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赫連睿和十名死士扮作香料商隊,馬不停蹄趕往赤月部。路上赫連睿問我:“主人,你有什麽計策?”


    我緩緩道:“赫連睿你相信我嗎?我一定會救出楚瑾墨。”


    赫連睿道:“主人放心,我必定會拚死保護主人安全!”


    我擠出一絲苦笑,正要說話,遠遠見到前方行著兩個獵人,這兩個人一前一後騎著馬,他們的肩膀上還各自架著一隻鷹。我一眼便認出這兩個獵人肩膀上架的鷹,是越西才出產的海東青。


    我心中一動,打馬揚鞭趕上落在後麵的一個人。他身形健壯,皮膚黝黑,打扮像是尋常的獵戶。我騎馬到了他身側問道:“壯士這是去哪裏?”


    獵人正拿著酒囊喝著酒,轉頭對我說道:“要去赤月。”


    我驅馬與獵人並駕齊驅,又問道:“你是赤月部的人嗎?”


    獵人道:“不錯,我是給赤月族長捕鷹的。”


    我又試探著問道:“前邊那個人也是捕鷹的嗎?”


    獵人搖頭,又灌了一口酒,大著舌頭說:“他不是!”


    興許是這獵人剛剛捕獲了海東青,心中十分得意,毫無防備心理,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跟我說了他的來曆。


    此時我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看著前麵那個獵人離我們還有一段距離,我對緊隨其後的赫連睿使了一個眼色。赫連睿立刻會意,不動聲色地接近了獵人,趁著前麵走的獵人沒注意,一刀就把這個獵人捅死了。


    殺了這個獵人之後,我讓赫連睿騎上這個獵人的馬,學他的樣子把海東青架在肩上。弄妥之後,我們又驅馬去追趕前麵那個獵人。


    待走近了,看到那個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華貴。長相雖不如霍去病英氣豪放,不如楚瑾墨內斂俊秀,卻像是一顆未長成的小玉樹,清俊孱弱。(.好看的小說)


    此時他喝著酒,唱著小調,一路高歌,正得意洋洋往前邊走。


    一回頭,他看到赫連睿騎著馬,架著鷹追來了。估計他是喝大了,他都沒看出來這不是他的同伴,已經換人了。他居然問赫連睿:“你怎麽走得這麽慢,快給我跟上!”


    死到臨頭還敢發號司令,我冷笑一聲:“動手!”


    赫連睿舉起刀子,就想跟剛才一樣來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正打算結果這個人。豈料赫連睿一刀落了個空,那人竟然硬生生地避開了這一刀,翻身滾下馬,就地打滾就滾進了路邊的灌木叢,站起身來拔腿就跑。


    這條道路是通往赤月部的必經之路,我求速戰速決,冷聲道:“殺了他!”。眾死士正要驅馬去追,突然看到前麵又來了一隊人馬。


    我眯眼一看,是赤月部的人,再去看那少年已經跑得無影無蹤,當下心中暗歎,隻好放棄去追那少年。赤月部的人馬行色匆匆,並未對我們多加注意,與我們擦身而過,於是我們繼續趕路。


    快到赤月部的時候,看到路口有個關卡,有一隊兵士在盤查入城的百姓。


    那士兵道:“你們是幹什麽的?”


    我道:“我們是販賣香料的商隊。”


    士兵道:“進了城就不能再出城了,這城門要三天三夜之後才會再開。”


    我奇道:“為什麽要關三天三夜這麽久?”


    士兵不耐煩地揮手道:“哪來那麽多廢話,這是赤月族長的命令,誰敢違抗!你們要是不進城的話,趕快走開!”


    赫連睿見到士兵態度惡劣,想上前理論,我急忙對他搖頭,現在不可多生事端。


    我們紛紛下馬,跟隨人群進入赤月部。我跟排在我前麵的一位老者搭話:“阿翁,這赤月部為何要關閉三天三夜呢?”


    老者道:“小姑子你還不知道啊?現在白水城和赤月要打仗,所以戒備森嚴,前不久剛抓了白水城的奸細,今天午時就要斬首!”


    “什麽!”我身軀劇震,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楚瑾墨這麽快就要身首異處?


    那老者繼續說道:“聽說白水城會派人來劫囚,所以我們赤月部的族長下令關閉城門,來個甕中捉鱉呢!咦?小姑子,你怎麽了?為何臉色如此難看?”


    我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苦笑:“沒什麽,趕路久了,不太舒服。”


    老者關心說道:“那你可要好好休息!”


    我們進入赤月部之後,發現城中戒備森嚴,到處都有巡邏的兵士。先我們一步入城的密探已經找好了安置我們的地方,很快就把我們帶到了一處幽靜的院落。


    事不宜遲,我對眾人說:“午時就要他們就要殺人,我們必須迅速行動。你們十人立刻前往法場找好位置潛伏起來,等待我的信號,見到城中起火就立刻動手!”眾人按照我的計劃,快速離開院落,前往法場布置。


    赫連睿問我:“主人,我們呢?”


