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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沈寄可不會認為賢妃就是一味的隻是以活得真在宮裏立足。如小親王說說,她真的不是扮豬吃老虎。但她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智慧。不然,這個年歲這個心性的女子在宮裏其實也是不缺的。


    賢妃在皇族中隻和芙葉比較交好,那是因為皇族中她能時常接觸到的唯有芙葉是對人完全無害的。母子倆從不卷入任何的爭鬥,就做於人無害的寵妃和得寵卻有分寸的小兒子。在皇帝對八皇子與小豆沙的事有了暗示之後,她也能立即抓住機會。在帝後之間夾縫偷生卻能左右逢源,也是一種智慧。再說上頭還有太後呢,卻也從來沒認為她是專為惑人的狐媚女子。反倒覺得她沒有野心也好。心有所好卻從不出口,以免留下罵名或者是替帝皇有時的不明智舉動背黑鍋……


    “咦,本宮跟你說了半天話,也沒見反胃。看來真如你所說,不要總是糾結情況要好得多。”賢妃有些歡喜的道。實在是這些日子被折騰得夠嗆啊。沒見那邊宮女們給八皇子、小豆沙拜訪吃食都離遠遠兒的麽。就是怕她突然又……壞了兩小的食欲。


    聽到賢妃前半句,沈寄扯了扯嘴角。什麽叫跟我說了半天也沒反胃?你反胃跟我沒關係好吧。她算是領教到賢妃的‘直’了。


    小豆沙放下糕點跑過來,歡喜道:“娘娘,您好些了?”


    賢妃點頭,“是啊,好些了。”


    沈寄問了一下宮女,得知之前太醫來給賢妃紮了幾針,又教了幾個宮女按揉穴道。想來是那個起了作用,然後賢妃和自己說話,說起故鄉很是投入注意力被轉移了也有所幫助。


    她把這個想法說給賢妃聽,賢妃點點頭,“想來是這樣。不過開了一扇窗感覺也好些了。”


    沈寄就不太明白為什麽這個時代就講究病人啊、虛弱的人不要見風那套。她在家是勢必要保持空氣通暢的,要是有炭盆更加。


    “既然太醫的法子有效,那娘娘以後想必會好過許多。”沈寄看小豆沙也吃飽了,而且她在賢妃宮中呆的時間也不短了,便告辭道:“時辰不早,臣婦和小女就告辭了。”


    賢妃點頭,“去吧。”一邊吩咐宮女送出去。


    當晚帝後一同蒞臨,賢妃笑著說起沈寄陪她講故鄉的人情地理,讓她轉移了注意力,孕吐的狀況都減輕了。求皇帝幫她找一些同鄉的婦人來作伴。又說起太醫紮針,紮宮女按揉穴位也大有幫助的事兒。


    皇後對賢妃是不吃味的,這些年皇帝身邊來來去去不知多少人。她恨淑妃姐妹也不是因為嫉妒。但對沈寄,她心頭多少有些心結。這會兒看賢妃笑著跟皇帝說起她,皇帝很專注的聽著不由在心頭哂笑。


    “臣妾看了小八帶回來的遊記,本來有意見見著者。可是魏夫人說是她小叔子,那就不合適了。”


    皇帝挑眉,她小叔子不是個武將麽。倒是聽說開了家書肆,難道自己還能寫遊記?不對,依魏權的心性讓他寫武俠話本還差不多,遊記肯定不可能。阿隆和魏權是軍中的新星,皇帝對他們還是有所關注的。


    八皇子見狀解釋道:“寫遊記的是小豆沙的明叔。她祖母的兒子。”


    皇帝明白了,是魏楹養母改嫁後生的兒子。


    “行,這件事皇後去辦吧。官眷裏想來也有賢妃的同鄉。她是個不知事的,你就幫著把把關。”皇帝並不想賢妃太受同鄉的影響。朝中靠著同鄉的關係結朋結黨的可不少。可不要找來什麽野心之輩作陪。


    皇後也知道這層意思,點頭應下。


    “嗯,既然是對你的孕吐有幫助,那就這麽著吧。來人,賞了太醫並宮女。”


