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寫到血脈的測驗結果出來了,水楊軒是廢棄血脈,受傷的他,在眾人的嘲諷下,疲憊的遠去。[]而那驕狂的的水義則是被測驗出為聖級血脈,再加上他那天生靈級三段的靈力,到的確算是個天賦凜然的家夥,隻是,他那副驕狂、享受虛榮的狗臉,卻是極其的惹人討厭。


    石台下,眾人把水義圍在中間,不斷的巴結著他。而那石台上,測驗還是依舊在進行著。後麵的那些人中,也是有著四、五人的血脈達到了皇級血脈。


    皇級血脈,那也是強者的象征啊,要知道,這皇級血脈若是放在外麵的話,那絕對是每個宗門爭搶的對象。畢竟,皇級血脈的人一般都是能夠大有幾率成為那靈聖級別的強悍存在,甚至,若是機緣足夠的話,成為近神般的靈帝,那也是有可能的。


    在外麵,皇級血脈可是成為宗主的象征呢,隻是,這皇級血脈放在屬於遠古五宗的水宗裏,那就顯得一般了。更何況,這些皇級血脈擁有者,還是出現在那聖級血脈擁有者――水炎的後麵,那更是被淹沒在了眾人對水炎的討好聲中。


    隻是,當這些人都在努力討好水炎時,有沒有一個,或者幾個人,還記得,剛才,有個男兒,帶著眾人的惡意的嘲笑,受傷的離去。


    水楊軒僵硬的行走著,隻是,他沒有走向自己空蕩蕩的大房間,而是向那水宗的後山走去。


    在水宗的後山,那裏有一個漂亮的山穀,名曰陀羅花穀。這山穀內,滿山遍野全是黑紫色的曼陀羅花,這些花每一朵花都嬌豔欲滴,仿如欲將流淚般,豔得驚人。而且,更加神奇的是,這裏的花卉並沒有任何人來打理,完全是自然生成。在這自然之下,這裏卻沒有其他野花插足,甚至,連一根雜草都未曾生長過,竟就隻有那黑色曼陀羅漫天生長,仿佛這個山穀就為那黑色曼陀羅的生長才出現的般。而對於這種奇怪的現象,也一直有一個傳說來解釋。


    相傳,上古有著兩位分別叫做彼和岸的神仙,彼是一個英俊瀟灑的青年,岸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正所謂心有靈犀一點通,有一天,他們意外相遇,都不禁被對方深深吸引,他們一見如故,心生愛戀,於是,一陣海誓山盟,他們定下終生,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然而,神仙也不是完全自由的,特別是那戀愛的自由。彼和岸的相戀,觸犯了天條,天界派出眾多天兵天將,對他們進行圍剿。幾番驚天大戰之後,彼和岸終因雙拳難敵四手,紛紛重傷,最後逃到了這個山穀。


    他們心裏有愛,但,那愛,卻太過顛沛流離,他們心裏不甘;他們因愛,所以不想離世,但奈何那重傷後的身體,生機卻在快速流逝,他們,心裏有怒。在這不甘與對死亡的憤怒之下,他們在離世後,化為了漫天靈氣雪花,灑在了這個山穀內,頓時,漫山曼陀羅刺土而出!


    從此,這個山穀,終年常開黑色曼陀羅花,並且,這裏的花比別處的花總是要鮮豔很多,那充滿了妖姬的紫黑色濃得就像要從那花朵之上留下般,恍如眼淚,令人忍不住心生感歎!


    而陀羅花穀之名,也由此得來。


    或許是這個傳說有些悲傷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那漫山似流淚般的黑色曼陀羅,有種淡淡的憂傷之意的緣故,水楊軒很喜歡這個山穀,每當他心情極度糟糕之時,他就喜歡坐在山頂上,欣賞著那滿穀的黑色傷感,一絲一絲的消化著心裏的悲傷。


    “嗤嗤……”


    那通向陀羅花穀的林間小道上,突然傳出一陣腳踏落葉的響聲,一道人影,也是慢慢的顯露出來。那人影,


    在山風的吹佛下,


    仿如那落葉般,


    單薄的身軀,


    搖晃飄蕩!


