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六月,正是草牧繁盛的季節,草原上牛羊成群,成群地馬兒吃地膘肥體壯,靜靜地閃電河畔,有嫋嫋炊煙冉冉升起.接著碧藍地天空,天地間一片祥和,而奚族人卻踏上了前往東方的路上;


    一位相貌威嚴的老人靜靜地坐在牛車之上,手撫著馬頭琴,吟唱著蒼涼地曲子,兩名七八歲地奚族小兒趴在柔軟羊毛毯上,正聽得入神.不遠處,一名新婚**正在擠馬奶,以維持一天的用度,看著純白地馬奶一股股地標進陶罐裏,望著不遠處跨立在馬上的自家男人,油光亮地臉上露出了一絲幸福的微笑;


    空曠的草地上,眾多少年一次次從馬背上摔下來,卻一次次地爬起來,稚嫩地臉上盡是倔強,他們是奚族未來的希望,老人們那滿是滄桑的臉上此刻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也瞬間綻放而開;


    三天了,李帶著左部奚族三千戰士已經整整消失了三天,而他們也才前進了不到五十裏的距離,去諸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整個族群的傳承如大山般沉重的壓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他現在有點懷疑自己選擇李是不是奚族的一次災難;


    “奧槐。”去諸終於忍不住將奧槐叫道身前


    “族長,你叫我?”


    “還沒有消息嗎?”


    “胡損已經帶人去四處打探了。相信很快就回來了。”


    “嗯!”去諸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擔濾,道:“你催促大家快點行動,隻怕契丹人不會讓我們就這樣輕易的逃脫他們地控製範圍之內的。(電腦n)


    “是,族長!”奧槐恭敬的退步轉身而去。


    “嗚嗚嗚”


    低沉悠遠地號角聲突然毫無征兆地響起,隨著號角聲響起,有無盡地殺機正在草原上無盡地漫延開來,去諸地臉色頃刻間變了手搭車轅上往南望去,隻見遠處大草原地盡頭,那蒼茫地地平線上,悠然出現一道淡淡地黑線


    “奧槐。快,去召集全部戰士,來者不善!”


    “是,族長!”


    奧槐此時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急退翻身上馬,呼喝而去


    耶律刺葛猛地喝住身下戰馬,手臂向上一舉,綿綿不息地戰馬響鼻聲中,五千鐵騎在耶律刺葛身後緩緩展開,明亮的盔甲在陽光下閃閃亮,散出令人窒息地冷冽,五千餘柄鋒利地彎刀刀迎著西垂地殘陽,反射出耀眼地寒芒,迷亂了湛藍地天空,他們是耶律阿保機麾下最為精銳地五院部騎兵,而耶律刺葛是夷離堇(官職名,相當於統領)。


    “統領,大汗是不是過於看重了他們,這次竟然要您親自來平定這些賤族!”副將的臉上充滿的蔑視。


    耶律刺葛笑了笑沒有說話,近幾年來來阿保機推翻原有的世選製度。改世襲皇位製,讓他心中對耶律阿保機早有所不滿,要不是那些人畏懼阿保機地兵勢,也不會由得他呼來喝去的。


    “噅律律”


    **戰馬不耐煩的甩了甩頭噴了個響鼻,像是不滿主人停在山坡上而不做絲毫動作,耶律刺葛回過神來,臉色回複陰冷,隨即下令:“吹號,踏平前麵那卑賤的奚族人.


    “嗚嗚嗚”


    淒厲的牛角聲響起,五千鐵騎開始緩緩加,滾滾鐵流形成的巨大威壓讓天空為之黯然


    此時已經亂成一片。這種場景他們見得太多太多,遠處反射而來的森冷刀光讓他們仿佛看到了死亡親人的影子,這一切都讓他們變得異常敏感,在奧槐的嘶吼以及急促的號角聲地召集之下,奚族所有的能戰之士全部集中到了外圍;


    “噠噠噠轟隆隆”


    炸雷般的馬蹄聲震動著整個地麵,奚族人的心也隨之震動,五千匹戰馬形成的驚天氣勢給他們的壓力不亞於泰山壓頂,但他們已經沒有退路,身後就他們的女人和孩子。身後就是他們所有的財產,包括他們的生命;


    這一刻是決定奚族存亡地一刻,這每個奚族人的心裏都十分清楚,在這個時候那熟悉的蒼涼的馬頭琴聲猛然響起,去諸那蒼老的嗓音泣血而出,必死之心已起。倉雲為之暗色;


    一股蕭瑟之氣在奚族人中漫漫延散。悲情從心底油然而,奧槐仰天長嘶:“啊”


    “今天隻有兩個結果。一是戰死,二是戰活,我們再沒有退路,隻有戰!“


    “戰!”


