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現在好嗎?”早晨到了出勤地點後,白向雲深呼吸了半個多小時,這才讓自己完全的鎮定下來,以早已想好了的婉轉語氣開始了做白雁雲的工作。


    “哥,是你啊。你怎麽能現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的?我很好,哥你呢?”聽到他的聲音,白雁雲顯然十分歡喜。


    “我也很好。”白向雲故作輕鬆,又問了些父母和公司的情況後,他才慢慢轉入正題:“妹妹,你那個朋友好帥,他是幹什麽的啊?”


    “朋友?哪個?”手機中傳來劈劈啪啪的鍵盤聲,顯然白雁雲正在一邊工作一邊和他聊天,猛然間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你給我發來照片那個啊。”白向雲嗬嗬“笑”了起來。


    “他啊……”白雁雲好像停下了手頭的事情,聲音變得有點讓白向雲很不舒服的味道,“哥你記得以前我和你說過簽了個上億的合同不?”


    “記得。怎麽,他和這個有關嗎?”白向雲當然記得,白雁雲說這事那天可是讓自己驚喜連連的一天呢,怎麽會不記得?!


    那邊的白雁雲嗯了一聲:“合同是和‘逐天國際’簽的,他是逐天國際唯一的繼承人,叫祝天安。我就是在接這合同的時候認識他的,是個很不錯的人。”


    “逐天國際?!”白向雲不由呆了,原來那有著妖異眼睛的男人是這個橫跨地產、零售、家電和金融等諸多行業、全球新晉200強跨國集團、兩年前就是投資者的新寵兒的控股公司的唯一繼承人,難怪能出入都是頂級轎車,難怪身邊有隱秘之極的暗鏢。


    “哥,你怎麽了?”那邊的白雁雲見他久不出聲,奇怪的問道。


    “雁雲,你真的對他了解嗎?”白向雲長吸了一口氣,低沉的說。


    “還行吧。”白雁雲好像以前在哥哥麵前撒嬌一樣數起手指來:“他這人溫和、細心、學識淵博,還很懂得為人著想。”


    “還很帥很迷人是不是?”白向雲的聲音苦澀起來。


    “哥……”白雁雲聽出了不對:“這……有什麽問題嗎?”


    “雁雲,你相信哥哥嗎?”猶豫了一陣,白向雲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當然。”白雁雲這回知道他真的是有事情要說了,急忙回答說:“你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


    “嗯……”白向雲頓了頓,又是長長的呼吸了幾下,這才艱難的說:“我覺得好像見過這個叫祝天安的人,那時候……他和你嫂子在一起……”


    “哥,你是說他和嫂子的事情有關?”白雁雲騰的站起來:“這怎麽可能?他半年前才從海外留學回來。哥你沒認錯人吧?”


    白向雲呆了呆,堅定的說:“我確定不會認錯的。你最好慎重考慮一下。”


    說出了這話,白向雲覺得心裏舒服了好多,靜靜的等著白雁雲的回答。


    白雁雲也靜了下來。當初她是除高凡外第一個知道白向雲事情的人,當然知道這糊塗的大哥連那個男人姓甚名誰、長得什麽樣子都不清楚,但現在他又說出這樣的話……


    兩人在電話兩頭就這樣靜靜的沉默了好久,白雁雲才猶豫的說:“哥,你有什麽證據嗎?當初你不是說根本不知道和嫂子一起的人是誰嗎?”


    白向雲就知道她會問出這句話,心中歎了口氣說:“是不知道,隻是遠遠的見過一次,不是看得很清楚,有點印象而已 。”


    白雁雲又靜了良久沒有說話,在白向雲將心吊起半天高時才軟弱的回了句:“哥,我會調查清楚的。”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空留白向雲對著嘟嘟響的手機苦澀的發呆。


    他早就預料到白雁雲會懷疑他的說話,但他能說什麽呢?戀愛中人能像白雁雲這樣還保持一點理智的已經不多了。再說,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近兩年,遠遠的驚鴻一瞥的印象到底準確率有多高實在值得考究——白雁雲剛才沒有說出來已經很相信他的話了。何況她心目中早就有了祝天安半年前才從海外歸來的先入為主的概念。


