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雙喜臨門,長安的百姓本來因為大勝匈奴而高漲的興奮之情被皇後誕生皇長子的消息給提升的更高了。(.無彈窗廣告)烈火烹油,整個長安城都沉浸在喜慶的氣氛裏,諸侯王們一直盯著皇帝子嗣的情況。看著皇帝獨寵皇後,可惜阿嬌還不爭氣的生了兩個公主。不少的諸侯都開始陰暗的想著若是皇後一直生不出來皇子,後宮也沒別的嬪妃生皇子。皇帝陛下眼看著要到了而立之年,是不是該商量立儲君的事情呢。他們都是一個祖宗,皇帝無子就該從親枝近派裏麵選一個人出來。沒準自己就是下一個幸運兒呢。可惜皇後生了皇子的消息傳來。多少諸侯王都要暗自傷心。他們不僅要裝的沒事人似得,還要奉上豐盛的禮物,寫熱情洋溢,言語真摯的賀表給皇帝。長安街頭上就有不少飛馳的驛馬來回在封地和長安之間,驛馬帶來豐盛的禮物,和諸侯們或真心實意或是言不由衷的祝賀。
整個長安城都像是一盆熱火,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更不要說未央宮裏麵的氣氛了。人人臉上帶著微笑,連腳步都變得輕巧起來。就是王太後在聽見阿嬌生了兒子,她隻是短暫的失神一會,也還是露出來欣慰的笑容叫身邊的人親自去太皇太後那裏報喜,她自己則是親自來了昭陽殿看望阿嬌和初生的小孫子。坐在車子上,王太後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是該歡喜孫子的誕生呢,還是該擔心以後阿嬌的地位更穩固。這個孩子是嫡長子,板上釘釘的太子。有了這個孩子,阿嬌和館陶一家還能把誰放在眼裏,尤其是館陶大長公主,她是天子的女兒,是天子的姐姐,是天子的嶽母,還要是未來天子的外祖母。隻能叫人感慨投胎真是個技術活。
被王太後羨慕嫉妒恨的大長公主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念叨她呢。她正喜抱著外孫子不肯放手,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我很高興,我很興奮。我看誰都順眼。”的氣息劉嫖可沒想的那麽複雜,她現在沒心思想別的,隻是沉浸在以後阿嬌終身有靠,她可以功成身退的喜悅和放鬆裏麵了。
昭陽殿上下都得了劉嫖的賞賜,她抱著外孫子臉上閃閃發光:“你們看太子長得像誰?我覺得和阿嬌想象的地方更多些,人家都說女兒肖父,兒子反而像母親。孩子像阿嬌的長相肯定長大也是個英俊的孩子。”昭陽殿的奴婢們得了館陶大長公主豐厚的賞賜,他們拿了人家的手短,於是都跟著館陶大長公主的話,順著她說皇長子長得像皇後娘娘。
“什麽皇長子是太子。我家嬌嬌是皇後,他是長子,名正言順的太子,是誰還敢覬覦太子的位置啊。別以為依仗著狐媚子迷惑陛下,爬上龍床能怎麽樣,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館陶大長公主忽然想起來昭陽殿的路上,幾個低等的嬪妃向她祝賀的情景。皇帝的後宮雖然是皇後獨大,可是總有幾個叫館陶不舒服的人存在。
想到這裏,館陶的臉上帶著陰沉的氣息,細長的眉毛寧在一起。地下的奴婢們不知道大長公主為什麽忽然變了顏色,都不敢隨便拍馬屁了,館陶陰晴不定的性格著實叫人害怕。(.好看的小說)王太後剛走進大殿就聽見劉嫖狠狠地聲音。她站住腳示意不要出聲,聽著劉嫖在大聲的宣布皇長子必定是太子的話,王太後臉色一肅,微微的皺下眉。皇帝還沒說冊封太子的話,怎麽館陶就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的外孫子當成太子了?
