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夢手中礦燈的照射下,我清楚的看到,在門後坐著一具已經完全化為白骨的屍體。從屍體的樣子上看,死者應該是這麽背靠著門板,坐在門後的,由於剛才門被推開,所以此時這具骸骨顯得有些淩亂,那圓圓的骷髏頭此時正好在我的腳邊,頓時就把我嚇了一跳。


    韓夢蹲了下去,撿起一塊骨頭來看了看,又聞了聞,然後說道:“這個人在這裏已經死了至少六十年了。”


    韓夢這麽說,我倒是不覺得奇怪,因為從這具骸骨的樣子來看,應該也是死了很久了。我突然就發現,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經曆了太多恐怖而又詭異的事情,我的神經變得粗了。要換做平常,我看到這麽一具白森森的枯骨,一定會嚇得屁滾尿流的。


    盯著那骨頭看了一會,我就覺得沒什麽稀奇的,想想也是,一對骨頭有什麽好看的,何況每個人早晚也會變成那個樣子的。


    轉頭去看尹落晨,就發現尹落晨此時竟然舉著噴火筒已經繞過了屋子中間的那一對雜物,走到了對麵的牆上。


    我就示意黃浩瀚扶我過去看看,黃浩瀚點了點頭,架著我就向尹落晨走去。這個屋子其實並不大,中間這堆雜物的存在使得房子裏可以活動的空間變得更少了。


    我倆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碎玻璃,慢慢的來到了尹落晨的身邊,就發現此時尹落晨的手裏正拿著一個像碗一樣的玻璃器皿。


    而在那玻璃器皿的底部,似乎還沾著什麽東西。那些東西是灰色的,由於有灰塵的緣故,不是很好分辨,不過尹落晨此時已經用手將灰塵撥開,露出了粘在器皿底部一些軟毛一樣的東西。


    “這個,有點像木頭的碎屑。”尹落晨說著,看樣子她已經知道我和黃浩瀚已經站在她的身後了,這句話應該就是對我們說的。


    我有些疑惑,要是這個東西是成片狀的,我到不會覺得尹落晨的說法有什麽奇怪,但是此時尹落晨已經將那東西捏了起來,竟然是像軟毛一樣的。


    看著尹落晨手裏的東西,我突然就覺得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用力一想,頓時就想起在什麽地方見過了。


    之前在我們幾個將那具被藤蔓纏繞住的猴子的骨骸拉出來的時候,曾經在猴子的骨頭上見過這東西。(.)這個軟毛狀的東西,豁然是就那些藤蔓鑽進猴子骨頭裏的根須啊。


    頓時我就明白地上的這些玻璃碎片是怎麽回事了,我的個媽呀,難道是有人在這裏研究這種古怪的植物嗎?


    這個時候我就覺得,那死在門後的那一個人的身份或許一點都不簡單。


    之前我就已經知道,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是人工修建起來的,這一點並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畢竟那一道足有二十米寬的混凝土牆壁就是非常確鑿的證據了。


    現在,突然出現的這麽一具已經死了幾十年的枯骨讓我的心裏生出了一種疑惑。如果說這麽人幾十年前就在這個地方,而且還是在研究這種古怪的植物的話,那麽我們此時所處的這個巨大的地區,應該至少也是在幾十年前就已經修建好了,那麽修建它的時間應該更早,畢竟這麽浩大的工程,可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


    這麽巨大的工程,不說要載入吉利斯世界紀錄,那至少也會引起不少的轟動。雖然按照我的年齡來說的話,可能已經錯過了引起轟動的那個時間,但是不可能關於這個地方的消息完完全全的消失了吧。


    除非這個地方保密程度非常的高,高到幾乎不被外人所知。但是,如果說這個地方的麵積小的話,那還說得通,但是按照我的推測,這個地方的麵具絕對大到超乎我的想象,而且那麽邊上那麽高的山脈。


    任何國家,任何政府,對這樣工程的保密工作做的再嚴密,那也根本是藏不住的啊。


    想著,我的心裏頓時就感覺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我知道,或許我們這一次真的是陷入到一個巨大的麻煩之中的,不,不是或許,我們絕對是已經陷在麻煩之中了。


    這時候,韓夢也百無聊奈的走了過來,看來她看著那一具屍骨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而且估計是沒有之前她所想象的所謂的寶貝的存在,所以韓夢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韓夢拿著礦燈,心不在焉的走到了我們的身邊,看到尹落晨的手裏正捏著一個什麽東西,於是就問那是什麽玩意。


    我正想著要告訴她那是什麽東西的時候,腦袋剛剛扭了一些,在韓夢的礦燈光柱之下,我就看到牆壁上似乎有什麽東西。


    之前我也是依靠尹落晨手中的噴火筒在查看周圍的環境,畢竟噴火筒光源的亮度還是有限,所以之前我並沒有發現牆上有東西。


    但是,在韓夢礦燈強烈的光芒之下,頓時我就看到了牆壁上似乎有一幅畫。


    “等一下,把燈給我。”我急忙就伸手叫韓夢將礦燈給我。韓夢就問為什麽,我急忙就說道:“趕緊的,牆上似乎有什麽。”


    韓夢聽我這麽一說,急忙就將礦燈往牆上一照,一下子我就看清楚了牆上是什麽東西了。


    那是一副非常古怪的畫,從整體上看去是一個不規則的圓形。不過要說這是一副畫的話,又有些不確切,因為這一副畫僅僅隻能分辨出是一個不規則的圓,而圓的中間是一塊很大的汙跡,幾乎將圓整個的填滿了。


