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到林夫人府上送了土儀,沈寄又往十一叔府上去了一趟。∑。!十一叔上朝去了,十一嬸接待了她。沈寄疑似不能生養的消息在蜀中傳得沸沸揚揚的,但是到底還是沒有傳到京城。畢竟蜀中眾人也隻是猜測,隻是雖然沒有傳回來,同樣的猜測在淮陽魏氏也私底下開始流傳了。畢竟,她和魏楹成親已經三年半了。而下個月,她也要滿十七了,魏楹則是二十三了。二十三按說孩子都該進學堂了。他又是族長,同時是第二代第三代裏最出息的男丁。家族裏關注此事的人自然不少。加上之前有兩位嬸娘都想把侄女嫁給魏楹,一個的是嫡女想為平妻,一個的是庶女想為妾。可是都被魏楹婉拒。


    而且,沈寄在招攬職業經理人這樣的問題上,近乎犯了魏家眾怒。這樣一來,私下裏說道此事的人自然不少。都說讓個丫頭出身的人做魏家族長夫人本就不合情理,但是魏楹堅持老太爺也答應了,眾人也就無話可說。但是,三年無所出,不說下堂求去,至少該主動給夫婿納個妾才是正理。這麽多年,魏楹身邊也隻得一個老太爺當年賜下的姹紫,也是一無所出。而沈寄對此居然裝聾作啞,仗著遠離族裏,身邊沒有婆婆也沒有太婆婆,悍妒得肆無忌憚。


    當然,這裏頭是真心覺得沈寄悍妒的有之,有不滿自家產業的大小管事覺得長房管事待遇優厚者有之,有不滿魏楹拒絕自己保媒拉纖者有之,羨慕嫉妒沈寄者也有之……這其中,就連一向很看重沈寄的三叔祖母還有一貫與她親近的四嬸十一嬸,也或多或少有著差不多的想法。覺得沈寄太過厲害、悍妒。而魏楹未免顯得懼內了一些。


    更加雪上加霜的一個消息是近兩天才傳到京城的,正好是沈寄抵達京城的時候。長房的新媳婦林氏有孕了,然後立時把自己的一個陪嫁丫鬟並魏植身邊的一個大丫頭一起開了臉給他做了身邊人。


    魏家在京中和魏楹沈寄親近一些的長輩也就是十一叔十一嬸了。知曉沈寄回京,三叔祖父有信給魏暉,讓他代魏楹的亡父管教一二。


    魏暉當時接了信苦笑,“三叔也真是的,楹兒回老宅他們那麽多人拿他都沒有法子,我一個人又怎麽能把他們管教得住?”


    不過他也的確是覺得沈寄很過分就是了。十一嬸當初也是想把侄女歐清靈說給魏楹為妻的,對沈寄自然一直是心有芥蒂。雖然歐清靈現在日子過得還不錯,但那畢竟是嫁給年長十歲以上的男人做填房,又有元配留下的兒女。清靈一向是個好麵子的人,所以,她每次對自己說的夫婿待她如何尊重,元配的子女對她的茹慕依賴,十一夫人一直不敢全信。


    隻不過,這次魏暉把事情一說,她卻是忙不迭的推脫了。


    “老太爺不發話,四哥四嫂也隻是心頭嘀咕,咱們多什麽事。”


    “這怎麽能說是多事呢?”


    “她如今是族長夫人,要管教她還輪不到我吧?”


    那倒也是,沈寄如今的身份,也就隻有二嬸三嬸說說她罷了,其他的親嬸子除了二夫人那都是庶出。而二夫人如今在族裏可還抬不起頭來。三叔祖父寫了信來,意為讓十一夫人代三叔祖母出聲,可是十一夫人覺得那麽多人,何必她出這個頭。誰想把侄女嫁給魏楹誰來出頭好了。他們家老爺做了這麽多年官,一直卡在五品上上不去,可魏楹才入仕三四年,已經升到五品了。她又沒有第二個適齡的侄女兒來嫁他,何必出這個頭把人得罪了。


    魏暉最後隻歎口氣:“你說楹兒這是隨了誰?聽說他執政頗嚴,手下那些為官幾十年的老滑頭都不敢跟他叫板。怎麽就會懼內呢?”