雖然阿嬌生的這個孩子做太子名正言順,但是小孩子,尤其是剛出生的小孩子,都是十分脆弱的。他能不能長到學走路的年紀都難說呢。不過王太後很快換上一副笑臉,揚聲道:“大喜的日子是誰惹了姐姐生氣啊?我聽見了消息就趕過來,沒想到姐姐還跑到我前頭去了。”
劉嫖恢複了正常神色,笑意盈盈的看著王太後進來:“快來看看你的大孫子。你看這個孩子長得多好啊。”
太後心情複雜的看著劉嫖懷裏的孩子,她雖然對孩子的生母和外祖母一百個不待見,可是看一眼剛出生的小東西,王太後的心都融化了。皇長子長得確實體麵,他沒一般新生兒皺巴巴的樣子,雖然也是緊閉著眼睛,小臉蛋紅彤彤的,可是皇長子長著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完全覆蓋滿了頭上,盡管五官還沒張開可是眉眼之間頗有氣勢。
“我看這個孩子和皇帝長得很像呢。”王太後堅定的認為孫子就該和兒子一樣,誰知館陶大長公主一撇嘴:“得了吧,皇帝剛出生的樣子我可是看見的。瘦巴巴的,倒是個子挺長的,長得長手長腳,脾氣卻不好,哭的聲音震耳朵,把奶娘的□給咬破了。那裏像是他!”館陶長公主認為這個孩子身上一切優點都是阿嬌的。
王太後極不甘心辯駁:“怎麽會,我記得清楚地很,皇帝出生的時候可是有祥瑞降臨呢……”
劉嫖深深地看一眼王太後,不冷不熱的說:“太後可能是忘記了,我可是一直陪在你身邊看著劉彘出生的啊。”大長公主含義深遠的拖著強調。特別把劉彘兩個字咬的特別清楚。王太後一下子明白了什麽,她頓時閉上嘴,臉色有些灰暗的不出聲了。
外麵太後和大長公主在欣賞剛出生的皇長子殿下,在臥室裏麵,劉徹握著阿嬌的手,正拿著毛巾擦阿嬌汗濕的額頭呢,孩子生下來阿嬌已經是拚盡全力了。她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孩子就昏沉沉的昏睡過去,劉徹明白生產的痛苦和艱難,阿嬌一定是全身沒有一絲力氣才會一下子睡過去的。
自己在生未未的時候也是這樣一下子就昏睡過去的,等著生劉貞的時候,劉徹多少有點經驗,生產的經過還算是順利,人也沒像上次完全脫力了。等著孩子出生,他感覺特別饑餓一口氣吃了不少東西才睡著了。“你們預備些吃的東西,等著皇後醒了一定會覺得餓的。”看著阿嬌眼睛瞎泛著青色,劉徹就知道阿嬌是累慘了。
劉徹握著阿嬌的手安靜的端詳著阿嬌的睡顏,他們終於有了兒子了,曆史已經被改變了,阿嬌不僅沒重蹈幽禁長門的覆轍,漢朝對匈奴的作戰也更順利了。雖然這一世衛青可能再也當不上大將軍。(.無彈窗廣告)但是韓嫣終於實現了夢鄉,回想起來,上一世若是韓嫣在,衛青同樣不會做大將軍,要不是衛子夫生下劉據,阿嬌也不會被那麽快廢掉。阿嬌和他的兒子肯定會融合了他們兩個人的一切優點,這些寶貴的品質足以使得他成為一代偉大的帝王。
那個時候自己也不用擔心後宮專權亂政,太子的地位穩固,就沒有小人趁機作亂,後宮也不會有奪嫡之事。他現在還很年輕,劉徹相信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和足夠的經驗可以慢慢的教太子。憑著兩世做帝王的經驗,劉徹相信他一定能再教育出來一代傑出的帝王。那個時候不僅有文景之治,還有漢武開疆拓土更有下一代的帝王再接再厲開創偉業。詩書上該是何等輝煌?
等著他和阿嬌都上了年紀,那個時候太子也長大了自己晚年就能安心的把國家交給太子,他可以和阿嬌安心的享受著安靜的時光。或者那個時候他還可以帶著阿嬌實現下兒時的夢想。一匹馬,一把劍,帶著阿嬌浪跡天涯,踏遍帝國每一寸土地。
想到這裏劉徹忍不住嘴角翹起個柔和的弧度,光是想象已經叫他期待了。太子成年登基還有個好處是不需要輔政大臣。君權最忌諱分享,即便死可以信任的臣子就像是霍光,他也不是在自己病床前信誓旦旦,等著他真的嚐到權利的滋味就把以前的誓言給扔在腦後了麽。霍光不是沒能力的人,隻是他的心胸太小,太自私罷了。
楊得意輕手輕腳的進來,壓低聲音對著劉徹道:“陛下,大長公主和太後來了。太皇太後那邊也來人了。陛下是不是去見見?”
