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鎖在車裏的陳瀾勉強吃了幾個小麵包填肚子,本來正昏昏欲睡著,結果被廖辛琪突如其來的尖細嗓音嚇了一跳。睜開眼睛一看,就看到一雙大手向自己伸過來,然後把自己抱入懷中。


    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沐浴露味撲鼻而來,一聞就知道是陸海琛身上的味道,為此陳瀾吐槽過他八百遍,一個大男人還用什麽帶香味的沐浴露。


    陸海琛習慣性的撫摸著陳瀾的頭,臉上保持著他那一貫的麵無表情,看著廖辛琪冷漠道:“我們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吧,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廖辛琪瞪大了眼睛,怒極反笑:“你現在知道保持距離了?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做的,三番五次和我約會的人難道不是你?”


    “那隻是配合電影炒炒新聞而已,何必當真呢?你經紀人沒有提醒過你?”


    廖辛琪紅著眼睛憋了半天,最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你就沒有一點其他的想法嗎?”


    陸海琛一臉坦然道:“沒有。”


    “可是我為了你都出車禍了!你呢?你連來醫院看我一眼都不肯!”廖辛琪崩潰著說,“要不是和你約會時喝多了酒,我怎麽可能讓陳瀾來接我?如果不是陳瀾開的車,我怎麽可能會出車禍?”


    靠!


    陳瀾憤怒了,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明明是廖辛琪自己讓他去接她的好吧?而且回程路上要不是廖辛琪發酒瘋,怎麽可能會沒注意到旁邊駛來的車輛而發生車禍?陳瀾從來沒有想過把這件事情怪到廖辛琪身上,廖辛琪卻一個字都要往他身上攬。


    廖辛琪被陳瀾突然的嘶吼嚇了一跳,退了一步指著陳瀾說:“快讓你貓別叫了,這是得病了吧?”


    陸海琛按著衝著廖辛琪不停吼叫的陳瀾身體,眸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他冷笑著對廖辛琪說:“第一,你出車禍後我去醫院看過你,隻是不想跟你說話而已。第二,那場車禍不是我的責任,恐怕也不是陳瀾的責任的吧,你沒看到網友po出來的視頻?那晚你在車裏的瘋狂表演挺精彩的。”


    被一針見血點到痛處的廖辛琪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扯著嗓子說:“要不是陳瀾開車撞到那輛貨車,根本不會出車禍,網上的東西都是騙人的,你不能光憑那些不靠譜的視頻就胡亂下定論,車禍本來就是因陳瀾而已的……啊!”


    廖辛琪的話還沒說完,氣瘋了頭的陳瀾掙開陸海琛的束縛對著廖辛琪的手臂就一爪揮過去,那白嫩嫩的手臂霎時就見血了。


    酒店內陸海琛的房間。


    “當時我就該陪去你,程薛還說你一個人沒什麽問題,看看,這下幺蛾子又出來了。”薑嶸臉色發青,氣得在客廳裏團團轉。


    “薑嶸哥……”龜縮在沙發上的程薛弱弱開口,“我說陸哥不會出問題是指他不會發病,我可沒說……”


    薑嶸硬生生打斷程薛的話:“不管你指的是什麽,現在問題都發生了,我們該商量解決的辦法,不要說其他有的沒的。”


    被無緣無故發了一通脾氣的受氣筒程薛撇了下嘴,不吭聲了。


    自知闖了禍的陳瀾縮在陸海琛懷裏一動也不敢動,抓了廖辛琪後他才感到後悔,他當時太衝動了,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一時間也想不到其他的,等事發後才反應過來肯定會給陸海琛添麻煩。


    本以為陸海琛會把他大罵一頓,但事發後到現在陸海琛都沒說什麽,這讓陳瀾感到愈發愧疚,自己做事太不經過大腦了。


    陸海琛靠在沙發上,懷裏縮著陳瀾,他滿不在乎地翻著台詞本,慢悠悠說道:“一件小事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小事?哦也是,對於你陸大少來說隻要不殺人放火,什麽事都不值得一提。”薑嶸氣急敗壞地坐到沙發上,端起茶杯放到嘴邊,幾秒後又把茶杯原封不動放了回去,一拍自己大腿說,“陸海琛啊,你真是氣死我了,讓你不要帶貓來你偏要帶,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聽我的話?”