    這會兒在魏家,小豆沙因為進宮吃多了點心,晚飯也沒吃幾口。


    魏楹不悅道:“以後小寄你要是去探望賢妃,就別帶小豆沙了。”


    沈寄好笑不已,明明是你自己閨女貪吃,也不能全怪到人賢妃頭上。這也太護短了點。她知道魏楹還是不太樂意將閨女訂給皇帝做兒媳,這是尋釁遷怒。


    “我不也是因為她賞了不少好東西給小豆沙壓驚這才想著遞牌子請安的麽。”沈寄道。她其實也不喜歡進宮。好在皇帝如今執念去除了。不然要是今天下午他也到了賢妃宮中,讓賢妃看出些端倪,那對小豆沙的將來可大大不利。


    “嗯。”


    沈寄瞪小豆沙一眼,後者縮縮脖子,拿過乳母手裏專用的小勺,“我來喂他們。”


    兩小在奶水之外增添了一些輔食,每天也上桌列席。所以一家人吃飯很是熱鬧。


    沈寄對兩個乳母道:“你們先下去用飯吧。”她已經將這兩個乳母的家人都安排到府裏比較清閑的位置,以便她們安心就在魏家。這次出京遊玩也預備帶上她們的家人,因為她們得作為兩小的口糧一起上路。再說她們經手照顧了大半年,臨時換人怕龍鳳胎不習慣。


    龍鳳胎坐在嬰兒圈椅裏,如今以他們的力氣還弄不翻椅子,不用人扶也成。小姐姐喂,他們也很樂意,勺子剛遞到嘴邊就張開了小嘴。都是入口即化的軟糯食物,不過他們還是學著父母兄姐的樣子用僅有的幾顆小牙嚼啊嚼的。一副吃得很香甜的模樣。小豆沙嫌換勺子麻煩,而且容易弄混,就直接給他們合用的一個勺子。


    小包子、小饅頭還有傅清明其實對元宵燈會都沒有太大的興趣。出去純是人擠人,可是小豆沙很有興


    人,可是小豆沙很有興趣。他們就隻得充當勞力了。


    沈寄指著他們道:“小包子也就罷了,他有清瑕了。你倆怎麽也如此?不知道元夜是最好的跟小姑娘接觸的日子啊。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元宵節才是中國古代正宗的情人節呢,也不曉得利用一下。


    小饅頭嘟囔,“娘,我還小。”


    沈寄氣結,她都不擔心小饅頭早戀了,這小子居然還假正經。前段時日是誰在給未來媳婦兒畫像啊?再看傅清明,傅清明清清嗓子道:“我看外頭那些女的都覺得麵目模糊。”


    正喝茶的魏楹莞爾,長太好了也不好啊。很難找到一個和自己外貌匹配的。


    沈寄道:“說白了,你們一個個就是挑剔。”尋到一個合適的方清瑕已經很不容易了,接下來還得張羅。你說一個個出去自由戀愛多好,她就負責操辦訂婚、成親的事宜就好。看來找媳婦兒也不比找女婿簡單。傅清明的事兒多半也得著落在她身上,紅姨不便出麵和對方接洽的。


    “你說你們一個個,怎麽也不跟人家王爺學學?”小親王自己看中嫻姐兒,然後進宮請旨賜婚。接下來操辦婚事也有有司衙門承辦。沈寄就負責調教一下嫻姐兒管家理事、待人接物的能力就好,還得以安心養胎。


    小饅頭道:“誰有他那麽好命,跟前一個現成的。”


    魏楹淡淡的看他一眼。小饅頭摸摸鼻子,這才想起自己老爹也是跟前一個現成的。小包子把頭轉到一旁去笑。


    沈寄拍小饅頭肩膀一下,“這世上從來就不缺少美,缺少的是發現美的眼睛。你也十四了,別再當自己還是孩子。”


