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寶成想要給爹把身上出來的水擦幹淨,密密麻麻的的水珠珠像是有油性一樣趴在爹身上,匯不成一行自然也沒法順著身子流下來。。。溫二不叫寶成擦,說擦了反倒不好。寶成本來是對溫二有一肚子的不待見,也實在是不願意照著他的說法做,可麵對爹惹上的這個怪毛病,他又不敢冒什麽險。


    寶成想要給爹把身上出來的水擦幹淨,密密麻麻的的水珠珠像是有油性一樣趴在爹身上,匯不成一行自然也沒法順著身子流下來。溫二不叫寶成擦,說擦了反倒不好。寶成本來是對溫二有一肚子的不待見,也實在是不願意照著他的說法做,可麵對爹惹上的這個怪毛病,他又不敢冒什麽險。


    按理說爹跟二哥是從同一個地處回來的,應該惹上的病是一樣的。進成想著排置的法子應該都差不多,他張羅著過去要把爹扶起來,好叫白五開始用鞭子抽四轉格拉。溫二問進成,說他要幹什麽。進成說不是得扶起來嗎?溫二瞪眼,誰叫你扶人來?進成隻好站在那兒,耷拉著兩隻手看。


    這個時候一個人在窯裏看著二哥的娘下來了,就是從上院到下院的短短一二十步,娘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下來的時候都差點杵倒。她好歹到了西房門口,結巴著跟白五說,先生,快給看看老二去,脖頸上有個什麽東西頂起來了,尖與與的。白五看看溫二一眼,說出來了。溫二沒回頭得看著大楞。朝身後說,你先上去排置,我一陣就上去。


    白五拽開口袋口子。從裏頭劃拉的一遍,後來幹脆一抓口子,背著口袋出來西房。進了窯裏,炕上趴著的潤成嘴裏有了聲響,哼哼唧唧的,應該是疼的吃不住。感覺見後頭有人,潤成想扭過脖頸來。費了很大勁兒也就是稍微歪了歪。白五嘴裏叨叨,這後生還挺硬氣。就是年輕啊,要是他爹也這個年紀。就不費勁兒排置了。


    白五放下了口袋,叫小妮給拿個碗,要記得拿的是人們經常用的碗。這倒是好說,家裏統共沒有幾個碗。倒換不開。自然都是經常用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有這個講究,白五說是因為經常有人用,人氣足自然就陽氣也足。千萬不能小看這些不起眼的物件,人們經常摸來摸去,上頭自然沾著的人氣就多。人氣多就不怕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說到底排置這些東西的時候,小東物西的也是要狠注意的。


    進成跟著上來了,娘說你怎麽上來了。進成說張老師怕這邊還得有人打幫。就叫他上來了。娘感歎了一句說張老師年紀那麽大了,還要因為我們家裏的事三番五次來官莊。不說別的。就是南梁坡走一趟就能叫人受的不行。接著她要又說了些感謝白五跟溫二的事,哪知道白五說,他親家說過小妮那年肚子突然鼓起來的事。


    當時因為兩人還沒有結成親家,自然溫二也就沒法給秦家介紹白五。白五接著說了句話,說你們家是不是經常出些日怪事?小妮細想,可不是,這樣算下來,大概家裏所有的人都日怪事上過身。小妮問白五說先生是不是有什麽說法,白五邊用熱水涮那個碗,說他也不知道,這類事情很難說機明。他也隻是從親家說的跟秦家人說的話裏頭斷出來的。再說他覺見自己就是個排置日怪的,有些日怪事怎麽來的不算是他的事。要問個為什麽,還是跟秦家人自己有關。


    小妮不說話了,她想見了多年前跳崖摔死的老娘娘,還有上吊了直撅撅掛著的弓家老漢,歎了口氣。白五叫進成給打下手,燒上半壺開水,澄下去晾涼了用。進成燒水去了,白五從自己口袋裏掏出給葫蘆來。這個葫蘆不是平常人家院子裏三根五根種的那種葫蘆,秋天幹了以後是黃顏色的,也就是七八寸高。而眼前的這個葫蘆,顏色說先就是發黑紅的,渾身油亮油亮的。尺寸得有一尺多高,小妮活了四五十歲,都沒有見過這麽大的葫蘆。