劉徹深深地看一眼阿嬌,站起來輕輕地出去了。太後的神色有些不愉快,劉徹一出來就看見眼前似乎和諧無比其實暗潮洶湧的情景有問題了,大長公主和太皇太後派來的使者在圍觀小皇子,太好雖然也在邊上笑眯眯的看著還時不時的湊趣幾句。可是太後的笑容太勉強了,她心事重重的就差哭出來了。莫非是她一定要個庶出的兒子做太子麽?阿嬌的娘家權勢太大,她不能擺布,真沒想到他的母親竟然是為了自己的權利欲,連嫡親的孫子也討厭的人。
見著皇帝出來了,太皇太後的使者傳達了太皇太後的問候和祝賀,還帶來太皇太後送來豐厚的禮物。皇帝很恭敬地接受了太皇太後的賞賜:“本來是該朕親自去和祖母報告好消息的。竟然是祖母先遣使來問候,真是叫朕羞愧。等著明天,朕親自去給祖母請安。對了祖母的身體如何了?”
“太皇太後身體還好,隻是精神頭越發的短了。時常是說幾句話就睡著了,太醫們也沒特別好的辦法。今天聽見皇後娘娘生了皇長子,太皇太後心裏高興比平時多吃了不少的東西。”使者畢恭畢敬的回答皇帝的話。
哎呀,皇帝不用自責,我就去看老太太。阿嬌身體沒有大礙,隻要安心休養就好了。劉嫖惦記著老娘,也就起身和太皇太後的使者一起告辭去長樂宮了。皇帝見著沒外人了,劉徹叫奶娘把孩子抱走,對著王太後道:“兒子送母親回去吧。”
聽著劉徹的語氣似有不悅,王太後也不理會隻是站起來走了。母子兩個也沒擺依仗也沒坐車架,隻是並肩沿著長長的宮道慢慢走著。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隻有風聲和嚓嚓的腳步聲,到了個安靜的地方,王太後忽然傷心的抽噎起來。
聽著母親的抽泣,劉徹有些不耐煩的說:“就是因為皇長子是阿嬌生的,母親便連自己的孫子也不疼愛了。朕今天就表明態度,儲君一定是嫡子。”誰知王太後隻是哭,哭聲把劉徹徹底給惹毛了:“難道母親還要插手朕的家務事麽?立儲是國家大事,母親就別操心了。”
“我是擔心你被人家母女騎在頭上,今天當著一殿奴婢的麵前,大長公主竟然說你出生的時候並無天降祥瑞……”太後傷心的在兒子跟前狠狠地告了劉嫖一狀。
“可是姑媽也沒說錯,天降祥瑞和夢見紅色的神豬是怎麽回事難道母親還不清楚麽?”當時的王美人連著生了三個女兒,她急於想翻盤,於是和長公主了劉嫖自編自導一出夢見神豬,劉徹出生天降祥瑞的大戲出來。反正她是賭上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若是生個男孩子,也有了今後爭奪皇位的籌碼,若是不幸還是個女兒,也能給孩子披上一層神秘色彩,還奪得皇帝的關注,給王美人增添爭寵的籌碼。劉徹對著母親和姑姑劉嫖曾經的聯手運作嗤之以鼻。
“劉徹你是被阿嬌給徹底的迷住了!你怎麽不想想,這個話就算是她有口無心,若是被別人聽見了會有多少是非?立儲君的事情還是要你先說,她自己先口無遮攔的四處宣揚,你的權威何在?現在你事事都合她心意,她自然不會對你不好。可是有朝一日,她得寸進尺,你不能叫她滿意,她把以前的事情都拿出來宣揚怎麽好?你可別忘了,你父皇不隻有你一個兒子。我是擔心你啊。”王太後歎口氣:“早知如此,還不如叫你做個悠閑的王爺呢。”
