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笑地道:“為什麽我要道歉?是你偷窺在先。[]【本書由】”


    “我沒有偷窺,不過是好奇而己。原來不過是一群無聊的人。”


    他好看地勾著嘴唇笑了:“很有脾氣的一個人呢。”


    “好吧,我向你道歉,你是哪個宮的?看你不象是普通宮女,難道是新換的總管?”


    初初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道:“正是。”


    “如果是這樣,早該換了,那個老總管真是煞風景。”


    初初瞄了一眼他華麗的衣服,道:“你們是皇上的戲班子?”


    “啊?”他眼珠兒轉了一下,笑道:“是,我們是皇上的戲班子。以後你想聽戲就到我們這裏來,想聽什麽,我們都會唱。”


    “這後麵有一片竹林,要不要去看看?”


    初初心想,閑來無事,不如去看看。


    她看到的是一片紋絡的竹子,很粗很高,高約四米多,與其他竹子的羸弱不同,它顯得很蒼勁,充滿力量,而針狀的竹葉也很好看。


    “這是龜甲竹,是長壽的意思。”


    “是嗎?聽說皇上都六十多了,還那麽年輕,應該是這竹子的功勞吧?”她冷冷地道。


    他左右看顧了一下,緊張地道:“你膽子這麽大,說話口無遮攔的,皇上那關是怎麽通過的,她怎麽會用你做總管?”


    初初笑道:“你緊張什麽,是我說的,又不是你說的,被人聽也連累不到你。”


    “我膽小什麽?你這樣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的你知不知道?皇上一不高興你的小命兒就沒了,真是什麽也不懂。”


    “做總管既不能跟宮女太監們走得太近,也不能完全無視他們,既不能太嚴,也不能太鬆。反正張馳有度就對了。一時也說不明白,有什麽不懂的。或者難解決的事,可以問我。隻要是我知道的就會告訴你的。”


    初初笑道:“謝謝啦,你還挺熱心。”


    “隻是你知道皇上的寢宮在哪兒嗎?”


    他臉色一變,戒備地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初初哈哈大笑:“開玩笑的。皇上的寢宮是個迷,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狡兔三窟,今天在這裏,明天在那裏,誰也不知道她真正在哪裏。”


    “你不是說你什麽都知道?這個你也知道嗎?你若是知道我可佩服死你啦。”


    他將臉一板:“你這個人瘋瘋顛顛,真不知道陛下看上你什麽。”


    初初笑道:“我哪知道她看中我什麽,可能就是因為我瘋顛啊,你還沒回答我呢,你知不知道皇上的寢宮在哪裏啊?聽說皇上有男寵呢?那些男寵們都長得什麽樣兒?是不是都很妖孽啊?”


    “你?”他臉色一變。淩厲地望著她,然後歎了一聲。


    初初奇怪地道:“你怎麽這幅表情,難道你就是她的男寵之一?”


    隻見他的嘴扁了一扁,粗聲道:“當然不是。”


    初初望著他笑道:“我想也不是,雖然你也很美。但還不夠妖孽。”


    他抿嘴兒笑道:“什麽樣兒才是妖孽?象戲裏唱的妖精?”


    “就是那個樣子!你溫柔沉靜,容易害羞,就象個大姑娘,不夠妖魔化,陛下怎麽會喜歡呢?”


    他哭笑不得地道:“是嗎?那我還是保持原樣兒的好,別讓妖精把我給吃了。”


    “前麵還有一棵百年榕樹,過去看看吧。那邊還有許多好吃的果子呢。”


    初初笑道:“啊,你們真幸福!出門口就有這樣的好地方。”


    “今天是上任第一天,明天恐怕就沒有這麽閑了。”


    “不會的,老總管還有時間睡覺呢,他每天下午都會睡覺,早晨安排下去輕閑得很。皇上身邊有紫嫣伺候著,一般不會有你什麽事兒的。”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啊。。。在宮裏呆時間長了自然會知道一些。”


    果然是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榕樹,大傘一樣地罩下來,樹枝幾乎垂到地上,在裏麵都可以捉迷藏了。那些千絲萬縷的氣生根,打起結可以當秋千。


    “那邊有果子,我去采。你愛吃酸的還是甜的?”


