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依偎的美好並未持續多久,因為素綰很尷尬的發現了個很嚴重的問題——她餓了。[.超多好看小說]若依著自小所受的禮教訓誡,定是不能對人言的,但現下情況特殊不是麽?而且她剛知曉了些自己的情意,雖還沒想好怎樣平衡,任性一二也不為過吧?這般想著,便順著心糥聲道:“夫君,妾身餓了。”***


    ***公子墨乍聽之下隻當自己幻覺了,繼而覺得疑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不然他向來端莊矜持的夫人怎的用這樣的語氣說了這樣的話?撒嬌?相識這麽些年來幾乎鮮少見她有這一麵,哪怕是至親之人。眾人眼中的言家嫡女從來都是行姿無差,中規中矩之人。不同於新婚夜的討好,也不同於那晚馬車內脆弱下的防備,此刻的她竟叫他生出種赤誠的錯覺,仿若她真的是在向他撒嬌。是錯覺吧?自己的妻子,雖稱不上十分,但六七分的了解是差不了的。興許她對自己有好感,但僅此而已。在她心中更重要的是言氏一族,她的那些親人們。自己不過是一個要籠絡的對象。冷靜理智如她,會放任自己動情?搖搖頭。她怕是連嫡子生下後的路子都謀劃好了。隻要言氏無礙,以後當是很難再有深交。***


    正胡思亂想間,懷中柔聲又起:“夫君,妾身餓了!”


    ***公子墨恍恍然:相比第一次的些許不自然,這次明顯坦然多了。且他貌似還感受到了傳說中的嬌嗔。可這究竟是為什麽?他當然不會自戀的以為她突然發現了自己的好或者突然頓悟,這不合理。分別時還是平平淡淡的,怎的忽然轉了想法?這麽些時間內他統共隻做了一件事。就是尋她。莫不是“英雄救美”起了作用?這樣的想法一冒出即刻便被自己否決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些。罷了,先不管這個,日後他總有機會弄清楚的。還是先顧好眼下吧。但聽他狀若無事地詢問道:“卿卿想吃什麽?”***


    素綰一呆,這才反應起二人的處境——冰天雪地的懸崖上說什麽都不切實際吧?


    “卿卿?”


    素綰不好意思地道:“夫君,這兒……物資匱乏,是妾身考慮不周,強人所難了。夫君就當妾身沒說過。”


    公子墨攏了攏手笑著道:“夫人提醒的是,為夫差點忘了這茬,還當是在普通野外。這般看來點餐是不能夠了。待為夫細想想。是了,厲伯曾提過,這兒時有雉鶉飛過。如若夫人不嫌棄,捉幾隻烤來吃也能對付一二。”


    素綰忙表態:“妾身已然拖累夫君甚多,怎可還能嫌這嫌那的?未免太不識大體了些。”


    公子墨點點頭,慢慢鬆開她。遽然失去暖源,素綰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公子墨道:“卿卿可是覺著冷了?不若仍舊披上為夫的鬥篷?”


    素綰搖頭:“不用了夫君,妾身隻是餓得緊了。”


    ***公子墨見她臉色尚紅潤,便不再堅持。剛邁了一步,素綰記起一物,道:“夫君,妾身還有個東西沒歸還。”說著便從袖中拿出那金色短笛之物,“完璧歸趙。”公子墨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一語不發的前行。事實上他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將此物留給她,隻是下意識的想了就給了。***


    ***素綰歎為觀止的見公子墨上下忙碌——先是用袖中的暗器,射下三四隻那什麽雉鶉。隨後又折了些枝幹,內力烘幹,一部分作柴禾,一部分串上拿靴中匕首處理好的東西。最後不知從哪摸出個火折子,點燃,開始了烘烤。更不可思議的是烤好後居然還能取出一瓶調料。(.無彈窗廣告)著實令素綰好一通誇讚佩服——真不愧是長年行走江湖之人,準備恁的齊全。反觀自己,除了些金銀首飾絲帕荷包香囊藥丸之類的便再無旁物。顯見得是閨中小姐了。現下萬分感激公子墨尋了來,不然自己怕是要生受不少折磨,光飽腹就是一大問題。頗有“百無一用”的感覺。***


    公子墨見她愣愣的,還當是不敢吃這粗簡之物。想她自小嬌養閨中,食不厭精膾不厭細長大,何曾遭受過這些。這般想著便軟下聲道:“讓卿卿受苦了。”


    素綰起初有些莫名其妙,直到對上他歉疚的目光才曉得對方是誤會了,忙道:“是妾身帶累夫君才是。”


    公子墨搖頭:“若不是我太過自負,卿卿何至於陷入此地。是為夫的不是。外祖他……”


    “夕老莊主中年喪女,且是獨女,悲怒鬱結於心,也在常理之中。妾身能夠理解。夫君不必自責。且此事也是妾身的疏忽,以為隻要如此便能獲得老莊主的認同,太過急切了些。”


    公子墨遞過一隻雉鶉,見其麵不改色的接過,更為憐惜:“卿卿勿需妄自菲薄。你已經做得夠好了。是外祖執念太深。卿卿渴嗎?”


