接就問綁匪問題的嗎?好像綁匪一般都是出問題的那個啊!


    好在少主還是以大局為重,微笑著道:“李大人似乎還沒有看清楚形勢,這裏已經不是你待的洛陽城了,所以你還是先聽在下把話說完再發出你的疑問吧。”


    岑文本也覺得這個時候不應當惹怒人家的,便搶在李向麵前開口道:“這位公子有禮了,不知如何稱呼?”


    少主這次可沒那麽好的脾氣了,自己總共就說了不到三句話,連一句完成的回答都沒聽到,卻頻頻被這兩個家夥反問,心裏不爽到極點,直接對紅袖道:“讓他閉嘴!”


    紅袖就像遙控機器人一般,二話不說上去照著岑文本的脖頸就是一下,岑文本還沒有來得及再說一句,直接就昏了過去。


    少主的心情這才好了些,轉過頭看看李向,剛要說話,就見李向看了岑文本一眼,然後雙眼一翻,也跟著昏了過去。


    這下就連紅袖都詫異了,自己剛剛明明隻打了一個人,怎麽兩人昏了。少主立馬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紅袖蹲下身子在李向的鼻端和脖頸處各摸了一下,回頭對少主道:“主人,他被嚇昏了。”


    少主要暴走了,這個李向也太差勁兒了吧,打的又不是他,至於這樣嗎?自從進來他就沒有順心過,於是狠狠的跺跺腳罵道:“都是廢物!”轉過身看著屋門。


    紅袖起身過去將屋門打開,少主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裏,立馬就走了出去,紅袖再次將屋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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