阿嬌抱著兒子,指點著漪瀾殿的擺設。南宮公主就要回來了,阿嬌也逐漸恢複了身體,不用整天躺在床上什麽也不能動了。今天趁著天氣好,阿嬌親自來漪瀾殿督促著最後的擺設和整理。她想給南宮一個舒服的環境,因為她回家了。衛子夫俏生生的穿著一件印花的新衣裳進來,以前衛子夫穿的都是粉嫩的顏色,忽然她穿上件香色印花衣裳倒是特別紮眼。阿嬌忍不住上下打量著:“你穿這個顏色倒也是顯得穩重,我以為隻有上年級的人才會喜歡這個顏色的料子呢,下次送了新料子來,我特別給你留幾塊,寶藍的也不錯。”
衛子夫有些害羞的擰著帶子,低聲的說:“娘娘的眼光是最好的,奴婢前幾天翻箱子看見了這塊料子想著白放著顏色就不好了,隨便拿出來做件衣裳穿。這個顏色深,平常穿著也耐髒。”
“你真是不識貨,這個是專門賞給上年紀的命婦們,別看顏色雖然暗淡一點,可是價值比那些顏色鮮豔的錦緞要貴得多呢。上麵的印花是花費很多工序才能出來的。你倒是大方的隨便做衣裳來穿。等著命婦進宮請安見你這麽穿,肯定要驚訝了。”阿嬌忽然想起來她是沒賞賜給衛子夫這塊料子的,這樣的東西肯定不是衛青就是別人給的。莫非是――
阿嬌眼前一亮似笑非笑的對衛子夫道:“我不記得賞賜給你這樣的東西,這個怎麽看著都像是以前賞賜給韓嫣的娘的?哦,我知道了,你是惦記著韓嫣吧,他這回是打了打勝仗,封侯是肯定的,沒準還要做大將軍呢,恭喜,大將軍夫人。”
衛子夫看樣子是終於想明白不在暗戀劉徹,決心選擇韓嫣了。被阿嬌說中心事,衛子夫臉上頓時飛起一片紅暈,她的頭埋得更低了:“娘娘就拿著奴婢尋開心,陛下在昭陽殿等著娘娘回去呢。”
“我真有點後悔了,你在我身邊貼心又可愛,我閑著無事還能拿你尋尋開心,未未和劉貞也很喜歡你。你若是嫁給韓嫣,我在宮裏就無趣了。”阿嬌繼續拿著衛子夫開心玩:“幹脆你還是留在宮裏吧。什麽你不願意,你以前說的要一輩子服侍我的話都是假的麽?”衛子夫臉上急的通紅,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就在衛子夫快要急哭了的時候,阿嬌才停止了自己的惡趣味,她伸手捏著衛子夫的下巴,拿著手絹擦掉她臉上的眼淚。衛子夫被阿嬌溫柔對待弄的渾身不自在,她下意識要躲閃開,身為奴婢她哪敢要皇後給她擦眼淚呢?而且宮規森嚴,作為奴婢是不能在主位麵前露出傷心不滿的。
“皇後娘娘,衛子夫就是個家奴歌姬,能夠得到皇後娘娘的寵愛已經是三生之幸了,皇後娘娘對奴婢的恩典,奴婢一輩子也還不完,奴婢還是一輩子在宮中服侍在娘娘身邊吧。”衛子夫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如此溫柔的對她,就連著她的母親也不曾對她有特別的溫柔疼愛。
“真是個傻瓜,你安心的出嫁吧。對了韓嫣家裏的情形你知道的,我想他們家肯定是會嫌棄你的出身。不過沒關係我給你撐腰。”韓嫣雖然不是嫡子可是韓家畢竟是開國功臣之後,韓嫣一戰成功就成了韓家的臉麵。衛子夫的出身,她就算是前世做皇後,在世人的心裏歌姬出身也是很不體麵的。
衛子夫更清楚她身份卑微和別人的歧視,聽見阿嬌如此說,她也忍不住垂著頭發愁了,以後貴婦人一起應酬,她隻會給韓嫣丟臉的。“我想幹脆叫我娘跑一趟,她越發的喜歡給人提親做媒了,看在母親的麵子上韓家也不敢駁回了。你的身份叫我再想想。找個幹娘如何?”衛子夫是皇後身邊的人,怎麽都要體麵地出嫁。
