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舒老太狠罵兒媳


    嬌棠忍著身上的不適,由著茜碧扶起自己,無力皺眉道:“這可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肚子鬧得厲害。”


    茜碧根本沒想到嬌棠是吃了藥的,誰能想到一個不滿周歲的娃娃會趁機抓起一顆藥丸在手裏,又尋著機會扔到嬌棠的碗裏呢?於是主仆兩人隻尋思是飲食上有差池。


    茜碧拿過隱囊塞到嬌棠身後,端了碗熱水遞給嬌棠,說道:“大太太莫想了,今兒可是有驚無險,也是個喜事兒。那院子裏的,個保個的莫想給您添堵了,您放心,待您好好養了身子,再給舒家生個少爺,您就福大了。”


    嬌棠聽得此話,便覺腹中的不適也好了許多,冷笑道:“老婆子今兒還想找我的事兒,可是打錯算盤了。若無把握,我能做那明目張膽的事兒?真真是可笑。你是沒見,她聽得刁媽媽的話後,那失望的模樣,真叫人痛快。”


    茜碧用勺子舀了一口熱水遞到嬌棠唇邊,勸道:“大太太,這事兒,此後還得仔細著,奴婢瞅著老太太怕也是經過的,瞧那眼神就似明白似的。”


    嬌棠喝了口熱水,便覺腹內舒坦許多,長出一口氣道:“看那像刀似的三角眼,就不是個善茬,我娘說了,大戶人家的太太們,個頂個的手上沾了人血,咱這點子算什麽?”


    茜碧想起白日裏看著幾個姨娘喝銀耳蓮子羹時的模樣,心下便是一滯,愣了愣神後想著她們是姨娘,玩物一件似的東西,便覺也沒什麽大過錯了。


    解語實在太累了,雖說心裏歡喜得緊,可也支撐不住,也不知何時睡著的。待醒來時,卻見外頭天光大亮了。


    屋裏人影晃動,解語眯著眼睛細聽。


    “幹娘,我怕。”解語一時來了精神,聽出來這是舒清江的妾室澄寶的聲音。


    江媽媽似乎歎了口氣,小聲道:“你不想跟去就不跟去啦?哪能是你說得算的,老太太叫姨娘們都跟著,你不去是個什麽理兒。”


    澄寶似乎很怕,揪著江媽媽的袖子說:“幹娘,您就疼疼我,我實在是怕。你不曉得,當日那茜碧端了羹過來,我就覺著有事兒,隻含在嘴裏沒咽下去,待她走了我才吐出來的。其他姐妹們都吃了,果然,半夜裏就出事兒了,我算是逃過一劫,便也學著大家的模樣裝疼。”


    “大夫來了又瞧不出什麽來,可我就是覺得有事兒。”澄寶頓了頓,斬釘截鐵地說。


    江媽媽是澄寶的幹娘,澄寶是老太太看中的,所以江媽媽才能做了自己的奶母,解語聽得此話一驚,心道嬌棠這次做的不徹底,還漏了一個人沒整治。


    江媽媽勸道:“大太太都疼了,那準是廚房上沒留神,上了不幹淨的吃食,不是你想的那樣。”


    澄寶心思機靈,低頭抬眼盯著江媽媽低聲道:“江媽媽您瞧著,那可是真的?”


    江媽媽雖說不想惹事兒,但也是關心澄寶的,想了想說道:“是真的,那額頭上都疼出了汗,準沒錯。”


    澄寶聽了江媽媽的話,這才放了心,自言自語道:“是就好,我這心也就撂下了。”


    江媽媽見澄寶不再胡思亂想,趁機勸道:“你跟著大爺最早,莫想著那有的沒的,早日揣上孩子才是正經!”


    澄寶聽得此話,微微歎口氣:“我也想啊,可前頭那死鬼是個沒主見的,就看著老太太一個個地往屋裏塞人,我這舊人哪有機會近大爺的身,可不就給耽誤了。”


    解語聽了這話沒氣死,心道你自己不就是老太太塞進來的,沒抓住機會趕緊懷上,這倒怪上自己了!


