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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從蕭府告辭,芙葉徐方和魏楹沈寄一道回了魏府。小親王也是和他們一道回來的。他路上聽沈寄說起小豆沙有心理陰影十分愕然,小丫頭活得那樣恣意連他堂堂親王都敢威脅還會有心理陰影啊?


    沈寄沒好氣道:“那是麵對你的時候。因為她知道你肯定會把她寵得沒邊,比她爹爹以及兩個哥哥還要予取予求。你見過她對旁人那麽不講理麽?”


    小親王想了想,有些得意的道:“沒有。”小豆沙算是他帶著長大的,感情肯定不一樣。


    聞說大姨和姨父也來了,小包子、小饅頭趕緊回來正房拜見。他們中飯是和丹朱、小豆沙一處吃的。這會兒其實已經是午休之後在開始練習騎射了。君子六藝不能偏廢。小饅頭上一次考試在騎射上吃虧,總分才被拉下。看今天天氣晴好,便拉著小包子去後院的馬場練習。


    徐方坐下,首先就給小包子把脈。


    “你胳膊才剛好,暫時不要射箭為好,也不要負重。”


    小包子點頭,“姨父,我就是騎馬。是小饅頭在練騎射,我陪著他。”


    小饅頭看向小親王,“要不要一起?”


    小親王腹誹,你這不是拉我墊底麽。他也練騎射,可是沒有太下苦功夫啊。不像在半山寺學武功,當著大師的麵不刻苦說不過去。說到底還是生活沒有壓力,就少了些動力。他身邊的侍衛可都是好手,前呼後擁的護著。而且他也不管事兒,誰都找不到他頭上。更加不用靠這些安身立命,難免就有所鬆懈。不過,輸人不輸陣。


    “去就去!不過等會兒,我想聽聽芙葉姐怎麽開解小豆沙。”要不是為了這個,他就留在蕭府看戲了。今天的戲班子挺不錯的。芙葉姐居然也能開解人,一定要聽聽。


    “啊?”小饅頭瞪大眼。他家四妹沒出狀況啊。


    小包子也看過來,思忖一番他倒是明白了。四妹以前最喜歡湊熱鬧了,每每有宴請都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同去。今天居然主動提出要留下照看弟妹,是有些不正常。而且再想想,從大理寺被放出來,除了最熟絡的幾家,她也就隻去了不得不去的宮宴。


    結果,沈寄把他們仨都攆走了,“去去去,不是在練習騎射麽,擠在屋裏做什麽?小包子,你順道把小弟小妹也帶去曬曬太陽,兜兜風也行。”


    小包子汗,兜風?


    “戴著帽子,額頭不會吹到。你就在馬背上一邊放一個圈椅,綁牢靠。把他們個擱裏頭放平穩,然後你慢慢的遛馬不就好了。難得今兒出大太陽,他們不是總惦記出去玩麽。”


    “呃,好。”


    小親王和小饅頭一聽這麽麻煩,果斷朝小包子揮揮手,“我們就先過去了。”兩人一溜煙的跑了。


    小包子沒辦法,隻得吩咐人按沈寄說的去辦,然後牽著馬到後院,把兩小抱出去放好。小蓮蓉和小餃子開始有些奇怪,而且不願意離馬太近的樣子。後來馬走動起來,他們就歡喜了,完全忘了馬身上有股味兒。小包子就親手牽著,慢慢的往馬場走。心頭暗罵小饅頭和小親王跑得快。不過,去了馬場他倆肯定也得輪著來牽馬。嗯,等到了馬場騎上馬背慢慢走其實也無妨,隻要眼睛盯著小弟小妹就成。


    沈寄在屋簷下看得發笑,這架勢好像用白馬駝經文的唐僧。


    小豆沙道:“娘,你把我留下做什麽?”她也想去騎馬好不好。之前王爺在溫泉莊子帶著她騎過,她還有自己的小馬駒。隻要有人牽著她就可以坐在上頭。


    “哦,大姨想和你聊聊。”


    一旁的丹朱愕然看過來。娘和繼父居然是為了和小豆沙聊聊才過來的?不可能吧。


    這會兒徐方和魏楹自然是一道出去了,聽說沒往書房去,也不知兩人在府裏哪處轉悠去了。


    小豆沙瞪大眼,“啊,大姨你是來找我的啊?”