回到昭陽殿,阿嬌把自己的打算和劉徹說了。皇帝放下手上奏折,漫不經心的看一眼阿嬌,又拿著餘光掃視下衛子夫:“哦,嬌嬌的興致不錯,怎麽連著你也喜歡上說親做媒了。大長公主忽然做媒人固然有麵子,可是不如你皇後親自做媒更有麵子。”
阿嬌聽了覺得不錯:“好啊,我明天就叫韓嫣的嫡母和生母進來。”
“這件事先放下,後天你和朕一起迎接凱旋的將士們。”劉徹對著阿嬌一笑端著杯子品嚐著裏麵的茶水。
作者有話要說:原來是人為的神跡,劉野豬真是被推上皇位的幸運兒。
整個長安城都像是一盆熱火,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更不要說未央宮裏麵的氣氛了。人人臉上帶著微笑,連腳步都變得輕巧起來。就是王太後在聽見阿嬌生了兒子,她隻是短暫的失神一會,也還是露出來欣慰的笑容叫身邊的人親自去太皇太後那裏報喜,她自己則是親自來了昭陽殿看望阿嬌和初生的小孫子。坐在車子上,王太後的心情很複雜,她不知道是該歡喜孫子的誕生呢,還是該擔心以後阿嬌的地位更穩固。這個孩子是嫡長子,板上釘釘的太子。有了這個孩子,阿嬌和館陶一家還能把誰放在眼裏,尤其是館陶大長公主,她是天子的女兒,是天子的姐姐,是天子的嶽母,還要是未來天子的外祖母。隻能叫人感慨投胎真是個技術活。
被王太後羨慕嫉妒恨的大長公主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念叨她呢。她正喜抱著外孫子不肯放手,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我很高興,我很興奮。我看誰都順眼。”的氣息劉嫖可沒想的那麽複雜,她現在沒心思想別的,隻是沉浸在以後阿嬌終身有靠,她可以功成身退的喜悅和放鬆裏麵了。
昭陽殿上下都得了劉嫖的賞賜,她抱著外孫子臉上閃閃發光:“你們看太子長得像誰?我覺得和阿嬌想象的地方更多些,人家都說女兒肖父,兒子反而像母親。孩子像阿嬌的長相肯定長大也是個英俊的孩子。”昭陽殿的奴婢們得了館陶大長公主豐厚的賞賜,他們拿了人家的手短,於是都跟著館陶大長公主的話,順著她說皇長子長得像皇後娘娘。
“什麽皇長子是太子。我家嬌嬌是皇後,他是長子,名正言順的太子,是誰還敢覬覦太子的位置啊。別以為依仗著狐媚子迷惑陛下,爬上龍床能怎麽樣,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館陶大長公主忽然想起來昭陽殿的路上,幾個低等的嬪妃向她祝賀的情景。皇帝的後宮雖然是皇後獨大,可是總有幾個叫館陶不舒服的人存在。
想到這裏,館陶的臉上帶著陰沉的氣息,細長的眉毛寧在一起。地下的奴婢們不知道大長公主為什麽忽然變了顏色,都不敢隨便拍馬屁了,館陶陰晴不定的性格著實叫人害怕。(.好看的小說)王太後剛走進大殿就聽見劉嫖狠狠地聲音。她站住腳示意不要出聲,聽著劉嫖在大聲的宣布皇長子必定是太子的話,王太後臉色一肅,微微的皺下眉。皇帝還沒說冊封太子的話,怎麽館陶就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的外孫子當成太子了?
