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鴨子上架?”清平站了起來,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一跪有多麽不值。[.超多好看小說]


    “您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金鼎國的萬裏江山,千萬臣民,都是你的,都等著你來主載,你說是趕鴨子上架?”


    “這江山有千萬人爭奪,它本屬於你,你卻要把它拱手送人?太子,這江山是姓端木的,你想把它送給誰?”


    端木逍遙似乎被他巨烈的感情感染了一點,目空一切的表情稍稍收斂了些,啼笑道:“我雖然姓端木,但我覺得一國之主能者居之。誰有能力管理國家,誰就當領導者,沒什麽複雜的。我沒有管理國家的才能,你非讓我當皇帝,那豈不是誤國誤民?”


    這是端木清平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大謬論,一個人怎麽可以把自己的無能說得那麽冠冕堂皇。


    他雖然生氣,但是眼下情況危急,宮中隻有他一個皇子,而且是太子,如果他不繼承皇位,姬覆雨就篡位了。到時候象初初說的,改朝換代,他們這一族還如何保全?


    他把自己的負氣拋到一邊,極為誠懇地道:“太子說能者居之,這話說得也沒錯,但是太子有沒有想過,不姓端木的人當了皇上,咱們姓端木的這些人會有什麽下場。她能不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太子就算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整個皇族想,為整個皇族的幾千條人命想.”


    話已經說到底了,再明白不過,他不能那麽自私,做為太子他有責任和義務,那麽他要做的就是喚醒他。如果他還有一點人心的話,但凡有一點人心的話,他都會答應,義無返顧地答應。


    可是清平想錯了,這位太子的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所料。


    “誰當皇帝那是注定。是實力,我沒有實力當皇帝也沒有能力保護整個皇族。我還是那句話能者居之。誰的性命握在誰的手中,與我無關。”


    “我已經聽你說很多了,平王爺。來的時候皇後誇讚你俊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希望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容顏,好好保護你美若天仙的王妃。”


    “你一直在說保全族人,那我告訴你一句話,身在荊棘中不動不傷,告辭了。”


    清平呆愣愣地看著他,紫嫣聽說他要走,急忙辭行,急忙跑過來跟在他後麵。見他雖然微笑,但臉色不佳。


    低聲道:“怎麽樣了?”


    “該說的話都說了,放心吧,一班頑固不化的人。”


    很少聽到他說正經話,紫嫣得意地笑了。悄聲道:“求太子別跟皇後說我沒在跟前,好不好?”


    “這個就不用你吩咐了,我當然知道,紫嫣姐。”


    清平和初初等人在後麵跟送,看他們兩個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麽。如果不是禮數如此,清平連一步也不會送。此刻望著端木逍遙的後腦勺也是滿眼恨意。


    目送他們遠去,清平攥緊拳頭凝立良久。初初看得出來他真生氣了。不用問,談的效果一定不好。


    人家是有備而來,要做什麽,要說什麽都是盤算好的,怎麽會聽我們說呢。陪他站了一會兒,也就回去了。


    清平顯得無精打彩。剛進書房。侍衛慌張來報:“稟王爺,王丞相被錦衣衛抓走了。”


    “為什麽抓走,怎麽回事?”


    “有人告丞相通敵,大理寺已經受理了。”


    清平氣得發抖,玉手一拍桌案。切齒道:“誣陷,擺明了誣陷,丞相怎麽會通敵,誰告的?”


    “是王墨,丞相的親侄子。”


    “怎麽會這樣?他的親侄子?”


    “是,王墨確實是丞相的親侄子,據說證據很充分。”


    清平哭笑不得:“證據?他們能有什麽證據,不過是捏造而己。我想不通的是,他的親侄子怎麽會誣陷他。”


    初初道:“這種事就不要再研究了,在權勢麵前,不用說侄子,就是親生兒子也有背叛的可能。”


    清平再次較真道:“那不是背叛,是汙蔑!丞相沒有做過那樣的事,他怎麽能平白誣陷自己的叔父!”


    “清平,世人都如你,什麽壞事也不會發生。”


    “不說了,我們要怎麽解救王丞相。”


    “你確定你能解救王丞相嗎?”


    “怎麽,難道要看著丞相無辜地去死嗎?”


    “清平,現在朝裏朝外全是皇後的勢力,她當女皇已經勢在必行,王丞相為什麽會被誣告,而且是謀反的大罪?你們找太子,太子為什麽躲起來?他今天又為什麽會來咱們府中?你不說,我也知道,他是來告訴你,他不想當皇上,他要把皇位讓給他母後,是不是?”


