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會就開到這裏,研究室條件有限,人員不多工作卻不少,大家都很辛苦,不過不能懈怠,最後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鑒於最近出色的完成了上級交給的任務,局領導發話了,一人發兩千的獎金,已經在今天打到各人的賬戶上,錢不多,省著點花,有家屬的回去得坦白,不要私藏小金庫……”


    兩千?來得正是時候,正好把定製電摩的尾款補上!一身休閑裝的鄭海玲聽到研究室主任宣布散會,和身邊不多的幾位同事一樣,從會議桌前快速的站起來準備離開會議室,下班時間早就過了,還是早點離開研究室回家。沒想到聽到一向“鐵公雞”的研究室主任今天還開了竅,破天荒的表示有獎金拿,鄭海玲一愣後暗自欣喜。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以前幾次上級發下來的獎金都被主任添置設備去了,雖然大家明白這是因為研究室經費拮據,主任又是一個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工作狂,沒有多少私心,他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反正還有固定工資嘛,公安局下屬單位工資還是不錯的。


    鄭海玲和幾名同事從會議室匆匆離開,準備離開研究室回家。研究室主任向來開會都是利用下班後的時間,今天可好,不但時間隻有幾分鍾,多是勉勵研究室全體同仁的話語,還給了大家一個突然的驚喜。


    鄭海玲走到停車棚裏,從電摩後備箱取出頭盔戴上,鑰匙插在鑰匙孔裏準備騎著電摩離開的時候,恍惚間瞄到門崗處站著一個人,側麵的背影很熟悉,腦子裏有過短暫的思維停頓後,就想起來了是誰了。


    宋小雙,他怎麽找到這裏來了?有啥要緊的事情?


    鄭海玲暗自分析宋小雙出現在物證研究室門崗處的原因,他進不來是因為物證鑒定研究室屬於戎江市公安局下屬單位,無關人員一概不能進入。這次兩人到雲南貢山縣,鄭海玲到辦公室請假時候,宋小雙同樣被擋在門崗處。


    鄭海玲騎著車出了門崗,刹車把輕輕一捏動,雙腳點地,電摩停在靠牆站著的宋小雙麵前,一雙眼眸把宋小雙全身上下飛快的掃了幾遍,發現他神情有些凝重,正用一種讓她覺得感傷的眼神看著自己,有些不解的問道:“小雙,出啥大事了,不會給我打電話嘛?”


    宋小雙沒有立刻回答,從腰上解下鑰匙扣,用備用鑰匙打開後備箱取出另外一個頭盔戴上,身形一晃已經坐在電摩後座上,習慣性的抱著鄭海玲的腰肢,示意鄭海玲先離開再說。


    腰上被宋小雙一雙強有力的手腕環抱住,鄭海玲嬌軀一震,幾乎要癱軟,好在她還扛得住,牙齒輕咬下唇,右手腕揪動手把電摩就竄了出去。


    外觀桔黃、雅黑兩色的小蜜蜂號電摩速度不快的行駛在幹道上,已經遠離了她的工作單位,這才用充滿英氣的聲音道:“怎麽跑到研究室來找我,主任下班時候開了一個會,手機照常關機,沒有等多久吧?”


    “沒有,根本就沒有用手機打電話給你,而是直接到研究室門口等你,這次回來後,有沒有給自己做過血細胞檢測?還有用基因測序儀、分析儀分析血液樣本,我的血液樣本你早就拿去了,知道你一定會做,我是指你自己的血液樣本用試劑來分析基因片段!研究室資源有限不能深入真正的問題核心,而且試劑太貴,工資不多還是不要折騰了,被你的研究室同事發現你自己購買試劑搞個人的研究也不好,還是交給最專業的人來搞為好,而且他們不會收一毛錢費用!”宋小雙回應了一段看起來有些無厘頭的話語。


    “吱!”


    一聲輪胎摩擦地麵的輕響,載著兩人的小蜜蜂號電摩停在路邊,坐在後座的宋小雙發現鄭海淩全身都繃緊了,轉回頭急切的問道:“你怎麽會猜到這些內容,怎麽會?一定是安娜告訴你的,她在什麽地方,出了什麽事情?”


    宋小雙把自己和鄭海玲的頭盔都取下,貼著她的耳根處低語:“安娜找到血毒餘毒不能祛除掉的原因了,血毒是一項機密計劃的產物!涉及到的內容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嗯,讓我一個技校生來說,可能不能完整的表達其中的意思,反正是和基因重組什麽的有關係,是用來收集數據的工具,具體內容還是讓安娜解釋吧!她是人體科學研究所的研究員,這方麵懂得不少,還在小萱的車輛救援服務部,這個時候還在忙勒!”