    “等吧。”白向雲在心中對自己說,既然白雁雲答應了調查,她就一定會去做 ,就讓她的調查結果來印證自己的話吧。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星期,白雁雲終於來電話了:“哥……或許你真的認錯人了。我找各種關係查了他的出入境記錄,還叫朋友在他留學的F國查了他的留學記錄,還認證了他在逐天國際的就職時間,也親口問過和打聽過他三年內的經曆,他一直都沒有回過清溪。他是清白的。”


    白向雲這回徹底呆了,他相信自己肯定不會錯,祝天安就是自己妻子原來的情人,可是……


    張了張嘴,他想問白雁雲知道不知道祝天安身邊有暗鏢的事情,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連私家偵探和李刀的兄弟這樣的老江湖都看不到的事情,她白雁雲又怎麽會知道呢?!


    再說,就算問出來又能如何呢?作為一個跨國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有保鏢又有什麽值得奇怪的?!


    無奈的叮囑了白雁雲盡量小心,白向雲更加無奈的掛了電話,呆呆的望著不遠處兩米來高,眼看就要成熟的一望無際的高粱,腦子一片空白。


    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祝天安就是那個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白向雲知道自己絕不會錯。他也絕不相信白雁雲說的那些會是事實,更不相信祝天安和妹妹會是真心相愛。


    可是……自己好像已經無力挽回妹妹又要陷於他這魔掌的事實。


    身在牢獄的自己到底該如何應對?該如何拯救陷阱邊緣的親人?


    寒風吹過,高粱一陣低頭,再遠處高大的鐵絲網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監獄!這該死的監獄!在這裏他做不了任何事情,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雁雲在惡魔麵前束手就擒。


    李刀看著他越來越沉重越來越沮喪的神色,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他相信白向雲,就像相信自己一樣。


    回到監倉後,白向雲一頭摔到床上,拿出酒就灌了起來,一口接一口不停的灌,根本不理李刀的勸阻。


    這一晚,白向雲喝得酩酊大醉,整個監倉的物品和犯人再次遭殃。


    一連三天,白向雲沒有去出勤,躲在監倉整日介喝得暈乎乎的,李刀要是搶他酒瓶的話就直接和他幹架,連鬱千風來了也沒用。而李刀也隻能在監倉陪著他。


    第四天,白向雲呢喃著“他媽的監獄”之類的詞語搖晃著身子衝進廖警司的辦公司,衝著他大吼道:“我要出獄!我要出獄!我要出獄!”


    廖警司被他滿身酒氣滿臉胡渣滿眼血絲的頹廢樣嚇得不輕,經過李刀的解釋後終於明白了他發瘋的來龍去脈,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馬上被白向雲一拳打得連寬大座椅也翻到在地。


    “你他媽的不行誰行?”白向雲指著他的鼻子吼叫起來,一腳飛起又將他的辦公桌踢翻。


    “監獄不是我開的。”廖警司揉著紅腫的臉腮爬起來,一抹嘴角的血跡:“你的刑期還沒過半,就算理由充足也不行,何況你的理由根本沒有任何根據。”


    “根據?”白向雲將鼻子湊到他麵前:“有根據的時候我妹妹已經……靠!你們受了我那麽多好處,就這一次都不行?!”


    廖警司瞳孔一縮,緩慢的掏出手機,盯著他按了幾個號碼,然後將手機放到白向雲耳邊:“你和獄長說。”


    “獄長,我要出獄,我要救我妹妹。”白向雲吼完後馬上軟弱下來,聲帶哭腔的坐到地上:“獄長,求求你了,讓我出去……”


    李刀看著他的樣子,鼻子一酸將臉轉向窗外。


    獄長根本不知道怎麽回事,嗬嗬笑著不痛不癢的安慰了幾聲,問起他為什麽會提這樣的要求來,可惜白向雲現在根本說不清楚。


    看著他的樣子,廖警司搖了搖頭,拿過電話說了李刀剛剛和他說的原因,然後又低聲說了幾句什麽,這才問道:“獄長,你看怎麽辦?”


    好一會後廖警司“是是”了幾聲掛了電話,對白向雲說:“今晚獄長會來這裏巡視,嗯……你知道了吧,他說到時候會做決定。”


    還坐在地上的白向雲眼中亮起一點光芒,點了點頭,讓李刀扶著回監倉去了。


    有了希望,白向雲沒再喝酒,還好好的洗了個澡,將臉刮得幹幹淨淨,靜靜等候獄長的大駕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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