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一個遙遠的地方,不為人知神秘簡陋寺廟裏。一個身型精瘦,差些隻剩下皮包骨的老者,眼中佛光閃現,似能夠視透空間,望穿萬裏。


    正是餘風當時來到外太古時的那位老和尚,他臉上一陣悲傷,默道:


    “血氣中天,屠戮生靈,因果之間,問心難愧,內心自責,如何解脫…”


    禿山。


    餘風心喜的是清清並沒有離開人世,心驚的是自己誤殺了如此多的炎軍!


    不下四萬的炎軍屍體,橫七豎八於巨大的禿山,餘風突然感到一種負罪感,臉色一陣悔意,神情有些慌張,內心充滿愧疚,踉蹌幾步,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單膝下蹲,一臉的傍徨。


    那位說話的老嫗無聲冷笑,她就是想瞧瞧餘風現在的模樣,一旁的老嫗反倒有些不忍,開口道:


    “年輕人,不要太過於自責,這些炎軍比其他任何兵卒都殘忍,你殺了他們,可以說是替天行道。同時,你也是為了那孩子,一片報仇之心,至情之意,也算是…好男兒。”


    大雨一直在下,餘風抬起頭望了望那位好心的老嫗,說道:


    “晚輩原意是為了替清清報仇,也隻是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怒與哀痛,卻不曾想殺害如此多的生命。如今,四萬餘炎軍親手被我屠殺,漫清卻沒有受到他們的是殘害。前輩說得在理,我心裏依舊難安。”


    餘風此時需要傾訴,更準確的說,由於從未手刃如此多的生命,結果是誤殺,內疚之餘。他想尋找理由為自己開解一番。


    那名好心老嫗又道:


    “年輕人,你有自責之心便足夠了,其實在這亂世中,不是你殺他,便是他殺你。”


    說著,那名好心老嫗走下山坡。跟隨另一位老嫗的腳步。


    餘風站起身,對好心老嫗認真一鞠,說道:


    “多謝前輩良言,不管如何,晚輩還是無法推脫罪行,難以問心無愧。”


    一萬多難民瞧見餘風絲毫不理會他們,他們也陸陸續續的下山。隨著難民們漸漸消失在山腳,巨大的禿山,半山腰處。隻有餘風一道身影獨自凝立著。


    他把手中的無名劍插入沙土中,低聲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何秘密,但別想控製我!”


    餘風說的話,自然便是對插在其麵前的無名劍說,他自知無名劍必有不凡之處,可這次揮劍掃炎軍,他感覺到無名劍的異常。


    餘風繼續低聲道:


    “這次殺戮太重。其中有你一半的功勞,明顯。你是一把魔劍,你便在此地休息一些日子,等待你的有緣人吧,我不喜歡殺戮!”


    餘風說著,再次環顧巨大的禿山,遍地屍體映入其眼簾。(.)他喃喃道:


    “劍,本鋒芒畢露,這次揮劍殺死太多的性命,以後我不想再佩劍,免得造成更多的罪行。”


    ‘轟轟’。悶雷在天際上響起,一道道閃電劃破天空,照出正在下坡的餘風慘白的臉色,以及滿山的屍體。


    山腰處,一把黑白分明劍身的長劍,被其主人插在沙土中,遺棄在眾多的屍體中。


    在眾多橫倒在地的屍體中,隻有一把長劍豎插而起,如果說這座巨大的禿山是墳墓,長劍便是巨墳的墓碑。


    隻是,原本被餘風當作漫清的墳墓,如今隻能是四萬多炎軍的集體墳墓。


    插起的長劍,靜靜獨立,除了雨點聲,此地表麵看來死氣沉沉,毫無聲息。


    可在蒙蒙的夜雨中,被雨水衝擦的血跡,並沒有從高處往下流。怪異的一幕出現了,一條細血流道,兩條,三條…漫山血液,以長劍為中心,呈圓形向長劍匯集,細血流道匯集至長劍便莫名消失。


    長劍靜靜不動,宛如渴望鮮血的吸血鬼,張開雙手,閉著眼,盡情享受匯集而來的細流血道…


    而與此同時,餘風從小長大的地方,也就是所謂的‘殘坑’,與餘風上次出現在外太古時一樣,‘哢哢’幾聲,從地底深處,似乎有莫名東西破殼開裂…


    餘風下了禿山,走過長袍者身邊,此時的餘風精神有些恍惚。長袍者顯然調息了許久了,臉色與餘風一樣慘白,語氣有些虛弱的道:


    “你現在知道為何修煉者不能參與軍隊的戰鬥了嗎?因為,那樣會造成巨大的傷亡!你手中沾滿鮮血,日後,定當寢食難安!”


    “我作為‘審判之芒’的一份子,必定把你的行為公告於世人!承蒙你不殺之恩,所以,我勸告你最好掩飾自己的麵貌,以免被他人輕易認出!”


    餘風似乎沒有聽到長袍者說的話,眉間卻動了動,一絲不易被發覺的悲傷在其心中蠕動,當時其心安理得的想為清清報仇,結果清清安然無恙,可他已經誤殺了四萬餘炎軍…


    他心中不安,他內心憂傷,他心裏自責…


    ……


    次日。


    漫清被炎劍強行帶走後,半路回神過來,腦海浮現那幾百個難民老者的自盡畫麵,心中哀傷之餘,更加擔心其他的難民。


    於是,漫清不顧炎劍的阻攔,獨自一人趕回禿山,路上遇見炎軍慌忙逃奔,她不知發生了何事,腳步加快。


    她來到禿山腳下,仰望巨大的禿山,她那似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禁一聲哀嚀,被禿山的景象嚇了一跳,心道:


    “如此多的炎軍,就這樣一夜之間,被殺了?”


    炎劍舍不得漫清,也跟了過來,自然也發現了禿山上地獄般的慘象,不禁也大吃一驚。


    插在山腰處的長劍,勾起了炎劍的記憶,默道:


    是他一夜之間屠殺了如此多的炎軍,怎麽可能是他?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十萬炎軍剩下的也不過六萬這樣,火下攻一死,他們便成了一片散沙。他們順利離開禿山後,在撒退的路上,他們並沒有匯集起來,一起退回城池,所以在半路上,一股又一股的炎軍被敵對軍隊盡數消滅,能夠回到自己所在的城池,不過一萬之眾。


    經禿山四萬多炎軍被餘風屠殺,炎軍似乎失去氣運,另外的十萬大軍,在另一處被一支特別的軍隊擊潰。


    這支軍隊的特別之處是,他們全部都是小矮人,生來便被人們所唾棄,生來便被人們奴役,可如今他們橫空出世,雖然隻是一萬多的人數,但都是蠻力極大,英勇無比。


    他們攻城,遊離在各個角落。


    在‘離火炎獄’第二大城池中,在各個勢力的大城池中,一張張描繪餘風肖像的圖紙,橫貼在各處通緝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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