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了戒備之意後,對方無論做什麽事情他都會下意識的產生敵意,今天的嶽陽遭到的就是這種敵意。


    雖然嶽陽適才已經明確的告訴了盧象升自己對大明江山沒有興趣,但在也隻打消了盧象升心中的一些顧慮而已,畢竟在高位者人的心裏,你是不是有威脅不是看你怎麽說,而是看你有沒有那份實力,否則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句話也不會流傳那麽多年了。


    “我隻是在告訴你一個事實。”看到盧象升眼中那絲已然沒有散去的警惕之意,嶽陽沒有理會隻是擺了擺手,“至於你信不信我無所謂,這改變不了什麽。”


    盧象升不禁氣結,對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分明就是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這也使得他空有一腔怒意卻無處發泄讓他好不鬱悶。


    “而且我要得告訴你,過些日子我或許就要回無錯.遠赴大員,大明的事我也不想多管,但有一點我得提醒你,雖然我人不在大明,但山西、遼東和山東三地是本侯辛苦經營起來的,本侯不希望被某些利益熏心的人給破壞了,本侯隻有這麽一個要求,不知盧大人能答應嗎?”。


    嶽陽說完後就這麽直視著盧象升,盧象升知道這廝是在逼自己表態,依照他以往的脾氣肯定是拍案而起大喝一聲老子做不到然後摔門而去。可盧象升卻不敢,因為他知道坐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手中握著多大的權利,一旦他確定自己走後定下來的規定會被人更改和侵犯,甚至會被打回原型,那麽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所不定下一刻駐紮在城西校場的的兩精銳就會直接開進皇宮,把在紫禁城裏住了數百年的老朱家給趕出來,屆時京城裏又會經曆一番腥風血雨。盧象升不敢冒這個險,也不能冒這個險。


    良久,盧象升才喘著粗氣憤憤不平的說道:“內閣那麽多大學士你不去找為什麽偏偏找上我,你以為單靠我一個人就能保住你的基業嗎?”。


    “單憑你一個人當然不能!”嶽陽的神情依舊平靜:“你不過是我第一個找到的人而已,待會我還得依次去拜訪剩下的那幾位,希望能得到滿意的答複,否則我就不得不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情了。”


    盧象升心中一緊,“你可千萬別做糊塗事,否則本官絕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不與我善罷甘休?”對這句話嶽陽嗤之以鼻,“不與我善罷甘休你又能奈我何?”


    “難道你就不怕遭到千夫所指嗎?”。盧象升再也忍不住大聲喝道:“大明養士二百餘載。若你真敢做出大逆不道之舉,仗義死節就在今朝!”


    “撲哧!”


    盧象升的話一出口嶽陽頓時就笑了,盧象升的話在他看來就像是一個笑話,大明朝讀書人的尿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在另一個時空裏,滿清韃子入關後這些平日裏嚷著為國盡忠的人一個個就象看到親爹似地哭著喊著撲上去擺出了一副不惜舔腳丫子的德行,指望這些人仗義死節還不如指望青樓的婊*子守貞操來得靠譜。


    看到嶽陽忍不住樂了,盧象升的老臉也漲得通紅,顯然他也知道自己這話或許能騙得了一些讀書讀傻了的書生,但想要威脅這位大明最有權勢的男人很顯然隻是一個笑話。


    看到盧象升的老臉由青轉白又由白轉紅。嶽陽也知道不能再自己這個有些死心眼的家夥了,如今的朝廷能幹且忠心的人不多,再把這貨給氣死那可就不好了。


    “好了,該說的話我都說了。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說完,嶽陽起身便朝著外麵走去,隻留下差點被氣壞的盧象升。


    就在嶽陽的腳步剛邁向門口時,盧象升在後麵說道。“此事隻是我們幾位答應還不興,非得能得到陛下首肯方可。”


    “這個我自然會跟陛下解釋,不勞盧大人操心!”嶽陽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隨後越來越遠。


    崇禎十四年年關剛過,京畿外城的永定門外駛出了一大隊騎兵,這些騎兵擁簇著數十輛大車緩慢的朝著西邊走去。


    嶽陽騎著他的黑色戰馬走在車隊的中央,突然他旁邊的一輛大車的窗簾被掀開了,朱媺娖那張如花似玉的俏臉從裏麵探了出來,她有些依依不舍的回頭忘了身後高聳的城牆一眼,有些難過的問道:“相公,我們……我們還能回來麽?”