    芙葉道:“是啊,你娘說大姨最愛湊熱鬧,十處打鑼九處在。又說你以前也這樣,如今卻不愛出門了,讓大姨來開解開解你。”


    小豆沙抿抿嘴,原來是娘請大姨來開解自己的。她本來想說自己長大了所以才不愛去湊熱鬧了。可是想想大姨好像現在都還是如此呢,這話就不好說了。


    丹朱一聽她娘居然能開解人了,也湊過來聽。


    芙葉道:“小豆沙你遇到的事才哪到哪啊。大姨跟你說,你還沒出生之前,大姨家出了件大事。你們家是被人誣陷通敵叛國,但大姨家卻是真的有人幹過這樣的事。”


    小豆沙下意識道:“誰啊?”


    丹朱的臉色有些白,回答道:“是我和哥哥的生父。所以當時,我們可比小豆沙你們慘多了。那會兒不是我們不想去參加宴請,是根本沒人會請我們。除了小姨你們這一家子,人人都當我們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小豆沙聽得一愣一愣的。沈寄有些後悔,她沒想到芙葉把這件往事直接翻出來說了,還是當著丹朱的麵。


    芙葉道:“沒事兒,如今能說出來,倒是跟擠膿包一樣。那件事過去了,我們都新生了。對了小豆沙,你知道麽,你丹朱表姐頭回上這裏來,就傲慢地問你姐姐‘你娘是公主還是郡主啊?’你姐姐當初為此都不樂意和她玩兒。你看她如今還在意這些不?”


    丹朱的臉由白轉紅,一時赧然得很。


    “娘,怎麽還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啊?


    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啊?在小豆沙麵前,多少給人家留點麵子嘛。”


    沈寄想起當年端著郡主範兒的丹朱,一時忍不住便笑了起來。還是如今接地氣的丹朱可愛啊。


    小豆沙也低頭偷笑,原來丹朱表姐以前是這樣的啊。還從來沒聽說過呢。


    丹朱道:“罷了,你們要開解小豆沙拿我舉例,我認了。”也不是說當年太奶奶的教法有問題,從太奶奶的角度是想把自己培養成天家貴女。可是太奶奶不能庇護她們家一輩子啊。她娘失勢後,她這個郡主算什麽啊,還不是直接被褫奪了。


    芙葉繼續道:“大姨當初做公主,威風得很。如今當郡主,還是多虧你表哥在戰場拚殺才有些地位。可大姨照樣樂嗬嗬的到處和人周旋。大姨就看那些人跟紅頂白,就當在看戲,看個樂子。而且啊,人要是沒有過起落,也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才是真的親人、朋友。你啊,以後就學大姨,就當那些人在唱戲。這叫什麽來著,哦,寵辱不驚!”


    小豆沙想了一會兒,“嗯,我學大姨。”這要比起來,大姨和表姐她們的經曆可比自己家慘多了啊。


    沈寄看她好多了放下心來,感激的朝芙葉笑笑。


    小豆沙便要去馬場了,她邀請丹朱同去。丹朱還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也有些擔心管青會不會喝多了,便笑道:“表姐要回家了。你得閑上表姐家來玩。”


    小豆沙便揮揮手自個跑了,看她的樣子倒是真好多了。


    沈寄歉然的對丹朱笑笑,“你得閑也常到小姨這裏來玩。”


    丹朱點頭,“嗯。”


    挽翠張羅著把從溫泉莊子帶回來的新鮮蔬果都給丹朱裝了一份,說是省得她再打發人多跑一趟。芙葉弄的暖房最後還是大都種了花,所以他們一家包括出閣的丹朱冬天都是往溫泉莊子找新鮮菜吃的。


    丹朱也不客氣,向沈寄道聲謝就讓下人抬上馬車了。


    小豆沙到了馬場,看三哥在帶小弟小妹慢悠悠兜風,小弟小妹的興奮的直叫喚。二哥呢手剛好,她就朝小親王招手,小親王停在她麵前,彎腰把她抱上馬背放在身前。


    小豆沙道:“王爺,我剛聽說丹朱表姐小時候和現在不一樣。”


