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有空多和其他的妹妹一起說說話吧,一個人悶著沒什麽意思。”


    給福晉請完安,我正想回房,福晉把我叫住了。


    我一下反應不過來,不知她是什麽意思,但讓我和那些女人聊天,聊什麽?


    “青錦嘴拙,不會說話,怕擾了各位姐姐妹妹的興致,就不去了。”


    “你這又何苦呢?”她輕歎。


    是啊,何苦呢?我和胤禛還在冷戰中,我已經明明白白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但他是怎麽想的,我就不知道了。隻知道我們都不好過,他變得沉默寡言,又開始觀察我,有時看著看著就會陷入沉思。但,他能真正明白我的想法嗎?


    “讓福晉操心,是青錦不對。”我道了歉,福身行禮告退。


    隨腳在花園裏亂走,又到湖邊看了盛開的蓮花,東遊西蕩的,看看時候不早,又該回去吃飯了。


    剛回到錦軒,還沒走到外廳,就聽到“呯”的一聲脆響從廳裏傳出。


    “怎麽了?”我問,忙快步走進去,“天,我的青花花瓶。”我失聲叫。


    隻見一地的碎瓷片,而我原來放在架子上的青花花瓶卻沒了。


    “主子饒命,奴婢該死,求主子饒命。”一個眼生的小丫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邊哭邊求饒。


    “做事毛手毛腳的,這可是主子最喜歡的花瓶,你卻把它打碎了,還敢求主子饒了你?”蘭香對著她一陣責罵。


    我可憐的青花瓶啊,這可是正宗的清朝青花瓶,拍賣的話一個至少也值幾十萬,聽說還有拍到幾千萬的。我比黃金還值錢的青花瓶啊!


    “求主子饒了奴婢。”那個丫頭猛叩頭。


    “唉,算了。你叫什麽名字?”我心痛地說,讓她賠是不可能了,一個小丫頭,打一輩子工也賠不起。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奴婢叫五兒。”她顫聲說。


    五兒?她老爸起個名字都偷懶,不會是在家裏排第五吧。看她年齡應該也就十二、三歲,我這裏什麽時候有這麽小的童工?


    “起來吧,以後小心點。”我無奈地說,這麽小小的年紀就要侍候人,也難為她了。


    “請主子恩典,謝主子恩典。”五兒又叩頭。


    “主子,怎能就這樣原諒她,按府裏規矩是要打一頓然後攆出去的。”蘭香說。


    “算了,不摔也摔了,我看她也嚇得夠嗆,以後不會犯了。”我對五兒說:“五兒,我現在罰你把這兒打掃幹淨,掃完了就下去吧。”


    “是。謝主子。”她抽泣著,站起身,欲去拿打掃工具。


    我正想離開,突然眼尖地看到地上有灘暗紅的汙漬,“等等。”


    五兒站停,我看向她的膝蓋,如我所料,她膝蓋處一片腥紅,並且還有逐漸擴大的趨勢,一定是剛才跪到碎瓷片上了。


    “蘭香,快去把藥箱拿來,順便叫人請個大夫回來。”


    “是,主子。”蘭香亦發現五兒受了傷,忙去找藥箱。


    我把五兒扶到椅子上坐下,蹲下身卷起她的褲腳。


    “主子,不用了,這點傷奴婢回去擦點藥就行了。”她惶恐地說。


    “別動,我幫你檢查一下,若是有碎片在裏麵就麻煩了。”我按住她的腳。


    一片尖尖的碎片插入了她膝蓋,潔白的瓷片已被鮮血染紅了,隻露出短短的一小截,也不知到底插了多深,鮮血正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流出。我不由得吸了口涼氣。


    “主子,藥箱來了。”蘭香提著藥箱回到我身邊。


    我找了把鑷子,用力摁住她的腳,“你忍忍,我幫你把碎片撥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胤禛冷冷的聲音響起。


    手下的腳猛地一抖,我順勢抬頭,發現五兒臉色比剛才還要灰白,他有這麽可怕嗎?


