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銀這種東西是密不透風的,哪裏會想到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璀璨奪目的銀杯。


    那杯身很薄,薄如蟬翼,長長的高腳杯下有個直徑寬於杯身的底座。


    整個銀杯上流動著一層讓人難以捉摸的彩色光芒。


    在那銀杯的杯身上,七塊閃著各色光芒的寶石鑲嵌在杯身上,除了雍容華貴,再沒有任何詞語能夠形容這銀杯的美麗。


    這就是傳說中的七竅杯麽?


    這也太貴重了點,要是換成金身的,那得值多少錢?


    呃,金身的不適合喝酒,傳說中這銀杯是用來喝酒的。


    這不是廢話麽?既然是杯子,就是用來喝酒的,銀可以驗毒,銀杯自然就是預防酒中有毒的。


    用金的雖然看起來華貴,卻遠不如銀杯來的實用,所以七竅杯是銀杯,鑲嵌了七塊價值連城寶石的銀杯。


    這杯子如此貴重,水墨居然想要收走它,那肯定是要費一些手段的。


    因為越貴重的東西,就會有越多人想要得到,當你不足以保證自己能夠保住這件貴重物品的時候,那麽你就要適時的放手,否則,你就會死無全屍。


    現在手持這杯子的那個洋毛鬼子無疑是擁有實力的,因為他是整個教廷中權利最大的那個,他是所謂主在這個世間的代言人,他是教皇。


    這位教皇大人明顯沒有那位大主教顯得嗦和臃腫,他的身材十分消瘦,一對藍眼珠清澈有神,和他手中那銀杯上的藍寶石一般璀璨。


    他麵帶微笑,這笑容中讓我看到了一種貌似寬大的胸懷。


    他微笑之中,又帶著森然的殺氣,似乎是對挑釁的外來者充滿了憤怒之情。


    看到他的出現,水墨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他依然負手而立,但是手中卻多了一支筆。


    丹青筆!


    他依然風度翩翩,但是眼中的戒備之色卻輕易顯現。


    麵對教皇,水墨比麵對耶和華時還要謹慎萬分。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教皇是個人,耶和華隻是個魂。


    人,總是比死了的魂要可怕許多。


    在我看來,像水墨和教皇這樣重量級的高手對決中,總是要有許多前奏,就算兩人不對罵一陣,也要敘敘舊之類的。


    結果這位教皇卻果斷利索的讓我汗顏。


    他一共就說了兩句話。


    “墨先生好!”


    水墨回答他道:“教皇先生好。”


    教皇點頭:“墨先生請。”


    水墨同樣點頭:“教皇先生請。”


    教皇便做了一個緊握左手的動作。(.無彈窗廣告)


    隨著那雙白皙的手掌緊握,我看到了一蓬血液從他的手中爆了出來。


    血是聖血,自然有孕育之力。


    蟲是聖甲蟲,融入聖血之中,自然擁有非凡的力量。


    血花點點,落於半空,化為了數隻血紅色的聖甲蟲。


    這些聖甲蟲在空中揮動著翅膀,向著水墨撲麵而來。


    在那些聖甲蟲的背後,又是數滴血液滴落,不斷的孕育出更多的聖甲蟲。


    那些聖甲蟲身上帶著血腥的氣息,引動著人體內的血液跟著澎湃,若是普通人被這聖甲蟲盯上,定然會渾身血管爆裂而亡。


    可惜,它們麵對的,是水墨。


    水墨不慌不忙,手舞丹青筆,一筆劃過。


    隨著水墨的這一筆,天上與地麵之間出現了一道白色的軌道,無數的繁星星星點點的順著這軌道流下,成為一道河流。


    筆墨銀河!


    那些璀璨的繁星像是倒泄而下的珠簾,一顆顆耀眼如銀杯,落在那一滴滴的血滴之上,落在那正在往外孕育的甲殼蟲身上。


    那些血滴在銀星的幹擾下開始掙紮,彷如其中孕育的生命出現了問題,它們憤怒的,狂躁的變幻著各種形態,但是最後都難以躲過爆裂的命運。


    嘭!一隻聖甲蟲爆裂。


    嘭!又是一滴血液爆裂。


    銀星落幕,血滴散盡。


    無數甲殼蟲的屍體紛紛向下方的峽穀中落去。


    教皇深邃的藍眼珠看了水墨一眼,掏出了一塊破布。


    這破布上有耶和華的身影,真是那塊被燒了半個角的裹屍布。


    隻是教皇用這裹屍布的用法和耶和華不一樣。


    耶和華用它來束縛我們,教皇卻用它來遮擋天空。


    “遮雲蔽日。”


    我聽懂了這句英語的意思!


    教皇揮手間,那快裹屍布居然瞬間暴漲,如一塊突然出現的烏雲般,眨眼間將天空中的璀璨繁星連同那一汪明月遮擋在了布片之後。


    銀河就這樣被阻斷了。


    反觀水墨,他依然淡然麵對,丹青筆勾畫之間,潦草寫出了一個字。


    這個字我似曾相識,那是一個‘封’字。


    當初李文哲也曾用過這個字,那是印在一枚銅錢上,現在掛在徐晴雯的胸前。


    相比於水墨在空中的這個‘封’字就要顯得小氣許多。


    水墨這個‘封’字大氣磅礴,潦草的幾筆,顯示出了古國千百年來無數書法家的大家之風。


    ‘封’字漸行漸遠,漸行漸大,大如一人高,寬比一人寬,直奔教皇而去。


    教皇看到這個字,臉上露出了駭然之色。


    他伸手從自己的頭頂取下了那荊棘製作的頭冠,擋在身前。


    頭頂荊棘冠被他握在手中,絲毫不在意上麵鋒銳的利刺刺破了手掌,那些銳利的尖刺上滴出血液,腐蝕著‘封’字的底端。


    那尖刺伸展蔓延,漸漸長大,刺破了‘封’字的中段。


    教皇張口吐出一道鮮血。


    身為主的代言人,他的血亦是聖血。


    聖血之下,‘封’字的上端蕩然無存。


    一字,傷教皇!


    ‘封’字漸漸破碎,消散,教皇又吐出了一口鮮血,踉蹌後退了一步。


    “墨先生果然強大,但是想從我手中拿走聖杯,還需再接再厲。”


    教皇不吝嗇於稱讚自己的對手,他抬起了自己胸前的十字架,伸出一根手指在十字架後輕輕彈了三下。


    隨著那三指彈落,三顆鏽跡斑斑的鐵釘從十字架上神奇般的噴射而出,分左中右直奔水墨的雙臂和腦門。


    能夠釘死聖人的釘子,自然叫做聖釘!


    三指,彈聖釘!


    水墨看著那三枚由遠及近的聖釘,眉心緊鎖,再揮丹青筆,又在空中寫下了一個字。


    這個字隻有兩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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