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太陽火辣辣的曬在腦門頂,我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油,看著眼前寂靜的墳塋地,那一塊塊靜靜矗立的墓碑像是一個個讓人望而卻步的符號,時刻在敲打著我的神經。


    我發現這狐狸嶺的風水很不一般,光禿禿的一處大山包,沒有樹木,沒有雜草,連個活物都少見,花草樹木動物為靈,這山包上一絲靈氣也沒有,是為窮山,山包右邊環繞了一條臭水溝,水麵烏黑,臭不可聞,汙水自然無活物,亦是沒有靈氣,臭水溝沒有靈氣是為惡水。


    從裏麵彎彎曲曲延伸到我們腳下的這條路叫反路,路旁是兩座陰墳守門,這叫鬼把門。


    窮山惡水環抱鬼把門,這絕對絕的是一塊凶煞地。


    這還隻是狐狸嶺,順著這條路進去走到頭才是八道坡。


    外麵的風水就這麽凶狠了,裏麵的風水能好麽?


    那個八道坡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個凶煞法,所以我站在路邊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


    李文哲站在我身後,沒有邁步先拔出了黑刀:“大爺的,我咋覺得這個地有點滲人呢?”


    我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沒見過鬼啊?”


    李文哲選擇無視我:“你不怕?”


    我心說你個膽小鬼,看你平日裏滿嘴胡吹抓鬼降妖的,咋樣,到了這凶煞地就怕了吧?


    “切,膽小鬼。”


    我擠兌了他一句,邁出了一步,又把腳收了回來。


    李文哲嗤笑道:“咋了?怕了?膽小鬼。”


    我故作鎮靜的把額前留海撩開,露出了蠍子胎記,感受著胎記之力在身體裏流動,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下道:“我會怕?小爺我可是狩魔者,比你個普通的陰陽先生強多了。”


    “不怕你走啊!”


    李文哲推了我一把,我順手拉了他一下。


    兩個人同時踏入了這條反路上。


    ‘唰’


    隨著我和李文哲踏上反路的那一刻,整個空間仿佛都扭曲了一下,原本豔陽高照的午後變成了陰風陣陣的夜間,周圍灰蒙蒙的一片。


    “啊……”


    李文哲驚叫了一聲,嚇得我跳了起來。


    “大爺的,亂叫什麽?”


    我瞪了他一眼。


    李文哲哆嗦著嘴唇道:“陰煞地啊!要知道我們可是午後陽氣最強的時間進來的,結果這陰煞地還是強行的改變了陰陽規則,這裏是地地道道的陰煞地,陰煞地裏最低檔次的都是怨靈,往深處說,就是出現鬼神也是正常的,要不我們……”


    我看了他一眼:“你怕了?”


    李文哲看我鄙視他,頓時又來了膽氣,強自鎮定道:“去你大爺的,你才怕了,我的意思是,要不我們開,開天眼吧!能看到就不會顯得那麽恐懼了,未知才是最嚇人的。”


    我鄙視的看著他:“小爺我天生的幽冥眼,要開你開。”


    李文哲對著我豎了根中指,立刻畫了一道天眼符拍在腦門上。


    “唉,還是你這天生的幽冥眼舒服啊!省的每次開眼都這麽麻煩。”


    我無語道:“扯淡吧,你以為哥們這就舒服啊?白天看到滿大街的人,晚上看到滿大街的鬼,睡覺時眼睛裏都是各種臉皮的投影,定力不夠強大的都會搞成神經衰弱,稍微差點的直接就瘋掉了。”


    李文哲嘻嘻笑道:“我說你娃娃咋天天神經短路不正常似的,原來精神有毛病啊!”


    我伸手給了他一巴掌:“你特麽精神才有毛病呢!”


    剛剛說完這句話,我的手剛剛舉起,距離李文哲還有很遠的距離時就停了下來。


    因為我們同時看到了越來越多的墳頭和墳頭前的墓碑出現在了我們兩個人眼裏,遠遠的,還有不少綠瑩瑩的鬼火在搖曳,再看我們腳下,原本彎彎曲曲的路已經變得筆直。


    我們兩人驚詫之間,再抬頭,發現那些墳頭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的宅院矗立在我們眼前。


    接著打扮得形形色色的人影一一出現在了我們兩個人的麵前。


    我和李文哲對視了一眼,心中的震撼絲毫不比看到了外星人一般差。


    我們兩個撞了鬼門了。


    所謂撞了鬼門,就是鬼打牆的一種。


    普通的鬼打牆,是厲鬼捉弄人的一種方法,而撞鬼門,是指人吃飽了撐的主動走進鬼的領地犯了說道。


    現在我和李文哲就屬於這種吃飽了撐著的賤貨狀態。


    但是我和李文哲是幹什麽的?陰陽先生啊!從這一方麵來說,這塊凶煞地的強大就凸顯出來。


    一入凶煞地,即入鬼門關,不管你是幹什麽的,多大本事,進了咱這塊地,那你就必須先遵守我們的規則,跟我們一起玩便是。


    我和李文哲看著街道上那些毫無表情,卻依然步履匆匆的路人,或者說是鬼魂,心中的恐懼感越來越強大。


    現在已經可以肯定,能夠讓我們兩人都迷失在鬼打牆裏麵的,最差也得是個鬼王級別的陰魂。甚至是個鬼神。


    這是我們兩人早已預見的,因為隻有鬼王級別的陰魂加上這凶煞地的風水才能把我們兩人迷失,尤其是我這個天生的幽冥眼,原本就洞悉一切陰魂,此刻卻看著這些遊魂一個個都有血有肉,人物豐滿,很明顯已經失去了效用。


    現在就算我們兩個人想跑路都不行了,人家不主動放行,我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當然不到最後時刻,我們肯定是不會動用術法的,畢竟水墨讓我來是來送信的,不是來打架的。


    我們兩個人順著腳下的筆直大道往前走著,盡量不去看周圍的那些頗有些古韻的建築。


    大爺的,明明知道那是墳包變得,看了也是白看。


    眼前這些行走有些僵直的遊魂跟紙片似的,它們根本沒有思維的,所以我倆根本不理會,徑直往前繼續走。


    一直走到了前方出現了一圈木柵欄圍著的村落,村子的門口有兩個穿著黃布短襟的小夥子凶神惡煞般的站在那裏,眼神不斷的四處瞟著,偶爾有遊魂從他們麵前走過,立刻會被一腳踢得遠遠的。


    那些遊魂摔倒後也沒有其他表情,隻是呆呆的再次爬起來,繼續四處遊蕩。


    我和李文哲對視了一眼,知道到了地方,不單是是這兩個小小厲鬼給了我們提示,主要是那圈木柵欄隻有幾米長,就跟一道關卡似的橫在筆直的大馬路上,旁邊還有一個路牌,上麵畫著一個向內的箭頭,箭頭後寫著三個字八道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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