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清平已經對她產生了誤會,如果她借此機會做什麽文章,很可能清平會被她牽著鼻子走。


    也怪她昨晚應該好好跟他解釋。可是他那衝動的樣子,也沒給她解釋的機會。


    被清平誤會的滋味還真不好受。她想去找清平,好好地跟他解釋清楚,可是自覺並沒有做錯什麽,憑什麽讓她低聲下氣,他又憑什麽就聽了梅若煙的話,難道就因為她懷孕了嗎,他就對她言聽計從?


    因為她的捕風捉影,就可以隨便懷疑她對他的愛?難道這麽長時間的愛情,她以為牢不可破的愛情,可以堅守一生一世的愛情,就這麽輕易地被打敗了嗎,敗在她那還未成形的孩子麵前?


    如果這樣,那也隻能說明,他們的愛是不牢固的,是她估計過高了。


    可是估計過高也好,脆弱不堪也罷,此時獨自漫步在花園之中,心中淒然,那片花叢,那葉小舟都是他們歡愛過的地方。


    那樣轟轟烈烈的愛,那樣沉醉的物我兩忘的愛,難道隻成雲煙了嗎?


    還記得子明的問題,離開清平她會接受另一個人嗎?她仍是回答‘不’,清平已經浸到她的血液裏了。


    此時如果風能帶來他的氣息該有多好,她好想他的溫柔。不知不覺間竟走出了花園,置身於梅若煙院前的竹林之中。


    她看到浮遊自在的雪白鵝,它們偶爾發出沙啞的叫聲。她反複徘徊著卻不進去。她平生最不善於解釋。有時候甚至是不屑於解釋的。


    無數個開場白,都被她一一否定了。她是怎麽了?跟他解釋有那麽難嗎?可是錯不在她,為什麽要她先解釋?幾天前他對她還滿懷熱情,現在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誰知她在外麵這樣徘徊卻被剛往外走的清平撞個正著。


    清平見她那抑鬱惆悵的樣子,心中一動。(.)她那麽聰明任何難事都不在話下,竟也有鎖緊眉頭的時候。


    而初初看見他,片刻不停,轉身便走。清平追上來,問道:“見到我跑什麽,心虛了?”


    初初冷冷地看著他,道:“是,我很心虛,我昨夜跟子明約會,今早又跟子明在一起,我怎麽能不心虛呢?我害怕極了,我怕你不要我了怎麽辦?我怕死了。”


    清平擋在她身前,道:“你怎麽那麽理直氣壯呢?倒好像你沒做錯什麽,錯的都是我。”


    初初冷笑道:“你是王爺,你能有什麽錯?”


    她快速地走著,他追上來道:“這就是你的解釋,難道你不該好好地解釋一下嗎?”


    初初恨然道:“我解釋,你能聽嗎?你想什麽就是什麽好了。”


    清平也生氣了:“城雪,你這是什麽態度?是想和好的態度嗎?”


    初初恨道:“我哪有資格跟你和好?我都成了不守婦道的人了。”


    本來就是想跟他解釋的,但不知為什麽竟連珠炮一樣,沒有一句解釋,沒有一句道歉,她隻知道她在生氣,在氣頭上她需要他的寵溺,如果他不再寵溺她了,她的自信心也就沒有了。她也就該絕望了。


    而清平現在並不想寵溺她,而是需要她一個溫柔合理的解釋。


    “你如果不說,我就走了。”


    “走吧。”


    初初頭也不回,無情而決絕。


    清平忽然衝上來狠狠地攥住她的手腕,妒火中燒,他沉痛地道:“昨晚你到底跟子明去幹什麽了?你如果不說,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初初反而笑了,柔聲道:‘我如果說了,你就會原諒我了嗎?那好,我說,我跟子明約會去了,至於幹什麽了,你盡可以想象。"


    端木清平咬著牙齒,眼睛都紅了,顫聲道:“你說的是真的?”


    初初瞪了他一眼,道:“是真的。"


    清平想也不想,眼淚再也繃不住了,涮涮地流落了下來,他柔聲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是真的,我不相信你會如此待我。雖然我有許多對不起你的地方,比如我跟若煙的關係。可是我依然想,你隻能屬於我一個人。”


    他咬著牙齒依然忍痛道:“你告訴我,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知道當初是子明替我娶的你,他是喜歡你的。如今我跟若煙在一起的時間多了,冷落了你,所以你就從他那裏尋求安慰是不是?"


    原來他是這麽想,初初亦嗔亦惱:“端木清平,我在你心中就是那樣的人?經不起幾天冷落就尋求新歡?而且這新歡還觸犯倫理。”


    清平全神慣注地聽著,忽然拉住她的手,將她擁入懷中,


    沉吟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你不會。”


    “既然知道為什麽還生那麽大的氣?”


