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演蜷縮在蛋殼裏昏昏欲睡,百無聊奈的聽著侍女在耳邊嘰嘰咕咕,談話的內容無非就是族裏昨天某某某向某某某求偶成功,今天某某跟某某為了某某打架之類的,順便再八卦一下元鳳與祖龍不得不說的一二三事,耳朵都快起繭了。


    便宜“娘親”元鳳很少來看他,每次來隻是例行公事般問兩句近況,然後施施然走了,從頭到尾全然秉承著高冷範,讓青演好長一段時間都懷疑剛生下他時元鳳溫柔慈母的形象隻是錯覺。


    照顧他生活起居的侍女們倒是挺在意元鳳的態度,不過元鳳性格一向清冷,所以因擔心青演胡思亂想,便經常在青演麵前說她們家大人如何如何的好,把元鳳美化得天上僅有人間絕無。


    對此,青演既痛苦又享受。痛苦是因為他要忍受侍女經常對他耳朵的荼毒,享受是侍女都是些身嬌體媚的漂亮美女,由於他還在蛋殼裏,所以照顧他的內容無非是將他抱在懷裏摸摸蹭蹭以表達自己的關懷喜歡之情,亦或是用柔弱的小手撫摸著他的身體……咳咳,清潔他的蛋殼。


    不管是哪種照顧,對青演來說肯定是種福利,幸好他雖被困於蛋殼中,但不拘於形式,控製蛋殼飛來飛去的能力還是有的,於是便有了這樣一幕——一顆黑溜溜的鳳蛋經常趁侍女不注意撲到人家懷裏,光滑的蛋殼色眯眯地在人家豐滿聳立的乳峰上磨蹭,蹭得人家咯咯笑個不停,所以孵化池經常傳出清脆悅耳的歡笑聲。


    幼崽一向調皮,而還未破殼的幼崽更是憑本能嬉鬧,侍女們隻當青演在跟她們玩鬧,因此從來不在乎細節,往往一場打鬧下來,侍女們無不玉體橫呈。青演遺憾地表示,眼睛看不見的滋味實在太鬱悶了。


    不過在青演之前很少有幼崽會這麽大膽色狼,侍女們最初或許還有點疑慮,但這種疑慮在其他幼崽相繼出現類似行為後煙消雲散。幼崽都有很強的模仿力,特別是同齡之間很容易跟風,其他幼崽分明是看到青演這麽做後下意識的模仿,這種好奇加碰到那團柔軟所帶來的舒服感會促使它們繼續做這種行為。它們把這種行為當成是一種別樣的遊戲,久而久之便成為了一種本能……


    青演大概不會想到,因為一己私欲,會讓跟他待在孵化池過的蛋蛋們從此色性不改,從小便長成了一副流氓樣,後來把鳳族攪得雞飛狗跳。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當青演數著日子等待破殼期間,孵化池的蛋蛋們已陸續出殼,沒一個小生命誕生都讓整座宮殿歡笑聲不斷,就連冷傲清高的元鳳也被這種生氣所感染而渾身氣息略有收斂。鳥蛋一旦破殼,雛鳥就不能再待在孵化池了,離開前都萬分不舍地蹭著青演的蛋殼,嘴裏發出嘰嘰的叫聲,由於身體還尚不能站穩,模樣古怪滑稽倒顯得格外可愛。


    孵化池是由濃鬱的靈氣聚集液化而成,待在孵化池的蛋能夠獲得充足的靈氣和養分,出生後的雛鳥因先天滋養力量會很強大,這也保證了飛禽一族的繁衍生息。


    以鳳族為首的飛禽族與走獸麒麟族在某種程度是分庭抗禮,而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龍族則是三大種族的異端,若非龍族繁衍子嗣的能力位於三大種族最末,或許洪荒世界就不會像現在這般三足鼎立了。


    因此,當元鳳發現集天地靈氣的溫池後,便將其命名為孵化池,帶領族人圈地占山,宣布凡族人皆可在此孵蛋,還派人精心照料。


    身邊全是嘰嘰咋咋的鳥叫聲,唯獨青演一顆黑蛋孤零零地躺在池邊任鳥欺負——實則是雛鳥不舍與青演分開在離開前想與他親昵一番,然鳥不會水,自它們破殼以後便注定此生與水無緣,未免雛鳥跌入孵化池被淹死,在請得元鳳允許後侍女便將青演從水中抱上來放在池邊,蛋下墊著一塊五彩斑斕的羽毛墊。之後的情景想也能想到了,無數雛鳥爭先恐後地撲到青演身上,又飛又跳,在青演頭頂踩得好不歡快。


