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宣汐那個動作,段譽一直瞧著林宣汐,因著知道林宣汐的易容術高明,著實不知道這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婉清妹妹,四下無人的時候,段譽試探性地說的道:“你同我的一個妹妹很像,你們使用暗器的手法。她的醫術和毒術也十分出眾。”


    段譽盯著林宣汐的喉結,見著隨著她口水的吞咽那喉結滾動,又想到自己的爹爹和娘親說是故人之子,莫不是自己弄錯了?


    林宣汐說道:“哦?若是我沒有記錯,王爺隻有你一子。”


    段譽麵色尷尬,越發覺得是自己揣測錯了,婉清妹妹跟著自己作甚,那時候和秦紅棉說的分明,留在大理城是有要事在身,開口說道:“她也是我妹妹,牽扯到一樁舊事,若是今後有機會見著他了,我同你引薦。”


    林宣汐輕笑著說道:“好。”


    段譽因著林宣汐與自己同甘共苦,心中對他十分親近,外加上林宣汐給鳩摩智下的毒藥,解毒起來也十分麻煩,麻煩到讓段譽認為林宣汐是不是故意用著毒藥就是為了鳩摩智。段譽先前在大理的時候這位“水青”並不親近,此時卻又了親近之意,絮絮叨叨說起了話來。


    鳩摩智冷哼一聲,對段譽的嘮叨十分不耐煩探出身子,因為林宣汐給他下了毒,鳩摩智對著林宣汐十分沒有好氣,丟了兩個冷冰冰的餅子到兩人的懷中,“等會還要趕路。”


    段譽說道:“你偷聽我們說話。”


    鳩摩智怎會真正放他們兩人獨處,原本是想著擄走了段譽,他年紀小,用法子哄騙了段譽默下六脈神劍,因為林宣汐的出手隻得打消了這個主意,一雙眼睛清澈見底,勾了勾唇角似乎對他想要做什麽想要說什麽了然於心,這樣的眼神讓鳩摩智有些煩躁,便說道:“貧僧怎會偷聽,世子爺誤會了。(.)小僧已經用過,這是為兩位準備下的餅子,若是不吃,晚間還不知道要遇到什麽。”鳩摩智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吃。”段譽皺著眉頭,卻見著林宣汐把餅子放入到了懷中,“若是沒胃口,我且替你收起來。”這裏是荒郊野外,她也辨認不出什麽時候能夠到農戶,若是等會餓了,還少不得用囊餅來抵餓。”


    “這位倒是識時務。”鳩摩智說道,“隻是手段卻是宵小的手段,當不得俊傑兩字。”


    鳩摩智在進入天龍寺之後,偷襲保定帝於先,擒拿自身於後,出手殊不光明,躲避追蹤時詭計百出,對九名部屬的生死安危全無絲毫顧念,這其間險刻戾狠之意已然表露無遺,段譽隻覺得林宣汐的暗針是千好萬好,笑著說道:“我倒是覺得水兄當得起俊傑二字。”


    鳩摩智隻覺得萬千的惱火,想著用武功脅迫兩人,誰料這書呆子段譽腦子轉過了彎兒,竟是說出了越是脅迫,可能寫下來的劍法是真是假他也是說不清楚。想著了在天龍寺燒掉的劍法,心中越發覺得可惜,不敢對段譽做什麽,原本是想要懲戒林宣汐的,林宣汐也開口說道:“如同段公子說的那般,若是我一時手抖,藥物多加了一味,那麽高僧當如何是好?”


    鳩摩智隻得無法,想到身上的餘毒還需要一個月接連不斷的每日裏林宣汐施針,掃袖而去。


    “你那毒藥真是下的好。”段譽笑著對林宣汐說道,“剛剛見著他的樣子真是解氣。”


    一行人順著大理城便出發去了江南,聽著途人的口音,漸覺清雅綿軟,菜肴中也沒了辣椒。(.好看的小說)段譽同林宣汐兩人自從氣著了鳩摩智,兩人的吃食一天比一天的差,林宣汐是無礙的,段譽吃得香甜,在外行走也不見消瘦。鳩摩智知道從段譽這裏拿不到了劍譜,便想到了當日裏和慕容博的約定,若是把段譽送到了姑蘇慕容,能夠到慕容家收藏秘籍的密室裏一閱也是好的,而對待林宣汐,鳩摩智的想法則是要簡單的多,等到毒解開之後殺了此人便是。


    段譽心性柔軟,自然也看出鳩摩智對待林宣汐的態度,一路上和林宣汐同吃同住,自覺是他的好兄弟雖然被屏了內力,卻暗自裏用功,想著若是能夠解開穴道武功更加高超些才能帶著林宣汐離開。


    到了姑蘇慕容的燕子塢,林宣汐親自見著了阿朱和阿碧兩人,阿朱的裝扮雖然惟妙惟肖,卻欠缺了些火候,舉手時候的大袖衫可嗅著少女的芬芳。阿朱眼珠一轉瞧著林宣汐和段譽,兩人皆是文雅書生的裝扮,又是被那個凶惡的大和尚擒住,便對兩人心中有了親近之意。


