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蘭呼吸不出,一雙眼睛拚命地瞪著他,雙手抓住他的衣衫用力撕扯。[]


    旁邊的孟管家嚇到:“你會掐死她的!”


    湯明輝恨意極濃隻想變本加厲,哪有要停止的意思?初初見他那樣子,掐死她方解他心頭之恨。但初初也明白,他應該更怕他鬆手之後她說的話。


    初初見薛芷蘭臉都漲紫了,製止道:“明輝,夠了。”


    湯明輝手指用力,聽她脖頸處格格作響,才猛然一鬆,薛芷蘭跌坐在地,拚命地咳嗽喘息,捂著胸口良久緩不過氣來。


    那邊侍衛們已經開始了搜查,屋裏的瓶瓶罐罐叮當作響。


    薛芷蘭緩過氣來,拚命地攔截:“住手!湯明輝你讓他們住手!”


    ‘憑什麽!”


    “憑什麽?湯明輝,你方才差一點掐死我,不就是怕我說出你當年做下的醜事?”


    “你敢!你不要信口雌黃!”


    “我憑什麽不敢,既然大夥兒都在這裏,讓他們也聽聽你是什麽人!”


    她大聲道:“大家聽著,湯明輝表麵上象個人,道貌岸然,可能大家誰也猜不到他曾多次強暴我,他從十六歲開始就強暴我了。我怕老爺子生氣,一直忍著沒敢說,而他卻倒打一耙,說我勾引他。”


    “我一直選擇忍耐,現在我也不怕丟臉,他把事情做得這麽絕!我要讓大家知道他是怎樣的人!”


    眾圍觀的長工們張口結舌地望著湯明輝,其中也包括初初,雖然初初早有預感,但仍是嚇一跳。


    湯明輝被盯得心慌,麵紅耳赤地爭辯道:“不是那樣子,不是那樣子。”


    薛芷蘭見終於擊到了湯明輝的痛處,嘴角得意地抽動一下。然後步步緊逼:“怎麽,做過的事不想承認?是啊,平常人人崇拜的大英雄。又怎麽願意承認呢?這和平常認識的你不符啊!怎麽辦,光輝形象可能從此毀了,可是你卻是傷害我的罪魁禍首。”


    湯明輝剛剛燃起的鬥誌又沉沒下去,變得低頭不語。


    薛芷蘭氣焰更盛:“湯明輝。怎麽不說話了,你剛才不是還很厲害嗎?你說話啊,你沉默是什麽意思?是默認?”


    湯明輝象紮進沙堆的駝鳥,以為低頭就可以逃過一切。那個陽光俊朗瀟灑迷人的湯明輝如今不過是待宰的羔羊,初初看他氣節全無,他這樣就等於是默認,如果沒有此事,憑他的脾氣不會這樣沉默以對,怪不得他遲遲不爭他那部分財產,原來原因在此。


    能聽到旁邊人不斷的歎息。不知是歎息他做了那樣的事,還是因為他的名譽損毀而歎息。


    無論薛芷蘭如何宣揚,他隻是咬緊牙關沉默不語,初初知道他是在等侍衛們的搜查結果,看樣子無論受多少汙辱他都會忍耐下去。為了財產,同時也是為了城雨和孩子。


    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全湯家莊的人差不多都來了,裏三層外三層地將這間堂屋圍得水泄不通。


    這樣讓湯明輝臭名遠揚的大好機會,薛芷蘭當然要好好利用,她便連哭帶喊變本加厲地訴說著湯明輝是如何羞辱她的。她充分利用女人的眼淚拉得同情。


    這讓對湯明輝知之甚少的人對他深惡痛絕,讓對他略有了解的人扭轉觀點。讓對他十分了解的人產生懷疑。總之麵對薛芷蘭的聲淚俱下,他以沉默相對,就等於是接受大眾的審判,也就間接地承認薛芷蘭所說的真實性。


    薛芷蘭的表演越來越賣力,也越來越贏來更多人的同情,已經有人罵湯明輝禽獸了。更有人喊打起來。


    麵對這些湯明輝沉默如舊,無動於衷得像一尊低頭的佛像。


    連薛芷蘭旁邊的孟管家都聽得津津有味,神彩飛揚。薛芷蘭是一個不甘寂寞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卻也要冒充貞潔聖女?


    初初走到妖嬈的孟管家麵前,在他麵前打量著他。他華美的衣服完全不象一個管家的打扮。


    其實此舉已經引起薛芷蘭的注意了。停止了她的動人演說。心裏有鬼果然是掩飾不了的,很容易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初初瞅著孟管家對薛芷蘭笑道:“聽說以前的黃管家很好,但湯老爺不在以後,夫人您就把他換了,換成了這個人,黃管家是老莊稼把式,什麽農活都幹得漂亮,不知這位年輕俊美的孟管家可會幹什麽農活?”


    薛芷蘭母狼般地道:“他不需要幹活,我們家不缺幹活的人。”


    “噢?不缺幹活的人,那缺什麽?”


    “我知道了,大家也都知道夫人正值青春妙齡,而老爺呢,雖然能給夫人想要的榮華富貴,卻年老體衰,給不了最重要的,當然對於一個年輕的喪夫的女人什麽最重要?不是有句俗話說得,什麽門前是非多?也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聰明的人一點即透,眾人的目光從湯明輝身上轉移到那個油頭粉麵的孟管家身上。


    初初笑道:“大家覺得不覺得孟管家不象管家?”