    這哪是不舍,分明是想在離開前再折騰勞資一番!青演鼓著臉有些憤慨。


    待雛鳥鬧騰累了終於安靜下來,侍女們才將它們抱走了,青演鬆了口氣,連忙飛入孵化池,在水麵上滾了幾下,偌大的孵化池隻有寥寥幾顆蛋——全是新進來的小朋友,大概是突然離開母親身邊,陌生的環境讓它們感到不安,所以有點膽怯和羞澀。


    有一顆青蛋沒有那麽膽小,磨磨蹭蹭的遊到青演身旁用蛋殼碰了碰,似乎想跟青演打招呼,畢竟青演是這裏的“主人”,它初來乍到還是跟“主人”搞好關係的好。


    青演掀了掀眼皮,翻了個身,表示對蛋不感興趣。


    青蛋委屈地鑽進水裏,沉了半天也不見人來安慰自己,又神情懨懨地浮起來,不滿地朝青演撞去,隻聽哢擦一聲悶響,嚇得青演身體一僵,緩緩低下頭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看到那條不甚明顯的裂隙,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蛋碎了!


    完了完了,蛋碎了怎麽辦?沒到出殼的時間殼碎了怎麽辦,會不會有後遺症?他會不會先天不良,比如翅膀無力飛不起來什麽的?那些侍女跑哪去了,關鍵時刻就掉鏈子,會死鳥的啊!快來個人幫勞資看看啊混蛋!


    想到自己先天不良,將在起跑線上輸給其他鳥,青演就有些接受不能,他安安分分的待了這麽久,變成鳥人他也忍了,但臨到頭了卻給他看這個真的沒關係?老天我確定你就是在玩、我!


    青演還沒從悲憤中回過神,隻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再次朝他撞來,躲閃不及再次被撞個正著,哢哢聲如魔咒在耳邊響起,青演猛然睜大雙眼,眼裏充滿了絕望:這下真的沒救了……


    如果說青蛋第一次撞青演是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那麽第二次則是因為聽到那聲喀裂聲而感到好奇才又撞上去的。青蛋才出生沒多久,雖已初開靈識但還處於懵懵懂懂的階段,一切但憑本能行事,所以要它明白自己闖了多大的事那是不可能的。


    柔和的光線穿過縫隙射進來,沒了蛋殼的阻隔,充沛的靈氣直接將整個鳥身包圍起來,青演舒服的發出一聲□□。他眯著眼睛享受日光浴,悲憤的情緒逐漸消散,隻覺渾身閃閃發光,內心油然而生一種暢快感。


    青演不知道的是,蛋殼裂開的一刹那,整個孵化池被耀眼的白光充斥,若不是孵化池外麵有一層保護結界,那束強烈的光芒怕是要衝破雲層直上九霄。


    結界的範圍就是宮殿的大小,身處宮殿中的元鳳自然感覺到了這股強大的靈氣,驚坐而起,袖手一拂,身形頓時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在孵化池。孵化池被強光籠罩,元鳳在周身布下結界將光線阻隔在外,便見不曾有破殼跡象的黑蛋已然裂開,一隻比蛋殼大數倍的黑色大鵬鳥憑空立於水麵,微微低頭,張開鳥喙一口吞下了還殘留有少許精華蛋液的蛋殼。


    大鵬鳥似是察覺到元鳳的氣息,昂首朝元鳳嘶鳴一聲,突然振翅而飛,衝破結界向天際直衝而上,每飛百丈身長一分,鷇音響徹四方。


    元鳳隨手一拂將破開的結界重新修補完整,身化原形展開羽翅盤旋而上,鳳眼神光冷銳,給人一種嚴肅而沉重的感覺。


    大鵬鳥扶搖直上九萬裏,似是飛累了,收起翅膀以極快的速度跌入深海,元鳳大驚,欲上前接住大鵬鳥,卻見一朵五彩雲霞款款而來,大鵬鳥輕巧地落在了雲霞之上。


    大鵬鳥昂首而立俯瞰海麵,突然眼中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再次伸展翅膀朝著海麵俯衝而下,元鳳目瞪口呆地看著大鵬鳥用爪子抓起一根海蛇,哦不,海龍!鳥嘴一張,囫圇吞棗地將一條還未成年的幼龍吞入腹中,然後滿足地扇了扇翅膀,歡快地跌入海中。


