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諾薇?嘉西和祝天安呆呆的站立著,眼中滿是絕望。早已西斜的太陽在兩人身側拖出長長的身影。灰白的水泥地麵,暗淡的影子,加上他們腳下靜靜躺著的四具屍體和滿地血腥,顯得異常刺目。


    兩個機師從舷梯上小心的一步步走下,小心的避讓著呆立不動母子,小心的接近一邊機場的警衛隊員,然後順從的讓他們為自己戴上手銬、搜身。


    機場警衛隊不清楚祝天安母子身上是否也帶有武器,為了避免意外,隊長也沒命令手下輕易接近,不過一直對著他們的上百個槍口也沒移動一下,就一直保持著這二十米左右的距離。


    看著滿眼空洞的祝天安,白向雲眼中掠過一抹奇怪和不耐,猶豫了一下,以一種帶著幸災樂禍與嘲諷的語氣又說道:“你不是認為歐陽瑞對你非常讚賞,歐陽大小姐也對你青睞有加麽?嗬嗬……如果不是他們一家子演戲演得好,你們這一家子又如何會如此輕易上當呢?青萱小姐是我妹妹白雁雲的好友,近來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嘿嘿……你知道我想說什麽了吧?”


    一旁的李刀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話不由有點愕然,正想轉頭看看這大哥到底怎麽了,那邊的祝天安突然渾身一震,嘴巴一張發出一聲尖銳嘶叫:“白向雲,我和你拚了!”


    說著他右手在沾染了不少汙垢的潔白西裝內一插一抽,手上已經多了一把金色的大柄手槍,轉手就要瞄準白向雲。


    “安兒不要……” 伊諾薇?嘉西瞬間就反應過來,張手就想奪下祝天安的槍。


    可惜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下。在祝天安的槍剛剛現出西裝邊沿時,一直盯著他母子動靜的警衛隊長已經下了開槍命令。


    “砰砰砰砰……”


    一陣密集的槍響後,尚未把槍口對準白向雲的祝天安已經全身抖動後退著徹底成了馬蜂窩,鮮血迸飛和火藥味飄散中白西裝幾乎完全變成了紅色,數不清的彈孔掛著點點肉末。


    不知是誰的槍法不過關,剛剛想撲向兒子的伊諾薇?嘉西手腕和大腿也各中一槍,嬌呼著摔在地上。


    祝天安的手在後退甩動中擱上了飛機舷梯,得此扶持,這時尚未倒下,而且大張的嘴巴尚有出氣,那雙已經開始暗淡的藍色眼眸還在看著白向雲,喉嚨動了動,嘴角溢出一縷血水,這才轟然仰天摔在舷梯上,抽搐幾下就沒了動靜。


    剛剛走下舷梯投降的兩名機師呆呆的看著眼前一幕,不知是在慶幸還是在哀然。


    “安兒……安兒……”看著已經不成人樣的兒子,伊諾薇?嘉西忘了疼痛般嚎叫著手腳並用爬到祝天安屍體上,不斷的拍打著他的臉,嚎叫的聲音沒幾下就嘶啞起來。


    警衛隊長擺擺手,十幾個蒙麵警衛迅速上前,兩個拉開伏在祝天安身上,嚎叫已經變成嚎哭的伊諾薇?嘉西,兩人檢查四個保鏢和祝天安是否已經完全死透,其餘的人則衝上舷梯檢查飛機內是否還有人。


    在警衛隊長命令開槍後就一直默然的白向雲終於長長出了口氣,收起手上的槍,轉頭對警衛隊長點點頭:“謝謝。”


    警衛隊長擺擺手,然後示意他和李刀退後,這才大聲說道:“演習完畢,馬上清理現場,收隊!”


    白向雲和李刀愣了一下,然後醒悟過來,迅速退出已經散開準備收拾殘局的警衛隊隊伍外,向剛剛過來的vip通道走去。


    “為什麽要扯上青萱小姐?!”李刀突然站住,問道。


    “你知道的。”白向雲也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兄弟,雙眼一片淡然,甚至帶著點冷漠,“他非死不可,而且不能由我來殺他。”


    李刀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然後無聲的歎息一下,這才再次移動腳步——他當然明白,之所以多此一舉的問出來,隻是覺得不問一下心裏不舒服而已。


    雖然現在他對於白向雲拿自己心儀的玉人作為最後一根稻草壓死祝天安這個心結還是沒有完全解開,不過已經好了很多——他相信同樣釋放過的白向雲心中也是如此。


    在他們和黑臉大漢剛出到候機大廳,就看到三個黑衣墨鏡大漢各提著一個箱子從外麵匆匆走進,眼尖的立刻認出是祝家在別墅內的貼身保鏢,連忙讓黑臉大漢暗中招呼大廳內遊走巡邏的保安,他們三人則悄悄接近,出其不意的把三個精英保鏢一舉成擒。