    進成把水燒上以後,進來也看家了這個葫蘆。他伸手想拿過來看看,白五說想看?進成笑笑,白五說我有個規矩,隻能是我能摸,不過要是跟我說,我家人也能摸一摸。進成放下手說,我又不是你們家人。白五說你要是成了我女婿,不就是我家人了。進成說我怎麽就得成你家女婿?白五嗬嗬笑笑,說他是說笑的。他把葫蘆遞給進成,說把裏頭的東西往碗裏倒些。他看著,進成拽開葫蘆上頭的塞子,鼻子裏頭一下子鑽進了一股說不機明叫人難受的味道。這股味道頂的進成腦子裏頭像是什麽給敲了一下,差點把葫蘆給扔到地上。


    他問白五這是什麽東西,味道說臭也不是臭,可是人聞著這麽不舒服。白五說這是好東西,他指著葫蘆說,這個葫蘆是他年輕時種出來的。長這個葫蘆的蔓子,但是有小娃娃胳膊那麽粗。他就知道這上頭能長個大個葫蘆。到了那年的重陽,蔓子上就長出來了一個葫蘆。就是這個葫蘆,進成問說這個葫蘆怎麽顏色跟其他的不一樣,天底下還有這個顏色的葫蘆?白五說自從長成,是黃顏色。多少年來這個葫蘆跟著他,叫人摸多了,把人手上的油分還有人氣都沾的滿滿的,就成了這個樣子。


    白五自己感歎說,從來給人們排置這類事,都不是求的掙錢掙名氣。有時候遇上有錢的人家,就多給吃喝跟答謝錢他也要。要是遇上講究不起的人家,就是給些幹胡蘿卜他也不嫌棄,說實話就是什麽也不給有句答謝的話也行。本來遇上了,有本事給排置下不是多大的事,行善積德嘛。可是就怕有些時候因為家夥什不利索,鬧到最後積德不成。敗興而歸。所以他給自己置辦的東西都是有講究的,一句話就是要給人家排置好。


    娘說水開了,進成提溜進來。趁著澄的工夫。他問白五說排置這些事時,準備用什麽法子。白五扭頭看看潤成,說沒有法子!他說就是遇上了現想法子。天底下哪兒有現成的法子?因為這些日怪事就是千般百樣的,要是都一樣也就不叫日怪事了。白五的這個說法聽著挺有道理。進成撚了些葫蘆裏倒出來的麵麵,細看沒看出來到底是什麽,像是小米麵黃色的。


    白五正好看見他手上沾著麵麵,說趕緊給我放下。出去洗手,先用醋洗,在從鹹鹽水洗。進成把手往衣裳上一擦。沒在意。白五聲音一下就高了,說你不想要你那隻手了?你這陣趕緊洗去,等時間長了,手上起皮能叫你把手都起沒了!


    進成還沒有反應過來。娘都拽著他出去了。外頭進成在忙亂著洗手。白五沒有閑著,出去拿了根筷子,一邊倒水一邊攪拌。這些東西他沒有跟進成他們說實話,其實倒也不是能把手爛掉。真正的害處是這東西叫男人以後沒法當爹,白五自己用倒也不要緊,反正他都兒女成群了。跟著他從那個墓子裏頭掏出來的方子兌出來的這個藥粉,到底是怎麽個道理,他琢磨了很長工夫也沒有個結果。大概還是陰陰陽陽那一套吧。道理在人琢磨。倒不一定非跟有沒有師父教有關係。白五自己識不得幾個字,可是得到那本書還不想叫人知道。所以他每次都是照貓畫虎得把自己不認識的字都寫在單張片紙上尋人給認。好歹是把整本書給鬧了七七八八。


    葫蘆裏頭的藥自從配好以後也就用過那麽幾回,可是排置的都是叫蟲蟲牛牛咬著的小毛病,就當時偏方給試過。這回秦家父子遇到的事,白五在聽說了以後就感覺不一般,到了秦家一看才發現比想的還厲害。首先他裝著不在意,悄悄看了父子兩人身上出現的腫脹的地處,自然兩人身上的那個口子他也看見了。一看就知道口子就是叫什麽咬出來的。


    不光是這個,白五憑著自己這些年來經常跟日怪事日怪東西打交道的見識,混混沄沄感覺到了西房裏頭有什麽在轉悠。尤其是大楞叫人背到西房以後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這多少叫他開始心裏有些害怕起來,很有些年他沒有這麽樣的害怕了。不過白五沒有表現出來,一個是因為他有自己的一些小心眼,要是叫人們感覺到他都害怕了,人們除了會笑話他以外,人心也就不穩,自然沒法一陣做營生。再說要是自己先害怕了,動彈起來底氣不足,排置的氣勢就打了折扣。要知道,麵對這些陰邪的東西,活人就要表現出自己的氣勢。比如所謂的神鬼怕惡人,也是這個道理。