    小親王莞爾,他和丹朱同在太皇太後身邊長大,所以小豆沙這是真問對人了。


    “是啊。以前在宮裏時不覺得,後來我到了你們家再看丹朱,就覺得她眼睛長在頭頂上在。用魏夫人的話說就叫不接地氣。不過後來他們家出事兒,她倒是完全變了個人。”倒不是說丹朱小時候作,而是皇族中的教育就是那樣的。她不那樣才不正常。不過經曆了風風雨雨的洗禮,還是接地氣些的好。


    原來全是真的,不是大姨和娘還有丹朱表姐一起哄自己。


    “王爺,跑起來!”小豆沙拍拍馬背。


    “是馬跑起來!嗯,不能跑,跑了小蓮蓉和小餃子就不肯這麽散步了。”那兩個可受不了跑馬時迎麵吹來的風。魏夫人真是想得出來,居然讓他們這樣帶著兩小兜風。


    小包子路過他們聽了幾句,猜到大姨是怎麽開解四妹的,心頭很是感激她用心良苦。


    “四妹,丹朱表姐呢?”


    “她回家了。我覺得她是這會兒有點不好意思到馬場來玩。”


    “你知道就好,表姐可是拿自己的糗事來開解你了。以後不要胡思亂想了。”小包子笑道。小的時候他其實也不太喜歡那個高高在上、斜著眼睛看人的丹朱表姐,隻喜歡阿隆表哥。如果她現在還那樣,肯定不能和表姐夫把日子過得這麽好吧。


    小豆沙點頭,她覺得大姨說得不錯,去那樣的地方就當看戲唄。我知道你是什麽人,然後看你裝腔作勢,嘻嘻。


    小親王道:“很快就是青哥兒滿月,然後琳姐兒定親,我看也不會再去溫泉莊子了。來回跑著多麻煩!”


    小豆沙笑道:“反正等王爺三月間進門了,我們就可以出去玩咯!”


    小親王伸手輕拍她腦袋一下,“又胡說八道了,是你小姑姑進我的門。”


    小包子做出氣勢洶洶的樣子道:“當我麵打我妹,王爺你太過分了!”


    “當姑父的教訓一下說錯話的侄女,有問題麽?”小親王比他還凶。一旁小饅頭默默的帶著小弟小妹從他們身邊經過,還有半圈他就可以再交到哥哥手上了。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家夥是不是這兩天在屋裏憋壞了,興奮得緊。這會兒兩小愣愣的看著摸頭的小姐姐,凶巴巴的姑父和二哥。


    小包子蔫了,“呃,你是長輩你最大,沒問題。”


    “我回去要告訴娘,你拍我的腦袋。”小豆沙嘟囔。


    “唉,別別別。我連皇兄跟太後其實都不怕,我就怕魏夫人啊!”小親王立馬拱手討饒。


    小饅頭道:“哼,真當沒人能治你了?小心我娘回頭不帶你去玩。”


    小蓮蓉和小餃子看他們都笑起來,也跟著笑嗬嗬的。


    十二的時候,鎮國侯府請客,這回小豆沙跟著一塊兒去了。不但是因為被大姨開解了一番,而且今天去還可以看到大姐姐。


    沈寄帶著閨女,是被林夫人迎進去的。她和林子欽這位夫人啊,十多年一直說不到一塊兒去,但見麵的時候彼此還是能做出很親近的模樣的。


    “小芝麻一早就過來了,幫著她兩個嫂子招待客人。來,這邊走。”林夫人熱情


    林夫人熱情的道。


    小豆沙高興的道:“林伯母,我大姐姐在哪裏?我要去找她。”


    林夫人便安排了下人帶她過去。小芝麻是在幫著林家二少奶奶陶氏招待勳貴世家的世子夫人、少奶奶。見到妹妹找來便把她帶在身邊。至於林家長媳端柔公主,招待的自然就是宮裏來的客人了。林夫人自己招待的是一眾誥命夫人。


    沈寄剛邁步進入,裏頭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笑道:“看到我就不說了,是在說我壞話呢?”