雖然阿嬌生的這個孩子做太子名正言順,但是小孩子,尤其是剛出生的小孩子,都是十分脆弱的。他能不能長到學走路的年紀都難說呢。不過王太後很快換上一副笑臉,揚聲道:“大喜的日子是誰惹了姐姐生氣啊?我聽見了消息就趕過來,沒想到姐姐還跑到我前頭去了。”
劉嫖恢複了正常神色,笑意盈盈的看著王太後進來:“快來看看你的大孫子。你看這個孩子長得多好啊。”
太後心情複雜的看著劉嫖懷裏的孩子,她雖然對孩子的生母和外祖母一百個不待見,可是看一眼剛出生的小東西,王太後的心都融化了。皇長子長得確實體麵,他沒一般新生兒皺巴巴的樣子,雖然也是緊閉著眼睛,小臉蛋紅彤彤的,可是皇長子長著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完全覆蓋滿了頭上,盡管五官還沒張開可是眉眼之間頗有氣勢。
“我看這個孩子和皇帝長得很像呢。”王太後堅定的認為孫子就該和兒子一樣,誰知館陶大長公主一撇嘴:“得了吧,皇帝剛出生的樣子我可是看見的。瘦巴巴的,倒是個子挺長的,長得長手長腳,脾氣卻不好,哭的聲音震耳朵,把奶娘的□給咬破了。那裏像是他!”館陶長公主認為這個孩子身上一切優點都是阿嬌的。
王太後極不甘心辯駁:“怎麽會,我記得清楚地很,皇帝出生的時候可是有祥瑞降臨呢……”
劉嫖深深地看一眼王太後,不冷不熱的說:“太後可能是忘記了,我可是一直陪在你身邊看著劉彘出生的啊。”大長公主含義深遠的拖著強調。特別把劉彘兩個字咬的特別清楚。王太後一下子明白了什麽,她頓時閉上嘴,臉色有些灰暗的不出聲了。
外麵太後和大長公主在欣賞剛出生的皇長子殿下,在臥室裏麵,劉徹握著阿嬌的手,正拿著毛巾擦阿嬌汗濕的額頭呢,孩子生下來阿嬌已經是拚盡全力了。她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孩子就昏沉沉的昏睡過去,劉徹明白生產的痛苦和艱難,阿嬌一定是全身沒有一絲力氣才會一下子睡過去的。
自己在生未未的時候也是這樣一下子就昏睡過去的,等著生劉貞的時候,劉徹多少有點經驗,生產的經過還算是順利,人也沒像上次完全脫力了。等著孩子出生,他感覺特別饑餓一口氣吃了不少東西才睡著了。“你們預備些吃的東西,等著皇後醒了一定會覺得餓的。”看著阿嬌眼睛瞎泛著青色,劉徹就知道阿嬌是累慘了。
劉徹握著阿嬌的手安靜的端詳著阿嬌的睡顏,他們終於有了兒子了,曆史已經被改變了,阿嬌不僅沒重蹈幽禁長門的覆轍,漢朝對匈奴的作戰也更順利了。雖然這一世衛青可能再也當不上大將軍。(.無彈窗廣告)但是韓嫣終於實現了夢鄉,回想起來,上一世若是韓嫣在,衛青同樣不會做大將軍,要不是衛子夫生下劉據,阿嬌也不會被那麽快廢掉。阿嬌和他的兒子肯定會融合了他們兩個人的一切優點,這些寶貴的品質足以使得他成為一代偉大的帝王。
那個時候自己也不用擔心後宮專權亂政,太子的地位穩固,就沒有小人趁機作亂,後宮也不會有奪嫡之事。他現在還很年輕,劉徹相信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和足夠的經驗可以慢慢的教太子。憑著兩世做帝王的經驗,劉徹相信他一定能再教育出來一代傑出的帝王。那個時候不僅有文景之治,還有漢武開疆拓土更有下一代的帝王再接再厲開創偉業。詩書上該是何等輝煌?
等著他和阿嬌都上了年紀,那個時候太子也長大了自己晚年就能安心的把國家交給太子,他可以和阿嬌安心的享受著安靜的時光。或者那個時候他還可以帶著阿嬌實現下兒時的夢想。一匹馬,一把劍,帶著阿嬌浪跡天涯,踏遍帝國每一寸土地。
想到這裏劉徹忍不住嘴角翹起個柔和的弧度,光是想象已經叫他期待了。太子成年登基還有個好處是不需要輔政大臣。君權最忌諱分享,即便死可以信任的臣子就像是霍光,他也不是在自己病床前信誓旦旦,等著他真的嚐到權利的滋味就把以前的誓言給扔在腦後了麽。霍光不是沒能力的人,隻是他的心胸太小,太自私罷了。
楊得意輕手輕腳的進來,壓低聲音對著劉徹道:“陛下,大長公主和太後來了。太皇太後那邊也來人了。陛下是不是去見見?”