    白五摸摸自己臉上還沒有來得及洗的顏色,說他家這個四小子倒是挺不賴,可人家是個念書人,自家的六兒人雖說乖巧,可是畢竟從小說話就不利索,一張嘴滿村子人笑話。想到這兒,白五長歎了一聲,覺得自己一輩子也算是積德行善,為什麽六兒落這麽個毛病。怪罪誰也說不上,隻能說是天地概不全吧。


    進成進來問說白五在歎什麽氣,白五假模假樣說忙了一黑夜,你家也不給倒些水喝。小妮兒趕緊出去給鬧了個罐頭缽子,狠狠抓了一把紅糖,倒水端了進來。結果白五說自己喝不慣這甜不索索的東西,還是留著家裏人喝吧,自己出去倒了些白水喝完了事。


    碗裏頭的麵麵早就吸透了水,成了白灰色的糊糊,白五用筷子往起挑一挑,感覺稠稀正好。他出院子裏頭用砍柴的斧子劈了一片片木頭,薄薄的像是個小鏟子。白五用木片片刮些泥,在潤成的脖頸上抹了起來,抹的時候那個樣子,叫進成想起來他們有個老師給人寫對子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臉上顏色那個正啊,就像是過年上墳請老祖宗回來一樣。


    站在這邊看不大機明,換個角度爬在二哥跟前,進成看著他脖頸裏頭的泥好像是個什麽畫兒。大概是個圓的,彎彎扭扭得分成兩半。每一半都像是個河裏的圪抖(當地方言對蝌蚪的叫法)。這是個什麽東西?進成問白五。白五說這個叫陰陽魚兒,陰陽魚兒是個什麽東西,進成心說我就見過河裏的蛇魚(其實蛇魚就是鱔魚,太滑長的又像是蛇,人們就叫他蛇魚了)。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也不好意思多問,進成就看著白五給在那裏描那個什麽陰陽魚。


    總算是描完了,白五有托著個脖子看看窯頂,在伸手進衣裳裏頭用手撓撓,然後接著在這個圓的四轉格拉畫起了像是字的東西。進成不認得這是什麽符,不過他知道這些應該是符。二哥自從跟著文爺爺做了徒弟,有空也自己練習著畫些符,所以進成也大概認得些符。


    看著白五在那兒不緊不慢畫著的符,進成記得班裏有個同學老師檢查作業的時候,說過他寫的像是鬼畫符。還別說,跟眼下白五在二哥脖頸上畫的差不多。他想笑,憋住說自己到西房看看爹怎麽樣了。出來院子,自己捂住嘴笑了一頓。


    西房裏傳來了吵架的聲音,進成心說這是怎麽了。進了西房,寶成揪住溫二的衣領子,正在跟老漢吵吵。老漢仰著個脖子,叫喚的聲音也挺大。張老師在跟前也不管用,直到娘下來狠狠在寶成的胳膊上擰了一下,連著一頓罵才止住。


    原來,自從白五上了窯裏。寶成就在爹跟前,眼睜睜看著爹身上的水越來越多。後來出來的水在先出來的水底下鼓成了一個個的珠子,裏外變成了兩層。不單是這樣,後出來的水珠珠顏色發黑紅。寶成叫溫二看看這是怎麽回事,溫二說沒事。接著到牆邊靠著眯起覺來,寶成一直盯著這些水珠珠,很大工夫過去了,溫二也沒說接著該幹什麽,徹徹底底睡過去了。寶成推醒他,說這到底是什麽,越來越多。溫二出去到陽婆爺地裏轉轉,伸伸胳膊抬抬腿,回來說沒事,就是些血嘛!


    寶成以為自己聽錯了,這要是血,出了這麽多,還不得死過去?他叫溫二趕緊給想法子止住不要叫爹再往出冒血了。溫二反倒說不要緊,人身上的血加起來有好幾洋盆子那麽多,流了些就當是下火。這個說法叫寶成一下子就惱了,這邊爹還死活不知道,溫二這個死老漢還有心說笑。他上去就要逼著溫二想法子,揪住了老漢的領子。


    娘叫寶成滾到院裏去,說家裏這麽亂了,還不嫌嗎?她給溫二說了一頓好話。溫二倒是也不在乎,還說笑說小後生火氣挺大,不過是個孝順的好後生。


    溫二接著給人們說起來,這些血其實不是正經東西,流出來也好。血還有正經不正經的?這叫人們聽不機明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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