    燕子塢之中無人是鳩摩智的對手,林宣汐想著若是想要逃脫,還是離不得水一字,阿朱和阿碧兩人劃舟是極好的,加上水麵的環境複雜,自然更好逃脫。“這位姑娘與我是有些緣分的。”林宣汐忽然說道。


    阿朱先用老太的裝束戲弄鳩摩智,被戳穿之後換上一身淡絳紗衫,一臉精靈頑皮的神氣,自有一股動人氣韻。此時好奇地瞧著林宣汐,開口問道:“你這書生,我與你有緣分之說。”


    段譽麵色微微漲紅,以為水兄瞧上了阿朱,心中有些嗔目結舌,又想到了那尊玉像,若是自己遇上了那般仙人一般的人物,恐怕也是情難自已。想到那尊玉像,心中有些癡了。就連鳩摩智也冷哼一聲說道:“這位小兄弟十分有閑情逸致。”


    阿朱也羞紅了臉,隻是她素來伶俐,又見著林宣汐的目光清明見著她對自己微微頷首,心中一動,羞澀上前近了林宣汐的身子,“這位公子,你指得是何緣分。”聲音也壓得極低。


    林宣汐拉著阿朱的手,阿朱看著林宣汐食指作筆,落下一個舟字,然後合攏了自己的手心,“便是這個緣分了。”


    阿朱的眼神越發明亮,羞澀一笑,“幾位駕臨敝處,隻有請各位喝杯水酒,隨便用些江南本地的時鮮。”對著阿碧說道,“去聽雨閣。我同這位公子,在後麵走。”


    鳩摩智知道林宣汐心係段譽,也就隨著他走在最後,心中想著都是要死的人了,還不忘和漂亮的姑娘說著緣分的事情,心中是嗤之以鼻。


    兩人走在最後,林宣汐在她手心之中寫下了易容兩字,又指了指自己,阿朱心中不信服,她通曉易容之術根本沒有發覺林宣汐是易容的,便聽著林宣汐說道:“阿朱姑娘,你且聽聽我的心。”


    段譽好奇地往後一瞥,便見著林宣汐拉著阿朱的手放置到了自己的胸膛,阿朱妹子的麵色緋紅,感受到了胸前的柔軟,連忙收回了手,也被駭了一跳,“公子,我……我已經知曉了。”


    阿朱的神情被段譽見著了,還以為阿朱感動於林宣汐的癡心,回過頭看著走在最前方的清雅阿碧。


    林宣汐說道:“你看豈不是我二人的緣分?剛剛你做老婦的打扮唯有一點不好,你身上的香氣並沒有遮掩住,我那時候便知道你是個漂亮的姑娘了。。”


    阿朱聽著林宣汐說起了易容之道,抬起眼看著那惟妙惟肖的喉結,對林宣汐越發惺惺相惜,等到脫離了那大和尚,還要好好同她交談一番。還有她心中隱隱有個感覺,這位水青所說的緣分恐怕並不隻是為了吸引她的注意。


    “聽雨居”四麵皆水,從窗中望出去,湖上煙波盡收眼底,回過頭來,見席上杯碟都是精致的細磁,眾人心中先喝了聲彩。眾人落了座便發覺此時林宣汐已經是牽著阿朱的手,阿朱低垂著頭,麵色緋紅一直沒有鬆開,便想著這對小兒女成的倒是快。


    阿碧知道阿朱是個機靈的,雖然有些詫異卻並沒有露在麵上,隻是表現出為阿朱尋得了好情郎歡喜的樣子。


    之後有男仆端上蔬果點心。四碟素菜是為鳩摩智特備的,跟著便是一道道熱菜,每一道菜都十分別致。魚蝦肉食之中混以花瓣鮮果,顏色既美,且別有天然清香。阿朱就坐在林宣汐的身邊,每樣菜肴都夾給了林宣汐,親密地說道:“你嚐嚐看,好吃不好吃?”


    林宣汐尚未開口說什麽,段譽就讚道:“有這般的山川,方有這般的人物。有了這般的人物,方有這般的聰明才智,做出這般清雅的菜肴來。”


    阿碧和阿朱相視一笑,先前交談的時候就知道段譽是個有些癡的書生,段譽笑道:“阿碧姊姊,我剛才聽你在軟鞭上彈奏,實感心曠神怡。想請你用真的樂器來演奏一曲,明日就算給這位大和尚燒成了灰燼,也就不虛此生了。”


    阿碧盈盈站起,說道:“隻要公子勿怕難聽,自當獻醜,以娛嘉賓。”說著走到屏風後麵,捧了一具瑤琴出來。阿碧端坐與軟凳上,將瑤琴放在身前幾上,正抬手欲望彈琴的時候,忽然噗嗤一笑,“有阿朱姐姐再,我還談什麽琴?還是阿朱姐姐來彈琴的好。”說完對著阿朱的方向柔柔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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