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小芝麻夫妻,沈寄想到搞不好過年都要在這鬥室之中過了心頭就堵得慌。她推推魏楹的胳膊,“那封信到底有什麽玄機,你倒是想出來沒有啊”


    魏楹看她一眼,“你不耐煩了”又看看旁邊的兄弟和兒女,“你們也是”


    傅清明和小包子、小饅頭這會兒都沒敢吭聲,再說這事兒是不耐煩了就可以結束的倒是小豆沙無懼父親威儀的開了口,“是啊,爹。這麽關著好難受啊女兒要出去玩兒。”


    魏楹摸摸她的包包頭,這些天小豆沙知道不是進來呆幾日就可以出去,也蔫了幾分。不過好在父母兄長都在身邊,也沒真吃什麽苦頭。要說不舒坦,也就是不能自由走動這一點了。


    沈寄也道:“每天睜開閉眼就是這麽點地方,憋屈得很。我看你好像已經想出點眉目了的樣子。那幹嘛不吭聲啊”


    魏楹笑笑,問獄卒討了紙筆來,文不加點的寫了一封信。然後讓人給大理寺卿宋大人送去。


    沈寄道:“真的有眉目了啊。那咱們還得在這兒呆著,是皇上需要咱們一家如此”


    魏楹道:“反正咱們如今最好是別出去,我也趁機躲個懶。”那封信他是親眼看過的,一開始的確是震驚無比,真的每一個字都是自己親手寫的。但他怎麽可能將邊關的軍事部署這麽告訴異族人。哪怕那人真是他從來不曾蒙麵的小舅舅。一開始他真是往自己是不是著了什麽道兒,無知無覺間就將這些寫出來了這個方向去想了一下。


    但後來卻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要是誰真有那本事,直接蠱惑皇帝禪讓不更好,何必還到他這個丞相這兒來偷情報撇開這些有的沒的,他開始細細回憶見過的信。每個子都是他寫的,甚至行文的習慣都是他的,而且上頭的軍報也是真實的。但這信本身不是他寫的。


    這樣古怪的事說起來怕是都沒人信。魏楹這輩子也是頭一次遇上,最後絞盡腦汁終於想出了其中端倪。他見過在朝廷的藏書庫裏修複古書的匠人,親眼看到他們將殘破的古書修複得與原書一般無二,簡直天衣無縫。


    所以,那封自己親手書寫的出賣了邊關軍事部署的書信,便是這麽來的了。想來是有心人收集了自己的寫過廢棄的手稿,然後加以剪裁、粘貼,用了上等的手法拚接出了這麽一封信。想明白之後,魏楹也是好生佩服,因為當時他自己拿著那封信真的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就連紙張的厚薄都沒有一丁點不妥當的。術業有專攻啊


    既然那軍情是真實的,而且還有人把自己的手稿都收集了起來,那就說明六部裏尤其是兵部的高層,一定有某一方的細作。這件事自然是事不宜遲得趕緊告訴皇帝和太子一聲。他也是用了二十多天剛剛才終於想通透,就算妻子和女兒不抱怨這封信他這會兒也是要寫的。


    此時他不宜出去,還得繼續在大理寺呆著。但既然已經想明白了,這委屈他可不想繼續讓妻兒跟著受下去。所以信裏除了將事情的本末說清楚,也理直氣壯要求了繼續坐牢的相關待遇。


    他倒是不擔心這信到不了太子或者皇帝的手裏。既然安排了這個宋大人來照管他一家子,那這個人肯定就是皇帝的人。


    沈寄等人都好奇得很,魏楹寫信的時候,也就沈寄和小豆沙敢湊到他身邊看。小豆沙呢,識字不過,看來等於白看。沈寄這麽一看,忍不住道:“天哪,也太厲害了吧”


    “要不怎麽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魏楹一邊說,一邊繼續寫著。


    小饅頭忍不住了,拉拉沈寄的袖子,“娘,到底怎麽回事兒嘛”


    沈寄便說給他們叔侄幾個聽了。


    小豆沙才開蒙了,不懂那麽多。傅清明如今心思也都在怎麽考上科舉上,不通這些雜學。小包子和小饅頭卻是嘖嘖稱奇,“居然有人能把一封信拚接到爹都看不出來的地步高人啊”


    沈寄道:“我們這次可是被高人坑慘了。”用電腦複製粘貼什麽的,她懂。這些她還真不太明白。不過也知道是真的遇上坑人的高手了,就不知是哪一家養著的。


    魏楹將信封口,然後叫了等在外頭的獄卒進來去送信。雖然這些獄卒應該是可以信任的,但是還是得防著點。所以方才魏楹是把他們都屏退了。


    宋大人其實也等在外頭,但聽說魏楹讓獄卒都出來離開五十步以外,他也就沒敢靠近。這會兒聽到他喊來人才一道進來了。


    “相爺有什麽吩咐”宋大人拱手躬身道。


    魏楹道:“我已經不是丞相了,宋大人無須如此。這封信,立刻送呈陛下,不得有絲毫耽誤。”