    薛芷蘭再也沉不住心,一下子暴跳起來,指著初初怒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汙蔑我跟孟管家的清白!”


    初初笑道:“我有嗎?我什麽也沒說啊?我隻是想說孟管家不象管家,倒象戲台上的角兒,有著一幅好相貌,和好身段,連嗓子也好。孟管家是不是女人緣很好?”


    薛芷蘭一拍桌子:“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當然沒什麽意思,難道我誇讚孟管家你不願意?”


    “我願意什麽,你不要拿我的管家說事。”


    初初俯下身去,拉著七八歲大的明哲的小手,溫柔笑道:“孟管家好不好?你喜不喜歡他。”


    薛芷蘭緊張道:“你問小孩子幹什麽?孟管家,你抱他出去!”


    他過來就要抱他,小明哲使勁地踹他:“你別碰我,你經常掐我,娘把好吃的都留給你了,你還吃我的點心,還睡我娘的床!你不是好人!”


    薛芷蘭奔過來劈手便要打他。被初初抓住手腕兒:“你打孩子幹什麽?因為他說了不該說的?看了不該看的?還是孩子太礙事?”


    初初開始變得語重心長:“孩子是自己的,男人再好也要疼一下自己的孩子。別忘了,你還是一個母親。”


    “江城雪,你蠱惑眾聽。你胡說八道,沒有的事,大家不要聽小孩子胡說八道!”


    初初笑道:‘小孩子胡說八道?我知道童言無忌,正因為他不懂事才會把實情說出來,如果他稍大一些,知道這是件不光彩的事,反而會幫忙遮掩,他現在還沒長到幫你遮掩的程度,所以不要怪孩子。”


    “還有,凡事背著點兒孩子。不該讓他看見的別讓他看見,這樣對孩子影響不好,以後長大了也跟你們學,變成花花公子豈不是叫人頭疼?”


    這時其中一個侍衛拿著一個錦盒來了,捧到初初麵前。錦盒已經被侍衛撬開,裏麵是躺得好好的地契和房契。


    初初道:“你為了獨霸財產,編造故事陷害明輝!可是誰也不知道將來的這份家業到底姓湯還是姓孟。”


    “薛芷蘭,就象明輝說的,念及你們孤兒寡母,隻要產業的三分之一,這座湯宅永遠是湯明哲的。這是他哥哥送給他的禮物。”


    “你撫育著湯家的幼苗。應該要盡心盡力,不要隻顧自己花天酒地,還有,對下人們體貼一些,不要隻把自己和這位湯管家當人看!下人們也是人。”


    那些幹活的長短工們,聽到這幾句話。心裏十分燙貼,有幾個年輕力壯的都大聲表示:“我們以後跟著大少爺幹!不受這娘娘腔的窩囊氣!以後大少爺的活不用吩咐,也不用什麽不三不四的管家管著我們,工錢憑大少爺賞!”


    又有幾人附和道:“我們也跟著大少爺,不受他的窩囊氣!什麽都不懂還指手劃腳!”


    薛芷蘭氣得哆嗦:“好啊。不願意幹的都給我滾,工錢一分都別想拿,我就不信了,憑錢還顧不來人,以後給我幹活的人拿雙倍工錢。讓你們老婆孩子喝西北風去吧,不是我無情是你們無義!”


    “呸,你還講仁義!你給仁義提鞋都不配,你以前什麽樣兒我們還不知道?還汙蔑大少爺,大少爺一向光明磊落豈是這小白臉可比的?”


    “不給工錢又怎麽樣?就算你們出十倍工錢我們也不伺候了!我們早想不幹了,可是念著老東家的情義不能不管你們,可現在你對不起老東家,我們也必要跟著你了。”


    薛芷蘭咆哮道:“滾!都給我滾,一文錢都別想從我這裏拿走!”


    這時沉默已久的湯明輝道:“多謝兄弟們的抬愛,既然兄弟們信得過我,我自然不會虧待兄弟們,這裏的工錢我給算!”


    湯明輝拿走四十畝的地契,蹲在湯明哲跟前,柔聲笑道:“明哲一定要好好念書,為咱們湯家爭光添彩,以後有什麽難事就去找哥哥,哥哥一定會幫你的,知道嗎?”


    小明哲點點頭,眼淚汪汪地道:“我不想讓大哥走,大哥走了,沒人陪我玩兒了。”


    湯明輝摸了一下他的頭:“明哲乖,長大了去大哥家玩兒。那裏有小侄子,明哲跟小侄子玩兒。”


    “我現在就要跟小侄子玩兒,我不要長大,”


    薛芷蘭一把將他俘了過去,狠狠地打了他兩巴掌,罵道:“有什麽可玩的,他們都是狼,是禽獸!咱們都快被人欺負死了,你還想著玩!再玩我就打死你!”


    東西分配好了,侍衛們都聚到跟前,就等著一聲令下打道回府,薛芷蘭滿是仇恨地盯著他們,忽然拽出牆上的一把大刀,向湯明輝砍來:“我要殺了你!”


    她氣勢洶洶地撲過來,其勢淩厲至極,卻被初初以短刀壓住:“夫人,不至於吧?不過才三分之一而已,大部分產業還是你們的,何必大動幹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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