    江媽媽是明白人,白了澄寶一眼說:“莫以為我不曉得你那些花花腸子,你是個閑不住的,大的吃不了你就吃小的,你吃出來個肚子也成啊,還是這麽不明不白的。”


    澄寶聽了臉色微紅,咳嗽兩聲想將事情遮掩過去,便聽外頭似有人聲,忙裝作疼痛捂著肚子站起來。


    澄寶見了走到門口的嬌棠,咬著嘴唇痛苦地見禮,顫著聲音說道:“奴婢給大太太請安。”


    嬌棠早起後覺得心情很好,按著時辰去給老太太請安,兩人暫定了啟程的日子後,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雖說身子還是有些不適,但看到此時的澄寶,自己那些不適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嬌棠曉得澄寶是腹痛難忍,假惺惺道:“你身子不適,就莫來請安了,我昨兒夜裏也痛來著,今早起還覺得墜墜的,也不留你說話了,早早回去吧。”


    澄寶是個機靈的,也會做戲,聽了此話便慢慢站起身,但還是“撐不住”歪了一下,扶著牆說道:“太太寬厚,奴婢雖……奴婢這就回去了。(.好看的小說)”隨即裝作實在支撐不住的模樣,就退了下去。


    江媽媽見澄寶這般,得把話圓起來,便道:“這孩子就是個實誠的,說是還要按著規矩來給大太太您請安,怕自己身子不適走不快,這就提早來了。跟這兒坐著就直冒冷汗,奴婢叫她回去也不回,奴婢就說大太太您寬厚不會跟她計較。”


    嬌棠心裏爽,看什麽都順眼,走到小床邊看了熟睡的解語,便笑笑進了屋子。


    舒清江大部分的妾室通房都已被落了藥,就差澄寶一個了,嬌棠不知,解語卻是心裏有數的。那澄寶雖是舒家老大舒清江的妾室,卻在暗中與舒家老二舒清河有了首尾,前世的孟錦華雖知,但也是捕風捉影的,此番聽了江媽媽的話,才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自己太小,要想報仇還是要等大了再說。解語隻盼著自己快快長大,便每日裏裝作活潑康健的模樣,也好讓舒家早日帶著自己上路離開,免得舒老太太整日裏跟孟家別苗頭,氣壞了自己的親娘。


    如今自己小豆丁一個,自是不能為孟家做什麽,如此隻想著快快長大,到時才能敗了舒家。


    餘下也無什麽特別的事兒,這日裏,舒家老太太便帶著眾人上路了。


    舒老太太並嬌棠,也就是此時的舒大太太,帶了舒家三小姐舒錦繡,並大房的妾室澄寶及兩個通房,留了舒家老二舒清河在老宅溫習功課,便上路了。


    解語伸了脖子努力抬頭,越過被子邊兒看去,果然見舒清河正賊眉鼠眼地看向自己這一邊。解語在心裏算計算計,正好是澄寶的方向,看來兩人應正在眉目傳情呢。


    舒家兄弟倆皆是好色的,隻不過舒清江比舒清河更懂得仕途經濟,不會將心思都放在兒女私情上。舒清河就不同了,那是個典型的下麵的頭領導上麵的頭的主,多情不長情,且最喜歡玩刺激的。


    自己前世裏,就曾接到過他數次不安分的眼神,可見這人是不喜歡玩自己的女人,倒喜歡惦記著別人的。自己大哥的,玩起來既刺激又有趣兒,舒老二是欲罷不能。解語暗自揣測,若是舒家老太爺還在世,若是舒家老太爺有幾個姨娘,想必舒老二也是不會放過的。


    舒老太太帶了三女上路,因不了解廣西那頭的情況,便留了舒老二在家。又考慮到馬上就要秋闈,不想耽擱他的時間,便沒帶他上路。


    雖前頭想得好好的,可此時到了離別時候的舒老太太卻不忍了,隻牽著舒清河的手老眼含淚,顫聲道:“兒啊,你自己個兒在家,可要仔細了身子,早晚溫書,待秋闈後娘再接你過去啊。你大哥那頭兒也不知如何,就不帶著你過去了,你可要自己個兒珍貴著自己。”


    舒清河眼神不老實,瞄完了澄寶有看了一眼嬌棠,這才對著舒老太太說道:“娘,您就放心吧,兒定努力,到時候再去娘身邊兒伺候著。”