    “我哪知道。”


    所以,沈寄登門拜訪,不管十一夫人是怎麽想的,她也是親自迎了出來。因為沈寄是族長夫人,她也是魏家媳婦,祭祀的時候得站沈寄後頭的。


    沈寄第一次登門,是魏楹被抓進大理寺,她是在門外叫罵了一番才得以入門。當時想要讓屋裏多點火盆都需要花銀子收買下人。後來因為魏楹順利入仕的關係,待遇才有所好轉。這一次登門卻是十一夫人早早的就迎了出來。不像之前,想見她一麵都需要請動下人通傳,然後看對方願不願意見自己。沈寄心頭感慨良多,看來地位提高還真是件好事呢。在族裏,自己的地位比十一夫人高,在朝中大家同為五品誥命夫人,十一夫人再沒了冷待她的本錢。


    “見過十一嬸!”沈寄蹲身一福,十一夫人趕緊拉住她,“快免禮,你如今可是魏氏一族的族長夫人了。”十一夫人拉著沈寄的手親親熱熱的朝裏走,“各家都得著你送的土儀和首飾布匹的了,就我這裏落下了。我就知道你是要親自送來,早早兒的就等著好收禮了。”


    魏家在京城的人各個房頭加起來著實不少,但隻有這一家是沈寄親自送禮,其他各家都是差遣婆子去辦的。其中不乏官職在魏暉之上的。這當然讓十一夫人覺得倍有麵子。


    坐下之後,十一夫人親自給沈寄削了一個梨,沈寄道謝接過小口吃著,一邊聽十一夫人說話,一邊看著桌上插瓶的梅花。


    “這魏家,在三叔祖父之後已經幾十年沒有出過四品以上的大官了,我們家老爺太耿介,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族裏的人都望著楹兒能再現祖上的風光呢。你也該聽說過,咱們魏家祖上可是出過相爺的呢,還出過幾位娘娘。”


    沈寄點頭,這個之前就聽說過兩回了。那些老人家大概是想激勵魏楹,把祖上的風光一直掛在嘴上絮叨。沈寄也聽魏楹忿忿不平的說過前幾年家裏給他算八字,說他會做人上人重續祖上風光。可是他被貶官,就連林家都當初送嫁的大堂兄送到了城門處的。京裏那些平日還算有些來往的族人卻隻是讓人送了銀子,隻有十一叔親自送了他一程。魏楹被貶官有些心灰意冷之餘對這些族人也很是寒心就是了。


    林夫人送魏楹,當然是林侍郎看好魏楹不想斷了聯係,但在當時也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而且這幾年一直和沈寄也有書信往來。說到沈寄宮寒,也馬上去替她求藥方。作為認的幹娘也很過得去了。


    可是京裏這些魏家人卻隻想著沾光,有事就看不到身影,送點銀子值得什麽。所以,他們要求助京裏尋求藥方,完全沒想過找魏家人。即便是十一夫人那裏也沒有告訴。一則是因為族人在他們落難時表現冷漠,二則是林家算娘家,托他們找藥還行,可魏家是婆家,這要是說了也就坐實了眾人的猜測,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十一夫人又拉著沈寄說了半日京裏的新鮮事兒,這才把話題轉到了子嗣上頭。沈寄正由丫鬟服侍著淨了手臉,聞言道:“其實,侄媳婦就是為這事回京的,想找京城裏的好大夫給瞧瞧。昨兒去找了嫁到將軍府的表姐,請她幫忙給嵐王府的側妃遞個話,侄媳婦想請王府太醫給瞧瞧。”這件事情是瞞不住的,沈寄隻是沒把她已經確診宮寒的事講出來罷了。