    清平吃驚地道:“你怎麽知道,你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了?”


    “我一直陪著紫嫣和雨蝶,從未離開半步。”


    ‘那你如何知道我們的談話內容?是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我猜的。從太子來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麽了。你可能覺得太子遊手好閑,不求上進,一無是處,但我覺得他沒那麽簡單。”


    清平不屑地道:“一個草包也能被你說成滿腹經綸。他就是一個懦弱無能的混蛋。他不配做太子。”


    “也許你說得對,他連做太子都不配更不配做皇上。”


    “你什麽意思?我要救王丞相,你有什麽好主意?”


    “以前他也一定是反對皇後的,但皇後並沒有動他,是因為他是兩朝元老,是國家重臣,也有先皇的麵子。現在皇上死了,他又帶頭讓太子繼位,皇後再也不能忍耐了,才以謀反大罪抓他。看來是要治他於死地。”


    清平急燥道:“我不是讓你分析的,是讓你想辦法,想救丞相的辦法,我們再聯名上表行不行,說丞相是無辜的。”


    初初慘淡笑道:“你沒有聽說過朋黨一詞嗎?謀反不可能隻有他一個人吧?你們再聯名,是給皇後提供謀反的名單嗎?何況這個時候能跟你們一起聯名的恐怕少之又少了。因為丞相被抓,所有人想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如何自保。”


    “我不信,大家都是先皇的舊臣,先皇有恩於他們,他們每個人都是赤膽忠心,一心為國,丞相是我們的帶頭人,他們不會不管他!就算他們不管,我一個人也要死扛到底,一定救丞相出來!”


    “清平,現在不是你義氣用事的時候,你要想一想丞相是為什麽進去的,如果丞相轉換一下思路,是不是就可以出來了?”


    他攥緊拳頭在桌子上重重一擊,美眸帶著殺氣,咄咄逼人地盯著初初:“你說什麽?你是說讓我們擁護皇後當皇上?是誰說的,皇後當了皇上,端木氏皇族不會有好下場,是誰說的讓太子繼位可以抑製皇後的野心?你現在又讓我們擁護皇後?城雪,你太善變了吧。”


    初初無奈道:“你想救出丞相,沒有別的辦法啊,你若聯名上表,皇後一定將你們一網打盡,說你們是同黨。那時不但救不出王丞相,而且會連累許多人,死得更快。”


    清平咬牙紅著眼睛道:“無論何時,我都不會放棄我的初衷,哪怕去死!也總好過苟且偷生!城雪,今天我才發現我們的不同,以前我總認為我們是一樣的,看來我錯了。”


    說完他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


    初初愣在那裏,心裏十分難過,是啊,一開始他們是一樣的,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他還在堅守,而自己卻變了。那種難過象鋸一般鋸著她的心,也讓她看到自己與他有多麽大的不同,這不同也讓她慚愧。


    其實他也不是不知道聯名的結果,但他仍然去做,難道這就是聖人說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整整一天一夜,清平沒有回來,而初初也正想著救王丞相的方法,在她腦海中唯一跳出來的想法便是劫獄。


    大理寺防守嚴密不是那麽好劫的,必須有內應。還有一點,如果王丞相不跟他們走該怎麽辦呢?


    還有就是不能讓清平上表,如果他也被抓了,劫獄的難度就更大了,如果跟他說自己的行動,他也未必支持,他們是反對姬覆雨當皇上的,劫獄出來以後他們就是逃犯了,但他們不會放棄反對姬覆雨。那樣的話結果還是死。


    如果被救出來,他們不能安安靜靜地呆著,結果都是死。


    不管以後了,做完這次再說,救他出來算是人至義盡了,以後的生死隨他自己選擇吧。


    第二天晚上,清平灰溜溜地回來。倒在椅子上,瞪著美眸一句話不說,流淌著無盡的哀傷。


    他絕望地瞪著空白處,仿佛在凝視著燭光。良久眼珠兒才轉了轉。對著初初蒼白地笑道:“你說得沒錯,沒有人願意上表,都撤了,見到我直躲,有些提前得到消息的,不等我去就把門關上了。隻有兩個人簽了字,一個是三哥,一個是子明。”


    兩行淚在他精致的臉上滑過,他憂傷地望著初初,苦笑道:“我才知道人真的是善變。變得你仿佛從未認識過。”


    初初輕柔地搭著他的肩膀,柔聲道:“善變本來就藏在他們的骨子裏,是我們忽視了而己,權衡利弊是每個人的本能,因為這種本能,他們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所以你要原諒他們,因為人保護自己本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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