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被圍當中,正在焦燥之極,無計可施,皇上等人又樂得看熱鬧,少女少婦們更是受到無聲的慫恿,踴躍非常。(.無彈窗廣告)個個擠潑了杯中酒,清平的衣服也被她們扯得不成形兒。


    更有大膽表白的,自報家世,自報才藝,自報嫁妝,甘做側室,側室不成做妾也可以。隻求留在清平身邊,任何條件都可以。


    更有甚者大喊非平王爺不嫁,平王爺若不娶她,她就自盡,有的又說出家當尼姑,跟梅若煙一起。


    端木清平,瀟灑俊美舉世無雙的端木清平此時竟拙於應對,隻能聽眾女高聲的人雲亦雲,一句話也說不出,出了一身冷汗,真是苦不堪言。


    端木仁修見了這場景樂不可支,可能久在宮中,好久沒見到這麽有趣的事,但歡樂之中不免羨慕清平。身為男子能被一群公候小姐和少婦們圍著,對男人的自尊心來說,絕對是極大的滿足。


    但清平真如泥菩薩過河,眼看就自身難保了,他急得滿頭大汗,想大聲喊卻也喊不出,因為他平時斯文慣了,不會喊叫。


    初初想搭救他,可是無法穿過這人牆,雖然有一身功夫卻也無法施展,姬馥雨跟端木仁修一樣,喜歡看這樂子。武思瑜幸災樂禍地望望清平那邊,又看看初初,打趣道:“你們看咱們平王爺人緣多好啊。滿京城的小姐們都瘋了。平王爺真應該擺個台子,好好選選了。什麽側室,侍妾一並都選了來。平王府才熱鬧呢。也彰顯咱們平王爺的地位。我說的對不對呀城雪?”


    初初冷笑道:“三嫂過門這麽些年,給三爺娶了幾個側室啊。”


    武思瑜道:“哎喲,三爺怎麽能跟平王爺比呢。(.無彈窗廣告)身份地位都比不上啊。何況也沒有咱們平王爺的好相貌。沒有姑娘喜歡他,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初初笑道:“不是沒人喜歡吧,恐怕是三嫂打翻醋壇子,三爺不也娶吧?”


    一語中武思瑜害處,武思瑜的刮骨臉立即無情起來,尖聲道:“說我打翻醋壇子,你讓平王爺多娶幾房啊,也不用你站在這裏著急了。”


    初初沒功夫跟她打官司,救出清平要緊,但顯然她沒有那樣的力度。正是火燒眉毛,一籌莫展之際,人群忽然打開缺口,清平被人帶了出來,眾女鴉雀無聲。再也不敢上前纏磨。


    能令瘋狂瞬間冷卻,是誰有這樣的本事,她們是在皇上皇後麵前都不拘束的人,卻如此怕這個人。


    此人正是出入戰場駕馭千軍萬馬的端木元白。


    清平終於見到了空氣,見到了清晰的人類,更要緊的是見到了心中時時刻刻牽掛的女子。他旁若無人地望著她,仿佛隻有他們兩個。


    初初見他滿頭大汗,禮服狼狽不堪,就象個呆瓜一樣,隻管看她。


    端木仁修和姬馥雨均哈哈大笑,道:“今天此行不虛,朕與皇後都非常高興,時候不早了,咱們散了吧,也讓平王爺好好休息。朕與皇後的好心情都是平王所賜,朕就賜平王羅紗一千匹,金五百,馬二十匹,玉帶四條,玉如意一柄。”


    端木清平跪下謝恩。


    侍衛們列好儀仗,擺好玉輦,皇上和皇後上了玉輦,眾人仍送至府門外百米以外,目送玉輦消失,這才回到府中來。


    那些公候府的小姐少婦們,守候良久才不情願地散去。(.)


    金鼎國還是很開放的,竟然允許小姐少婦們追星,這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兒。


    睿王府變成平王府,從此端木清平就是這裏的主人了,晚上歐陽夫人又設家宴。


    歐陽夫人意氣風發,風頭完全蓋過了端木睿的幾房側室。武思瑜的話也不那麽多了,隻跟身邊的幾個妯娌竅竅私語,不知她們說些什麽。”


    清平和初初重又換了衣服,初初梳著雲朵髻,插著醉紅的寶石,一身水紅色低胸繡花禮服,拖地長裙,美麗得如畫中走來。


    子明在不起眼的角落,心又開始被她牽引,陰柔的眼睛癡然地望著她,目光隨著她的停留而停留,隨著她的走動而走動。


    席間卻看不到元白,初初坐在清平旁邊正陪眾人飲酒,海棠忽然到她跟前,貼著她的耳朵說了幾句話。初初柔聲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清平問她什麽事,她笑著說沒事。隨著歐陽夫人的情緒高漲,眾人也都痛飲起來,雖然是各懷心事,但喜酒要喝,愁酒更是要喝。哥兒幾個劃拳行令,少奶奶們擊敲傳花,好不熱鬧。


