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毒獴野性難訓,不能放出來。


    可兒死了,白薇自覺唇亡齒寒,一直以來她總是心神不寧,她也一直疑惑,當時要治她於死地的武思瑜怎麽會忽然變得那麽好,給她布置新房,接她進來?


    難道說她跳進了火炕裏?端木泰在時她就心神不寧,端木泰走了以後,她便更覺得岌岌可危,草木皆兵。


    這些丫環都不是自己的,她們然表麵上聽話,但她總覺得她們與她是隔心的。私下裏她也對端木泰說過,她想買新丫環使。


    端木泰雖覺得沒有必要,但她一再要求的也就答應了。給她買了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這丫頭倒也機靈。


    她的心剛剛稍安一些,府裏就連續出事,丫環死,可兒死。她不寒而栗地摸著自己的脖子,恐怕也象可兒那樣被咬一口,到那時,什麽名利富貴就萬事皆休了。


    懷孕的人本來就敏感,現在她更是不敢睡覺。又是恐懼又是壓力,她隻有跟她父親白川訴說她的心事。


    白川也覺得情況不妙,現在的府中不象以前了,以前歐陽夫人厲害,其他側室也有不甘寂寞之嫌,也會有明爭暗鬥,但從來沒有人使過這麽毒的手段,連殺五人。


    白薇跟她父親哭道:“怕是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白川想說,誰讓你跟三爺好的?但現在說什麽也都晚了。便安慰她道:“我找兩個人給你看家護院吧。不要太擔心了,等抓到傷人的蛇就好了。”


    白薇點點頭,柔聲道:“又讓爹爹替我操心了。”


    白川苦笑道:“傻丫頭,爹爹不替你們操心,替誰操心?天下父母哪有不疼孩子的?”


    白薇甜蜜地笑了。


    當武思瑜聽說白川給白薇派了守衛,便把白川叫來,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心疼女兒,可是這裏是王府,尊卑分明。我身為正室還沒有請守衛,側室安排守衛是怎麽回事?豈不亂了規矩章法?叫人看了,豈不是笑話我們這等人家沒有規矩?”


    一通話說得白川啞口無言,隻有唯唯稱是。當晚就撤了守衛。


    白薇見父親雖然一心為她。但不得不聽命於人,果然是候門深似海,沒有權利的人一點也做不得主兒。


    武思瑜支開侍衛,其意為何?是不是為了方便下手?她跟父親白川哭訴。


    白川無奈道:‘丫頭,你既選擇了三爺,咱們奴才之身的人入了候門,成了半個主子,這本身就是一層幸運,但是這幸運能支撐多久誰也不知道。我雖然不得不聽命於人,但我一定會盡力護你周全。”


    “你也不要太擔心。火勢雖猛也未必能燒到你這裏。你還是放寬心吧。”


    白薇為了讓父親安心,柔聲笑道:“我知道了。父親您放心吧,我不會胡思亂想了。”


    白川明知是自欺欺人,但也沒有別的辦法,隻有長歎一聲。想些寬心的事。


    白川走後,白薇試圖跟父親一樣,想些寬心之事,一麵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她們的死都是偶然,不會輪到自己頭上。但午睡之中,她輾轉反側,似乎聽到了口哨聲,寂靜的中午,驚得她一身冷汗。


    她坐了起來,心突突地跳個不停。叫來了新買來的小丫環。看到活人,她緊皺的眉頭,才鬆開了一點。聽說可兒死的時候,丫環們就聽到了兩聲口哨聲,那是放蛇人對蛇的指令。


    三爺在金礦中。遠水解不了近渴,可兒死了,大家都以為大爺一定會非常傷心,可是大爺回來眼淚都沒掉,隻說了聲埋了吧。就此了事。


    與可兒同等的她,聽了真是心寒,她知道大爺為了娶可兒才沒有娶姐姐的,可見對可兒的喜愛程度。可是就算如此喜愛,他也不過三個字‘埋了吧’那仿佛跟死個貓狗沒有區別。


    那如果是不當寵的呢,可能聽到消息都不會回來。她不禁試想,如果是我,三爺會不會也是那三個字‘埋了吧’。曾經那些山盟海誓,可能都變得雲淡風輕了。


    這樣的有錢人,還不如貧賤夫妻,雖然百事哀,至少妻子死了會哭上一場,會回想一年半載。


    可是回想又有什麽用,人活著最重要的是現在,比起回想來,她還是不願意要百事哀的夫妻。她寧願吞金而死,也不願意貧病而死。


    她摸著突出的肚子,這裏有一個新生命,自己怎麽一直在想著死?她不能跟父親那樣的思維了,雖然是解了心寬,但卻忽略了風險,危險正在逼近,不能視若無睹。


    她忽然想到一個人,也許能護她一二,那個人就是王妃江城雪。


    王妃和武思瑜不是一路,而且平時待人親和,對她也不錯,又是這王府的當家人。也許能保護她與孩子平安。


    她帶著小丫環拎了一包上好的茶葉,求見初初,初初此時也正想著她的事。很親熱地讓她進來,招待她。她見了初初將自己的擔心和盤托出。


    初初道:“我知道他們下一個目標也許是你,所以我在想暗中加派防守。以確保你的安全,同時還要抓住凶手,看看到底是什麽人這麽心狠手辣。”