    “爺您回來了。”我轉過頭隨便向胤禛打了個招呼,“五兒,你不要亂動。”


    說完,我拿起鑷子夾緊露在外麵的碎片,用力一拔,還好,碎片不是很大,應該沒有太嚴重。迅速幫她撒了止血的藥粉,然後用綁帶綁好。


    “好了,等會大夫來了讓他再幫你看看,這幾天你好好休息,不要亂動,千萬注意不要讓傷口碰到水。知道沒有?”我叮囑她。


    “是,謝主子。”五兒怯怯地說。


    梅香把五兒扶了出去,蘭香已經端來了水,等我把手洗幹淨,胤禛又問:“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隻是一個小丫頭打爛個花瓶,然後不小心弄傷了。”我答。


    “花瓶?”胤禛四周看了看,“是你最喜歡的那個?”


    “是。”我答。


    “這種沒用的奴才,把她打一頓攆出去算了。”他氣惱地說。


    又是攆出去!他們都不把下人當人嗎?


    “算了,不過是個玩物,再說,她也受傷了。”我說。


    “你太縱容這些奴才了。”


    奴才!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誰又比誰高貴?封建!


    樂樂又被叫入皇宮裏去了,德妃雖然不喜歡我這個當額娘的,但對樂樂卻是喜愛有加。樂樂不在身邊,我閑得無聊,不知幹什麽好,隻好對著窗子發呆。


    “主子,您要是悶了咱們就去串門子吧,您好久沒出去了。”看我毫無生氣,梅香說。


    串門子?我去哪串門子?在這裏我一個朋友都沒有,難不成我要去十阿哥家串門?


    蘭香不動聲色的瞪了梅香一眼,“主子,要不咱們去上香吧,好久沒去了。”


    “對,上了香還可以去逛街。”梅香附和著。


    見她們一個勁地攛掇我出去,不好拂了她們的好意,悶在園裏確實太無聊,“好,我們去逛街。”


    一聽我說要去逛街,蘭香她們馬上興高采烈地做準備。


    來到天橋,做小買賣的、耍雜的、看熱鬧的,吆喝聲、叫好聲、討價還價聲……一派繁華景象。


    蘭香她們開始還記得東拉西扯地指指點點逗我開心,後來就隻顧得自己玩了。我看著這兩個開心的丫頭,還是年輕好啊!


    逛逛歇歇,直到天入黑才回府。累了一天,心情卻好了很多,晚上也睡得特別香甜。


    連著半個月我們天天都是從早逛到晚,幾乎走遍了整個京城。偶爾胤禛會來過夜,但逛得太累,我也沒心情招待他。至於他沒來的時候,我更是一字不問。奇怪的是,他對我天天外出竟沒意見,這算是交換條件嗎?


    然而,熱鬧過後的寂靜更讓人難熬。也不知為什麽德妃這次這麽久都不讓樂樂回來。


    我又和蘭香在街上閑逛,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逛膩了,越來越沒興趣。又逛到了天橋,看了會雜技表演,我們找了個小茶館坐了,叫了些點心,邊吃邊消磨時間。


    天色漸漸變暗,街上的行人逐漸散去。又到晚上了,真沒意思,若是以前還可以去看看電影,唱唱歌什麽的,現在倒好,隻能呆在房裏。等等,我突然靈光一閃,怎麽沒想到?晚上不正是某些特別節目登場的時候?


    “蘭香,快,去買幾件男裝回來。”我忙叫。


    “主子,要男裝做什麽?爺不穿外麵的衣服的。”


    我搖搖頭,封建的小女人,“誰說我要買給他穿的?你去找兩件適合我們穿的男裝。”


    “主子,你要幹什麽?”蘭香有些害怕,疑惑地問我。


    “別廢話了,快點。”蘭香這丫頭主意大得很,不像梅香那麽好騙,早知道今天就帶梅香出來了。


    “主子,今天天色晚了,明天再買吧。”


    “你去還是我自己去?”我作勢要起身。


    “我去。”蘭香忙說。


    “記住了,不要太寒酸的,也不要太貴的。”我叮囑。


    過了半個小時,蘭香回來了,拎著個小包裹,給了點錢,找小茶館的老板要了個房間換了衣服,還不錯,蘭香很細心,還買了兩頂帽子回來,要不然我們還不得現剃個月亮頭?


