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基城除了一個稅務司,即翁該艚之外,尚有一部縣衙,位置就在稅務司隔壁不遠的前街上。占地麵積不大,圍著的圍牆斑駁脫落,好似幾十年沒修整過的樣子,正門上方掛著鴻基縣縣衙門的牌匾,進了正門,是第一進的正堂,也就是平時衙官辦理案子的地方;第二進是衙官會客的地方,倒是有個有趣的名字,叫禮客堂,經過兩邊的月門,第三進是衙官的憩居所在,內裏自有一番屬於衙官的心思所在。


    現在的衙官名叫鄭雙龍,與後黎朝鄭主鄭?[是一家,與其說這鄭雙龍是後黎朝黎神宗的官,倒不如說是鄭?[的官,這鄭主一脈控製了後黎朝上下內外,鄭雙龍就是靠著與鄭主的關係謀到這個鴻基縣的父母官。


    這鄭雙龍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貨色,謀這個衙官,為的是能貪吃多拿的時候方便些。這天,在院子裏納涼的鄭雙龍正想著給自己的腰包怎生添點水色銀子,下麵的捕快就來報告說街上上演了一起鬥毆致死的好戲。好的!機會來了,鄭雙龍正想點齊人馬,先把兩邊的人抓進大牢,再做些吃完原告吃被告的勾當。來報信那捕快接著就說兩邊人一邊是鄭家,一邊是幾個身無定居之所的街頭浪人,一下把鄭雙龍的小心肝好生顛簸了兩下,這鄭家不能得罪,那日本浪人又沒甚油水,剛起的心思就這樣被壓了下去。沒過兩天,捕快又來報告說日本會館出了命案,會館上下都死絕了。吃一蟄長一智的鄭雙龍這次學乖了,硬是要那捕快把所有情況都說了一遍,才最終確定,這“死絕”兩字確實是一個好字眼,換了官服,點上人馬,奔向日本株式會社。


    這鴻基城的總捕頭名叫阮十三,是二十幾年的老捕頭了,今早出來巡街時發現了日本株式會社的命案,立時派人去報告了鄭雙龍,還從衙門裏調過眾兄弟封鎖了現場,前後門,附近的街口也派了人駐守,自個在大門外等著衙官的到來。


    遠處,一身官服,行儀齊全的鄭雙龍帶著一隊人馬開將過來。阮十三都不知道說些什麽了?這人是辦案來的?還是出巡來的?


    盡職的阮十三在轎前把自己偵查到的情況給鄭雙龍通報了一遍,見著鄭雙龍甚話不說!直接進了院子,身後的阮十三帶著幾個捕頭一起跟了進去。


    院子裏的屍體早被抬到一邊,地上到處是用白灰畫出來的印子,下了轎子的鄭雙龍見著身後跟進來的阮十三一夥,單獨把阮十三叫到一邊,一手搭著阮十三的肩膀,一手來回撚著指頭。


    感情這衙官真不是來辦案子的?阮十三從懷裏拿出早些時候統計的各類財物統計單子。接過單子的鄭雙龍看了看上麵的財貨,把單子直接往袖子裏一揣,神色不改的對阮十三說道:“早就聽說阮捕頭是鴻基城數一數二的破案高手,本官現在有緊急公務要處理,就把這起酗酒鬥毆致死案交予阮捕頭,希望阮捕頭早日結案,還鴻基城一個朗朗乾坤。(.無彈窗廣告)就這樣,本官先回去了!”


    看著來而複去的鄭雙龍,一點油水都沒給大夥留下,眾人也沒了興致,既然都說了是酗酒鬥毆致死了,那現在要做的就是怎樣寫一份能夠說得通的卷宗,交予刑房,也好了了這件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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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太陽都照著屁股了!怎麽還不起哦?”向兩邊拉開的蚊帳裏,江野正靜靜的睡著,床邊是半個身子趴在床上的白玉萍,看著正在熟睡的江野,自言自語著。


    “你家公子要是因為睡眠不好,耽擱了下午給學生們上課的話,我就跟學生們說都是你害的!”都不願睜眼醒來的江野實在受不了白玉萍在耳邊的絮叨,兩手抱起白玉萍的肩膀,一個翻身,把白玉萍壓在身下。


    “公子!你還小!”早就不怵江野的白玉萍一臉現在還不行的樣子,水靈的眼睛上下瞄著江野。


    原來昨晚江野辦完事情回來,見著張喜財帶著所有人在碼頭上忙上忙下,真個是打定了主意要出海逃命去了。見著江野出現在碼頭上,拉上江野就要開船出海,還是江野費了老半天力氣才讓張喜財相信說日本浪人不會再來找麻煩了,等把眾人安排回去休息以後,得了空的張喜財、李虎等人來找江野要個準信,不料江野早就夢會周公去了。


    心裏總是不踏實的張喜財一大早又讓李虎去日本株式會社那打探消息,自個早飯也沒吃,急急來到江野的座船上,定要江野把事情說得清楚明白了才好。


    急匆匆進得船艙的張喜財看著賴在床上的江野和白玉萍,把個老臉整得通紅,返身出了艙外,等著江野穿衣起床。


    打整洗漱一通的江野知道了李虎去了日本株式會社那邊打探消息,也不急著說與張喜財聽,帶上白玉萍,先到食堂填飽自己的肚子才是正經。


    吃完飯,正優哉遊哉喝著飯後茶的江野見到李虎進了食堂,連忙讓一邊的白玉萍把在食堂忙活的眾人叫了出去,等大家都出去了才讓李虎具體匯報那邊的情況。


    “這縣令,這衙官有意思哦!酗酒鬥毆致死,有意思!本少爺還不知道怎的善後呢?他倒是幫了一個大忙,要不咱們把白玉萍送過去給他做小妾吧!”不用善後的江野放下了心思,開起了自家丫鬟的玩笑。


    一邊伺候茶水的白玉萍很是配合的說道:“好呀!隻是倒時候誰給少爺您暖被子啊?”


    張喜財一大把年紀了,看著這倆孫子輩的小人在自個麵前打情罵俏,連忙咳嗽兩聲:“你個也是沒輕沒重的!凡是咋能這麽魯莽行事呢?這次還好!那衙官無形中幫你擋了一回,要是下次還這樣,你這不是要大家夥一起跟著你冒險麽?你可不是一個人啊?老夫的全部身家可都壓在你身上了???”


    見著張老頭的更年期無限延長,不知道要絮叨到什麽時候的江野連忙打斷張喜財的話。


    “我的好張老!小子知道錯了!這次不是特殊情況嘛!你等那劉漢生把護衛隊訓練出來,我一定當個甩手掌櫃,生意的事情就由您老操持著!護衛大家的事情就叫給那劉漢生的護衛隊,我帶著我這丫頭混吃等死成了吧?”


    “你小子那就不識好人心呢?老夫這是擔心你知道不?”沒打算和江野吵嘴的張喜財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接著對江野說:“公子!你看著鄭雙龍如此大的後台在這擺著,咱們的後邊的鄭家又是假的,那咱們能不能跟這個衙官???”


    “完全可以!照著李虎的分析,這衙官不學無術,貪財,好麵子,咱們倒是真的可以利用一下,以後有這尊大佛,或者說他後麵的那什麽鄭?[照著,咱們的手腳確實可以放大放寬許多。這樣,李大哥再去城裏調查一下這鄭雙龍的老底,到時候咱們好好挖個大坑給這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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