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玉世子來了,奴才先領這位公子去別處用茶,郡主您看如何?”趙承跟在安寧的身後又弱弱地說了一句,心中想著玉世子這些年來對郡主的心意在這京城裏恐怕沒有人不知道,而如今郡主卻突然帶回來一個郡馬爺,這讓玉世子情何以堪?這也太傷人家的心了吧?


    “他來了怎麽了?我可沒有請他來!”安寧瞬間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向趙承,妖嬈的小臉上再無半點笑意,而是帶上了一絲冷然。


    風霆也轉過身來,掃了趙承一眼,又快速地垂下了眼簾。


    聽著自家郡主帶著涼意的話語,趙承頓時打了一個寒戰,在他的印象裏,郡主很少冷著臉對人說話,但若是郡主真的冷下臉的話,那就是有人要倒黴了,這一次不會倒黴的是他吧?趙承頓時後悔自己多嘴,剛想開口解釋,但卻聽到了安寧涼涼的聲音再度響起,“趙管家,你也是府裏的老人了,你不會不知道什麽是你該管的,什麽是你不該管的吧?”


    安寧涼涼的眸光直直地落在了趙承的身上,他的心思她還不明白?他跟她的父王一樣,早就把那玉楚蕭當成了陳王府的姑爺了,他也太能自作主張了!


    “郡主恕罪,奴才多嘴了。”趙承噗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安寧的麵前,雖然郡主剛剛的話說得含蓄,但趙承卻是如墜冰窖,渾身上下無不感到冰涼冰涼的。


    站在趙承身後的紫衣看了看自家的郡主又看了看跪在前麵的管家,縮了縮脖子沒敢出聲。


    “起來吧,下不為例!”安寧說完,拉著風霆往前廳走去。


    趙承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慢慢地站了起來,郡主發怒時的可怕程度絕不亞於王爺,他今天腦袋一定是讓門給擠了,才沒事找事多嘴的。


    很快,安寧拉著風霆來到了前廳門口,抬眼望去,就見她父王和玉楚蕭剛剛似乎正在談論著什麽,二人的臉上都是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安寧皺了皺秀眉,拉著風霆邁過了門檻。


    “父王!”安寧叫了一聲,拉著風霆往她父王君玄德的跟前走去。


    君玄德沒有出聲,已經站起來的玉楚蕭也沒有出聲,二人的臉上剛剛還帶著的笑容,此時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沒有一絲波瀾的平靜,但這種平靜中卻帶著讓人窒息的沉悶,猶如暴風雨就來臨之前的窒息,風霆微微勾起了嘴角。


    玉楚蕭的眸光從牽在一起的兩隻手上慢慢地移開,移到風霆的臉上,最後停留在風霆的眼睛上。


    對於玉楚蕭的直視,風霆自然不會躲閃,二人的眸光在空中交匯,電光火石間,已經交鋒了數次。


    風霆,一身金絲繡邊的月牙白錦袍,頭發用一根白色玉簪束起,劍眉入鬢,朗目含笑,薄唇微微勾起,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


    玉楚蕭,一身玄色錦袍,錦袍的袖口和衣擺處用金絲勾勒出浮雲圖樣,頭帶黑色玉冠,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更如中秋之月,一雙黑眸寒星點點,薄唇更是緊緊地抿起,渾身散發著陣陣寒意。


    若此時風霆是那最暖人的春風,那麽此時的玉楚蕭就可以稱得上是那十二月的寒風,可以讓人冷得瑟瑟發抖。


    安寧當然知道此時玉楚蕭的心中非常的不快,但他高不高興,關她什麽事?為此安寧根本就沒有打算理會玉楚蕭,直接把他給無視了。


    玉楚蕭見安寧隻是輕輕地掃了他一眼後,便再也沒有看他,袖中的手已經慢慢地攥了起來,她竟然如此對他,她帶一個男人回來完全就是在打他的臉,在故意羞辱他!他不會咽下這口氣,她隻能是他的!


    安寧拉著風霆來到君玄德的跟前站定,對君玄德道:“父王,他……”


    “安寧,玉笛公子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為父自然認識。[]”君玄德瞬間打斷了安寧的話,目光停留在風霆的身上,語氣淡淡,眸光淡淡,看不出一絲的喜怒。


    君玄德一身絳紫色的錦袍,頭上帶著紫色玉冠,濃眉鳳目,鳳眼含威,雖然已近不惑之年,但依然麵如冠玉,威自天成。


    “風霆見過王爺。”風霆鬆開了安寧的手,拱手對君玄德行了一禮。


    君玄德沒有理會風霆,而是看向安寧道:“安寧,趕了這麽多天的路,你也累了,讓楚蕭送你回房休息去吧。”君玄德說完便不再看安寧,而是端起了茶幾上的白瓷茶杯,揭開杯蓋,慢慢抿了一口茶。


    君玄德的話瞬間就讓安寧的柳眉皺了起來,她父王是什麽意思?他為什麽要讓玉楚蕭送她回房?他是想間接地告訴風霆他已經把她許配給玉楚蕭了?