    舒大太太不耐煩聽這些,心裏惦記著跟舒清江團聚,便清清嗓子上前說:“娘,時辰也不早了,二叔是個穩當人兒,定會照顧自己的。待秋闈過後,就叫人來接二叔過去,到時候一家團聚才是正理兒。”


    舒老二抬眼看向舒大太太,眉目含春,勾起嘴角笑道:“有勞嫂嫂一路上顧著母親,小叔這裏給嫂嫂做禮了。”


    嬌棠忙往後斂身,說道:“合該如此,二叔放心吧。”


    舒老太太平日裏牙尖嘴利,此時別愁正濃,隻拉著舒老二的手戀戀不舍,哪還能說出成串的話來。最後,還是舒老二將舒老太太扶上了車,這才駛離了舒家。


    坐上了車,舒老太太看了眼撅著嘴的舒錦繡,不滿道:“你有什麽不快的,你老娘大哥都去那頭,難道還留你一個在家不成?”


    舒錦繡是個跋扈的性子,自小被舒老太太寵成上天入地的性子,在家裏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因著到了年根兒,本以為開春了才上路的,沒想到舒老太太急得什麽似的,竟半個月都等不得了。“本來年後才上路,好好的,娘你是聽了那新妖精的話,年前就走。這大冬天的,冷得很!”


    舒老太太雖想要壓製嬌棠,但此時也不得不斥道:“那是你大嫂,嘴裏也沒個把門兒的,仔細你大哥也跟著不待見你。”


    舒錦繡一撇嘴,哼道:“怎麽著,娶了婆娘忘了娘?我大哥他敢!”


    舒老太太看著舒錦繡的樣,從心底裏喜歡,笑著拍拍她的手說:“那麽大個人了,跟個孩子似的,我看過幾年連解語都比你懂事兒了。”


    說到這個新成員,舒錦繡是懷著一顆好奇心的,沒事兒就去逗弄大侄女兒。也不知是人小還是怎麽著,這大侄女從不拿正眼瞧自己,久而久之,舒錦繡也覺沒趣兒了。“娘把我跟個吃奶的娃娃比,我不依。”


    舒老太太笑著拍拍滾到自己懷裏的舒錦繡說:“你以為你不是個孩子?你就是個不懂事的,也不知將來要許到什麽人家呦。”


    舒錦繡一聽這話,羞得不做聲了,算是老實一陣兒,隻聽的舒老太太念叨著:“娘是惦記你大哥啊,這幾日夜夜裏做惡夢,也不知是怎個說道,就提早上路吧。再說那邊兒冬日裏暖得很,咱們也算過回暖冬啊,在家裏更遭罪。”


    娘倆在車裏絮叨,那邊的嬌棠帶著茜碧也是去心似箭,整日裏護好了女兒解語,便是數著日子算路程,隻盼著早日到了夫婿舒清江身邊兒。


    因是一車的女眷,又帶著個不滿周歲的孩子,舒家一行人慢慢走,一路走官道宿驛站,直行了兩個月方才來到廣西的潯州境內。


    早有驛站派了人去潯州縣衙通報,待舒家一行人到了之後,從衙門書吏口中才知舒清江跟著什麽征討大軍去了前線。


    這書吏姓黃,麵皮白淨斯文有禮,此時也是慌了神,說得又急,加之表情驚恐萬狀,直嚇得舒老太太險些暈倒,待聽了那人細細說了一遍之後才曉得,原來廣西大藤峽一帶出了叛亂,朝廷派了個什麽韓雍的都禦史為大將前往鎮壓,這戰事竟已打了許久了。


    此時已是成化二年初,正是戰事膠著之時,韓雍一鼓作氣竟是要拚了,不顧當地豪紳的勸阻,以大藤峽綿延六百餘裏,兵分則力弱,拖延日久則軍資難繼,無法圍困,便決意強攻。


    強攻意味著就是拚了命了,於是處在大藤峽區域的潯州也不可避免地參與到其中,舒清江竟是跟著韓雍上了前線,這就是生死未卜啊。


    舒老太太滿心奔著大兒子來了,卻得來舒清江生死未卜的消息,想到這官職就是嬌棠爹爹給的,血往上湧氣得回頭就扇了大媳婦一巴掌。


    本是擔心著舒清江的安危,六神無主的嬌棠被打懵了,下意識捂著臉不明所以,待反應過來是被舒老太太打了之後,騰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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