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3年,葡萄牙人在澳門成立議事會,向明朝政府租借澳門。


    1999年,澳門回歸祖國。


    4oo餘年來,澳門這個遊子一直漂泊在中華的大門之外,甚至,他的名字廣為人知的是被稱為manetbsp;不過在《南京條約》簽訂以前,葡萄牙人在澳門是沒有駐軍的,而且行使的管理權也比較有限。事實上,葡萄牙人能夠租借澳門,基本上可以是明政府的施舍,是對葡萄牙幫助中國打擊海盜的一種報酬。


    1845年,葡萄牙女王瑪麗亞二世單方麵宣布澳門為自由港,容許外國商船停泊進行貿易活動。


    1849年,葡萄牙人要求清政府豁免地租銀,並由葡萄牙軍隊駐防澳門半島。


    這時候,租借的性質就變了,澳門可算是處於半殖民狀態了,不過清政府對澳門仍然具有絕對的控製能力,在澳門半島上駐紮的清朝軍隊的數量仍然遠遠多於葡萄牙軍隊。


    ……


    即將進港的橫海號正在甲板上進行著訓教大會。出海前動員,進港前訓教,在海上是不成文的規矩。


    不過,動員基本上是走形式,而訓教卻有絕對的必要性。


    試想,一個人在海上憋個幾十天,見了母豬都變貂蟬了,如果不叮囑幾句,進了城還不亂套?曆史上,海軍入港幹出燒殺搶掠的事件並不為少。


    一百六十幾個水手整整齊齊的站在甲板上,個個麵色欣喜,恨不得插上翅膀逃離這破船。此次出海曆時5o餘天,天天吃醃肉幹糧,嘴巴都淡出鳥來了,真是憋得慌啊。


    “兄弟們,這次出海,雖然經曆了千難萬險,總算平安無事,活了下來。多的話我趙全泰就不了,隻兩。第一,進港以後,管好自己的手腳,還有那玩意兒也給我管好了,別他媽沒被海盜打死,沒被風暴搞死,犯了軍法給哢嚓了。第二,這次剿滅海盜,戰果輝煌,但是——沒有抓住慕容燕,都給我記清楚了,沒有抓住慕容燕!誰他媽錯了話,老子砍了他的腦袋!”


    趙全泰這嗓門,估計也就林海的純陽真氣+佛門獅子吼能夠一拚。


    船頭,距離訓教會不遠的地方,林海和慕容燕相偎相依,站在一起,慕容燕的左手扶著林海的腰,滿臉幸福;林海右手摟著慕容燕的肩膀,左手拈著一隻高腳酒杯,遙向趙全泰舉了一下杯,對他的言表示感謝。


    林海和慕容燕的關係,幾乎是水到渠成。在這種情況下,趙全泰當然不能再把慕容燕提交清政府了,要知道慕容燕的罪行,是夠淩遲處死的。


    趙全泰咧嘴向林海笑了一下,隨後大吼一聲:“傳我軍令,升進港旗,停泊澳門港!”


    橫海號緩緩駛入3號軍港。駐紮在港口的清軍幾乎沒有對橫海號作任何檢查,反而是葡萄牙士兵上船查看了一下貨艙。獲準停靠以後,水兵們一個個高叫著“ahoy”(海上打招呼的常用語,水手情緒激動時也常常這麽吼叫),就像放出牢籠的囚犯一樣衝上碼頭。


    趙全泰履行了諾言,將飛龍團的女眷全部釋放了,不過這些女眷身無分文,能不能在澳門生存下去卻難得很。


    女眷們相互攙扶,逐漸遠去。望著她們的背影,林海微微歎息。在橫海號上,他雖然地位然,但並不富裕,他身上所有銀兩隻不過是趙全泰按照水師的標準放給他的,他實在沒有能力幫助這些可憐的女人。


    “嘿,林公子,要不要和兄弟們一起去喝喝花酒?這澳門有個‘幸福鳥’妓院,裏麵全是洋妞,嘿嘿,味道不一般啊。怎麽樣,去不去?”秀才經過林海身邊時,見林海正和慕容燕在一起,遂停了下來,不懷好意的問道。


    “幸福鳥?這名字還真讓人向往。”林海微笑著看了看慕容燕,歎道:“哎,可惜我名草有主了,這次就免了吧。”