    元鳳:“……”畫麵太震驚,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元鳳凝神而視,隻見大鵬鳥入海收起翅膀,眨眼間變成了一隻海魚,其□□速度快如閃電,所過之處無不引起海族驚慌。


    元鳳在海麵上空盤旋數日,見自家兒子在水裏混得如魚得水、好不歡快,一時間內心升起複雜的情緒。良久,突然仰天長鳴,高興地繞著洪荒飛了大半圈,於是洪荒眾生靈皆知鳳族有喜事降臨。


    元鳳高興完不忘把自家兒子帶回去,尋到化為海魚的大鵬鳥,抓起魚身就勢而起。


    被本能掌控身體的青演直到被元鳳強行抓回去神智才勉強回籠,想到自己竟然吃了一條龍,頓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再看身體猶如龐然大物,雖比元鳳原形稍遜色也不遑多讓。


    說好的先天不良身嬌體弱呢?尼瑪太違背自然規律了,若是記憶沒錯亂的話他記得自己才破殼沒多久,為什麽眨眼間就變成如此龐然大物了?!說好的五彩斑斕貌美天仙呢?全身黑不溜秋,又是羽毛又是鱗片到底是鬧哪樣?所以說那素未蒙麵的父親就是祖龍咯?


    槽點太多,青演直接無語了。


    元鳳雙眼冒著精光,逮著兒子的頭連親數下,嚇得青演抱頭直竄——尼瑪是原形呐,鳥嘴那麽尖銳戳下來估計腦袋都要開裂了啊!


    經這麽一嚇,青演猶如泄了氣的氣球,身體嗖嗖嗖地縮小,片刻後,一隻隻有元鳳翅膀十分之一大小的大鵬鳥出現在原地。


    元鳳&青演:“……”


    元鳳:好萌!


    青演:突然沒了龐大的身軀,這麽小有點適應不來……


    視野突然變窄小的青演仰頭看了眼無邊無際的元鳳原形,耷拉下腦袋,神情略顯沮喪:不帶這麽玩人的!


    元鳳盯著地麵上那隻小東西,鳳眼炯炯有神,而後重新化成人身,將小青演攬起抱到懷裏,一邊順毛一邊笑道:“小東西,你果然是個驚喜。”


    “吱吱。”青演叫了兩聲。


    “說鳥話。”聽不懂的元鳳黑著臉道。


    難道不是鳥話嗎?青演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不解。


    元鳳沉默了一會兒,笑罵道:“真是一隻笨鳥。”


    “就你聰明。”青演挪動身體,拿鳥屁股對著他。


    元鳳輕聲一笑,心情愉悅道:“小家夥,之前看你那麽威風,我還以為自己不能盡一個當父親的責任呢。”


    “不是父親,是娘親。”青演吱吱了兩聲,心裏想到。


    聞言,元鳳臉再次一黑:“誰告訴你,我是你娘親的?”


    “難道不是嗎?”青演用“難道不是你把我生下來的嗎?”的眼神無辜地望著他。


    “……”元鳳妥協了,“好吧,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


    青演八卦心來了,興衝衝地問道:“娘親,我父親是追你的那條黑龍麽?”


    元鳳眉毛一挑,反問道:“誰告訴你的?”


    “不反對,那就是咯?”青演眨巴著眼睛道。


    元鳳冷笑一聲,手指在青演鳥頭上重重一點,無語道:“那條淫龍也配讓我懷孕?!你是我的!”


    這句話好霸氣,也……好有歧義。青演羞澀地捂著臉,呐呐道:“我自然是娘親的兒子。”


    “乖。”元鳳摸著青演的頭笑眯眯道,而後道,“小家夥,我還沒給你起名呢。”


    “我有名字了。”青演道。


    元鳳一愣,問:“叫什麽?”


    “青演。青色的請,表演的演。”


    “什麽青什麽演,太難聽了,換一個!”元鳳皺著眉頭道。


    青演:“哪裏難聽了?!”他死也不要換名字!


    元鳳戳了戳他身上黑色的翎羽,道:“你全身黑不溜秋的,哪裏有青色了?”


    “……”竟是這個原因,我能反駁一下嗎?青雖然是青色的青,但真不是青色的青啊!


    “你就叫九天鯤鵬吧。”元鳳眯著眼沉吟道。


    “……什麽?!”青演大驚,鯤鵬?!是他想象中的那個鯤鵬嗎?!


    “化而為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興而遊,其身若深海之龍,水擊破浪三千裏;化而為鳥,其名曰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扶搖直上九萬裏。”


    青演:“……”鯤鵬神馬的,貌似比造化玉碟還不靠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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