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之首,曰鵲山。其首曰招搖之山,臨於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


    鵲山桂玉充沛,青色連綿,岩土布滿五彩華石,光芒四溢,放眼望去,全山被精芒籠罩,別有一番風情。然鵲山桂玉渾天然而成,草木豐茂尚無奇珍之處,故無所有用,隻作觀賞之。


    正值此時,山脈某處人影攢動,兩道身影穿梭於山間,時而停駐時而飛馳,挑挑揀揀岩土中的五彩華石。


    “師兄,煉器材料已準備齊全了。”其中個子稍矮的道袍少年停下來,轉身對身後之人道。


    “找一處清靜之地,我為你護法。”


    兩人一前一後搜尋良久,在鵲山某處找到一處山洞,矮個子少年入內盤膝而坐,雙眼微閉祭出體內本命法寶,法寶狀若樹幹,幹上伸出幾根枝椏,光禿禿尚無一片嫩葉。高個子少年立於洞外,靠著山體偏過頭盯著渾身散發著淡淡光芒的道袍少年,嘴角微勾,臉上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矮個子少年從乾坤袋中拿出七彩華石,催動法力祭出煉器真火,法寶懸於半空之中,玉石圍繞法寶旋轉,煉器開始了。


    山中無歲月,不知過去多久,煉器真火逐漸熄滅,法寶早已與玉石融為一體,矮個子少年收起損耗無幾的法力,緩緩睜開眼,看到閃著七彩光芒的寶樹,不禁長舒一口氣,臉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他連忙起身拿著寶樹走向高個子少年,高個子似有所感,緩緩收勢,睜開眼,含笑地望著一臉笑靨朝自己走來的少年。


    “師兄,法寶煉成了。”準提興奮地道。


    接引寵溺地摸了摸他的頭,笑應了一聲,而後驚訝道:“師弟,你又長高了。”


    被接引這麽一提醒,準提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身高幾乎與師兄齊平,他嘿嘿一笑,道:“師兄,你這下摸我的頭可就不順手了吧。”


    接引眉毛一挑,道:“不管你長多高,在我眼裏始終是小孩子。”


    “我已經不小了。”準提皺著眉頭不高興地道。


    兩人相互打趣,正在這時,一道陰風夾雜著戾氣襲來,接引道法比準提深,率先察覺,猛地攬著準提朝旁邊躲開,那股戾氣在空中轉了一圈又重新鎖定兩人再次襲去。


    接引眉頭一皺,剛想祭出自己的法寶,卻見準提將新鮮出爐的寶樹橫在兩人身前,隻見寶樹遇戾氣後突然變大,化作一顆參天大樹,散發出的光芒形成一道厚實的防禦屏障將攻擊擋在外麵,戾氣不甘地撞了兩下,遂煙消雲散。


    “是誰?”接引警惕地打量四周,眉眼中含有些許憤怒情緒。


    “這法寶不錯,我要了。”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師兄弟兩人,臉上露出桀驁的表情。


    “哼,閣下的口氣未免太大了。”接引冷冷道。


    “大不大用行動來說話。”說罷俯衝而下,手中出現一柄魔槍,氣勢凶惡而囂張。


    接引看到魔槍,眼神一凝,神色凝重地囑咐準提收起法寶,然後祭出自己的法寶,隻見一陣金光閃爍,法寶現出形態——乃是十二品金蓮。隻聽一聲嗆,魔槍的鋒刃抵在十二品金蓮撐開的防禦結界上,十二品金蓮微微晃動,而後金光大盛,嘭的一聲將魔槍連同黑影彈出幾仗遠。


    羅睺神色陰沉地盯著十二品金蓮,眼中露出貪婪之色,而後轉眼道:“你居然有如此法寶,不錯,不錯!”羅睺連說兩個不錯,而後又邪魅一笑,狂肆道,“看來今日運氣不錯,不僅能得一寶樹,還能收獲十二品金蓮。”


    接引眯著眼道:“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嗬!”羅睺輕笑一聲,手持魔槍再度朝接引攻擊而去,接引不屑道,“你就是再來十次也破不開我的防禦結界。”


    “是嗎?”羅睺忽然出現在結界麵前,手腕翻動,隻覺一股滔天魔氣夾雜著毀滅之力撞擊在十二品金蓮上,接引隻覺心神一震,待看清羅睺手中之物,頓時臉色驟變,將準提往後一推,猛地收回法寶,大喊一聲:“快跑!”