    “喲,這是哪來的俊俏小哥啊。”我逗著蘭香,穿上深藍的長袍,戴上深藍的帽子,越發顯得蘭香俊俏,隻是身材矮了點,氣質柔弱了些。


    “主子!”蘭香紅了臉,“我們這是要去哪?”


    “八大胡同。”我得意地說。


    蘭香的臉刹時由紅變白,“主子,不行!讓爺知道奴婢就死定了。”


    “不讓爺知道不就行了?”我說,“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你陪我一起去,二是我自己去。你選吧。”


    蘭香急得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我陪主子去。”她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我不由得笑了,“放心,我會保你沒事的。從現在起,你要叫我大哥,不能再叫我主子,我就叫你二弟。出發吧,二弟。”


    蘭香顫抖了一下,乖乖地跟著我走。


    聽說八大胡同就在天橋附近,問了茶館的小二怎麽走,我們就直奔目標而去。


    八大胡同果然不負盛名,當我們找到時,天已黑了。我不知道我們到的是哪條胡同,反正那一整條街兩邊都是一色掛著紅燈籠,門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正賣力地招呼著每一個走過的男人。


    “主子,我們還是走吧。”蘭香緊緊扯著我的衣袖。


    我輕輕拍開她的手,“叫大哥。”


    目測了一下,我相中了最高最大也最熱鬧的“玉蓉樓。”


    “喲,兩位公子來了,姑娘們可是等您好久了。”穿過胭脂陣進了玉蓉樓,一個塗了厚厚的濃妝媽媽模樣的人迎了上來,“兩位公子可有相好的姑娘?”


    “沒有。”我幹脆地說,掃了眼滿堂打情罵俏的的姑娘,正中的舞台上幾個女子在輕歌曼舞,“幫我們找個清靜點的方便看歌舞的位子。”


    “好咧。鶯鶯、燕燕,快請兩位公子上二樓的雅間。”她提高了嗓門叫著,兩個年輕的女子媚笑著親熱地挽著我們的手臂帶著我們向樓上走去。


    蘭香渾身不自在,掙紮著要甩開身邊的女子,引得她們咯咯直笑。上了二樓,我們被帶到廊邊一個類似電影院包廂的地方,用屏風隔了起來,外麵的人看不見,卻又方便我們坐在欄杆後觀看表演。


    很快有夥記送上了各式小吃,當然,少不了最重要的酒。


    “公子,奴家敬公子杯酒。”穿紅衣的女子依偎在我身上,嬌滴滴地斟了杯酒送到我嘴邊。


    我直笑,這種場合隻在電視見過還沒親身經曆過,挺有趣的。我學著九阿哥的樣子痞痞地笑著,捉住了她白嫩的小手,“要爺喝酒也行,你還沒跟爺說你叫什麽名字呢?”


    “爺。”她一副嬌羞的模樣,“奴家是鶯鶯啦。”


    “鶯鶯?果然是像黃鶯一樣可愛。”我睜眼說瞎話,用手輕佻地摸著她的臉蛋調戲著她,她長得也就一般,蘭香比她好看多了。


    “公子真會笑話人家。”她用手帕捂著嘴輕笑。


    我就著她的手抿了口酒,“好了,你們安靜地坐會,我二弟人害羞,你們不要逗他。”見蘭香已經無處可躲,怕她翻臉,我微笑著,卻不可反駁地用眼神警告她們。跟胤禛久了,我的眼神也練得幾分火候,她們乖乖地坐著。


    把目光放到樓下的舞台,舞台上已經換了一個身著鵝黃色長裙,肩披淡綠色輕紗的美麗女子,她正彈著古箏,聽不懂彈的是什麽曲子,但曲調清冷而空靈,與台下的喧囂格格不入。


    “下麵彈琴的是什麽人?”我問閑閑坐著的鶯鶯。


    “爺,那是我們這裏最紅的頭牌姑娘,冷凝霜。”


    果然,若不是頭牌,在這種地方彈這種曲子,還不早讓人轟下台。


    一曲終了,台下響起熱烈的歡呼叫好聲,可我看八成是為了捧場才叫的,來這裏的人大多是為了尋歡作樂,誰有空欣賞這種高雅的曲子?