    五千餘奚族戰士齊聲應和,聲音震天,肅殺之氣頓時彌漫空中。


    “殺”


    奚族騎士在這一聲長長的嘶吼聲中狂湧而出,浪潮前所未有的洶湧,五千對五千,奚族再也不是曾經那支永遠被契丹踏在腳下的那支奚族,從這一刻起他們將用自己的性命來維護。


    “轟隆隆”


    兩股洪流不可避免地恨恨的撞在了一起,漫天的殺氣隨著那狂烈的風散布於草原的每一個角落,在這一刻時間突然緩慢了下來,身下狂暴戰馬的喘息著、錚亮地彎刀將對方地人影印入其中,這一刻空氣凝如實質;


    “轟”


    洪流在空中重重的破碎開來,人馬拋飛,雪刃入骨,漫天鮮血在空中構成一道鮮紅彩霞,璀璨而又奪目,契丹鐵騎遭遇了他們有史以來最為強硬地抵抗,麵前的這些奚族人再也不像從前的那樣不堪一擊,雖然他們的刀不如自己鋒利、身上沒有盔甲、甚至連身體也沒有契丹人的強壯,但此時每個奚族人的眼中都充滿這一股狂熱,他們赤紅的雙眼中此時變得猶如惡狼般凶狠。


    “啊!”


    一個奚族騎士的右手被契丹人斬斷,強烈的痛楚讓他不由狂嘶不已,契丹人眼中陰狠之色再閃,高舉彎刀再次向他狠狠砍來,沒了右手的奚族騎士眼見就要喪命於彎刀之下,卻見他猛地狂暴竄起,用頭將那契丹騎士給頂了下去,兩人同時滾落在地,緊接而來的狂暴戰馬碩大鐵蹄從兩人身上踐踏而過,幾聲清脆的骨裂聲傳來,兩人再沒了聲息。


    山坡上的耶律刺葛臉色凝重,這此的奚族人表現出了不同以往的強硬,雖然說自己這五千精銳占有完全的優勢,但眼見著一手培養出來的精銳瞬間損失數百,這實在讓他不能接受,戰鬥還在繼續,傷亡也隨著一個個的增加,耶律刺葛的心愈焦急,對著旁邊的副手揮了揮手,示意他帶著預備隊上。


    這是耶律刺葛從阿保機那裏學來的,這點他不得不承認阿保機是個軍事天才,每次大規模襲擊時總是留有一支兩千人的精銳預備隊伍,作為奇襲和補充的作用,往往最後決定勝負的就是這支隊伍。


    “噠噠噠”


    鐵流瞬間加,分開兩道向奚族人的兩翼襲去,兩翼包抄的戰法刺葛也是從阿保機那裏學過來的,雖然他表麵上不服,但心裏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戰法的效果非常之好。


    果然,在這兩支精銳騎兵的奇襲之下,奚族騎兵陣瞬時間被攻破,不斷的有奚族騎士落馬,契丹人的攻勢越來越猛,奚族人抵抗的越來越艱難;


    奧槐在砍斷一個契丹人的脖子後,身上也中了契丹人一刀,強烈的痛楚讓他忍不住叫出聲來,身旁的族人越來越少,馬頭琴聲越來越急促,族長那蒼老的嗓音此時變得更加沙啞,女人和孩子的哭聲在時刻刺激著他的心髒。


    難道奚族就這樣消亡了嗎,悔恨啊,實在不該聽從哪個唐人的謊言,忠心的當契丹人奴隸至少還可以保證奚族能夠苟延殘喘下去,而這一刻卻什麽都晚了,還好胡損帶著五百人出去,以後奚族就隻能靠你們傳承下去了


    不甘啊,“啊!”奧槐仰天長嘶,就算是死也要讓我的血濺濕這些契丹狗的眼睛,殺!殺!殺!我說,哥幾個,你們給俺提點意見,你們不作聲我寫的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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