    素綰瞅著黑黃黑黃的東西,覺得甚為新鮮。兩世加在一起她也未吃過這樣的食物。別說,還真有些好奇。瞧著的確有些難以下咽,便乖巧的點點頭。


    公子墨遂縱身躍上鬆樹,再下來時掌心赫然是清清的水。但聽他笑著地道:“喝吧。”


    ***素綰也不忸怩,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的舔了起來。未料居然發現水是溫的。眼中不由一暖。另一人反而不淡定。手心一直被撩撥著,絲絲縷縷的直癢入心中,好不煩人。其實他可以直接用手喂入對方口中的。也不知是忘了還是旁的什麽。終於,素綰喝好了,甜笑著道:“多謝夫君了。”***


    公子墨微頷首,狀似自然的將手放下,道:“吃吧,冷了就沒味了。”


    素綰應了一聲,便吃了起來。二人一時無話。


    公子墨忽然想起她之前做的雞,打趣道:“為夫烤的東西比起卿卿何如?”


    素綰對上他的眼:“自是夫君技高一籌。”


    公子墨挑眉:“卿卿恭維的太不真心了。這般簡陋的野物怎能跟卿卿精心烹調的相媲美?”


    素綰認真地道:“妾身說的倒是大實話,夫君怎的還不相信?妾身不過是借著食材好罷了。夫君卻隻兩樣便能得到這般味道,還不是技高一籌?”


    “卿卿真會說話。對了,不知卿卿何時學會的烹調,怎的沒聽人說起過?”


    素綰垂下眼眸:“不瞞夫君,妾身也是誤打誤撞的。家時一次做糕點,碰巧看到廚子在做那個,因著簡單,便記下了。”


    “原來如此。”


    二人又無言的吃了起來。一隻下腹後,素綰便覺得飽了。公子墨便解決了餘下的幾隻。四周走動一圈,確定的確是絕無旁路。素綰當下不解地道:“夫君,妾身有一事不明。”


    公子墨了然:“為夫知道。你想問嵐霧陣的事吧。”


    素綰點頭。


    公子墨定定地望著由內關起的石門道:“嵐霧陣確實隻是令人陷入昏迷。”


    “那為何……”


    “因為這是白萼陣。”


    “可妾身卻能破解此陣。”


    “這正是入局關鍵。因為白萼陣的破陣之理同嵐霧陣是一樣的。且也在我送給你的曲譜裏。外祖到底算無遺漏了一次。也許也並不全是外祖的算計。”


    “夫君此話怎解?”


    公子墨沉思了片時道:“依照外祖的脾氣,不會如此故弄玄虛一番。定會直接了當的明叫你去闖白萼陣,而不是搬弄什麽移花接木的招數。”


    素綰蹙眉:“夫君的意思是說……”


    “有人在背後搗鬼。”


    素綰隻覺頭疼:原來不止有個不待見她的外祖父,還有個更不待見她的幕後之人。“夫君可有懷疑之人?”


    公子墨搖搖頭:“尚無頭緒。要出去後細查方能猜測一二。可惜外祖的性子是決計不會道出那人。”


    就是說還有一通曲折迂回了。敵在暗,我在明,這種隨時隨刻都被算計的感覺真是討厭。“夫君覺得我們多久可以離開?”


    “不出三日便可。我已派了千機師父出馬,再早些未必不能夠。”


    “這樣便好。”照著自己的體力再多也撐不了。


    ***不多時,夜幕降臨,寒風嘯聲更烈。素綰蜷縮在公子墨懷中睡意全無。回想著這一日的所經所曆,用“驚心動魄”四字來形容也不為過。她料到霧州之行必會是場硬仗,卻沒想到會這麽“硬”。一個不好性命都能賠付進去。看來墨老太爺說夕老莊主固執非常還算保守的。這簡直稱得上頑固不靈了。究竟是有多恨能讓她這個新娶來的外孫媳都被波及的如此慘烈?真令人費解。隻是普通的難產而亡應該不至於吧?再怎麽說也是人力不可左右的。若這樣便那般深惡痛絕,說不過去啊。莫不是婆婆的死另有蹊蹺?但墨家也沒動機。明知有這麽個強硬靠山還故意加害,又不是瘋魔了。況且真的不喜歡就不會答應婚事。且據大哥的情報,因著婆婆性子單純良善,墨老太爺,太夫人是十分喜愛的。那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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