    想到這,安寧的聲音瞬間拔高了一分,“父王,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已經……”


    “夠了!”君玄德再一次打斷了安寧的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轉而又對玉楚蕭道:“楚蕭,你送安寧回房去。”


    “父王!”


    “是!”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安寧一臉的怒氣,玉楚蕭卻一掃心中的不快,快速來到安寧的身邊,就想拉安寧的手,安寧一甩衣袖,快速地躲過,玉楚蕭劍眉皺了皺,慢慢地收回了手。


    見狀,君玄德再度出聲,“安寧,你先回房去,為父有話想單獨跟玉笛公子說。”


    見自己的父王態度似乎軟了一分,安寧也壓了壓心中的怒火,“父王,你有什麽話為什麽不能當著我的麵跟他說,我難道不能聽嗎?”


    “這是男人之間的談話。”君玄德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把眸光移向了風霆。


    風霆勾了勾嘴角,看向安寧柔聲道:“寧兒,你先去房去,乖,聽話。”


    風霆的話讓玉楚蕭心中的不快更是肆意地沸騰了起來,看向風霆的眸中已經帶上了一抹狠戾。


    安寧看了看風霆帶著笑意的眸光,又看向君玄德道:“父王,那我先回房去了,你可不能為難霆。”安寧說完,又踮起腳尖,對風霆耳語了幾句,見風霆點頭,安寧這才轉身往廳外走去。


    玉楚蕭深深地看了風霆一眼後,對君玄德拱了拱手,便快速跟在了安寧的身後。


    很快,安寧和玉楚蕭出了前廳,君玄德這才淡淡地開口,“坐吧。”君玄德並沒有看風霆,眸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茶杯中。


    聞言,風霆也不客氣,一撩衣擺,坐到了君玄德左下方的一把椅子上。


    “上茶!”君玄德又是兩個字。


    “是!”廳外的一名丫頭應了一聲,片刻功夫便端來了一杯茶,放到了風霆手邊的茶幾上,又快速退了出去。


    在此期間,君玄德沒有出聲,風霆也沒有開口,君玄德看著茶杯暗自沉思,風霆勾著嘴角把玩著手中的玉笛,廳中又是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風霆把玉笛插在了腰間,端起茶幾上的茶杯,揭開杯蓋,一股熱氣徐徐冒出,風霆輕輕地吹了兩下,這才慢慢地品了一口,點了點頭,又把茶杯放回到了茶幾上。


    “玉笛公子認為本王府裏的茶如何?”君玄德抬眼看向風霆淡淡問了一句,但話語中意味不明。


    “王爺府上的茶自然都是極品。”風霆笑著道。


    聞言,君玄德突然笑了笑,又道:“既然本王府中的茶都是極品,那本王的女兒呢?”


    “自然是金枝玉葉。”風霆依然笑著答道,到這時,風霆已經能猜出君玄德後麵想說什麽了。


    君玄德又笑了笑,道:“安寧不但是金枝玉葉,而是還是整個弗雲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最尊貴無比的閨中女子。”


    君玄德如此說,並不是在誇口,安寧在弗雲確實是最尊貴無比的閨中女子。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為安寧的皇祖父隻有她的父王和當今皇上兩位皇子,而她的皇伯伯至今膝下也隻有兩位皇子,並沒有公主,她的父王的膝下更是隻有她一個女兒,如此一來,整個皇家隻有她一個女兒,父王疼,皇伯伯寵,兩位皇兄更是把她捧在了手心裏,真正地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風霆微微一笑,抬眼看向君玄德,“王爺,您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本王相信玉笛公子是聰明人,你已經明白了本王的意思,還需要本王說得那麽直白嗎?”君玄德說著把手中的茶杯放到了茶幾上,對於風霆,君玄德並不存在什麽怨恨,他隻是不想自己的女兒和他走得太近,他若是能知難而退的話,他自然沒有必要和他撕破臉。


    然而在君玄德看來,他沒有說得那麽直白是給風霆保留了顏麵,但風霆似乎並不領情,而是笑著道:“王爺過獎了,風霆向來愚鈍,並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我看你是不想明白吧?君玄德頓時眸光一沉,心中恨恨地想著,他既然不想要麵子,那他還顧及他的什麽顏麵?


    想到這,君玄德冷冷地開口,“本王奉勸玉笛公子還是離安寧遠一點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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