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


    我一下子跳到了李文哲身邊,把他扶了起來。


    “啊……疼死我了!”


    我抬頭看著陳半嫻,她淡淡的說道:“咒印已經深入骨髓,拔毒如刮骨,能不疼麽?”


    哦!原來這樣啊!


    我一鬆手,李文哲又摔在了地上。


    “你大爺的……”


    這貨居然還有空罵我!


    我笑嘻嘻的蹲在他身邊:“半仙已經說了,疼是正常滴。”


    我說完這話之後,很賤的走到了一邊,站在那裏抱著膀子看著李文哲滿地打滾。


    李文哲剛開始是腦門冒汗,還能忍耐得住,但是隨著那六顆銅錢如箭般深入張曉花的頭頂,張曉花每吐出一口黑血,李文哲便抽搐一下。


    疼痛難忍的時候,這家夥鼻子嘴巴都皺了起來,趴在地上使勁的捶著地麵,把好好的一個地麵給硬生生捶出了一個大坑。


    我趕忙跑到一邊把這貨的黑刀抬起來丟得遠遠的。


    大爺的,這麽大陣仗,萬一這哥們火大了抄起刀片子亂砍,估計這山穀都被他毀壞了。


    再看陳半嫻,不急不緩的微微搖著折扇,不得不說這女人的手段確實高明,看似很殘忍的一場鬥法,人家能用很高雅的一個動作就給施展出來,那陣陣疾風徐徐吹過,初時很緩慢,後期越來越急,到了最後打著旋的注入到那六顆銅錢之上,第一顆銅錢完全淹沒在張曉花腦頂的那一刻,李文哲一聲淒厲的慘叫,身子在空中打了個空翻,趴在了地上。(.好看的小說)


    陳半嫻看了她一眼,微眯雙眼,緩緩念咒,一陣陣的法決聲猶如從天邊一樣緩緩湧來,聲音雖然不大,卻給人感覺似波浪連綿不絕,心頭莫名的有了一種寧靜之感。


    我看著陳半嫻暗自點頭,這種道家咒語我經常聽白雲老道念誦,每次聽都有種不同的感覺,可是白雲老道顯然不如這位半仙的道法高深,光是憑我對這方麵的認知來講,陳半嫻的道語怕是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能聽到她的道語念誦,完全可以稱之為一種福分了。


    陳半嫻念了了一陣道語,緩緩開口:“張曉花,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可願得解脫,減罪孽,去輪回?”


    陳半嫻的聲音莊重,威嚴,字字如雷貫耳。


    張曉花此時頭頂插著一隻銅幣組成的三角箭尖,口中黑血侵染了整個紅衣,一雙眼睛白眼仁多,黑眼仁少,直勾勾的盯著陳半嫻,看起來猙獰可惡。


    “臭娘們,我就賭你不敢消亡我,你敢消亡我,那小子也會疼死,你信不信?”


    李文哲聽到這句話後從地上踉蹌著爬起來,嘴角滿是泥土和野草。


    他一口吐掉嘴裏的雜物,開口罵道:“狗娘養的,你當小爺我是玻璃做的?還疼死?來啊,有種咱們兩個就拚拚看,看看是你先消亡,還是我先死!”


    陳半嫻盯著李文哲看了一眼:“百人怨可解你三分疾苦,也隻有三分。”


    那邊艾蓉兒立刻把百人怨取了出來,遞給了李文哲。


    李文哲疼的渾身骨頭都疼,此時拿到了百人怨,不由得咧嘴一笑:“三分足夠了,他大爺的太疼了,要不是覺得我能疼死,我就試試不減輕痛苦,看看能撐多久。


    話說,這玩意咋個用?”


    陳半嫻笑道:“即是煙袋鍋子,當然是抽了。”


    李文哲恍然大悟,連忙抄起百人怨,先拜了兩拜,連忙對著煙嘴抽了起來。


    說來也怪,這煙袋鍋子沒有用火點,李文哲抽一口煙嘴,居然在煙頭那裏躥起一道火光,嚇得我拿著打火機的手一抖,把打火機丟了出去。


    ‘嘣’,打火機一下子爆炸了,一股火躥上我的腦袋,把老子眉毛都給燎了一半去。


    我糙!


    我嘟囔一聲,正要罵人,陳半嫻那邊雙手突然一壓,那六顆銅錢組成的箭頭又是一紮,瞬間又紮入她腦頂一枚,張曉花頓時一聲淒厲的鬼叫,把小爺嚇得又是一哆嗦,另外半邊眉毛也被李文哲煙鬥裏竄出來的火給燎了。


    我擦他大爺啊!小爺可真冤枉,這下好,本來長的就夠嚇人了,還給燎成個禿眉鷹,這讓哥情何以堪啊!


    李文哲根本沒給我發火和感慨的機會,隨著張曉花的尖叫聲響起,李文哲一個倒翻身摔在地上,我不知道他五髒六腑內的疼痛有多深,但是我知道這一摔換成是我,起碼得斷幾根骨頭。


    沒想到驅除冥婚咒的過程這麽麻煩,也不知道那六枚銅錢要紮進去幾枚,李文哲還能挺到那個時候不?


    不過目前看來李文哲的情況還好,起碼這貨還能疼的嘴唇打抖的情況下再來一口旱煙袋,然後咬牙切齒的喊著:“再來,全部紮進去,紮死這個抽婊子!”


    那邊張曉花也咬牙切齒道:“來啊!我看看這個王八蛋還能堅持多久,啊……”


    嗯,張曉花承受的痛苦肯定比李文哲大!


    我心中默默算計著。


    陳半嫻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十指緊扣,輕輕地往下再次壓了壓!


    噗嗤!第三枚銅錢深入張曉花的腦頂,張曉花精神上的疼痛讓她的靈魂都開始顫抖了,鬼身已經開始出現淡淡消散的情況,隨著她一口黑血的噴出,我看到李文哲雙拳突然一握,好像肚子疼一般,一口把自己的嘴唇給咬破了。


    這簡直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痛苦,不過我看到一個更為明顯的變化,李文哲翻卷的袖口處,


    那些密密麻麻布滿李文哲胳膊的墨色字跡已經消退了一半有餘,隻有手腕和手掌上的墨色字跡還殘留著。


    我兩步跑到李文哲的身邊,拉起他的胳膊道:“阿哲,快看,快看,消了,消了!”


    李文哲滿頭的血汗,艱難的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一眼,欣慰的笑了一下道:“陳半仙,再來一下,就差不多了吧?”


    陳半嫻微微點頭,雙手再一扣,第四枚銅錢毫不留情的深入張曉花的頂門。


    張曉花此時可真真的是個名副其實的怨靈了,渾身大紅的衣服上布滿了黑色的血跡,頭發散披著,腦頂頂著幾枚豎直的銅錢,臉色鐵青鐵青的,隨著第四枚銅錢的深入,這娘們突然大吼一聲,居然張開了大嘴,咬碎了在她身邊的屏障,對著我們衝了過來。


    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會發揮出無限的潛力,鬼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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