    冷凝霜始終冷著臉,連個微笑都吝於給那些夢生醉死的人,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唉,若不是她長得美豔,奇貨可居,媽媽早把她丟到那群豺狼當中,豈容她孤芳自賞。隻是,不知這朵驕傲的牡丹被人任意攀折後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清高?


    “鶯鶯,去把你們的冷姑娘請來。”


    “這,公子,她可不是隨便陪客的。”


    “要銀子嗎?”


    “要讓她陪酒起碼要出一百兩,而且她看不上眼的有錢也不接。”


    老套的伎倆,“你去告訴她,本公子沒錢,隻有一句話,來不來隨她。”


    鶯鶯聽了我說的話,轉身出去了。


    過了一會,鶯鶯領著那位頭牌進來了。


    “不知是哪位公子要見小女子?”冷凝霜淡淡地問。真夠大牌的,連禮都不行。


    “在下。”我打量著她,近看她不過十七、八歲,眼神裏卻像飽經滄桑,看透人世似的憤世棄俗。


    “世人解聽不解賞,長飆風中自來往。這是公子要對小女子說的?”


    “正是。”


    她如秋水般的眀眸在我身上掃了眼,突然嘴角向上一彎,“謝公子對小女子的抬愛,不知公子可賞臉到小女子房中一談?”


    有意思,她竟親自邀請,可以做花魁的入幕之賓,不去白不去,“我事先說明,我可沒錢。”


    “公子肯賞臉就是對小女子最大的賞賜了。”


    “好。”


    “請。”


    冷凝霜帶著我們東彎西拐到了一間偏僻清靜的房中,一個清秀的小姑娘迎了上來,她對著那小姑娘說,“侍雪,你到外麵候著,有人找就說我今天不見客。”


    “兩位小姐,請喝茶。”她親手奉上茶。


    “咦?你怎麽知道我們是姑娘?”我奇怪地問,看看身上,沒有哪不對啊!


    她盈盈淺笑,“若是連這也看不出,我不用在這裏混了。”原來如此,難怪她這麽爽快地請我入她的香閨。


    “好眼光。不過,你這樣的女子怎麽會淪落花樓?”她的學識與氣質,比雍王府裏的女人還略勝一籌,怎麽就成了風塵女子?


    她譏誚地說,“小姐冰雪聰明,問這種問題豈不可笑?”


    她說得對,若不是走投無路誰會肯做這一行,想必她有她的傷心之處,我是多此一問。


    “對不起,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忙道歉,“你的琴彈得很好。能再彈一首嗎?”


    “既然小姐想聽,小女子自當從命。”她微微一笑,坐到琴前,纖手一撥,一陣舒暢的旋律從她手中流出,清新而輕快,讓人仿佛看到一副冬去春來、大地複蘇、萬物欣欣向榮的初春美景,我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這美妙的樂聲中。


    “陽春白雪”,曲高而和寡,不應在這種地方出現,應該在高雅神聖的音樂殿堂奏響才是。


    餘聲嫋嫋,回味無窮。


    “小姐是否覺得我不配彈奏此曲?”她清冷的雙眸中流光閃爍。


    “不是,我隻是覺得你不該在此地彈奏此曲。陽春白雪,曲高而和寡,如同你的人,在這裏,誰會是你的知音?”


    “小姐不就是了?”


    “我不配,我隻會聽曲,卻不懂曲。”


    “小姐謙虛了。”


    “姑娘如此清雅脫俗,難道真想一直呆在這裏,每天過著生張熟李的賣笑生涯,取悅那些粗俗鄙陋的男人?”等到她年老色衰,她還有什麽本錢清高?


    “你怎知是我取悅他們,而不是他們取悅我?”


    原來她不是憤世棄俗,而是笑戲人生,是我小看她了。這麽說,我這次歪打正著碰到個花樓奇女子?