    而在圓的外圍,有一圈銳角的符號,這些銳角就像一些八字,挨個挨個的在圓的周圍圍了一圈。


    尹落晨也看到了那一副畫,伸手就去扯住了畫的一角,輕輕一拉,就將這幅畫整個的拉了下來,頓時一股子灰塵就撲散開來,嗆得我們幾個人不停的咳嗽,急忙用手去扇。


    韓夢在一旁就嘀咕道:“幹嘛,毛手毛腳的。”


    尹落晨並沒有理會韓夢,她叫我幫她搭把手,將那幅畫攤開,然後輕輕的抹去的上麵的灰塵。


    韓夢也將礦燈照了過來,就發現這幅畫是打印在一張a4紙上的,而且紙上汙跡非常的多,加之時間太長,已經有些腐朽,上麵很多內容都已經看不清楚了。


    在紙的最上頭有幾個模糊的字,我用力的去看隻能分辨出兩個,一個是堡,一個是規。從樣式上看,這應該是一整句話的,而且是一個固定打印模式的表頭。不過現在除了這兩個字以外,根本看不清楚這句話究竟寫的是什麽。


    而那副圖畫,就在這幾個字的下麵,在圖畫的左下角還有一個粗粗的黑線,黑線上麵有一個裏字。裏字的前麵似乎還有一個字,從隻能看到的半截來說的話,這個字有點像穴,又有點像幺。


    尹落晨突然就指著那個裏字說道:“這是一副地圖。”


    頓時我就恍然大悟,才明白裏字前麵的那半個字根本不是什麽穴字,也不是幺字,而是一個公字。這兩個字連起來就是公裏,加之下麵的這一條短短的粗線,很明顯這是一個比例尺。


    什麽地方有比例尺,這個就再明顯不過了。尹落晨說得一點都不錯,這確實是一副地圖。但是由於看不清楚公裏前麵的數字,我們也無法判斷這個比例尺究竟是多少。


    但是,從地圖的樣子來看,十有**圓形外圍的那些八字形的銳角就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一個山脈了。


    天啦,這個地方果然是被這一片山脈包圍起來的嗎?


    這麽發現實在是太驚人了,要知道這片山脈之中還有一道不知道多高,但是可以確定至少得有二十米寬的混凝土牆壁。


    一想到這裏,頓時我就楞住了,之前其實我已經想到了這個工程的浩大,不過我所想象的還是太小太小了。


    雖然不知道這副地圖的比例尺有多大,但是,單單是那混凝土的牆壁來說的話,這個規模也是大到了一種讓人匪夷所思的程度了。


    我不禁自問,真的存在這麽浩大的工程嗎?如果存在,那麽得消耗多少人力和物力,得消耗多少的時間啊!


    繼續往下看,就看到在這張紙的右下角似乎有一個署名。尹落晨小心的用手指去擦拭了一下,露出了幾個模糊的字來。


    陳博淵,99年4月x日。


    這個陳博淵很顯然是一個人的名字,至於是否是那一具骸骨,現在還不得而知。


    名字的下麵還有一個日期。99年,現在是2000年的一月,如果說這個99年是1999年的話,也就是說這張紙就是在幾個月前才打印出來的。


    但是,無論從紙張的腐壞程度已經上麵的灰塵來看,這都不像是在這裏才放了短短幾個月的樣子啊。


    那麽這個99年不是1999年,又會是哪一年呢?


    頓時,我的腦子好像卡住了一樣,完全無法思考了。這段時間所經曆的這一切已經夠匪夷所思了,而現在出現在我們眼前的這一幅畫,卻是讓這種匪夷所思之中更多了一種讓人莫名其妙就懼怕的寒意。


    這種寒意自我的腳底躥了上來,直躥上了的後腦,然後使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身上的汗毛瞬間就立了起來。


    我從來沒有想象過,僅僅是這麽幾個字就能夠讓我感覺到如此的恐懼。或許是這幾個字背後所隱藏的東西,確實是已經完完全全超出了我的想象。


    尹落晨也看到了那個落款,扭頭看了看我。我發現尹落晨此時的臉色刷白一片,眼神之中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惶恐。


    “這是一個日期吧?”尹落晨聲音顫抖的問我。


    我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該點頭還是搖頭。


    “幾個字嘛,有什麽好怕的。”韓夢在一邊有些嘀咕了一聲,有一種說風涼話的勁頭。


    “你沒有發現這個日期和這張字本身一點都不協調嗎?”尹落晨神色變得嚴峻起來,看著韓夢說道。


    黃浩瀚一直扶著我,一言不發,但是我也看到他的額頭上已經明顯的有汗珠滲出來了。看得出來,黃浩瀚這個人雖然平時話不多,但是思維絕對不遲鈍。


    “我知道啊,但是幹我們這一行的,在很多時候都不一定掏得到好東西,所以就需要把一些新的東西拿來做舊了當古董賣,這個太正常了。”韓夢的意思很明顯,她覺得這張紙本身就被動了手腳。


    我又低頭看了看那張紙,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分辨這張紙是不是如韓夢所說的有做舊的嫌疑。尹落晨此時也動容了,急忙將紙遞給了韓夢說道:“那你看看,這張紙有沒有被弄過。”


    韓夢漫不經心的接過那張紙,舉著礦燈仔細的看了起來。看了一會,我就注意到,韓夢的臉色微微有些不對頭了。


    不過,韓夢的臉色隻是微微一變,接著就恢複了正常。


    “看不出來,我功力不夠,真的看不出來,要是我爺爺的話,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韓夢有些不高興,將紙又遞給了尹落晨。


    這個時候,我突然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在這個房子裏既然有這麽一幅畫,那麽有沒有可能存在其他的東西。


    想著,我就大吼了一聲:“找,繼續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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