劉徹深深地看一眼阿嬌,站起來輕輕地出去了。太後的神色有些不愉快,劉徹一出來就看見眼前似乎和諧無比其實暗潮洶湧的情景有問題了,大長公主和太皇太後派來的使者在圍觀小皇子,太好雖然也在邊上笑眯眯的看著還時不時的湊趣幾句。可是太後的笑容太勉強了,她心事重重的就差哭出來了。莫非是她一定要個庶出的兒子做太子麽?阿嬌的娘家權勢太大,她不能擺布,真沒想到他的母親竟然是為了自己的權利欲,連嫡親的孫子也討厭的人。
見著皇帝出來了,太皇太後的使者傳達了太皇太後的問候和祝賀,還帶來太皇太後送來豐厚的禮物。皇帝很恭敬地接受了太皇太後的賞賜:“本來是該朕親自去和祖母報告好消息的。竟然是祖母先遣使來問候,真是叫朕羞愧。等著明天,朕親自去給祖母請安。對了祖母的身體如何了?”
“太皇太後身體還好,隻是精神頭越發的短了。時常是說幾句話就睡著了,太醫們也沒特別好的辦法。今天聽見皇後娘娘生了皇長子,太皇太後心裏高興比平時多吃了不少的東西。”使者畢恭畢敬的回答皇帝的話。
哎呀,皇帝不用自責,我就去看老太太。阿嬌身體沒有大礙,隻要安心休養就好了。劉嫖惦記著老娘,也就起身和太皇太後的使者一起告辭去長樂宮了。皇帝見著沒外人了,劉徹叫奶娘把孩子抱走,對著王太後道:“兒子送母親回去吧。”
聽著劉徹的語氣似有不悅,王太後也不理會隻是站起來走了。母子兩個也沒擺依仗也沒坐車架,隻是並肩沿著長長的宮道慢慢走著。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隻有風聲和嚓嚓的腳步聲,到了個安靜的地方,王太後忽然傷心的抽噎起來。
聽著母親的抽泣,劉徹有些不耐煩的說:“就是因為皇長子是阿嬌生的,母親便連自己的孫子也不疼愛了。朕今天就表明態度,儲君一定是嫡子。”誰知王太後隻是哭,哭聲把劉徹徹底給惹毛了:“難道母親還要插手朕的家務事麽?立儲是國家大事,母親就別操心了。”
“我是擔心你被人家母女騎在頭上,今天當著一殿奴婢的麵前,大長公主竟然說你出生的時候並無天降祥瑞……”太後傷心的在兒子跟前狠狠地告了劉嫖一狀。
“可是姑媽也沒說錯,天降祥瑞和夢見紅色的神豬是怎麽回事難道母親還不清楚麽?”當時的王美人連著生了三個女兒,她急於想翻盤,於是和長公主了劉嫖自編自導一出夢見神豬,劉徹出生天降祥瑞的大戲出來。反正她是賭上自己肚子裏的孩子,若是生個男孩子,也有了今後爭奪皇位的籌碼,若是不幸還是個女兒,也能給孩子披上一層神秘色彩,還奪得皇帝的關注,給王美人增添爭寵的籌碼。劉徹對著母親和姑姑劉嫖曾經的聯手運作嗤之以鼻。
“劉徹你是被阿嬌給徹底的迷住了!你怎麽不想想,這個話就算是她有口無心,若是被別人聽見了會有多少是非?立儲君的事情還是要你先說,她自己先口無遮攔的四處宣揚,你的權威何在?現在你事事都合她心意,她自然不會對你不好。可是有朝一日,她得寸進尺,你不能叫她滿意,她把以前的事情都拿出來宣揚怎麽好?你可別忘了,你父皇不隻有你一個兒子。我是擔心你啊。”王太後歎口氣:“早知如此,還不如叫你做個悠閑的王爺呢。”
阿嬌抱著兒子,指點著漪瀾殿的擺設。南宮公主就要回來了,阿嬌也逐漸恢複了身體,不用整天躺在床上什麽也不能動了。今天趁著天氣好,阿嬌親自來漪瀾殿督促著最後的擺設和整理。她想給南宮一個舒服的環境,因為她回家了。衛子夫俏生生的穿著一件印花的新衣裳進來,以前衛子夫穿的都是粉嫩的顏色,忽然她穿上件香色印花衣裳倒是特別紮眼。阿嬌忍不住上下打量著:“你穿這個顏色倒也是顯得穩重,我以為隻有上年級的人才會喜歡這個顏色的料子呢,下次送了新料子來,我特別給你留幾塊,寶藍的也不錯。”