    “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就知道,果然不是憑我一個人能搞定的!”鄭海玲喃喃自語道,稍後看到宋小雙正看著她,一定神反應過來,臉上強自露出一絲笑容,輕聲問道:“現在我們去哪兒?”


    心裏麵藏著不少秘密的鄭海玲,沒有想到宋小雙在安娜的提醒下,讓她獨自一人承受的壓力一下子提前集中爆發出來,感覺有些茫然。


    “事情不是短時間能夠解決的,還是先到老蔡的電摩店裏把車取了,我看過了還不錯,再不去就會被別人買走了。”宋小雙將手裏的頭盔戴在鄭海玲頭上,自己也戴上頭盔,說出了他的打算。


    宋小雙鎮定的神情讓鄭海玲稍稍放緩了緊張的情緒,騎著車往老蔡電摩店方向行去。


    ……


    “咋樣,鄭美女,車子宋小雙已經看過了,今天就把車提走?”


    電摩店門口,老蔡神情顯得有些激動,看到宋小雙和鄭海玲徑直的把電摩開到他坐的藤椅邊,立馬急切著問鄭海玲。


    老蔡能不激動嘛,雖然這些天有不少慕名而來的潛在客戶,看了他整的奇異電摩,詢問價格後都搖了搖頭表示價格不能接受,老蔡給潛在客戶介紹車子的時候,總是在想:這可不是那些市區跑個兩三年就變成一堆廢物的電摩,可長途奔襲越野的電摩這個價格一點不貴,隻是電池差了點,洋鬼子的可要好幾十萬勒,換上密度和容量高的鋰電倍兒高大上!


    想是如此想,老蔡也知道隻有鄭海玲把車買走,就是鮮活的廣告,根本不用他再費勁的給潛在客戶解釋一通了,是以看到鄭海玲來取車,說話就有些急切。


    直到鄭海玲補上說好的買車尾款,把同樣是淺黃加雅黑噴塗的新電摩騎走,老蔡都不知道宋小雙和鄭海玲心中藏著事情,他看到的是兩人臉上的笑容,當然老蔡笑的更加燦爛,車子總算是被騎走了,雖然利潤少點但是值得。


    鄭海玲和宋小雙在取車的時候表現默契,不該讓老蔡參與的事情,就不用讓他知曉,各人都有各人的活法。


    兩輛車型迥異但噴塗神似的電摩,一前一後開到鋼結構兩層房屋前的院壩,沒有出去的趙明傑和趙淩萱,聽到陌生的電摩電機聲由遠及近的響起來,就快速的下樓。


    趙明傑可是懂車的人,看到鄭海玲騎的定製電摩,眼前一亮快步上前繞著車轉了一圈,語氣輕快的道:“嗯,不錯,配置真的不錯。掛檔變速電機、越野摩托車車架、傳動軸,綜合起來很強悍的節奏,就是電池差了點,不過有宋小雙在不是問題。隻是有點小小的缺憾,沒有倒檔,鄭姐,車交給我試一試過過癮?”


    趙明傑所言讓在場的三人覺得腦子有些暈,兩輪的電摩要倒檔幹嘛?


    鄭海玲看到小萱已經把車庫的卷簾門拉起來,宋小雙正騎著電摩進車庫,從已經支好偏架的電摩座位上離開,頭盔遞給趙明傑,問道:“安娜在樓上?”


    “沒錯,趕緊上去吧,看到她都忙碌了半天了,喔,她在我房裏!”趙淩萱說道。


    鄭海玲和已經從車庫裏出來的宋小雙對視一眼,兩人沒有去管在院壩內轉圈體驗新車的趙明傑,幾步從樓梯口上到二樓,趙淩萱猶豫一下後,也跟著上到樓上。


    三人徑直從沒有關上的房門走進趙淩萱的臥室,電腦桌子上的液晶屏幕旁擺著一台嶄新的筆記本,台式機和筆記本都處於開機狀態,安娜神情冷峻的坐在椅子上,正在筆記本上操作。看到三人進來後,神情一鬆說道:“怎麽這麽久?我還以為出事了!”


