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波亭的一晚上騷亂持續到了天亮,整個魏州城都跟著亂哄哄了起來,不少河南的士兵趁機搶掠,弄得魏州士兵人心惶惶,哭喊聲、風聲、慘叫聲亂成一片。


    而此時始作俑者李等人早已安分守己的回到了駐地,仿佛從來沒出去過一樣。


    李手握著一把紫砂茶壺,小口小口的嘬著壺裏的上好春茶,臉色頗為得意,望了望那透出一絲光線的天空,扭頭問道:“還多久天亮。”


    馬回道:“剛過卯時,差不多還半刻鍾就要天亮了。”


    李滿意的點了點頭,搖晃著腦袋,唱起了幾句京戲,“想當年老上山打虎……嗆其嗆其……殺!”


    “大帥,您這唱的是啥啊!還真有味道!”


    “想學啊?”馬緊跟著點了點頭。


    “哈哈,等我再穿越一次來再教你...”李仰頭大笑,他現在的心情是好得不得了,不記得有多長的時間沒有像現在這樣放浪形骸了,李閉上眼睛細細的回憶著當初的每一個情景,這些往事就猶如一壇醇酒,越釀越香


    “大帥,張彥和銀槍都出動了……”林逋從院外踏了進來,湊到跟前小聲的稟報。


    “哦!”李猛地坐立而起,這是他最樂意聽到的消息了,“金波亭王彥章有什麽動靜?”“沒什麽反應,隻是龜縮在城府,隻派了一隊騎兵在四周不斷巡回竄擾。”


    李一皺眉,“看來王彥章也不是庸才啊,這個時候還能保持鎮定,以動製靜,以前是小瞧他了,這次恐怕賀德倫不是他的對手啊!”


    站立在一旁地王郜道:“主公。我們這步棋恐怕是走早了。”


    李一扭頭。疑惑道:“何有此說?”


    “本來王彥章入城就是想要采取某些動作。他隻是在等待時機。而此時魏州還沒有達到最恰當地時期。這麽說來我們恐怕是反倒幫了王彥章一把。”


    李思量半晌。雖然有些不爽。卻也不得不點了點頭。“沒錯。賀德倫與張彥此時可能還沒有達成共識。如果一個不好。劉大軍入境。也就沒得玩了。如今要想個辦法補救才好!”


    “不過說不定這也不是個壞事。如果我猜地不錯地話。王彥章下一步一定隱忍不動。而且會把火氣全部發到賀德倫地頭上去。隻要我們保住賀德倫地性命。一起也就迎刃而解了!”


    “不錯。不錯。”李興奮地點了點頭。“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忽略了點什麽。原來就是賀德倫。仔細一想。這個賀德倫才是這次地關鍵人物。林逋!”


    “在,大帥。”


    “你去安排下,派人滲透進賀德倫的周圍,隻雪要暗暗地關注他的動靜就行了,一有什麽動靜馬上來匯報!”


    “遵命!”


    “大帥,趁著外麵這麽亂。不如讓兄弟們出去玩玩吧!”馬恬著臉笑嘻嘻的對李道。


    李莞爾一笑,他當然知道馬打的是什麽主意,不外乎殺掠之類的,要是平常李也不會禁止,反而是有些統兵大將還鼓勵士兵出去燒殺搶掠,隻要不是在自己的地盤就可以了,這樣有利於士兵發泄長期積壓的抑鬱之氣,但這也是這個時代為什麽這麽多驕兵悍將地原因,故作凶惡狀。冷言道:“你小是手癢了是吧。來讓我試試你不是翅膀真的硬了。”


    馬忙搖手道:“不敢不敢,大帥。我不出去還不行麽!”