    “謝謝你的琴聲,若有機會,真想跟你學。”


    “小姐不會彈琴?”她略顯驚訝。


    “誰規定女人一定要會彈琴?”我挑眉。


    “是我落俗了。小姐連花樓都敢來,自然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第一次真誠地笑了。


    “錯了。我很普通,隻是女兒家該會的東西我都不會而已。”我們相視而笑。


    “對了,你為何不問我的名字?”我問她。


    “看小姐氣質不像普通人家,而且你來花樓這種事本就不該張揚,我何必多此一問?”


    聰明的女人!要是她問了,我總不能大咧咧地說自己是雍王府的側福晉,自然要編個假名給她,這樣,說與不說有何分別?


    區區幾句,可以看出她是個直率、精明又識趣的女人,這跟我在這裏認識的其他女人截然不同,挺有意思的。而她,對我好象也有幾分好感。


    我們開始聊天,從彈琴說到女人的地位、職能,然後從女人又談到男人,談到世俗的偏見……沒想到我們會有共同的語言,一聊之下,竟欲罷不能。


    “主子,”蘭香輕扯我的衣袖,“時候不早,該走了。”


    啊,她一提醒,我才醒過來,“什麽時辰了?”


    “快亥時了。”冷凝霜答。


    “這麽快?真可惜,我要走了。和你談天很愉快,有機會真想再與你細談。可惜……不過,冷姑娘,請恕我直言,此地終非久留之地,姑娘何不早日脫身?外麵的天地廣闊美麗,難道姑娘不想出去看看?”她不像我,拖家帶口的。


    “小姐良言,我會考慮。”她鄭重地答。


    不知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麵?我餘興未了,“為了答謝你的熱情款待,我想送首歌給你。”


    “小姐的歌應該也不同凡響。”她期待地望著我。


    同不同凡響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流行歌曲她應該沒聽過吧。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隻想換得半世逍遙/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歎天黑得太早/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驕傲/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一曲笑紅塵,說的不正像她這種人?


    冷凝霜激動的無法自製,“小姐,這首歌……”


    “爺,爺,你不能進去。”侍雪焦急而驚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冷凝霜迅速冷下臉,對我說,“不用慌,我來應付。”


    “滾開。”門外又是一聲怒喝,接著是“呯、呯”的踢門聲。


    冷凝霜走到門後,“是誰。”她的聲音冷如冰霜,邊問邊打開門。


    門還未全打開,來人一把將冷凝霜推開,她幾乎跌倒。


    如此蠻橫,是誰?我一時不防,與來人對個正著。


    “果然是你!”來人怒視著我。


    “九爺?!”我低聲驚呼,今天出門忘看黃曆還是什麽?竟會在這種地方碰到他,他身後還跟著驚愕地瞪著我的十阿哥和十四阿哥!


    外麵響起蹬蹬的腳步聲,看來這裏的騷亂已經引起旁人的注意。


    “十爺,關門。”我冷靜地提醒十阿哥。


    “哦。”十阿哥手慌腳亂地關上門。


    門關上了,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麽,我們沉默地靜立著。


    “各位都認識?先坐下喝杯茶吧?”冷凝霜先從這怪異的氣氛中醒過來,從容地招呼著這三個不速之客。


    九阿哥看也沒看她,繼續怒視著我,“這是什麽地方,你也敢來!”


    “九哥剛才說是你,我還不信。”十阿哥苦笑,“你怎麽會來這裏?”


    “隻許你們來就不許我來嗎?”我答。


    “他知道嗎?”十阿哥擔憂地問。


    “你們會去告狀嗎?”我故作輕鬆地說。他若知道,我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你……唉。”十阿哥無奈地歎氣,“你真是膽大包天,幸好今天遇到的是我們。”


    我對他燦然一笑,我就知道他們不會去告狀。


    “他對你不好?”九阿哥突然問。


    “你怎麽會這樣問?”我奇怪,雍親王專寵我,這不是公開的秘密了嗎?他怎可能不知道?


    “你唱的歌!”他沒好氣地答。


    “隻是隨口唱的。”我不過是覺得這首歌很適合冷凝霜罷了,怎麽就證明他對我不好了?