    “你就淡定點吧。”陸海琛翻了一頁台詞本,看也不看薑嶸一眼,兀自說道,“現在廖辛琪本來就處於風口浪尖之上,她說的話還有人會相信嗎?我看路倩也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頂多到我這裏來發發火罷了。”


    薑嶸鬱悶得笑了起來:“你倒想得開,我卻成了皇帝不急太監急……”


    話剛說完,門鈴聲響了起來。


    “得,冤家來了。”薑嶸看了一眼程薛,本來窩在沙發上的程薛提著拖鞋“噔噔噔”跑去開門了。


    來的隻有路倩一個人,那臉色就像是吃了幾隻蒼蠅一樣難看,後麵還跟著薑嶸讓一起去的臨時助理,臨時助理過來和薑嶸打了聲招呼後,就被薑嶸打發著回房間休息了。


    也難怪路倩會這樣,大晚上的到處找醫院給廖辛琪打狂犬疫苗,還要擔心她手臂上的抓痕會不會留下傷疤。不僅如此,一路上更是要忍受廖大小姐的各種脾氣,真是飛來橫禍,所幸拍的戲要穿厚衣裳,不然也不知道廖辛琪手臂上的傷要怎麽遮蓋。


    “進來坐,辛琪的傷沒什麽事兒吧?”薑嶸一邊給路倩倒了杯熱水,一邊給程薛使了個眼色,“程薛,你不是有東西落在我房間了嗎?你去找找吧。”


    “哦哦,對,你不說我都差點給忘了。”程薛立馬心領神會,跑過去拉起陸海琛的胳膊就要走,“陸哥,你去幫我找找吧,正好你說你也想要一個。”


    陸海琛也不想應付路倩,便抱著陳瀾跟在程薛後麵往門口走。


    結果程薛的手還沒碰到門,就被快步走過來的路倩攔住了去路,路倩臉上掛著意味不明的笑容:“不急的東西明天可以再找,我好不容易能有機會和你們好好聊天,怎麽這麽快就急著走了?”


    “急急急,真的是非常急的東西。”程薛連忙說,下一秒就被路倩凶巴巴地瞪了一眼不敢再開口了。


    “薑嶸,你這麽急著把陸老師支走,是不是怕我找他麻煩呀?”路倩轉向薑嶸說。


    聞言陸海琛突然掀起一邊嘴角笑了起來,冷漠臉瞬間切換為嘲諷臉,皮笑肉不笑地坐回到沙發上,說:“你瞧你,把自己說成了母老虎一樣,剛好今晚有時間,我們的確可以好好聊聊感情。”


    這含針帶刺的話讓路倩立刻拉下臉來:“陸老師的嘴上功夫可真不賴,我都被你說得有些冒火了呢!”


    “過獎過獎。”陸海琛謙虛道。


    路倩臉色鐵青,真恨不得一個大嘴巴子抽向陸海琛,別看陸海琛長得帥,她可不吃這一套。自從廖辛琪看上陸海琛以來,她和廖辛琪可沒少受過陸海琛的冷言冷語,就算之前對這個男人再有好感,那些喜歡也早被磨滅沒了,也就廖辛琪那個傻女人還一心想嫁給陸海琛這個豪門。


    “我們找了好久才找到個診所,醫生說傷口比較深,今晚上先打了兩針,以後還要去幾次,那個丫頭可哭慘了。”路倩意有所指道,“本來今天忙忙碌碌了一天,還以為能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開機,哪知道突然出了這種事,可真糟心。”


    薑嶸誠心誠意地道歉:“對於辛琪這件事,我表示很抱歉,那隻小貓是海琛最近才收養的,還有些野性。這樣吧,你把醫療單子給我,多少錢我都賠上。”


    “這恐怕不是錢的事情吧,一些小錢我們又不缺,關鍵在於做錯了事情總得道歉吧?。”


    “對不起,真的非常抱歉。”薑嶸低了低頭沉聲道。


    路倩不依不饒,斜著眼睛瞟了一眼旁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陸海琛:“當事人呢?又不是小孩子,錯做事情還要家長來幫忙道歉?”