    很是悲涼!


    山風過後,一陣枯葉掉落樹梢,在水楊軒的身旁款款落下,


    那是因為樹也感受到了水楊軒的心境,


    在為他的孤獨、寂寥、與悲傷,


    而落淚嗎?


    看呐,樹都為他而落淚了呢!天,你為什麽就非要去折磨這個本就有些自卑的小男孩呢?


    是因為,


    你總愛作弄世人嗎?


    還是因為,


    你欲將降大任於他呢?


    “花兒,你說那些人為什麽就非要那麽對待我呢?”水楊軒坐在山頂,對著那些黑色曼陀羅悲歎道。


    “我們都是水宗的人,為什麽就要這般兄弟相殘呢?就為了從我身上尋得開心嗎?就為了從我身上找到那所謂虛榮感嗎?就簡單的為了,去博水炎開心而得到權力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些人又和螻蟻有什麽區別呢?”


    水楊軒從來都不是孬種,那之所以會選擇一直隱忍,隻是為了裝作不把這些人和事放在心上,不讓父母因給了他廢棄血脈而擔憂愧疚罷了。在水楊軒的心裏,父母給了他生命,就是他們給與他的最大恩惠,所以,水楊軒從來沒想過要再從父母那裏得到什麽,想要的,也隻是盡量報答他們給他的那最大恩惠!


    所以,雖然這些年水楊軒一直將那些外人的嘲諷與譏笑憋在心裏,讓得那顆堅強的心都是生出了憂鬱與自卑,但,他也是一個少年,選擇隱忍並不代表他就不會生氣了。要知道,悲傷與壓抑是很容易轉換成悲憤的,有時,那轉換,也不過幾個字的牽引而已。


    “螻蟻?”


    水楊軒的心裏有不甘,那壓抑的憂鬱正在轉化成憤怒,欲將外放。


    “如果真是螻蟻,那上天為什麽還要安排我做廢人受那螻蟻的氣呢?”


    “啊......”


    滿含著不甘,一陣仰天怒吼,水楊軒終於是忍不住一拳向那身旁的大石砸去。那一拳,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氣相助,完全是以肉體的力量揮出。但,那堅硬的石頭卻是被生生砸碎。那悲憤,居然有如此之深!


    雖然,那拳頭之上,因石頭的反挫裂開了好多肉,血,似雨滴般不停地滴向地麵,將泥土都是染成了紅色。但,這卻絲毫沒有影響那臉上的笑容,


    仿佛,


    那手上,


    流的不是血,


    而是,


    那久久壓在心裏的憂愁與不甘!


    一拳怒砸而出,仿佛那些螻蟻也如那石頭般,被自己砸碎,水楊軒的心情也是好了許多,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真心笑容。遠遠看去,那道站在山頂,流著血,但卻在微笑的身影,孤獨卻堅強,好是悲壯!


    隻是,或許是因為將心裏的憂鬱發泄出來,很是高興的緣故吧,水楊軒竟不曾發覺,一個身著雪白長裙的美麗少婦已慢慢的靠近了他。這人,除了水楊軒的娘親――媚兒外,又能是何人。


    “小軒,你的手怎麽流了這麽多血?”媚兒娥眉緊蹙,焦急的道。


    水楊軒嚇了一跳,轉身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娘親,當下趕緊身體微移,將那還殘留著自己鮮血的破碎石頭擋在了身後。


    “娘,你怎麽來了?”


    “我在你房間等你回來,算下時間你應該早回家了,但卻依舊沒有你的蹤影,我便知道你是來這裏了!”媚兒邊說著,邊快速地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塊布條,為水楊軒小心的包裹著。讓得水楊軒心裏一陣感動!


    “小軒,你的手怎麽受這麽重的傷,好多處的肉都綻開了。”將水楊軒的手包好,媚兒揉了揉水楊軒的頭,隨即,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冰冷的殺意。“是不是那水炎又欺負你了?告訴娘,娘去跟你討回公道。”


    “我的小軒,又怎是誰想動就想動的!”