    “當然可以!”嶽陽看著自家媳婦那有些憂鬱的小臉肯定的回答,隨後又補充道:“隻是估計這個時間要很久。”


    “我就知道。”朱媺娖難過的垂下了頭:“昨兒個我也問過母後,可母後也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她說……她說這個日子或許很快或許也很久,或許……就是一輩子,可人家真的舍不得父皇和母後呢。”說罷,朱媺娖的眼眶便開始紅了起來。


    “是啊……或許是一輩子呢。”嶽陽也輕歎了口氣,他遙望著遠方,一時間神情有些恍惚。


    有時候嶽陽也在問自己,經過這麽多年的努力他在大明的勢力已經達到了頂峰,可以說要權有權要財有財要兵有兵,完全可以把老朱家拉下馬自己取而代之自己站在這個國家的頂峰,而他要做的不過是伸出手輕輕一推而已。


    但經過再三思索後嶽陽又放棄了這種想法,坐上這個位子固然很容易,但想要坐穩卻不是那麽簡單,如今的大明正處於資產階級崛起時期,各處的矛盾實在太多,資本主義的萌芽也剛顯現出來,大地主階級和大資產階級已經開始有意識的要奪取這個國家的主導權,自己若是當上了這個皇帝勢必要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和他們的鬥爭當中,這並不符合自己的意願。


    而且嶽陽也不認為自己是那種每天可以對著一大堆枯燥無味的奏章坐一天的人,這樣的生活他隻要想想就覺得可怕,人生匆匆數十載,他可不想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書房裏。


    一行數千人的車隊在風雪中慢慢的駛離了京城,而在皇宮最高處的景山萬春亭裏,朱由檢背著手默然眺望著西南方向,在他的身邊周皇後依偎著丈夫,原本美麗的大眼已經紅得不成樣子,一滴滴晶瑩的眼淚不時順著潔白的臉頰流下來。


    朱由檢轉過頭,看到幾乎哭成淚人的周皇後心裏又是心疼又是不悅,訓斥道:“好了別哭了,他們不過是去大員居住而已又不是不回來,等有機會朕再把他們召回來,你們娘倆還是可以見麵的。”


    朱由檢的話一出口,沒想到向來賢淑守禮的周皇後卻發了脾氣,隻見她柳眉倒挺的喝道,“你說得到輕巧,大員距離京城足有數千裏,加之正宏也說了,今後他也會將精力放到南洋一帶,哪有功夫回來看我們?”


    “你……我……”


    小朱同誌沒想到向來賢惠的媳婦今天竟然罕見的朝他發起了脾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竟然愣在當場,站在後麵的王承恩也被嚇了一大跳,站在周圍的幾名太監宮女更是嚇得額頭都滲出了冷汗,人家兩夫妻吵架他們這些人聽也不是不聽也不是,搞不好若是被遷怒下來才冤枉呢。


    朱由檢的臉色變換了好一會,最後才長歎了口氣握住了周皇後的手柔聲道:“梓童,朕知道你舍不得媺娖和你的外孫,但你要知道朕也是沒辦法,畢竟若是讓嶽陽繼續留在京城天知道會鬧出什麽亂子來。他隻有離開大明境內,朕才會放心,那些臣子們也才會放心!”


    周皇後沒有說話,依舊嬰嬰的哭著……


    離開了京城的嶽陽一行人直奔山西看到了思念已久的家人,和留在渾源州的一家人團聚了半個多月後一家人便啟程離開了山西直奔威海衛。


    在威海衛,海蘭珠一行人也看到了等候在那裏的董小宛、李香君和王月三女,至此嶽陽一家人終於算是團聚了,隻是嶽陽的奶奶在看到貝琳達和艾琳母女後心裏卻有些不高興,她私下裏把嶽陽叫了過去埋怨了一番,說什麽堂堂大明貴戚竟然納了夷人之女為妾著實不成體統。


    嶽陽還能說什麽呢,隻能苦笑不已。畢竟時代的差異不同,在後世若是若能娶到洋媳婦可是一件很體麵的事,可在這個時空裏卻被人看不起,果真是世事無常啊。


    不過老太太也是嘴硬心軟的主,埋怨了嶽陽一通後之留下的下不為例這句話就算放過了他。


    三日後,一支由一艘一級戰列艦、四艘三級戰艦、和十六艘四級戰艦組成的艦隊離開了威海衛的碼頭朝著大員方向失去。


    嶽陽站在甲板上,看著浩瀚的海洋一股豪情在心中湧起,擺脫了國內的瑣事,他終於可以將時間和精力放到外麵了,一想到南洋還有這麽多的土地等著他去開發和征服他就感到激情澎湃。


    “或許在這個時空裏,我們這個國家和民族能夠走出一條不同的道路。”嶽陽一邊喃喃的自語一邊思索著未來的道路。


    他不知道今後的路會怎樣,但他卻很想知道在這個時空裏多了自己這個變數後華夏民族能走上一條什麽樣的道路。


    最後,嶽陽的眼中露出了一股堅定的目光喃喃自語道:“華夏民族一定會走出一條輝煌的道路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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