    “路小姐,這話你就說得有些過了……”薑嶸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海琛打斷了。


    “你說得對,做錯事情的確得當事人道歉。”陸海琛拍了下陳瀾的頭,“快,給人家道個歉。”


    路倩滿臉一黑,感覺受到了侮辱。


    薑嶸和程薛還以為陸海琛逗路倩玩呢,結果那隻依偎在陸海琛懷裏的小黑貓真的無精打采地叫了一聲:“喵……”


    “大聲點,把誠意拿出來。”


    “喵喵喵!”陳瀾連續吼了三聲。


    在場其他三人有些驚訝,這隻貓真能聽懂人話?


    陸海琛抬頭看向路倩:“這個道歉誠意嗎?”


    “你……”路倩一時語塞,竟然無話可說。


    把路倩送走後已經是淩晨一點鍾了,薑嶸和程薛也各自回房休息。


    陸海琛讓陳瀾自己呆在沙發上,拿起換洗衣物去浴室洗澡,陳瀾焉答答地趴在沙發上,他突然覺得很無能為力。即使知道了廖辛琪就是那樣的人,他依然沒什麽辦法,他也不能開口為自己辯解一下,發個脾氣報複一下還給陸海琛添了麻煩。


    陳瀾越來越覺得自己對不起陸海琛,以後在劇組還是安分守己一些好了,並且……陸海琛貌似也沒有傳說中那麽冷漠,至少對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洗完澡後陸海琛用毛巾擦著頭發出來,然後毛巾一扔,也不管頭發幹沒幹就上床靠著了,還順手拿起了剛才放在床頭櫃上的一本書——是東野圭吾寫的《秘密》。這本書陳瀾曾經大概瀏覽過內容,很經典也很壓抑的一本書。


    陳瀾小心翼翼跳上床,等了一會兒,發現陸海琛暫時沒有把它趕下去的意圖,又向他靠近幾步,對方依然保持著看書的姿勢沒有動。


    “陳瀾,你要幹什麽?”陸海琛淡淡道,他視線還停留在書上。


    陳瀾知道在停車場裏他都表現得那麽明顯了,再否認也沒什麽卵用,幹脆大大方方承認好了。


    “喵——”陳瀾用爪子指了下陸海琛的頭發。


    陸海琛餘光中看到了陳瀾的動作,下意識摸了下自己濕漉漉的頭發,然後放下手麵無表情道:“過一會兒它會自己幹。”


    陳瀾這個人除了喜歡當備胎外,還有個壞毛病,就是強迫症特別嚴重,尤其是上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把其他東西都打理好才肯上床,當然這濕漉漉的頭發也包括在他的強迫症範圍內,此時此刻他真恨不得一口氣把陸海琛的頭發吹幹。


    於是陳瀾想也沒想跑到打開的行李箱前,翻出程薛放在裏麵的隨身吹風機,咬著線把吹風機拖到陸海琛的床下。


    陸海琛挑了挑眉:“你還挺懂事的。”


    “喵——”陳瀾搖了搖尾巴,多了條尾巴還挺好玩的。


    雖然陸海琛懶得動,但還是起身撿起吹風機拖拖拉拉往浴室走去。被一隻寵物貓關心還真是從未有過的體驗,尤其是這隻寵物貓身上還附著一個人的靈魂。盡管薑嶸、程薛等助理還有以前家裏的菲傭都對他很上心,但那隻是出於工作原因,他們的工作就是照顧他。陳瀾則不一樣,現在陳瀾就是屬於他的,是他養的寵物,他是真正出於關心才這樣做的。


    一想到這裏,陸海琛感覺挺微妙的,就像是有一個活物終於完完整整屬於自己了一樣,養個是人又是貓的寵物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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