    “沒有出事,隻是小鄭所在的研究室下班時候開了一個會,然後去電摩店取車,老蔡都有些意見了。”宋小雙直接回答道。


    “好吧,我忙昏頭了,才下午六點多,算起來倒是沒有花多少時間。嗯,小玲,後天是星期天,不會加班吧?明天下午和我回上海一趟?需要對你的身體進行全麵的檢查,還得保密,隻有回人體科學研究所了,所長已經批準這趟行程了,研究所的資源可以使用,就看你怎麽想?”


    安娜亮銀色的眼眸掃過鄭海玲,語氣和緩的說了她的打算。


    “安娜,事情究竟有多嚴重?我要知道全部詳細的情況,馬上!”


    聽到安娜所言,冰雪聰明的鄭海玲立馬知道的嚴重性,想要立刻得知內情。


    人體科學研究所普通平頭百姓根本就沒有機會進去,更別說使用研究所的各種資源了,宋小雙的經曆表明研究所向來是不會做虧本生意的,沒有可以預見到的研究價值,而且是與異能力相關的價值,研究所的所長根本不會同意使用相關的各種資源!


    鄭海玲清楚的知道這家研究所是幹啥的,沒有想到自己還有被人研究的一天?


    安娜看了看房間裏的三人,眼眸瞄著趙淩萱,表情有些猶豫的道:“事情牽涉很廣,小萱,你確定要知道內情,知道了就不能回頭了,以後說不定會很麻煩的,比如這個!”末了安娜用手指在頸側比劃了兩下。


    “我怕啥,不是還有你和宋小雙嘛,死在你們手上的冤魂沒有半個連至少也有一個排了,喔,對不起,我說錯了,那些都是該死的,碰上了算他們倒黴,我想真的要出點啥事,小傑也躲不過。不過我已經和他講好了,他不需要知道太多,免得以後被人逼問,在樓下不會上來。趕緊滴把具體情況說一說,都悶著大半天了。”


    趙淩萱此時看起來女漢子氣息濃烈,說話都特爽快灑脫。


    安娜點頭應允,再次在筆記本上快速的一番操作後,開始簡單的描述了一遍她所知道的情況。


    早上宋小雙走後,安娜借用趙淩萱的電腦整一份出外勤的報告,才剛剛開始寫,猜剪刀石頭布輸了的趙淩萱已經把廚房收拾好,走進自己的臥室,看著電腦桌上還放著一部手機,正在用充電器接到插板上充電。


    趙淩萱有些好奇拿起來看了一下,發覺是關機狀態,她有些疑惑的問:“安娜,這手機不是你的吧?你不喜歡這種風格的,記得以前你說過的。”


    “當然不是勒,說出來要嚇你一跳,這是黑五月組織成員的手機,我和宋小雙都覺得上麵還能發現點啥線索,就沒有交給國安,但不能被他們發現,一直由我保管,早上才想起來手機沒電,這不,等充滿電再仔細找找手機上有沒有線索。”


    安娜正在努力寫一份報告,趙淩萱問起手機的緣由,就直接說了出來。


    “這樣啊,嚴格算起來應該歸類於物證了。也是,黑五月組織和你的家族是不死不休的狀態,能多知道點那個組織的情況也是好的,換我,我也不願意給國安。不過不是說幾個黑五月殺手都死翹翹了嘛,還是被宋小雙弄出來的球形閃電炸死的,這手機質量還不錯沒有報廢!”


    聽到安娜說是黑五月組織成員所使用過的手機,趙淩萱立馬來了興趣,按了開機按鈕想要看看殺手都喜歡什麽樣的開機畫麵。


    剛剛充上電的手機,隻是勉強的顯出開機動畫就自動關機了,但趙淩萱還是看到開機畫麵,很普通讓她有些失望,手機拿在手裏有些悻悻然的說了幾句。


    “就別提了,殺手是死了,但是後來我們坐飛機還差點玩完,孔大叔神神叨叨的說就是因為飛機運過他們的屍體,我們沒過兩天就坐同一架飛機,你說詭異不?”安娜語氣顯得有些冷的說道,臉上的表情有些木然,顯然是想起來飛機上的事情。


    安娜平日總是把聖母瑪利亞掛在嘴邊,其實她是個妥妥的無神論者,但孔敢?頂居然能夠百分百的肯定飛機是運過屍體的,他的能力真的很詭異,安娜不認為屍體和飛機出問題有直接聯係。


    安娜不認為飛機和屍體有啥聯係,但趙淩萱聽起來感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還以為安娜想的和她一樣,忙不迭的一把丟掉手裏的手機,手機在桌子上滑動一段距離後,充電器的插頭掉了,手機直接摔到地板上,一聲輕響後,散成了幾塊。