    “我想聽你親口說。”


    初初無奈地歎了一聲,釋然地笑了。一麵把子明的事告訴了他。


    清平高興道:“是真的嗎?”


    “當然是,你若再不信,我就無話可說了。”


    “信,信,相當信。”清平熱烈地擁抱著她,仿佛她剛從遠方回來。


    初初紮進他馨香的懷裏,無限的幸福,無限的安全感。她笑道:“你哪裏象個王爺?簡直象小孩子。”


    清平環住她柔軟的腰肢,邪媚笑道:“我可比小孩子壞多啦?”


    “是啊,你都快成孩子的爹啦,怎麽能不壞呢。”


    他知道她是對若煙先懷孕的事在意著。他溫柔地注視她良久,柔聲道:‘我永遠是最愛你的,也永遠最愛我們那個姍姍來遲的孩子。雪兒,別擔心好嗎?’


    初初甜蜜地點點頭。這就是清平最可愛的地方,溫柔體貼,心細如發。


    盡管初初十分貪戀他的懷抱,一想起梅若煙還是不能令她沉醉,她沒有安全感:“一會兒她該派人來了,你是不是得去她那裏了?”


    清平發誓般地柔聲道:‘哪裏也不去,隻在這裏。她們來人,叫海棠打發出去。”


    他輕車熟路地解著她的衣帶,綿密的吻覆了上來。又是一番無休無止,不知疲倦**。


    第二天一早,白菊又送了許多點心來,沒提讓清平去的事。但很出乎初初的意外。


    清平吃完早飯去上朝。家裏這邊相安無事,子明拎著配好的藥來,並囑咐她每日三次煎服。


    初初忽然想到一事,便笑對子明道:“咱們去看看你梅姐姐好不好?”


    子明不大樂意:“看她做什麽,她又不待見我,去了非旦不受歡迎,還得惹人煩。”


    “她怎麽不待見你了?你醫術高明,她應該喜歡你才對。”


    ’我哪知道?她一見我,經常是匆匆寒暄一下就趕忙躲開,就象我是瘟神似的,多一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


    “這倒奇怪了,她沒有讓你號脈看看胎兒嗎?”


    “沒有,也許是她不相信的我醫術。”


    初初饒有興味地道:“那不可能,你的醫術是得到公認的,連皇上皇後也對你青睞有加。她憑什麽質疑你?”


    “也許是遠來的和尚會念經,她更願意相信太醫院的太醫們。”


    初初道:“如果那樣的話,沒有必要見你就躲,唯一的隻有一種可能。”


    “是什麽?”


    “那就是她根本沒有懷孕,怕被你揭穿。”


    子明不可思議地笑道:“那怎麽可能呢?她撒那樣的謊,有什麽必要嗎?’


    “那是我猜的,也許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你就跟我去見你梅姐姐吧。你精通醫術,有責任照顧一下她的身體,看看她缺什麽,吃什麽好,到時候給她送過去。”


    在初初熱情倡導下,子明終於邁著斯文的步子,跟她去了梅若煙的住處。梅若煙正在看丫頭們描花樣,見他們兩人進來,有些意外,強顏歡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安。


    她永遠那麽脫俗,舉止優雅,笑道:“姐姐前來若煙真是受寵若驚,若煙何德何能竟勞煩姐姐掛念。”


    初初與子明分別坐,初初笑道:“妹妹哪裏話,妹妹懷著王爺的骨肉,我還要替王爺感激你呢。”


    “近日我身子違和,便找了子明來,子明的醫術極為精深,我想著,妹妹懷著身孕,不如也讓他瞧瞧,該吃什麽,不該吃什麽,我們也都注意些,對胎兒也有好處。”


    梅若煙的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黃,眼神錯亂。她望了白菊一眼,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麽。


    一旁的白菊上來先行了個禮道:“稟王妃,側王妃現在正吃保胎的藥,是宮裏王太醫開的,太醫說吃些有營養口味兒平淡的就好。昨天太醫還請了脈來,說一切都好。”


    這顯然是不想讓子明診脈的意思。


    初初擔心地道:“是嗎?還需要吃保胎的藥?那更得讓子明看看了,宮裏的大夫醫術雖高,但子明畢竟是自家人,何況子明的醫術要比他們高出許多呢,妹妹該對子明放心才是。”


    梅若煙望著初初和子明二人優雅地笑道:“姐姐說得哪裏話,我跟子明從小長大,他自小精研醫書,現在更是今非昔比,我怎麽會對子明產生質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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