    “既然是這樣,那就先看看再說。太醫定然是比外頭的大夫好,你有這個門路當然是再好不過。我還正想說我這裏有幾個相熟的治婦人的老大夫呢。”


    沈寄把這事說出來,也是間接的回絕十一夫人介紹大夫的意思。難道你介紹的大夫比太醫還好麽?她這麽一說,十一夫人自然斷了念頭。不然,宮寒的消息就該傳到淮陽老宅了。現如今,雖然各房都在懷疑,但是畢竟沒有實證。外頭的傳言也不足為信。但如果讓十一夫人介紹的大夫給沈寄診脈,那可就是真的露餡了。


    沈寄今兒是真的體會到做了族長夫人的好處了。如果是以往,十一夫人怎會出來迎她,此刻也不不會是笑容可掬的和自己笑談,而是倚老賣老的責怪她不給魏楹納妾了。說不定自己沒有適齡的侄女就做個順水人情把哪個妯娌的侄女兒推給她。當然,這裏頭也有魏楹展現了政治才能,隱隱和算命的所說能對上的關係。


    還有劉夫人也是如此,知道自己救了嵐王,不但不再怪責魏楹不識抬舉,還親自帶了補品前來探望。難怪世人都愛權勢。那可真是個好東西啊。


    沈寄再坐了一會兒,十一夫人留飯,兩人一起吃了飯她才告辭。


    又在家等了幾日,期間也有魏氏其他族人前來拜訪,或者邀沈寄過府做客,她都一一應酬了。眾人態度也是與之前有了差別,她心頭搖頭但是麵上半點不露的與眾人周旋。和這些族人相比,她自然更樂意和十一叔夫婦來往。十一叔對魏楹一直是情真意切,十一夫人雖然從前愛倚老賣老仗著是長輩就教訓沈寄但是卻沒有什麽壞心眼不曾害過他們。這些人卻不好說了。當初魏楹被害進大理寺的事,跟這些人或多或少還是有關係的。其中或許有無辜,但別人家打斷骨頭連著筋,她也不會去細細分辨。隻是不讓人說她當了族長夫人就翻臉不認人擺架子就是了。


    也抽了空和容七少奶奶等朋友聚了聚,細細分說分別三年的一些事情。眾人自然不會不識趣的問起她為什麽回來。


    再有就是關心一下客院那兩個趕考的人的情形,盡力為他們製造最好的備考環境。休沐之時,徐茂帶了妻子陳氏進城來拜訪,他去客院和兩個趕考人說話,陳氏就和沈寄一處坐著。


    沈寄對陳氏其實很是好奇。身為四大商家之首陳家的嫡出千金,聽說卻是按照官宦人家的千金教養的,其父也是出仕之人。當日和徐父一處做官的,不然兩家一為官一為商也結不了親。


    沈寄從前聽徐茂抱怨過說陳氏是母老虎,從小就打他,當時笑得差點打跌,今日還以為會預見一個孫二娘似的人物呢。結果看到本人,卻是精明強幹中不缺柔美,和想象差了十萬八千裏。


    陳氏也在徐茂那裏聽過沈寄不少的事,徐茂對這位好友之妻滿口的稱讚,說她無論何種際遇都能生死相隨,又非常之懂得享受生活很會打理家事做生意也不必出身世家的陳氏差雲雲。總之就是萬般都好,陳氏聽多了自然有些不服。


    兩人互相見禮之際就彼此打量了一番,分賓主坐下後,陳氏招手讓奶娘抱上給^h粉雕玉琢的孩子。看著兩歲左右的模樣,長相結合了父母的有點,出落得跟個小金童一樣。


    “來,叫嬸娘!”陳氏抱著讓孩子和沈寄打招呼。


    “嬸娘——”小娃娃奶聲奶氣的招呼道。


    “好乖,你叫什麽?”