    慕容燕有得意,又有示威的向秀才揮了揮拳頭,秀才嘿嘿一笑,知趣的跑開了。


    “林老弟,如今船已靠岸,不知你有什麽打算?”穿著一身嶄新管帶服的趙全泰不知何時走到了林海的身邊。


    “我想和燕子先在澳門遊覽一下,逛逛街,購購物,倒沒什麽特別的打算。老大你穿這麽光鮮是幹什麽啊?相親?”林海反問。


    “哦,我要去張金堂總兵府述職。對了,林老弟,不知道你有沒有意思在海軍謀一個差事?以你的能力,做一個管帶不成問題。”


    “這個……以後再吧,今天還是先好好玩耍一番。”停了一下,又:“不過趙老哥如果有門路,不妨先為我問問路。”


    “那好吧。”


    別了趙全泰,林海牽著慕容燕的手,就向鬧市區走去。慕容燕俏臉微紅,想把手抽出來,可是林海哪裏肯放手?反而握得更緊。


    “別這樣……很多人看著呢。”慕容燕低著頭,低聲道。


    這一對俊男美女,即使放在現代社會,回頭率也是相當的高,更何況是在這個思想保守的時代。林海和慕容燕所到之處,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了他們身上,甚至有的人還伸出手對她們指指。


    “嘿嘿,就讓他們羨慕去。”林海突然將慕容燕向懷裏一拉,在她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慕容燕哪想到林海如此膽大妄為,當場就呆住了。


    “走了。”林海在慕容燕的手上捏了一下,拉著她很快消失在圍觀者的視野中。


    對這近代的市集,林海原本是有很大期待的,可是遊覽了一番,卻是索然無趣。他以前“川漂”的時候,也常去一些古鎮寫生,那些古鎮雖然未能完全保留舊時的風貌,卻也讓他長了不少見識,所以見了真正的古代市集,隻是短暫的興奮,倒也沒覺得稀罕。


    “媽的,真不知是我在參觀古代,還是古代在參觀我。”總是被路人圍觀,讓林海也有些惱火。


    “燕子,不如我們回船去吧,這裏無聊得很。”林海。


    “才不呢!我倒覺得挺好玩的。”慕容燕嘻嘻一笑,像隻鳥一樣像前方飛去。


    林海撓了撓腦門,無奈的尾隨其後。


    女人就是女人,無論哪個時代的女人都完全一樣,這一逛起街來就沒完沒了。於是,林海經曆了自穿越以來最悲慘的一天,比搏擊風暴還要悲慘1o倍!


    下午六左右,林海大包包的提著,和慕容燕一起回到了橫海號,水兵也回了一大半。按清朝水軍的軍規,每一次出海以後都有些許休假,但是這必須在管帶述職以後,目前這支隊伍還不能解散。


    事實上,晚上才是真正逍遙快活的時候,這些水兵之所以回到船上,無非是等待趙全泰宣布解散軍隊,然後一哄而散。


    隻是不知為何,趙全泰一直沒有回船。水兵們等得焦慮,幹脆搬了桶酒到甲板上,大家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不得不再次鄙視清朝軍隊的軍容軍紀。


    “趙大人怎麽還不回來?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留在幸福鳥喝花酒,晚上還能睡個娘們。”秀才喃喃的道。


    “估摸是總兵設宴款待大人,趙大人和張總兵那可是過命的交情,今日怕是不醉不歸了。秀才,要不俺們再去耍耍?”胡子喝完一碗酒,用袖子揩了揩胡子吧擦的嘴巴。


    “再等一等吧……”秀才呆滯的目光投向了遠方的海麵。


    海麵上,幾條船影正在緩緩遊動。


    澳門是個開放的大港,從歐美到中國、朝鮮的商船幾乎都要在澳門補給,平均每幾天就會有船隊經過,有船影倒不算什麽,可是這幾條船卻是分成兩個縱隊,排列整齊的向澳門港靠了過來,這就讓秀才多留了一個心眼。


    “直線序列戰術?”