    宋大人當然不敢耽誤,魏相老老實實坐了二十多日的牢,忽然要寫信,他立即知道事情有進展。這會兒拿到信便道:“下官這就送進宮去。下官告退”


    沈寄道:“他這禮數還是拿你當丞相看待呢。”


    “一個蘿卜一個坑,出去也沒我的坑了。正好歇歇”


    小豆沙高興的問:“我們要出去了麽”


    沈寄道:“乖乖,怕是還得再過段日子。不過,應該不會太久了。”之前沈寄略有些底氣,不過是仗著皇帝不是個昏君,和他們家呢,多少還有點淵源。怎麽地應該也不會要他們的命。可是事情到底會怎麽發展,還是不知道。如今魏楹想通了這裏頭的貓膩,總算是可以真的安下心來了。天知道她其實已經很焦躁了,隻是當著兒女的麵不好表露。尤其是怕嚇著小豆沙,隻能淡定。


    小豆沙苦著臉,“還不能出去啊。”


    沈寄道:“咱們在這裏頭,壞人以為咱們不知道他們的把戲,這才能放心大膽繼續幹壞事。然後皇上才方便捉住他們。”


    魏楹對兩個兒子和兄弟道:“你們也全當是曆練吧。既來之則安之”


    小包子和小饅頭點點頭,“兒子知道了。”


    傅清明道:“大哥,我趕得上明年東山書院考試麽”


    魏楹彎彎嘴角,“如今才九月,到明年考試還有將近半年。怎麽都夠把人挖出來了。”


    信被宋大人緊趕慢趕的在宮門下鑰的時刻送進了宮。皇帝在禦書房見了他,將信拆來看了。


    “傳太子讓她把那封信帶上。”


    太子很快就帶著信到了,不但有信,還有他剛拿到手的西陵那邊的情報。


    “什麽東西”皇帝問道。


    “是對那個據說是魏先生舅舅的人的調查。父皇,從這些情報看來,他因為是天朝人,是被排斥在政治之外的。而且本人也是個文雅之人,並不願介入這些。而且他怎麽都是天朝人出身,又不為了權勢,又不需要靠這些情報來換取什麽,應該不會做出讓魏相出賣軍情的事來。再說了,他說一聲魏相就會聽麽”


    “那他知不知道天朝丞相是自己外甥”


    “以前不知道,但魏先生當了丞相名聲漸漸大了就知道了。想著自己身份特殊,也就隻是暗中關注,沒有要相認的意思。就是擔心出現別人說魏先生和西陵王族有勾結的情況。”這二十多天,在這件事上太子的注意力是放在了這個方麵。那信他一時沒看出所以然,也就沒有多想隻是好生保管著。


    皇帝點點頭,“那封信是魏楹在大理寺寫的,你看看。”


    太子一目十行的看過,“原來是這麽回事。”


    “你把那封呈堂證供的信拿出來,然後把一角浸泡到水裏試試。”再是巧奪天工,浸了水還是能看出端倪的。之前不敢這麽幹,是因為那也是能證明魏楹清白的東西,不敢隨意損壞。


    太子拿出來,將兩封信對比了一下,真的是出自一個人之手。然後依言將那封信的一角浸泡到了水裏,果然就看出拚接的痕跡了。


    “下午安排吧。”皇帝並不多說,將魏楹方才寫的信交給了他。


    太子躬身退出去,現在要他安排的,不但是魏楹要求的坐牢的待遇。更是要立即著手布置捉拿內奸以及此事的幕後主使。


    至於魏楹要的待遇,很簡單,把他們一家從牢房放出去,擱進大理寺的院子裏住著就好。


    宋大人得了太子的吩咐,回去立即著手安排。之前魏楹身上嫌疑沒洗清,隻能安排在牢房。如今他的事兒弄清楚了,這就是為國坐牢了。本來如果隻有魏楹兄弟、父子四人,他也不會開這個口。可是小豆沙和沈寄已經跟著被關了這麽許久,提點小要求也無可厚非。隻是宋大人更加麻煩一點,這件事要動用到的人手更多。他擔的幹係更大些。


    大理寺這麽大一個衙門,要找一個院子安置這一家子當然不難。難的是消息不能有說走漏而已。當晚,魏家人就住到了一個風景還不錯的兩進小院裏。魏楹和沈寄一屋,小包子兄弟倆一屋,傅清明和小豆沙自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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