    水楊軒眼睛微紅,心裏很是激動,不管世人對自己如何,自己的娘親都一直愛著自己、護著自己,這讓那顆受傷的心又怎會不感動呢!


    “不是的,水炎可不敢跟娘親做對呢。這手是我自己摔到時不小心受的傷,小軒讓娘親擔心了。”水楊軒臉有些不自然的道。


    這般變化,以媚兒的修為又怎會沒有發覺呢,但她卻沒有拆穿,因為她知道,以水楊軒的性子,若是有心想要隱瞞的話,那無論是誰,都是不能讓得後者說出真相的。


    “娘,你找我應該是有什麽事吧。”水楊軒趕緊轉移話題,道。


    “嗯!”


    “你的血脈測驗,結果,真是廢棄血脈嗎?”媚兒小心翼翼的道。


    “是。”


    水楊軒的情緒明顯瞬間低落,歎道。隻是在其聽到媚兒的一聲輕歎後,生怕後者因為自己的低落而擔憂愧疚,又趕緊勉強一笑,故作淡定地道:“娘,我沒事,這廢棄血脈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早已習慣了,您就不要擔心了!”


    媚兒露出一絲苦中帶甜的微笑。她是水楊軒的娘親,又怎會不知水楊軒說這些話的目的呢?她甜,是因為她感受到了水楊軒的懂事與優秀,她苦,是因為水楊軒這樣優秀,但卻忍受了太多的痛苦,而自己卻還沒有能裏幫忙!


    “我來找你,是因為,我和你爹想要用一種秘法來淬煉你的血脈,但這秘法不一定會成功,危險很大,你可……”


    “我願意!”還沒等媚兒把話說完,水楊軒就是一臉堅定的激動道。


    媚兒看到這一幕,忍不住一陣苦笑。因為,水楊軒的激動與急速,徹徹底底的把心裏築起的那層,對廢棄血脈無所謂的圍牆衝破,將裏麵那一刻渴望力量、渴望被人正視的心赤裸裸的展現了出來。


    “我還沒說有多大的危險,你就這麽著急的答應了下來?”媚兒饒有深意地望著水楊軒,道。


    水楊軒自知自己漏嘴了,趕緊低下頭,道:“對不起,娘!”


    “算了!”


    “還是先完整的告訴你吧。那淬煉之法,如果成功,那麽,淬煉完成之時,就是你血脈完全覺醒的那一刻。”


    “不過,這淬煉之法很是詭異,早些年水宗也有人試過,但,這些人全部都失敗了,並且,下場都是爆體而亡。這些年,以你爹對這方法的研究改進,雖然不會再出現爆體而亡的危機,但是,重傷殘廢,甚至成為活死人,這種情況還是有很大的可能出現的。”


    “你,可願意嚐試?”


    水楊軒一雙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甚至,連那指甲都是深陷入了肉裏。


    多少次,


    因為廢棄血脈受了嘲笑,


    多少次,


    因為這些嘲笑,讓得自己苦悶、流淚,


    多少次,


    在夜深人靜,自己孤單悲憤的時候,內心深處強烈的渴望力量!


    而如今,有了這個機會,又怎能錯過!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一定要得到力量!”


    水楊軒在心裏不斷呐喊,那低著的頭,帶起一股決絕之意,緩緩地抬了起來。那望向媚兒的清澈目光,充滿了堅定,那張有些憂鬱的臉龐,掛滿了鄭重。


    “我願意!”一字一頓,無比堅定!


    媚兒看著水楊軒的堅定,也隻得一陣無奈苦笑,道:“那這一兩月你就回去做好準備吧,淬煉血脈會有得苦讓你受!”


    語罷,媚兒明顯的情緒不是很高,也不多說,拉著水楊軒,就向那山下,一步一步的走去!


    “我一定會成功,我不會是廢人的,對嗎?”


    一道低聲喃喃聲在天際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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