    魏楹輕咳兩聲,“還是你把把關的好。他要真在外頭自己找一個,咱們更得費心。”方清瑕好歹還是小寄先看好了,然後小包子才看對眼的。這樣不至於找到不合適的。假如小包子一早領著那個叫朵娜的黑姑娘回來說他中意,府裏還不得鬧得人仰馬翻的。所以小寄,你別再鼓動小饅頭了。不然回頭讓你頭疼得要死。


    龍鳳胎看三哥挨了娘的打,都朝他看過去。


    小饅頭衝他們揮揮手,“吃飯、吃飯。”說著瞥哥哥一樣,他們如今吃得才算是飯呢。從前還隻能吃奶水的時候,哥哥就一口一個吃飯的。


    元宵晚上,一家子在杳然居靠街的包間用飯聽曲。用完飯,街上已經熱鬧起來。小豆沙說要下樓去逛。龍鳳胎也跟著湊熱鬧,興奮不已的指著外頭。


    小包子便抱起小餃子坐到他肩頭,兩手還扶著他的腰。傅清明如法炮製抱起小蓮蓉。小親王則牽上了小豆沙。今天嫻姐兒是不得出門的,他也就斷了其他心思。


    小饅頭對小包子道:“二哥,你先帶著小弟。回頭你跟方姐姐去‘人約黃昏後’了,再交給我就好。”


    沈寄看他們預備下樓梯了,忙道:“責任到人啊,別把哪個小的給我弄丟了!”


    小包子道:“娘,您放一百二十個心。我們把自己丟了,也不會把他們丟了的。”


    沈寄啐了一口,“呸呸呸,別胡說八道。要不,你們別去了吧。萬一人家真的今天又對你們下手呢。就在樓上看看熱鬧也好啊。”元宵節一個不好出現擁堵、踩踏什麽的,然後趁亂對她的兒女下手……沈寄越想越覺得不妥。


    幾個孩子便都眼巴巴的看著魏楹,後者道:“小寄,你想太多了。放心,有人跟著他們。再怎麽樣也會把他們護好的。”頓了一下對小包子道:“別領著清瑕去太背人的地方。那才可能被人趁機下黑手呢。”


    小包子麵紅過耳,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什麽時候他爹也變得跟娘一樣促狹了?傅清明等人都笑了起來。尤其可氣的是龍鳳胎聽也聽不懂,看到大家都在笑,他們也跟著‘哈哈’。


    沈寄聽魏楹給了保證,想著自從出事,這一個半月孩子們都是被關著的。今天讓他們出去放鬆一下也好。


    “好吧,早去早回。王爺,人多的時候你也把小豆沙扛起來。別讓人踩到、擠到了。”


    小親王道:“知道!雖然她胖了點,我還是扛得起的。”


    小豆沙伸手打小親王兩下。


    看著幾個孩子下樓,沈寄還是有些擔心。當年元宵的晚上,她可是親眼目睹過一場混亂。那會兒還多虧魏楹挺身而出讓驚恐的百姓有了主心骨,這才阻止了一場災難。


    身後伸來一隻手把門關上,然後拉著她坐回窗邊。


    “你對徐茂的能力有點信心好吧。你看下頭,每隔五步就有一個京兆尹府的衙役值守,每隔十步就有一個蓄滿水的大缸。每條街都有人疏導人群。上次是那個京兆尹做事不夠細致才導致的。”


    沈寄想了下如今的人口密度,又想起往年徐茂都安排得很好。這才放下心來。


    “也不知道小芝麻和贇贇這會兒在哪逛。”


    魏楹一陣無語,手摟到她腰上,“這會兒就你跟我,你就別再想孩子們了成不?”成天孩子來孩子去,他們有多久沒過過二人世界了啊。


    沈寄瞪眼,“這怪我麽?難道讓我生下來不管?是誰害我生了這麽多的?我說不生了不生了,有小芝麻小包子就夠了。是你執意要生的啊。”