    他們動作夠快,除了附近的旅客受了些驚嚇外並沒有引起太大騷動,那些受驚的旅客在看到大批穿製服的保安圍過來幫忙後,也隻是當他們在抓罪犯流氓而已,少加撫慰就恢複如常。


    三個箱子內是價值連城的貴重物品,白向雲察看過後知道幾個保鏢不過是來送路費的,也就沒再多理會什麽就立刻交給了黑臉大漢,讓他等會一起轉交高凡派來接手處理事情的警察。


    兩人走後,現場被訓練有素的機場警衛隊迅速和地勤人員迅速把停機坪清理幹淨,借口機場臨時反恐演習封鎖了近二十分鍾停機坪和跑道又恢複如常,飛機照樣起降,旅客照樣出入,祝編洲的私人直升機、中型客機也被拉回機庫臨時保管;伊諾薇?嘉西和投降的直升機駕駛員、兩個飛機機師和剛剛機場內外所有相關的監控錄像就則是在機場警衛隊拷貝備份了一份後立刻被轉移給高凡的剛剛趕來的人。所有知情的相關人員被勒令封口,盡最大可能封鎖相關消息。


    分別給了高凡和歐陽格電話,簡略的說了剛剛的情況,同時得知祝編洲還在開記者會的白向雲和李刀又回到了逐天國際總部。


    自發聚集至此的網民們已經站滿了逐天國際總部大樓前的整個廣場,聲討祝家和天極的喊聲震天,隨著口號振起的手臂也如林密集,這些人開來的車輛也無可避免的導致這一段路的交通嚴重於塞,白向雲和李刀是在近兩公裏外就下車步行過來的。


    不過看情形,這些憤怒的網民尚未成功衝進大樓。


    白向雲和李刀不由有些奇怪,看了好一陣後才明白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是不但因為天際保安公司趕來了上千保安護樓,而且警方也調來了大批警力維持秩序,疏導民眾,這才不至於演化成嚴重的暴力流血衝突。


    看著眼前令人熱血噴張的場麵,白向雲和李刀也暫時忘卻了剛剛的血腥和不快,走近前來討伐的網民邊沿看起戲來。


    對於警方曖昧的阻攔著這些網民和沒有立刻采取行動拘捕祝編洲的原因白向雲和李刀當然心知肚明。現在是大白天,立刻調集兵力圍剿天極各個據點的精英保鏢的話,不但付出的代價要嚴重得多,而且更容易引起民眾恐慌和誤傷,甚至有可能被那些想要負隅頑抗的保鏢劫持為人質,到時候做起事來就束手束腳,更不好向公眾和上頭交代了。


    不可白向雲和李刀幾可肯定高凡已經在調集早就準備到位的人力物力,準備晚上的大行動,而那些不在據點內的流散人員也有無數被他們收服的流氓地痞盯著,怎麽也飛不上天去。至於全國其他地方的天極精英保鏢據點,相信現在也是處於和清溪同樣情況。


    “還是去哪邊喝咖啡吧。”看了一會這種僵持著的局麵,白向雲就覺得沒什麽意思來,招呼一聲李刀轉身向公路對麵走去——那邊的寫字樓附設有咖啡餐廳的。


    “但願裏麵還有東西賣。”李刀嘟囔著跟了上去。


    兩人運氣還不錯,那些憤怒的網民好像都一心隻顧著要把祝編洲繩之以法,連吃喝都忘記了,咖啡廳內竟然還有東西賣。


    “大哥,你說祝老頭什麽時候會知道剛剛的事情?”李刀一邊往咖啡裏加糖一邊低聲說道。


    “等會記者招待會結束吧。”白向雲點燃根煙,眯著眼把頭靠著沙發,有點心疲力累的樣子,“脫得開身了,他總要清楚自己的犧牲是否值得。”


    李刀點點頭:“這梟雄能做到這一步也不容易了。”


    白向雲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別把他看得那麽偉大。如果官方真要細細清查的話,沒個三五七年他這案子根本結不了,他現在把自己陷於險地讓老婆兒子出去,我敢說不過是想為日後重見天日打算罷了。”


    李刀想了一下,也覺得白向雲說得有理,看向窗外對麵的逐天國際總部,聽著那些網民們清晰可聞的怒吼,又說:“你不是說過官方有可能會把這事情壓下去麽?要是這樣的話,祝老頭也活不了多久吧?!”


    “要是不想引起政壇大地震和民眾大範圍恐慌的話,這事情的確用不了多久就會壓下去。”白向雲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嘴角掀起一抹笑意,“不過無論如何,我們也不可能在虎山監獄看到這梟雄了。”


    李刀也嘿嘿笑起來。滿臉要是在虎山監獄看到祝編洲,那樂子會有多大的幻想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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