    蕭夫人今天也是座上客,他們府上和鎮國侯府如今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當下道:“瞧瞧,這人真是多心。我們啊,是在說靠山王府發生的事兒。你們家和靠山王府的關係人盡皆知,這不一看到你就楞了一下。”


    沈寄挑眉,“他們家又鬧出什麽新鮮事來了?”


    林夫人道:“你還不知道呢?聽說世子夫人娘家的人來鬧,靠山王當場出示了一份十六開印就要遞上的折子。他奏請廢黜如今的世子,理由都是現成的。那一家子可不就被晾著了。”


    這倒是釜底抽薪的一招。世子都廢了,那世子夫人生的兒子哪還是最正統的繼承人?當舅舅的來鬧也就名不正言不順了。正如持己所說,等閑人還真鬥不過靠山王。


    沈寄這個後世來的人不是太理解靠山王視傳承更勝過血脈,但魏楹說如今就是這樣的。家族的延續,真的比血脈更重要。要不然,哪來那麽多過繼的?既然親孫子沒用,將來必定是個敗家的,靠山王如今也打定了主意,那這件事必定沒有轉圜餘地。


    其實靠山王想的也沒錯,過繼一個還不太記事最好是父母雙亡、親屬凋零的小兒,隻要調教好了,以後靠山王府一樣是威勢赫赫,反倒全家都能受到庇佑。過繼來的孫子有本事了,如果不關照王府的人,那是要受千夫所指,無以立足的。隻要不短視,都不會那樣做。這比家業傳到孫子那裏一敗塗地強多了,才稱得上是謀長遠。說起來,靠山王倒真是很為兒孫著想的。


    “哦,那靠山王找到合適的過繼人選沒有?”沈寄之前還真沒太關注這事兒。她在家和夫婿、兒女安生過日子,比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頭強多了。不過她對靠山王府如今成了眾人笑談的對象倒是挺樂見的。這鎮國侯府是皇後的娘家,來往密切的都是這一派的人物。對和平王走得近的靠山王言談間肯定就不會那麽客氣了。


    “不容易,又要將來能做頂梁柱,又要三歲以下最好父係、母係都沒什麽人了。所以這會兒還沒有找出來呢。宗室營裏如今踴躍自薦的,都是家裏人丁興旺的。舍出個小兒都是想分一杯羹,誰想為人作嫁啊?”


    沈寄笑笑,倒也是啊,誰都有自己的盤算,沒人是雷鋒。那估計這事兒還得再鬧騰一陣。也好,省得靠山王府的人把他們家盯著。


    小芝麻就是幫幫忙,這會兒來的客差不多了,不用再總往外迎,她也就沒事兒了。於是帶著妹妹預備去找母親。聽到小豆沙跟她說大姨去家裏開解她的事兒笑道,“嗯,的確是大姨跟表姐最合適。不過當時表姐肯定讓臊得不行。”說著看左右無人學了一下丹朱小時候斜眼看人的模樣給小豆沙看。


    小豆沙小聲道:“蘭心郡主有時候看那些父親官職低些的小姑娘就是這樣的。我可不敢,娘如果知道要揍我的。”


    “誰能保證一輩子順風順水啊,所以大姨說得沒錯,寵辱不驚!好好修煉吧,你不是說以後要做娘那樣的人麽。”


    小豆沙用力點頭,大姨也說她娘什麽都門清,也是個在外應酬隻當看戲的主。她想了想又告訴姐姐哥哥們用馬帶著小弟小妹兜風的事。


    “大姐姐,我如今要要好些天才能看到你一回。小弟、小妹對你都好陌生啊。”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幸虧娘還有你啊。”小芝麻道。要不是娘生了個小豆沙,這會兒跟前就全是男孩子了。也難怪家裏人都把小豆沙當寶貝,她的確就是寶貝啊。小蓮蓉還小,大了的都是男孩子。小包子、小饅頭、王爺還有清明叔一色兒的男丁。小豆沙就是物以稀為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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