    “想跑?”羅睺陰冷一笑,十二品滅世黑蓮急速飛去,接引倉促回身祭出法寶抵擋,隻聽哢擦一聲響,同為先天法寶,然十二品金蓮竟被撞得裂開了一條縫隙。羅睺趁虛而入,魔槍直指接引後背。


    準提自是不願丟下接引獨自逃跑,看到接引性命受威,不禁牙關一咬,祭出七寶妙樹與魔槍抗衡,堪堪接住那毀滅一擊。然那能劃破虛空的毀滅之力豈是一後天法寶能抵禦的,七寶妙樹同樣沒逃過十二品金蓮的結局,七寶毀去一寶,而準提本人也心神受創,體內氣血翻湧,喉嚨腥甜,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接引睜眼欲裂,心知今日是碰到釘子了,憤怒地看了眼羅睺,而後反身摟過準提的腰身,收起兩人的法寶朝西北方向倉皇逃竄。


    羅睺冷哼一聲,也不急著追擊,悠哉地跟在兩人身後,戲耍意味十足。


    西北海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話說鴻鈞與青演來到不周山,不周山終年寒冷,長年飄雪,饒是皮粗肉糙的青演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倒是鴻鈞裹衣單薄卻無半分冷意,看得青演一陣唏噓。


    “要上山?”青演見鴻鈞麵不改色地往山裏走,渾身又打了個囉嗦,倒不是真冷,而是為人時潛意識的反應。


    “這裏靈氣充沛,為修煉最佳之地。”鴻鈞道。


    還在山體外圍的青演輕拍了下翅膀,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靈氣分子,糾結道:“話雖這麽說,但要住在這兒也忒受罪吧。”


    鴻鈞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道:“你怕冷?”


    青演嗤笑一聲:“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咦?咳咳,我這不是不習慣麽?”青演訕笑,本體對溫度的適應能力很強,除了最初感覺到冷意,現下根本就是溫暖如春……大概是身上的毛太多有抗寒作用吧?但是在天熱的時候也沒感覺熱啊,真是奇了怪了,難道這身皮囊還自備冬暖夏涼的空調功能?


    “既如此,別再廢話。”鴻鈞說罷便率先上山了。


    青演在空中糾結了半晌,最後還是默默地跟上去了。鴻鈞在山上轉了一圈,而後尋了一高處,在附近東瞧瞧西看看,也不知做了什麽,青演隻覺眼前一花。


    土地翻新,小草爭先恐後地鑽出新鮮出爐的黑色泥土,樹苗破土而出很快長成參天大樹,枝頭開滿五彩繽紛的花瓣,沉甸甸的將枝椏壓得往下垂,飛鳥撲哧撲哧地飛來在花樹上停留……周圍的景色翻天覆地改變,不過眨眼功夫便已改造完畢。


    青演望著鳥語花香、溫暖如春的生機勃勃景象,目瞪口呆,呆呆地問道:“這麽大手筆,估計覆蓋了整座山脈吧?”


    鴻鈞搖頭道:“不周山本該如此。”


    “噶?你說啥?不周山?這是不周山?”青演呆滯地問道。


    青演一直愛犯蠢,鴻鈞早已習慣他時不時抽風,也不予理會,徑直在一處開了洞府。


    “等等。”青演連忙上前阻止道,“你所謂的住就是隨便找個山洞住下?”靠之,也太沒品味了吧?敢不敢來點有追求的?!


    “你有意見?”鴻鈞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意見不敢,不過我有個小小的建議。”青演趕緊順毛。


    鴻鈞倨傲地挑了挑眉,道:“說。”


    這便是聽進去了?青演覺得有戲,立刻把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無非是按照現代的風格闡述了一遍。


    鴻鈞聽完若有所思:“有點意思。”而後似笑非笑地看著青演,道,“你這小家夥古靈精怪的,腦子裏整天裝著奇思怪想的東西。”


    青演嘿嘿一笑,道:“用得上就行。”


    鴻鈞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道:“我方才掐指一算,你本早已化形,為何遲遲不化?”


    聞言,青演眼皮子狠狠一跳,不禁咽了咽喉嚨,吞吞吐吐地道:“是……是麽?我怎麽不知道?嗬嗬,這種事急不得急不得,而且我還沒成年,自然無法化形。”


    他能說其實他剛出生就能化形了麽?當然這不是重點,反正他穿到洪荒之後一直就是異類,這麽特立獨行的化形經曆還是直接把它忽略妥妥的。


    由於他成長過程中除了吃就是睡,捕食需要強悍的原形,睡覺時用原形更舒服,所以除了剛出生時變成人類嬰兒形態,之後幾乎再沒有變幻過形態,一方麵是不需要,另一方麵當鳥當久了後根本不記得這茬事了。


    前不久鴻鈞無意間詢問他化形一事,他才恍然記起自己其實是可以化形的,但是又不想在鴻鈞麵前化形,總覺得一旦化形準沒好事,畢竟他的六感一直很準的。但無奈自此後心裏一直裝著這事,腦海裏一直在構想自己化形究竟長得啥樣——沒辦法,就算思想已經被鯤鵬之態同化了,思維方式還是脫離不了人的意識。


    於是趁某天去捕食時偷偷化了形,當從海麵倒影中看到自己的人類模樣時不由得驚呆了,這尼瑪妥妥的惡意啊!幸好留了個心眼沒當著鴻鈞化形,否則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青演決定,在沒搞清楚他離開之後造化玉碟又是什麽情況之前,他絕對不會在鴻鈞麵前暴露自己的人類形態!至於為什麽鯤鵬化形和造化玉碟化形時的人類形態一模一樣,隻有在心底默默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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