衛子夫有些害羞的擰著帶子,低聲的說:“娘娘的眼光是最好的,奴婢前幾天翻箱子看見了這塊料子想著白放著顏色就不好了,隨便拿出來做件衣裳穿。這個顏色深,平常穿著也耐髒。”
“你真是不識貨,這個是專門賞給上年紀的命婦們,別看顏色雖然暗淡一點,可是價值比那些顏色鮮豔的錦緞要貴得多呢。上麵的印花是花費很多工序才能出來的。你倒是大方的隨便做衣裳來穿。等著命婦進宮請安見你這麽穿,肯定要驚訝了。”阿嬌忽然想起來她是沒賞賜給衛子夫這塊料子的,這樣的東西肯定不是衛青就是別人給的。莫非是――
阿嬌眼前一亮似笑非笑的對衛子夫道:“我不記得賞賜給你這樣的東西,這個怎麽看著都像是以前賞賜給韓嫣的娘的?哦,我知道了,你是惦記著韓嫣吧,他這回是打了打勝仗,封侯是肯定的,沒準還要做大將軍呢,恭喜,大將軍夫人。”
衛子夫看樣子是終於想明白不在暗戀劉徹,決心選擇韓嫣了。被阿嬌說中心事,衛子夫臉上頓時飛起一片紅暈,她的頭埋得更低了:“娘娘就拿著奴婢尋開心,陛下在昭陽殿等著娘娘回去呢。”
“我真有點後悔了,你在我身邊貼心又可愛,我閑著無事還能拿你尋尋開心,未未和劉貞也很喜歡你。你若是嫁給韓嫣,我在宮裏就無趣了。”阿嬌繼續拿著衛子夫開心玩:“幹脆你還是留在宮裏吧。什麽你不願意,你以前說的要一輩子服侍我的話都是假的麽?”衛子夫臉上急的通紅,都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
就在衛子夫快要急哭了的時候,阿嬌才停止了自己的惡趣味,她伸手捏著衛子夫的下巴,拿著手絹擦掉她臉上的眼淚。衛子夫被阿嬌溫柔對待弄的渾身不自在,她下意識要躲閃開,身為奴婢她哪敢要皇後給她擦眼淚呢?而且宮規森嚴,作為奴婢是不能在主位麵前露出傷心不滿的。
“皇後娘娘,衛子夫就是個家奴歌姬,能夠得到皇後娘娘的寵愛已經是三生之幸了,皇後娘娘對奴婢的恩典,奴婢一輩子也還不完,奴婢還是一輩子在宮中服侍在娘娘身邊吧。”衛子夫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如此溫柔的對她,就連著她的母親也不曾對她有特別的溫柔疼愛。
“真是個傻瓜,你安心的出嫁吧。對了韓嫣家裏的情形你知道的,我想他們家肯定是會嫌棄你的出身。不過沒關係我給你撐腰。”韓嫣雖然不是嫡子可是韓家畢竟是開國功臣之後,韓嫣一戰成功就成了韓家的臉麵。衛子夫的出身,她就算是前世做皇後,在世人的心裏歌姬出身也是很不體麵的。
衛子夫更清楚她身份卑微和別人的歧視,聽見阿嬌如此說,她也忍不住垂著頭發愁了,以後貴婦人一起應酬,她隻會給韓嫣丟臉的。“我想幹脆叫我娘跑一趟,她越發的喜歡給人提親做媒了,看在母親的麵子上韓家也不敢駁回了。你的身份叫我再想想。找個幹娘如何?”衛子夫是皇後身邊的人,怎麽都要體麵地出嫁。
回到昭陽殿,阿嬌把自己的打算和劉徹說了。皇帝放下手上奏折,漫不經心的看一眼阿嬌,又拿著餘光掃視下衛子夫:“哦,嬌嬌的興致不錯,怎麽連著你也喜歡上說親做媒了。大長公主忽然做媒人固然有麵子,可是不如你皇後親自做媒更有麵子。”
阿嬌聽了覺得不錯:“好啊,我明天就叫韓嫣的嫡母和生母進來。”
“這件事先放下,後天你和朕一起迎接凱旋的將士們。”劉徹對著阿嬌一笑端著杯子品嚐著裏麵的茶水。
作者有話要說:原來是人為的神跡,劉野豬真是被推上皇位的幸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