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遜的介紹下,張毅了解了這幾個人的身份。年紀最大的那個長者名叫魏言,不是三國中的魏延,是語言的言,在魏家醫館裏麵頗有身份,乃是第三十九代中名列前茅的名醫。


    四方大臉,長相十分英武的人叫魏忠海,現任魏家醫館的館主,也是魏正明的父親。


    一個胖乎乎總是笑眯眯的叫魏忠誠,乃是魏家醫館商業體係的主要負責人,魏正明的大伯。


    另外一個八字胡叫魏忠年,魏家醫館北方的總負責人,權利也是不小,乃是魏正明的六叔。


    而那個女人則是魏正明的母親嚴鶴,雖然已經是徐娘半老,但依舊風韻猶存,可見魏正明能夠如此英俊,他母親的優良基因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


    另外那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叫魏正陽,是魏正明的堂兄,在魏家小輩當中也是精英級別的人物。


    “今日能夠見到梁先生高徒,實在是深感榮幸啊。”魏家醫館現任家主魏忠海率先站起來笑道。


    “魏先生言過了,師傅經常提起魏家十四妙方和三針十八罐,我剛剛入行不久,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張毅笑著擺了擺手,很是謙虛的說道。


    魏家的十四妙方則是魏家醫館可以延續至今的根本所在,而三針十八罐乃是魏家這麽多年來刻苦鑽研出來的絕技,在中醫界裏也是聲名遠播。這些梁連元都曾經對張毅說過,畢竟在醫科大學當屆中醫係新生中,有魏正明這個魏家醫館的精英分子,別的派係可以以後再說,身邊的總要談及一下了。


    “能夠得到梁先生稱讚,魏家醫館也是十分榮幸,請坐。”魏忠海示意張毅落座,隨後他也坐了下來。


    “諸位遠道而來,想必不隻是請我吃頓飯吧?”張毅坐在魏正明身旁,笑問道。


    “呃……家父曾經在一次合作項目中與梁先生相識,稱梁先生為兄長,我年長幾歲,叫一聲張老弟不為過吧?”魏忠海沒有回答張毅的問題,而是轉變了一種方式,提出一個對方無法拒絕的要求。


    雖然一個稱呼算不上什麽,但是卻能夠拉近彼此之間的心理距離。魏家這次是有求而來,魏忠海自然不能拿出長輩的身份與張毅交談。而且如果他二人稱兄道弟,身旁的魏言也就理所應當成為張毅的長輩。


    魏忠海身為魏家家主,在這些人際關係的微妙處理上自然是頗有心得,否則也不可能擔任一家之主這等要職。


    “魏老哥所言甚是。”張毅微微一笑,竟然率先用起了兄弟之稱。


    頓時,在場的魏家眾長輩們均是微微一怔,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如此年輕的學生,反應竟然這樣敏銳。如果是魏忠海先稱一聲張老弟,魏家則占據了主動。但是張毅直接給了這樣一個柔弱的反擊,實在是巧妙之極。


    同時也是張毅的一個暗示,告訴魏忠海和魏家其他人,用哄騙小孩子的伎倆不管用,如果想要談什麽事情的話直接就可以談,別想其他拐彎抹角的招數。


    魏家長輩們心中都有了底,但是一旁的魏正陽卻是感到極其不爽。與魏忠海稱兄道弟,不就是說張毅成了自己的長輩?


    “喲,還真是蹬鼻子上臉,我三叔跟你客氣一下,你還就當真了?”魏正陽一臉鄙夷的說道。


    張毅轉過頭,與正在看著自己的魏正陽對視,就這樣用一臉平和的笑容看著魏正陽。後者先前還是一臉的譏諷,但是漸漸的,總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


    張毅再怎麽說也是經曆過無數大小陣仗的人了,在這氣場方麵自然已經頗有成就。眼神的交流能夠在動手之前給對方一定的心理壓力,即便是以少對多,也能起到明顯的作用。


    魏正陽雖然比張毅大上幾歲,但是由於家庭的關係,沒有吃過虧,自然也就沒有這方麵的經驗。短時間內還可以,但是與張毅對視的時間一長,就感到身體周圍出現了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迫得他十分難受。


    “正陽,張毅是客人,你怎麽說話呢?”魏忠海一臉嚴肅的說道。


    “是啊正陽,快給張毅道歉,怎麽能這樣無禮呢?”魏忠誠笑眯眯的說道。


    “哼!他仗著梁先生的名號如此囂張,我為什麽要給他道歉?”魏正陽推開椅子,走到張毅身旁:“聽正明說他與你比拚醫術的時候輸了,我今天來這裏就是要見識見識究竟是什麽人能有這樣的能耐。你敢不敢跟我比拚一下?我想看看你究竟有沒有真本事!”


    張毅看了看魏忠海,後者隻是歉意的一笑,但是並沒有出言阻止,頓時心中了然。看樣子魏家的人還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才會帶著魏正陽這個小輩過來試探自己,不管結果如何,到時候他們可以說是魏正陽太魯莽,假裝批評一下就可以了,不會損害到魏家的名譽。


    “你想比什麽?”張毅轉過頭,看著魏正陽問道。


    “正明說他在診斷上輸給你了,問他怎麽輸了他也不說,我就跟你比診斷!看看你是徒有虛名,還是當真有些本事。”魏正陽很是自信的說道。


    在魏家當代小字輩中,魏正明當之無愧的是第一位,但是魏正陽從來都沒有服過,認為自己的實力與其不相上下,稱他為第一不過是因為家主是他的父親。現在魏正明敗給張毅,正好是他拿到家族第一位的好機會。


    “嗬嗬,既然如此,那麽我們就開始吧。”張毅用手指了指魏家在場的諸位:“我們就以他們為題,診斷他們的身體有什麽問題沒有,如何?”