    趙淩萱有些鄙夷,這手機質量也不咋樣嘛,摔到地板上就散成了幾塊!但這是宋小雙和安娜兩人需要的東西,立馬從地上把散成幾塊的手機零件撿起來,陡然發覺手上的手機鋰電池有些異樣,細看才知道鋰電池體上有一個凹槽,一張內存卡占據了凹槽,頂麵與電池體齊平!趙淩萱晃了晃電池,發覺內存卡像是原生在電池上一樣,一點也不晃動,知道可能是內存卡的另外一麵粘貼了雙麵膠之類的。


    趙淩萱直接把電池遞給安娜,安娜接過來細看,臉色都變了,費盡心機在手機電池上弄出一個凹槽,電池還能照常用,就為了藏著一塊內存卡,莫非其中有大秘密不成?


    安娜在趙淩萱的幫助下,小心翼翼的用美工刀片把內存卡從電池上起出,後麵果然是粘著雙麵膠。


    安娜使用多合一讀卡器,嚐試在電腦上調出內存卡上儲存的內容,還真的有收獲,幾個g容量的內存卡實際使用量並不多,事實上除了內存卡自帶啟動文件外,上麵就隻有一個文件夾,點開一看文件夾的子目錄,安娜真的動容了,裏麵全是古希伯來語寫的備忘錄或者稱之為日誌,與手機上看到的完全不同。


    旁邊的趙淩萱可沒有學過這樣的小語種,看到安娜快速的點開幾個子目錄大意的瀏覽一下後木,本來白皙裏有著光彩的臉頰變得暗淡,沒有容她詢問其中到底,安娜就退出了文件夾,關閉了內存卡,把內存卡放到衣兜裏,在台式機上一番操作消除掉使用內存卡的痕跡,台式機也不用了,點了關機鍵側過身來看著趙淩萱,急切的說道:“和我出去一趟,我去找宋小雙。你到電腦城幫我買一台筆記本,主流配置就可以了,有急用!”


    稍後兩人開車出門,在老蔡電摩店的街口處,安娜下車步行,趙淩萱則徑直開車到電腦城。


    安娜看到宋小雙後,疾步走到他身邊,貼著耳朵低語,告訴他已經知道血毒的線索。


    宋小雙當然是驚異莫名,考慮到這裏是大街上不宜論其中細節,安娜就和宋小雙留在電摩店裏等趙淩萱,一旁的老蔡雖然有些納悶,但是他沒空理宋小雙和安娜,因為隨後不久生意就上門了,有人等著要一台新車,老蔡店裏卻隻有半成品,看在小錢錢的份上忙的團團轉。


    一個小時多一點,趙淩萱就開車出現在幹道邊上,宋小雙和安娜幾步竄上車,三人回到車輛救援服務部,安娜使用趙淩萱的台式機,成功遠程接入研究所可以對外的電腦,動用她在研究所的有限權限,下載了一些研究所專用軟件程序。


    這些下載後隻能使用一次後就自毀的程序,是研究所專為執行外勤任務的研究員特意準備的,不是研究所的研究員根本就無法了解,當然不能使用,各種加密是妥妥的。


    趙淩萱看了半響,隻是搞懂安娜要把這些複雜的程序安裝到筆記本上,她根本看不懂這些程序是怎麽操作的,後來來了包年客戶就和趙明傑接待客戶去了,後麵的事情她一無所知。


    宋小雙待在房間裏,通過安娜的轉述有了一個基本的印象:內存卡上的內容是班傑明個人的備忘錄或者是日誌,班傑明做了很多程序限製,她在筆記本上安裝專用程序主要是強行破解這些限製,單機操作不會有暴露的危險。


    湊巧的是她查閱到一篇能力進階藥劑日誌,開頭就出現了血毒、實驗數據、不同種族族群人體隱秘實驗、基因重組這樣的字眼。讓安娜大吃一驚,聯想到鄭海玲身上的血毒餘毒,兩者具有驚人的吻合性。


    但是後麵部分就不能急著查閱了,因為時間超過一定量,不隻是這篇日誌會自毀,文件夾內所有內容都會消失掉,安娜不知道已經死翹翹的班傑明的使用密碼,隻有動用研究所資源強力破解了。


    一直到下午五點,安娜的破解工作還沒有搞定,安娜讓宋小雙先去把鄭海玲找來,估計到時候全部子目錄文件破解應該差不多了,宋小雙點頭應允,坐公交車加步行到了物證鑒定研究室,門崗根本不讓進,隻有站在外邊等鄭海玲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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