    “贇兒。”小娃娃拍拍胸口說道。胸口掛著的金鎖被他碰到,便低頭拿在手裏玩耍。


    這個拍胸自我介紹的動作一下子就讓沈寄喜歡上了,著小娃娃帶得倒比諄哥兒好些。諄哥兒太嬌慣了,林夫人寵得沒邊,柳氏這個嫡母也不敢管教。倒是陳氏,自己生的,隻要自己狠得下心就能管好了。


    “太可愛了!”沈寄拍著手問,“到嬸娘懷裏來好不好啊?”


    贇兒看看母親,見陳氏眼底含著笑意便點點頭邁著小步子走到蹲著的沈寄跟前,沈寄一把將他抱了起來。


    任何母親看了別人真心的喜歡自己的兒女也會高興,陳氏想著沈寄的確是什麽都好,可是卻有宮寒之症很難有自己的孩子,心頭也就釋懷了,不再計較從前徐茂說她處處不如此人。那個時候他們二人的感情不好,所以徐茂處處刺她。如今兩人好得蜜裏調油的,那些侍妾通房也都被自己拿捏在了手裏,她又何必來嫉妒這麽個不幸的人呢。至於說魏楹答應了不納妾,可沈寄都這樣了,納妾也是早晚的事吧。陳氏心頭慢慢有了幾絲同情。


    沈寄和贇兒玩鬧了一會兒,發現這小家夥也是個小吃貨,對她擺在桌上的點心十分挑剔,而且還真的能吃出好東西,心道虎父無犬子啊。一抬頭看到陳氏盯著自己的眼神裏含著同情不由得楞了一下,陳氏自知失禮忙招呼岔開。


    沈寄心頭不由得一黯,作為女人如果真的不能夠有自己的孩子那未免是一件天大的遺憾。陳氏隻是同情卻不是幸災樂禍,其實也是一個好人。而且,她吃的鹿胎膏的原料,也是通過陳氏的路子才找到了好的渠道,自然不會真的跟她計較。隻是臉上歡快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勉強了。


    陳氏第一次和沈寄見麵,也不好把話說深了。而且安慰的話別人也許並不需要便和她說起徐茂不思進取,隻滿足於在京城平安無事的郊縣做一個縣令來。


    沈寄也不希望話題隻圍繞孩子打轉,那麽,就隻有聊各自的相公了。她笑道:“我聽說徐家的子弟如果為官是去的不是繁華安樂之地,那頂多當個一年半載的就辭官回家當富貴閑人了。家教便是如此了,徐大哥的生活態度其實我是非常欣賞的。隻是我們家那口子,即便被貶去了蜀中,依然故我,一定要在仕途攀登,我們內宅的女人也隻有嫁夫隨夫了。”


    陳氏便笑笑,她也隻是隨口說說,其實徐茂的現狀她很滿意的。這樣半隱的富貴閑人生活,她很喜歡。徐茂也可以多些時間陪她和孩子。一念至此,她愈發的覺得自己比沈寄幸福。


    送走了客人,沈寄懊惱,她已經是被人同情的對象了。是不是現在隻要是生了孩子的女人都能從她身上找到優越感啊。


    顧媽媽看她鬱鬱寡歡的,讓流朱把鹿胎膏和暖宮丸端上來讓她服用。如今沈寄的宮寒便是她最擔心的事了。就是阿玲還有流朱凝碧等人都擔憂不已。雖然說爺對奶奶是真的很好,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果奶奶真的生不出來,他也就不可能一直這麽好下去了。納妾生子,奶奶能接受麽?


    現在也隻能指望賀側妃那裏早些有消息來了。隻是這求人辦事,也不好上門去催的。而且彼此地位懸殊,就算賀側妃不放在心上,自家也是沒有辦法的。托徐家表小姐送去的書雖然珍貴,如今也不一定能打動做了王府側妃的賀家千金了吧。


    “奶奶,要不要再到賀家使使力氣。賀夫人三兩個月也會去嵐王府看看女兒,這都二月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去的。若是她能幫著說句話賀側妃想必會更加的上心。賀夫人喜歡瑪瑙,寶月齋……”


    “行,媽媽你去打理吧。”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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