    我冷笑道:“遊擊戰!打他個措手不及!”


    赫連睿一頭霧水:“遊擊戰?”


    我道:“就是不與敵人正麵交鋒,想辦法偷襲,打完就跑,絕不戀戰!”


    我叫來已經在赤月蟄伏許久的密探:“赤月糧倉在何處?”


    密探回道:“在城北!有兵士把守的地方就是了!”


    好!諸葛亮上任三把火,我在鷹腸道燒過一回東林叛軍,這次再來個火燒赤月。我握著懷中改良過的硫磺火石,心中想著。


    我和赫連睿摸到了城北,果然見到一個倉庫前有幾個兵士在把守。如今赤月部的兵士都忙著抓城裏的奸細,這個糧倉卻沒有多餘的士兵守衛。


    我轉頭對赫連睿說道:“你有什麽辦法能夠把那幾個守衛的兵士都給引過來?”


    赫連睿想了想道:“我倒是會變戲法,可他們會來看嗎?”


    事到如今,隻能拚一拚了,我對赫連睿道:“不管用什麽辦法,你把他們引開,我去燒糧倉!”


    赫連睿點頭:“主人自己多小心!”


    說完他從我們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走到糧倉外,大聲吆喝:“變戲法嘍,大家來看啊!”


    那守衛的兵士揮手道:“去去去,別在這裏妨礙我們!”


    赫連睿憨憨一笑道:“別著急啊,你先看看我的戲法再說。”說完他從懷裏摸出一塊銀子,又摸出一塊方布,將銀子罩在方布上,對著方布念念有詞,走到兵士身邊:“變!”


    兵士不明所以,赫連睿得意道:“在你的身上呢!”伸手一摸,果然從那兵士身上摸出一塊銀子。兵士大吃一驚,覺得有趣,紛紛聚攏過來。


    我見眾人都被赫連睿的戲法吸引了,悄悄踱步走到糧倉的門邊,迅速推門而入,潛進了糧倉。


    進去一看,不禁目瞪口呆。這個糧倉從外麵看並不大,裏麵卻重重堆疊著無數個麻布口袋。我掏出匕首,照著麻木口袋就是一刀,劃開一看,裏麵都是雪白的大米。


    真是天助我也!我走過去把倉庫點燈用的燈油全部打翻,從懷中摸出硫磺撒上,點燃火石,瞬間糧倉變成了熊熊火海。這用越西秘方改良過的硫磺火石遇火就著,橙色的火焰夾雜著火油爆炸的劈啪聲作響,濃黑的煙霧騰空而起。


    等我跑出糧倉時,赫連睿還在給兵士們變戲法。他見我衝出來知道計策已經成了,


    兵士們聞到煙味,回頭一看,大驚失色,慌忙大喊:“著火了,糧倉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此時烈火已經燒到了屋頂,火勢蔓延,就像是一片紅色的煉獄,根本沒有辦法救。


    我和赫連睿一同往法場跑去,我一邊跑一邊抬頭看天,此時烈日當空,剛剛好到午時。我心中焦急萬分,楚瑾墨,等等我,再等等我!


    我們還沒有跑到法場,就遠遠見到前麵已經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亂作一團。琴南這次派給我的十名死士都是白水城最拔尖的人物,戰鬥力就是一個重火力加強排,最適合偷襲戰。我見法場騷亂,知道他們已經動手了。


    路邊停著一輛馬車,車夫正站在一邊看前麵的熱鬧,我對赫連睿說道:“搶馬車!”


    赫連睿立刻幾個大步跨過去,翻身上馬,伸手拉住我,將我拉上馬車。車夫驚覺馬車被搶,大聲喊道:“有人搶馬車啊!”可沒等到他喚出第二聲,馬車在赫連睿的驅使下,已經橫衝直撞,撞翻了街上的一排貨物,朝著法場衝過去。


    等我們衝進法場,看到十名死士舉著刀正圍成一個小圈,圈裏護住一個人,我定睛一看,正是楚瑾墨!


    此時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淡淡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好像今天上法場被殺頭的人不是他,他隻是個過客一樣。


    我心道:“都什麽時候了,還耍酷!”


    赤月的兵士們團團圍住,白水城的十名死士個個勇武絕倫,手起刀落,長劍染血,已經殺了不少赤月的兵士。


    赫連睿駕著馬車越過眾人,衝進了人群,我大聲喊道:“上車!”


    永遠淡漠如一口古井的楚瑾墨看到我,突然神色變得很緊張,眾死士拚死護衛將楚瑾墨護送上車。赫連睿打馬揚鞭,馬兒立刻揚蹄狂奔。


    赤月的兵士紛紛喊道:“攔住他們!”有些不怕死的直接想衝上馬車搶人,不是被馬車撞開,就是被後麵斷後的死士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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