    “是是是,都是我。可是這會兒他們不在跟前,有人保護。你就把心思都放我身上吧。”魏楹兩手圈住沈寄。當然,外頭的人


    ,外頭的人是看不到他的動作的,牆擋著呢。杳然居的一樓層高可是不低。這二樓外頭就算有人仰頭看也不是就能看到的。除非二樓包間的人故意站到窗外去。


    此時樓下街道已經華燈初上,人潮洶湧,比平日熱鬧的多。沈寄隻能看到小包子和傅清明頂著龍鳳胎慢慢沒入人群。他倆身形都比較高挑,這樣龍鳳胎的視線就完全不受遮擋,正左顧右盼的看著兩邊亮起的各色燈籠。


    幾個孩子很快就看不見蹤影了,沈寄靠在魏楹身上,“今天是難得的清靜啊。”熱鬧的是外頭,但他們中間往常至少有一個孩子杵著。今天真的是罕見的二人世界。她慢慢也就放鬆不去惦記孩子們了。孩子長大了,總是要離開父母的。能攜手一世的隻有她和魏楹。


    魏楹端了一杯酒喂到她嘴邊,“來,喝點兒。”瞧著媳婦兒方才不住的叮囑,整個人跟驚弓之鳥似的他心疼得緊。看來出京真是最好的選擇。不然,就算靠山王府的事擺平了,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其他事冒出來。小寄嫁給他二十多年,真的一直在受累。這回怎麽都要滿足她的願望。發生什麽事,他們的行程都是不會更改的了。


    “這麽望過去,一串的燈籠,還真挺好看的啊。”沈寄輕道。喝過酒她比之前更放鬆了,兩頰酡紅,眼神也有點迷蒙。


    “哪有你好看啊?”魏楹看她酒有些上頭的樣子,抱起她放到包間的榻上。自己也上去陪她一塊兒躺著。


    沈寄扳著指頭數了數,“魏大哥,再有兩個月我們就可以回華安了。離開那麽多年,真想啊!”那是她重生後呆的第一個地方,感情上是不一樣的。


    魏楹倒沒這樣的感覺,他一直知道華安是異鄉。輕輕在沈寄鬢邊留下一個吻,他道:“汝身安處,便是吾家。”他對淮陽也沒有太深的感情,那裏給他留下了永生難以磨滅的傷痕。長久以來,隻有呆在沈寄的身邊,他的心才能得到安寧。


    沈寄伸手摸摸魏楹的臉,“再多說幾句來聽聽。不,唱的比較好聽。我要聽你唱《鳳求凰》。”


    包間是可以隔音的,魏楹看她半醉不醉的甚是可愛,便湊到她耳邊輕聲唱了起來: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沈寄嗬嗬的笑了起來,“這不是你以前唱過的那首。不過,一樣的好聽。”魏楹的聲音是很醇厚、低沉,有點像低音炮的那種。就是後世俗稱挺多了會懷孕的。隻不過,要想聽生性嚴謹的他唱歌,真的很不容易。沈寄這麽多年聽過的也隻有寥寥數次。她翻身捧著魏楹的臉道:“魏大哥,你知道麽,其實你很會撩妹啊。隻要你肯,不知道多少女人拜倒在你的風采之下。啊,幹嘛擰我?”


    “你說呢?”


    “我隻是說如果嘛。”


    屋裏一片溫馨,樓下徐贇和小芝麻走過想進來歇歇腳。聽說樓上專用的包間裏隻有他們二人便讓掌櫃的另開一個包間。


    “大姑奶奶、大姑爺,沒包間了啊。一個月前就都訂出去了。”


    小芝麻道:“那我幹爹的包間有人用麽?”


    “有啊,林家二少爺和二少夫人來了。不過這會兒他們似乎也出去了。”


    “那算了,我們就坐大堂,你給安排個僻靜地兒。”


    兩人在大堂坐下,聽台上唱的曲。正唱到‘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徐贇笑道:“真弄不明白這些人,既然去年就遇上了,幹嘛要錯過?還有那首‘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也是如此。珍惜眼前人都不懂麽?”


    小芝麻道:“詩詞嘛,就喜歡弄個殘缺美。不過就如你所說,殘缺哪裏就美了?像爹娘那樣的一生才叫完滿呢。”她不是不想上樓坐包間更舒服。實在是爹娘難得有這樣獨處的時候啊。難得跟前那群大小孩子都出去了。他們就別上樓去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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