    秀才雖然算不上老兵,但這種基本的直線序列戰術還是看得懂的。


    所謂直線序列戰術,即船隊按照1、2、3、4、5的序列擺成一條直線,由於舷炮的火力覆蓋範圍呈現扇形,因此相鄰的兩艦必定有火力的共同覆蓋,在海戰時,這種戰術既可以實現火力壓製,還可以集中火力,對敵艦進行毀滅打擊,是最常用的海上戰術。


    “胡子……胡子!胡子!!!”秀才連喊三聲,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用吼的。“快看,那是怎麽回事?!”秀才指著正在靠近的船影吼叫道。


    胡子定睛一看,臉色驟然大變。


    “直線序列戰術!”


    一支船隊以一個海戰的隊形靠近港口,能安什麽好心?


    “鳴號!快鳴號!秀才,趕快進艙,把林公子請出來!”胡子大叫。


    鳴號,是當艦船遭遇緊急事件時的集合信號,無論水兵處於哪個艙室,必須在短時間趕到甲板集合。這在世界各國幾乎是通用的。


    聽到號鳴聲,林海和慕容燕和其他水兵一樣,立刻從船艙裏衝了出來,途中正遇到前來請他的秀才。


    “林公子,快到甲板去看看吧,我們好像遇到敵襲了!”


    “秀才,稍安勿躁。走,我們先上甲板,看看再。”


    甲板上,橫海號的士兵倒是全部到位了,不過卻是鬧哄哄的,亂成一團。


    “林公子到了,列隊!”


    不知誰喊了一聲,亂糟糟的甲板頓時安靜下來,水兵們紛紛跑動起來,很快站成了一個方隊。


    由於很多船員還沒有回到船上,這個方隊站得並不算整齊,但是林海卻非常滿意,因為這代表所有水兵都已承認了他對船務的主持,他這個外來人現在已經和趙全泰一起,成為橫海號的核心人物了。


    指揮全船水兵與風浪搏擊,他沒有真正得到滿足感,因為有趙全泰為他撐腰。但此時,他覺得非常滿足,同時也產生了一種歸屬感和責任感。


    “瞭望手,探查敵艦信息,報!其他人進入崗位,隨時準備戰鬥。”林海毫不客氣,開始指揮戰務。


    瞭望手迅爬上瞭望塔,一邊用單筒望遠鏡觀察,一邊向林海匯報:“敵艦共六艘,都是三桅船,分兩個縱隊,打的……黃色飛龍旗?林公子,這是我們清朝水師的船,不是敵船。”


    “哦?是我們自己的船?”林海大感奇怪,清朝水師的船進港,為什麽會擺出一個戰鬥隊形?


    “是的,是我們自己的船。”瞭望員看了看,又:“左邊是安瀾、執中、靖安,右邊是澄波、廣濟、精捷,都是駐紮虎門港的。”


    “指揮塔,打出旗語,要求對方以‘1’字隊形,依次入港。”


    由於舷炮處於艦船的兩側,當艦船處於“一”字形態時,是攻擊狀態,而處於“1”字隊形,則是完全的被動挨打,當然,這僅限於帆船,目前大部分的鐵甲船已經配置了旋轉炮台。


    “林公子,對方也打出旗語:收到我方信息,拒絕執行。並且要求我方不得升帆,不得移動,降軍旗,全體水兵到甲板集合。”


    “這***是怎麽回事?”聽到指揮塔的回報,林海差暈倒,對方這旗語簡直可以示為宣戰!可是,大家都是清朝水師啊,這是幹嘛呢?


    林海倒不懷疑這就艘船是他國的戰船冒充的,因為在海上,軍旗是極為嚴肅的,隻有一種情況允許戰船撤換軍旗,那就是在海戰中負傷,可以掛白旗退出戰鬥。冒充他國戰艦搞偷襲?這種行為是全世界都為之不齒的。


    “打出旗語,請鬆山炮台進行支援。同時,命令敵艦立刻停止前進,否則我方將視敵方的行為為宣戰。”


    “報——敵艦拒絕執行,正在加向我艦靠近。”


    “操!真的要開戰?”林海現在真是一頭霧水,他實在搞不懂這幾艘敵船到底是怎麽回事,就憑他們就想攻打澳門?這根本不可能啊,要知道即使是鐵甲艦也未必幹得過海防炮台。


    林海正在納悶,一條令人震驚的消息從指揮台傳了過來。


    “林公子!鬆山炮台……鬆山炮台好像已經將炮口鎖定了我們橫海號!”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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