    “哼,給我安分點,要是壞了大事我可饒不了你,你還怕沒架打麽,過兩天就應該有了。”李的視線望向了魏州城。


    天漸漸的放亮,魏州城上空的依舊烏雲密布,壓抑著人們的心,騷亂在一陣被一股來勢凶猛的銀槍軍瞬間平息,可以說是在無聲無息被消散於無形當,然而平定騷亂的卻不是天雄軍的當家人賀德倫,而是自發組織起來的銀槍軍。


    昨晚金波亭龍驤軍駐地遭凶殘暴徒襲擊,數十士兵被人砍掉腦袋地消息迅速傳遍整個魏州城,瞬時間整個魏州城人心惶惶,各大勢力蠢蠢欲動。


    讓人感到驚奇的是王彥章竟然選擇了沉默,從昨晚到現在竟然沒有絲毫反應和動作,反而各大天雄軍統領騷動不安,先是在西城一帶出兵戒嚴,後來銀槍軍將整個魏州牙城包圍了起來,各軍紛紛加強防禦,一時間魏州城內風雲密布,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節度使府,賀德倫眉頭緊皺,昨晚龍驤軍被襲之時他正準備前去同張彥等一幹魏州嫡係將領聯絡感情,在半途的時候突然發現東城火起,並騷亂異常,謹慎地他選擇了退回節度使府,龜縮不在出來,任何時候還是小命最重要。


    讓各方勢力變得極為敏感,紛紛加強各處兵力部署,劉軍已開始從有所動靜,就連太原李存勖仿佛也收到風聲開始蠢蠢欲動,這一切都變得不可預料,並使得他極為被動,如果再拖下去一切將脫離他的掌控之,一直一來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然而這一刻卻有點寸步難行的味道,這讓他感到萬分惱怒;


    “娘的,讓老不好過,***大家一起玩玩。”滿是憤怒讓賀德倫忍不住罵了一句;


    “大人,我回來了。”賀德倫剛才派去打探情況地心腹回到身邊。


    “外麵情況怎麽樣?”


    “龍驤軍死了四十八個人,其他死了三個城守兵,都是參與搶掠的,被銀槍軍給就地正法了!”心腹答道。


    “哼!難道這場戲是張彥這一夥人賊汗抓賊不成?”賀德倫的思緒陷入了停頓,“看來還是要會一會這個王彥章了,告訴二柱,從現在開始要嚴守牙城,特別是看住門(魏州城呈四方形共十二道城門,每邊城牆設三道城門),以防外部有大軍入城!”


    “是,大人。”


    在魏州城亂成一鍋粥的時候,駐紮在白馬渡的劉卻是坐立不安,不是的遙望著帳外,仿佛在期待著什麽。


    一旁的親衛頗感驚奇,平日的劉沉著冷靜,可以說是有朝以來最負盛名的智將,凡事都是謀定而後動,今日卻一反常態地,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報!”


    帳外傳來一陣急促地馬蹄聲,劉此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終於來了!


    “快傳!”


    探馬翻身下馬,帶著一身的塵土大步跨進大帳,翻身拜倒在地,“稟大帥,一切俱已安排妥當,隻待老鱉入甕!”


    “好好好!”


    劉放聲大笑起來,他十分地享受這運籌帷幄的感覺,每次的的戰鬥他都會爭取以最小的代價去換取最大的勝利,對於那些隻知道猛衝猛殺的戰術他從來都是不屑為之。


    “大帥,還有一個情況!”


    “嗯!”劉皺了皺眉頭,“說!”


    “昨夜龍驤軍駐地遇襲,魏州城大亂,直至天明時分方穩定下來。”


    “是我們的人做的?”


    “不是,也應該不會是賀德倫的人。”


    “嗯,難道會是魏州銀槍軍那夥人?”劉搖了搖頭,這夥人沒有動機這麽做,對於他們來說誰當節度使跟他們每一點關係,他們關係的隻是自己的利益,在眼下分鎮的消息沒有明確傳達到魏州之前他們是不會打草驚蛇的。


    “大人,會不會隻是個巧合,或者是魏州一些軍士私鬥,而引發的……”


    “巧合…巧合……”劉仿佛把握到一點什麽,他仿佛突然想起什麽,猛然一驚,“大事不妙啊!”


    一個箭步到書案前,奮筆疾書,片刻之後便成一篇,墨跡未幹,劉吹了吹紙張,將其塞進了軍用的特製信筒,遞於先前之人,“即刻將此信送到魏州城,遞給王彥章,傳令我們的人不要輕舉妄動,盯緊了賀德倫,一旦有人對其動手腳,就要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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