    “你唱歌從來都是隨心而發!如果不是他對你不好,你為什麽要目空一切,為什麽要愛恨一筆勾銷!”


    他怎麽這麽敏感?“沒有,他沒有對我不好。”


    “那你為什麽要唱那樣的歌!”他堅持已見。


    不想繼續討論這個問題,我找到帽子戴上,“我該走了。”


    “你!”九阿哥大怒。


    “九哥,還是先送她回去吧,讓人見了就麻煩了。”一直沉默的十四阿哥開口了,我感激地看了眼他,還是他最冷靜,難怪以後能當上大將軍。


    “今天的事,還有她的身份若是傳出去一丁點,爺就夷平你的玉蓉樓,滅你九族!”九阿哥惡狠狠地威脅著冷凝霜,冷凝霜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沒有回答。


    “對不起,連累你了。”我抱歉地對她說。


    “還不走!”九阿哥催促著。


    “九哥,你帶她們到後門。”十四說完,迅速走了。


    看樣子他們對玉蓉樓很熟悉嘛,連後門都知道。九阿哥最風流,一定是他帶壞了十阿哥和十四。我偷偷白了眼老九。


    在九阿哥、十阿哥的掩護下,我們從後門出了玉蓉樓,一輛圍得嚴嚴實實的馬車已停在門口外的黑暗中。


    “爺。”馬車旁的人一見我們出來,立即擺好上車用的踏凳。


    十四站在一旁,“九哥,你們先走,我回去處理一下。”


    “有勞十四弟了。”九阿哥一直黑著的臉稍微放緩。


    “謝謝你。十四。”我對十四說,雖然覺得他們過於緊張,多此一舉,不過,禮貌上還是要多謝一下,要不然,這麽晚了找車回去也麻煩。


    拉著蘭香跟著九阿哥、十阿哥上了馬車,原本舒適的車廂內擠了四個人,顯得有些狹窄,那兩位阿哥肯定沒這樣擠過。


    九阿哥不悅我把蘭香也帶上車,一路上瞪完我又瞪她,幾乎沒把蘭香嚇昏。十阿哥看看我又看看他九哥,然後不知想什麽竟想得出神。


    沉默中隻聽到轆轆的車輪轉動聲。


    “爺,快到了。”過了約半個小時,趕車的人輕聲提醒。


    “在附近把我們放下就行了,不用到門口。”要是讓人看到是九阿哥十阿哥送我們回來,到時就說不清了。


    九阿哥哼了聲,吩咐外麵的人找地方停車。


    “九爺、十爺,麻煩你們先下車,行嗎?”我小心翼翼地問,九阿哥麵色不善,十阿哥一反常態的沉默,害得我心裏七上八下的。


    “幹什麽?”九阿哥不悅地問。


    “那個,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回去吧。”我指指身上的男裝。


    “你早有預謀的。四哥若是知道了,我看你怎麽辦。”我知道他是嘴硬心軟,要是不管我,剛才也不用大費周折,更不會恐嚇豔冠群芳的花魁了。


    “有勞九爺。”我陪著笑容。


    等他們下了車,我和蘭香換回衣服下了車,“謝謝你們送我們回來。”


    “今天的事不許傳出一個字。再有下次,你的狗命就不用要了。”九阿哥不理我,又去恐嚇蘭香。


    我後腳剛邁進房裏,胤禛前腳就踏進來,幸好回來早一步,要不然……


    “還沒睡?”他問。


    “沒呢。”我答,“蘭香,備水,我要洗澡。”


    拿了換洗衣服我泡進舒適的水裏,真舒服。沒想到我也逛了回窯子,還遇到個美女,嗬嗬,真是好玩。我開心地哼著小曲,好久沒這麽開心了。而且,九阿哥好象也不再恨我了,雖然一個晚上都在發脾氣,不過,這才像原來的他。


    “你很開心?”洗完澡,回到房裏,胤禛坐在椅子上看書等我。


    “是。”我坦白承認。


    他嘴角微微彎起,他的心情好象也不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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