    “酸的。”


    他笑道:“跟我的口味兒一樣呢。我也愛吃酸的。”


    他摘的那些果子,美味又多汁酸中帶甜很好吃。


    “這裏不常有人來的,但皇上一年會來兩次。以後悶的時候可以到這邊來散心。”


    “我知道了。”


    “還有,你不要去找我,被他們看到了不好,如果有緣我們會在這裏遇見的。”


    初初笑道:“你想多了,我不會去找你的。不過今天很開心,還是要好好感謝你。”


    從龜甲林出來,便各回各處。很奇怪,他們聊了那麽多,居然誰也不知道誰的姓名。也許他會知道新來的總管叫什麽名字,可是初初沒有時間去打聽他叫什麽。


    初初順原路返回,開心,歡喜她們已經把臥室換了,並且牆壁已經粉刷得雪白,牆圍上貼著好看的花綢,並設了新床幛,新床,新被褥,新櫥櫃。


    玻璃擦得明亮,屋子裏煥然一新,隻是還有些潮氣。


    晚餐也是不同,她一個人四菜一湯,他們四個在旁邊垂手伺候著。她吃完他們再吃。按規定她的剩菜他們是不能吃的,他們的吃食很普通,隻是兩個大鍋燉菜而已,菜湯上漂著幾點油花兒,吃的也是下等米。


    他們都是十五六歲正長身體的時候,每天辛苦勞作,這點營養根本不夠,幸好她剛才吃剩的沒有全部倒掉,初初就分給他們。


    他們卻連連擺手:“不可以的,我們不能吃您的東西,您不知道,明天早晨是沒有菜的,隻有饅頭,粥,和鹹菜。你也一樣,老總管在的時候都會留著第二天早晨吃的。”


    “以前是早晨鹹菜。中午四菜一湯,晚上二菜一湯,現在皇上崇尚節儉,都改了。早晨是鹹菜,中午是四菜一湯,晚上也是鹹菜,今天因為您剛上任,所以後廚是接風洗塵的意思,把中午的那頓挪到晚上了,明天就沒有了。”


    初初心道,怎麽升了官兒比織造處還不如織造處的日子呢?織造處有獨立的小廚房,黃芮想什麽時候炒就什麽時候炒,時不時就一桌子菜。織造處有那頂補貼。


    初初笑道:“那你們也吃了吧,明天早晨我跟你們一塊兒吃鹹菜就行了。”


    “啊,太好啦!”他們四個歡呼著瘋搶。


    這些人隻有那點兒微薄的月銀,卻還送禮,都是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她又不是真做總管來的。收他們這些禮幹什麽?


    所以第二天,天還沒亮大家起來集合的時候,初初就把那些禮物搬了出來,念著標簽兒上的名字把東西都退了回去。


    他們當然不要,但沒辦法,初初很堅決,他們也隻好接著了。


    姬覆雨這是要勤儉持家的意思嗎?為什麽都省到別人身上?兩頓鹹菜?想什麽呢?


    總管的事務是不少。但一上午安排下來,整個下午就沒什麽太大的事了,正象那個戲子所說的,果真有睡午覺的時間。


    必須把黃芮調過來才行,不然她既沒有幫手,也沒有意思。


    初初又讓他們收拾出一間屋子來。規格跟她的一樣,這回是要自己掏銀子了,她住的那間用的是總管的補貼,一年


    隻有一次的補貼。補貼是屬於例銀之外的,她現在的月銀是六十兩。


    跟著城雪住王府。進織造處,這回又進了後宮的心髒位置,成了副總管,雖然跟太子爺的戀情不怎麽順利,這也怪讓她高興的了。


    當然副總管是她自己封的。當她知道初初有任用宮女太監的權利的時候,就纏著初初賜給她一個官兒當當。


    初初就讓她選,殿房,膳房,藥房等等任她選,隨便去哪裏都可以。


    黃芮道別的房沒意思,我隻對吃感興趣兒,我就是膳房。


    初初道:“膳房是伺候皇上,公主,男寵們的飲食的,非常重要,你去幫忙可以,掛個虛職,但不能封你什麽,不然你應付不來。”


    她笑道:“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官兒迷,不過是到處走走玩玩兒而已。跟著你真好,總換地方,而且一次比一次大。”


    她的八哥兒也帶來了,開心,歡喜,得福,得祿有空兒就去逗八哥兒說話,八哥高興就跟他們說幾句,不高興就說:“大笨蛋,大笨蛋。”


    逗得他們哈哈大笑。


    黃芮笑道:“我也是有例銀的,它現在會一百句話了,你們每教它一句話就可以得到十個銅錢,怎麽樣?”


    四人八隻眼睛高興地道:“好啊,總管給做證,你說話不能不算數噢。”


    初初笑著搖搖頭,黃芮走到哪裏熱鬧到哪裏。


    “你看總管不給做證呢,副總管是不是騙人的?我可是教八哥兒說話的能手,一天能教十幾句呢,一天就能得一百個大錢兒了。總管不會那麽大方吧?實在不行打折也可以啦。”


    黃芮道:“總管大人給我們做證吧,我現在又改,十個銅錢兒太少,加二十個,你們誰有本事就上吧。說一天能教它十句話的,我給他一兩銀子。絕不反悔。”


    得祿道:“副總管不許耍賴啊,總管說句話吧,到底給不給作證啊,您不說話我們有什麽意思?”


    初初隻得笑道:“好,我給你們做證,她不出的銀子,我出行了吧,你們找我作證不就是這個意思嗎,知道我是爛好人了。”


    四人呲牙咧嘴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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