    清平不會劃拳便跟著女眷們擊鼓傳花。花落到他手裏,他既不會講笑話,也不會唱曲,隻能出謎語。其實謎語他也不會,都是以前武思瑜為難他和初初的時候說的。武思瑜當時是現學現賣,早忘了,這時候清平說出來,她隻覺得耳熟,卻想不起來了,她想不起來,另外幾位奶奶更想不起來。大家你猜我猜,半天猜不對。


    初初惦記著外麵的事,找個借口就出來了,遠遠地房廊下,燈光昏暗,元白坐在欄杆之上。聽她來了,轉身麵向她。


    “你是如何找到七哥的?你找他是為了太太,還是為了梅若煙?”


    初初知道此事不能瞞他,從始至終他都不是外人,但她又怕他誤會,因為開始她說是幫清平和梅若煙的忙,但現在自己參與其中,一時卻說不清楚。不知道他會如何看她。


    不管怎樣,她與清平兩情相悅,也沒什麽可隱瞞的了。


    她溫聲道:“我和你七哥一直是假夫妻,但自從昨晚我找到他開始,我們已經決定做真夫妻了。”


    元白皺了皺眉,心神恍惚了一下,胸口如遭重創,憋得他半日才喘過氣來。


    “城雪,你是這麽說,還是你們已經是真夫妻了。”


    初初道:“還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元白聽到‘還不是’這三個字,如遇大赦,痛快地吸了一口氣,他忽然十分用力地攥住她的手,麵朝滿天的星鬥,閉著眼,良久方道:“城雪,還好,你還不是我的七嫂,你給我聽清了,你不能以假亂真,插在七哥和梅姐姐之間,我這樣說不是偏向梅姐姐,也不是偏向七哥,你慢慢會發現,七哥和梅姐姐的感情盤根錯節,你會發現沒有你的位置。你隻能在他們的空隙間生存,以你的性格,狹小的空間,絕對的不自由,你窒息而死的。”


    初初嚇了一跳,方才美夢般的意視驚醒了一半。但她仍然堅持道:“我們的感情是不一樣的,不夾雜其他的成份。”


    元白冷笑道:“這是七哥跟你說的吧?你們的感情真純,那你今晚就可以問他,要不要接梅若煙回來,如果他說要接梅若煙回來,你們的感情也是沒有雜質的嗎?在你們說真純以前,雜質已經摻進來了。”都說戀愛中的人傻,初初一直被幸福浸泡著,她從來沒考慮過,清平最初對梅若煙的承諾,是啊,他會不會接梅若煙回來呢,如果梅若煙來了,那麽她將如何自處?她在端木清平心中會是什麽位置?


    怎麽了?她的自信心怎麽消失得這麽快,難道是因為端木清平龐大的女人緣嗎,可能不無關係,他被眾女圍著的時候,她的自信在不知不覺中喪失了一小部分。


    所以元白那麽說,她也很容易那麽想。


    元白見她猶豫,又道:“一棵樹苗移植在大樹根底下是很難存活的,放錯一份感情,毀的是一輩子,想收是收不回來的。城雪,你是聰明人,一定要想清楚,愛情不單憑感覺,也要有理智。‘


    初初基本上被他點醒了,不知道怎麽回事,跟清平在一起,她習慣性地關上理智,表露的全是感性,而跟元白在一起,她習慣把感性收起來,打開理智。此刻她的心再明朗不過。但她不知道能頂多久。海棠出來叫她:“七爺問你幹什麽去了,還不回來?”


    初初無奈笑道:“這就來了。”


    元白仍不忘囑咐:“城雪,別忘了問七哥要不要接梅姐姐回來?”


    初初深吸了一口氣,頗感壓力,無力地應了一聲:“我知道了,我會問的。”


    一進大殿,大殿?d眼的金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晚宴已經接近尾聲,幾個爺都已經喝多了。有的繼續劃拳,有的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清平這邊擊鼓傳花,眾人也都倦了,歐陽夫人一聲道:“都回去休息吧。”眾人施禮畢,做鳥獸散。清平見初初進來,俊美的臉上立現笑容,他久違般地,溫柔地護著她的楚腰。


    雖然到處燈光,但海棠仍是為他們提著燈,繞過複雜的院落。穿花扶柳回到他們自己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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