    “好!誰先開始?”魏正陽痛快的答應了,心中卻是暗自竊喜。自己再怎麽說也是魏家的人,對於這些人的身體狀況那是再了解不過的了,就算不用診斷,隨便說一說都能說出個七七八八來,實在是天大的優勢。


    “晚輩先行吧。”張毅尤其自然的說道,絲毫不因為自己年齡的問題而感到有什麽疑慮,而且也十分不要臉的接受了‘張老弟’這個稱呼。


    魏正陽一陣氣結,不過自己的目的是擊敗張毅,也懶得在這輩分的問題上糾纏,走到魏言身旁,開始逐一把脈診斷。


    桌上的飯菜沒有任何人去動,張毅現在是以梁連元弟子的身份坐在這裏,自然也不能失了禮儀。於是很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魏正陽一個個把脈診斷。


    “我診斷好了,該你了。”魏正陽將記錄好的紙折起來放在魏言的麵前,隨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在場一共十個人,除了參賽者兩人以外,魏正明也被除外,所以比賽的題目就是對其餘七個魏家長輩進行診斷。而魏正陽將自己寫下的診斷結果交給魏言,這意圖也是很明顯了,他希望自己今天的勝利是在德高望重之人的見證下,這樣自己魏家當代第一的名號才算是能夠落實了。


    張毅淡淡一笑,先是看了看魏家的幾個長輩,隨後又看了看魏正明,但是卻始終沒有站起身來。


    “怎麽?你認輸了麽?”魏正陽咧嘴一笑,得意的問道。


    張毅搖了搖頭,雙手放在桌上:“你斷魏言老先生身體健康,毫無病症。的確,老先生極其注重養生,而且一直保持的很好。但是常年來有一個不好的習慣就是經常在睡前一小時以決明子泡茶,用以清火通便。正是如此,導致經常起夜,子午不休。否則魏先生現在還是一頭黑發,不至於花白。”


    見張毅沒有起身,直接坐在那裏就開始給出診斷結果,魏家眾人均是大驚。唯有魏正明已經見過一次,所以從頭到尾都還是很鎮靜的。


    魏言雙目圓睜,沒想到張毅一語道破自己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以及現在這起夜的毛病。隨後連忙打開魏正陽所寫的診斷結果,果然看到上麵寫著,魏言,健康。


    “你診斷魏遜先生同樣健康,不過我看魏先生今日有些傷寒,不過看這樣子是好的八八九九了。魏家醫術高明,這種小病自然不礙事。”張毅笑著對魏遜說道,同時,也算是抬舉了一些魏家醫館。


    “魏忠海,魏老哥身居要職,不過對於作息習慣調整的尤其良好,不嗜煙酒。但是你隻診斷他有輕微膽結石,卻還不對。他是後天的脾胃不調,肝火微旺。就算是在注意,畢竟工作繁忙,天長日久之後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張毅不管魏家眾人的目光,而是繼續說道:“你診斷嫂子腎經有恙,其實問題是在肝髒與胃,想必總有憂心之事,所以飲食無規律,這才病入腎經。”


    嚴鶴很是讚同的點了點頭,她一直都擔心兒子的身體,自然不會有好胃口,久而久之就有胃疼的毛病。隻不過長期用藥調理,一直在壓製而已。


    “你診斷魏忠誠有脂肪肝,高血脂。這是正確的,我也是同樣的結果。”張毅毫不停留,繼續看向下一個人:“你診斷魏忠年陽衰腎虛,嗬嗬,這我就要把把脈了,忠年兄的身體好像還有其他的問題,看來是曾經出現過什麽事故啊……”說完,便起身要去給魏忠年把脈。


    “張老弟,不用了不用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有過事故。梁老先生的高徒果然名不虛傳,我算是見識到了,正陽,你服不服?”魏忠年當然不敢讓張毅給他把脈。


    張毅在說‘事故’二字的時候著重了語氣,別人或許沒有聽出來,但是魏忠年自己還是能夠明白,這是張毅再給自己暗示。他曾經也是花叢高手,一直縱意花叢二十載,結果就在前年中招了,招惹上了難纏的毛病,現在正在悄悄醫治。


    如果讓張毅把脈的話,到時候自己這個髒病就隱瞞不住了,那以後在家裏可就尷尬了。


    “高!實在是高!梁先生果然是名師出高徒,老夫佩服啊!”魏言一直在看著魏正陽給自己的診斷結果,跟張毅所猜測的結果那是完全一樣,就好像魏正明寫字的時候張毅就在一旁看著似的。


    中醫四診當中,以望診最難,卻沒想到張毅能夠掌握的如此嫻熟。


    魏正陽傻了,徹底傻了,感覺自己好像都沒有睡醒似的。自己十分了解身邊的人,可是張毅為什麽能夠這樣了解自己?他怎麽知道自己的診斷結果是什麽?


    “正陽,出去反省反省吧!”魏忠海一臉嚴肅,但是神色中卻有壓製不住的喜悅。他現在算是相信,張毅確實擁有實力,能夠治好自己兒子的實力。


    張毅微微一笑,並沒有出言阻止。他知道,魏忠海這是在趕魏正陽離開,而接下來,就要談魏正明這隻有少數人知道的病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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