    白薇道:“有王妃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王妃若能保我們母子平安,白薇一輩子報答王妃的恩德,唯王妃之命是從。”


    初初慚愧地低下了頭:“身為當家人,不能保你們周全是我的無能。”


    白薇握住她手,親熱地道:“這事怎麽能怪王妃呢,您可千萬不要自責。惡人作惡,隻能惡人受到懲罰,我們好人不能替他們頂了惡名,讓他們逍遙法外,唯所欲為。”


    “在他們心裏,正願意看到好人替他們自責呢。他們良心上不會受到一點譴責。”


    聽她這一席話寬心不少,果然她和她姐姐白菊是兩樣的。明事理,會寬慰人。怪不得三爺喜歡她,比武思瑜不知要強多少倍。


    送走白薇,初初找來了尤澈,讓他再帶上一個武功不錯的解毒能手。以解不時之需,他們密秘防守在白薇的房外。等候放蛇之人的出現。


    可是那個放蛇人仿佛知道他們的行蹤,根本沒有出現。但府裏又有一個下人被蛇咬死。


    死的人越來越多,卻抓不到凶手,初初開始急了。她一直派人監視著梅若煙,但梅若煙除了早,中,晚出來用餐之外幾乎足不出戶,也看不到她跟誰聯係。


    難道自己冤枉了她,懷疑錯了對象?難道這件事跟她無關?但是她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感覺,一定跟梅若煙有關。


    但是她吩囑尤澈的事是何等機密?放蛇人怎麽會知道呢?她問尤澈是否對誰說過?


    尤澈道:‘王妃交代的事,我從來不跟別人說。”


    “你晚上出來的時候有沒有被人看到?’


    “也沒有,我察看了周圍的動靜。”


    “那就奇怪了。他好像對你一清二楚。”


    “你一般都什麽時候練功?‘”


    “晚上,”


    初初笑道:“這就是答案了。”


    尤澈不解:“那是怎麽回事?”


    初初自信笑道:“這還用解釋嗎?那個人看到你晚上沒有出去練功,就猜出你去幹什麽了,他隻需跟在你後麵,一切就明了了。他怎麽會在你們防守的時候下手呢?”


    尤澈仍是不解:“他沒事怎麽會監視我?”


    “不是他監視你,而是他稍稍留意就會發現你的行蹤。”


    “那他怎麽會知道王妃你找過我呢?難道我們都被他監視了?他有多少雙眼睛,多少個耳朵?能聽到看到那麽多?”


    初初笑道:“他並沒有聽到我們的談話,但他知道我能用的人隻有你,所以他隻需注意你的動靜就可以了。”


    尤澈有所悟地道:“王妃您的意思是,凶手就是我們府中人?”


    初初點點頭:“這個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善養毒物,冷酷無情。”


    尤澈思索道:“咱們府中沒有這樣的人啊?”


    初初好笑地道:“能被你發現不就暴露了嗎?”


    楚天闊是他的師傅,他當然不會往他身上想,用他對付他師傅,雖然有些殘忍,但讓他極早認清一個人的真麵目也是件好事。


    “尤澈,你看到過一隻鐵手嗎?”


    “沒有。”


    “你用的是不是少林雜家功夫?”


    “是。王妃怎麽懂這些?”


    “因為我也粗通武功,曾經幾次被一個鐵手人襲擊,險些喪命。讓我奇怪的是,他並非兩隻鐵手,而隻有一隻右手是鐵的。”


    尤澈恍然大悟道:‘王妃的意思是,鐵手人和放蛇人是同一個人?”


    “我想是吧。咱們隻需留意這個人就行了。”


    “尤澈,你去過楚師傅的房間嗎?’


    “隻去過一次,他發很大的脾氣罵我,把我趕出來,從那以後就不敢進他的房間了。”


    “他為什麽不讓你進入他的房間?那裏麵有什麽特別的嗎?”


    尤澈回想:“也沒什麽特別,他屋裏堆著很多雜物。都是些沒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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