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我從家裏走的時候他還送我到村口笑嗬嗬和我打招呼,而且也不見他身體有任何異樣啊,怎麽會就死了躺在棺材裏了?


    我再仔仔細細看著棺材裏躺著的屍體,雖然他身上已經換了嶄新的斂服,但是可以看得到他的手臂上和脖子上也全是淤青和細小的被磕破了的傷口。[.超多好看小說]


    就在我無比震驚的看著靜靜躺在棺材裏的五伯的時候,突然,他的眼睛張開了,死死的盯著我。


    我心裏像是瞬間被雷擊中一樣,急忙後退了一步,但是眼神卻無法從他的臉上移開。


    “閻閻,這不是意外!”


    隻見他瞪大了渾濁的雙眼看著我,嘴巴裏撕心裂肺的吼出這一聲之後,把眼神從我臉上移開,直直的看著頭上的天。


    他的嘴也大大的張著,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蒙冤而死的鬼魂一樣,滿臉的怨氣。


    我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像是失了魂一樣站在棺材旁邊,我想去摸一摸五伯的身體,但是看著他恐懼的表情,卻怎麽都挪不動步伐。


    我眼睜睜看著周圍的親人圍著五伯不停地哭泣,心裏萬分的難過。


    因為自己根本就無能為力,過了不知道多久,我隻覺得站的雙腿發軟,整個人的神誌更加的迷蒙暈眩。我低下頭,眼淚順著眼眶往下滴到了自己的腳尖上,不看不要緊,這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站立的地下全是血跡。很大的一塊,從腳邊延伸到棺材旁邊。


    我虛浮著腳步,順著血跡的弧形邊線往前走,走到棺材的尾部的時候。卻看到有兩隻模糊著血跡的軍用膠鞋,鞋尖向上的立在棺材尾部的地麵上。


    我盯著那兩隻血跡模糊的膠鞋走到了棺材的尾部,卻看到那雙膠鞋竟然是套在了一雙腳上,隱藏在棺材另一麵的赫然是兩雙腿,黑色的粗布褲腳挽起來,兩隻蒼白的腳腕上都有著幾環淤青,看樣子像是被誰使勁捏住後留下來的。


    難道這裏還有一具屍體?我用手捂住心髒,緩解著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往棺材的另一邊邁動了一步。


    等到我完全轉到棺材的另一邊的時候,卻赫然看見了兩條斷腿。那斷腿齊大腿的一半而斷,汩汩的鮮血還在不停的從創口處流出來,朝著棺材的方向不停的擴大滲透。


    “啊!!”我被嚇得幾欲昏倒,隻能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隻感覺身邊的一切都像萬花筒一樣變化翻滾,暈眩不堪,接著便又再次昏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一張床上,手腕上還插著針。我迷茫的睜開眼睛看著床邊管子裏一滴一滴往下流去的藥水,整個人都是懵的。我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辨認了半天,這才發現是我們學校的醫務室。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個夢。


    我喘了幾分鍾粗氣這才定下神,回想起剛才的噩夢,被嚇得不行。


    夢裏的一切實在是太過真實,真實到我無法用理智來思考到底這是夢還是現實。


    太詭異了,我心裏那種空洞不安的感覺還沒消失。我趕忙用另一隻沒有插針管的手摸出褲袋裏的手機,給我媽撥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嘟了幾聲,我媽接起了電話。


    “喂,閻閻。”


    我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像是剛哭過。我心裏的不安更加的擴大了。


    “媽媽,家裏沒什麽事吧?”


    我急忙問道。


    “你五伯昨天腿摔斷了。”


    我聽完我媽的話,隻覺得一道晴天霹靂,把我整個人都怔在了病床上。


    我定了定神,看著病床的天花板,整個人陷入了悲傷和沉思之中。


    五伯是昨天摔著的,因為怕我擔心,我媽就沒打電話告訴我。


    按照我媽的說法,我五伯摔的很離奇。他是從自己家晾辣椒的木樓上踩空了掉下來摔斷了腿的。


    這太奇怪了。我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我經常去我五伯家,他們家和我外婆家就隔了一條河。我外婆家在半山腰上,他們在對麵山的山腳下的河邊。每次我回外婆家都會路過五伯家,所以每次回家之前我都會去五伯家坐坐,有時候幫五伯五伯娘做做農活,更多的時候是幫她們做午飯,吃了之後洗完碗才回家。


    我對五伯家太熟悉了。所以我知道,要從他們家木樓上踩空掉下來是一件多麽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你們也在農村生活過的話就會明白我的意思了。


    一般農村裏農戶家的房子都是兩層樓結構的,房子的結構類似一個“仐”字。上麵的人字就是房子的房梁和瓦。下麵的十字,就是房子的上下兩層。


    房子下麵一層就是住人的。客廳,臥室,廚房都在下麵。第二層樓的地麵上鑲的是木板或者竹子,用來堆放雜物。


    四川的習俗是到了收割的季節,會在家裏晾曬一些東西。比如成熟了的辣椒,黃豆和玉米。


    所以第二層的側麵並不是空的,村民們一般都會把第二層的側麵綁上木頭,隔成一個一個的橫梁用來晾曬農作物。


    就是說,第二層是封閉的,像是我們現在普通住宅區外麵密封的防護欄一樣。由於都是木頭綁的,所以非常的結實,一個人要從密封了的二樓踩空掉到地麵上,根本就不可能。


    況且五伯家二樓下院子的地麵並不是石頭,水泥或者是大理石地板,而是泥土。而且泥土上麵還有很厚一層幹了的玉米杆,大概有半米高。玉米杆很軟,就像是那種高強度的彈簧沙發一樣。


    一共就隻有兩米的層高,掉到玉米杆上,總共都才一米五。摔傷了或者腰扭了都還說得過去,但是,腿摔斷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一點了吧?而且,這和我夢裏他的身體沒有腿這一點不謀而合。


    我靜靜的在床上躺了很久,怎麽想都想不明白。等到點滴打完了,我走在回寢室的路上,腦子裏渾渾噩噩的,一直在浮現之前的那個夢。


    這不是一個意外?意思是說摔的不正常嗎?


    該不會真的是遇到了什麽不能解釋的意外,才導致五伯摔斷了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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