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就在進成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麽歹毒的時候,老娘娘也抬起了腦袋,裂開嘴朝著進成笑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進成想起了二哥家裏娃娃像誰,就是像眼前的這個老娘娘。沒錯,就是她。


    進成前後想了個遍,還是沒有想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吃過娘給做的飯,進成著急回縣裏看爹,想走。可是看看手表,發現時間根本趕不過來,光用兩隻光腳走到縣城,大概到明兒天明都到不了。沒法子第二天早些走就行了,他想想,考完試不還要放兩個月大假嗎,有的事工夫回來住著。這幾年光顧著在學校學習過來學習過去,家裏的營生基本上就沒這麽動手,歇了之後得好好給家裏幹些營生。進成這麽想著,跟娘沒道聊多少,就早早睡了。


    不知道是因為太長工夫沒有在在自家的炕上睡了,進成一時還睡不著,早睡下那些工夫都用來想烙餅一樣翻騰了。翻騰了多少回,眼皮子澀的睜不開的時候,他心說這下該能睡著了吧。放寬心思,也放鬆了渾身上下的沒疙瘩肉,他覺見自己算是睡著了,這就叫舒坦。肚子裏天滿了烙餅,睡在踏實的炕上,實在是不賴。


    睡了一陣,進成就起來了。他扭身看看炕那邊,沒有娘。炕上的炕單也不是黑夜他撲的那疙瘩了。看著眼熟,在哪兒見過。家裏沒人,他心說還是拾掇東西,趁著早陽婆爺不曬人早些走。可是走歸走還得跟家裏人說一聲吧。在院裏尋來尋去,沒看見有人,進成出了院子。這大門口也不是他們家大門口,再細看。是,可這不是以前的那個爛大門嗎?爹早就換成了新的,什麽時候又換過來了?他夜兒回來的時候實在沒注意大門到底是什麽樣子,也難怪,那時誰沒事對著個大門扇細看?他站在門口。朝著東頭的人家看過去,也沒看見個人。一股風刮了過來,有些涼爽。他扣了扣衣裳的扣子,發現腳底下溝裏的草這麽都已經是黃的了?


    才五月的天,草就黃了。聽娘說官莊確實是挺長工夫沒下雨了,可溝裏的草什麽時候怕過天幹?溝裏的那幾片地裏的莊稼也是黃的。進成兩隻眼看的挺遠。他認出來是穀子地,這是秋裏!進成趕緊跑進窯裏,他記得家裏牆上掛著個月份牌子,他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時候。可是他進了家裏,在那堵牆上。什麽也沒看見。是人趁他睡覺吧牌子摘走了?家裏人為什麽這麽做?肯定不是。再說要是掛著叫人摘走了,經過了半年煙熏,牌子後頭的牆顏色一定比其他地處要白。眼下牆上沒有那個印子,牆上根本就沒有牌子。


    進成看見的,想見的也就是這些,餘下的就實在想不通了。他得尋個人問問,想著就邁步出了門口。官莊的院子都閉著大門,沒人在家。是不是在地裏收秋呢?進成看看地裏。卻沒有在能從門口看見的地裏見到有人。他來回好好看了好幾回,還是沒有。大概人們先收遠地處的莊稼也說不定,他準備出村看看。


    沒走到長坡的時候。<strong>熱門小說網</strong>溝裏有人發出的聲音叫他停了下來。他扒開溝邊上長的有多半人高的老貓胡子,看見了人。從這兒看過去,溝裏半坡上有個土台子,不大不小能坐下個人。有個娃娃背對著進成坐在那兒,看樣兒這娃娃年歲大不了。進成聽著他說話都不利索,好像是跟溝裏誰在說話。可是進程看不見溝裏還有誰。娃娃嘴裏結結巴巴說著話,手朝著溝裏夠著什麽。身子搖搖晃晃。進成說也不知道是官莊誰家的娃娃,怎麽小就在溝裏耍。也不怕出事?他準備從老貓胡子叢裏過去,把娃娃報上來再說。


    還沒來得及過去,有人走到了他跟前。走的不快,看著像個老娘娘。兩隻小腳一拐一拐,硬是圪挪到了那個台子上,娃娃的背後。進成正想說你自己走上來也不賴了,還是我抱娃娃的時候,怎麽也想不見的事發生了。進成眼看著老娘娘貓著腰,朝著娃娃的後備一把推了出去。娃娃的身子一忽搖,沒了。進成嘴裏當時連聲音都發布出來,這老娘娘到底是誰,把個娃娃推到溝裏。不要說摔不摔死娃娃,就是嚇,也能嚇死這麽大個娃娃。進成心裏騰的火就上來了,他得先看看娃娃怎麽樣了。


    幾步出去,正好到了老娘娘跟前。就在進成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麽歹毒的時候,老娘娘也抬起了腦袋,裂開嘴朝著進成笑了。進成想起了二哥家裏娃娃像誰,就是像眼前的這個老娘娘。沒錯,就是她。進成心裏咯噔一下,手上一慢,老娘娘走開了。遠遠看著走的不快,其實老娘娘走的根本就不慢。進成看看溝裏,看看老娘娘,覺見還是娃娃要緊。他尋著溝裏的小道兒,往溝裏走。


    沒有下到溝裏,聽見了幾個娃娃的聲音。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叫進成聽出來些什麽。那個娃娃叫另外一個建成,他叫建成帶著寶成先上去。寶成,這不是三哥的名字嗎?還有,二哥沒改名之前不就是叫建成?進成越想月部隊勁兒,溝裏的娃娃真是自己的哥哥們,那跌下去的娃娃就不是別人,正是他秦進成!自己這還看見幾十年前的自己了?進成忽的覺見這不是日怪事嗎?他再往前走走,確實看見了三個半大小子,在一邊哭一邊滿溝裏尋。


    沒錯,就是當年的自己。進成一點一點往起想當年的事,他記起自己當時好像真的是有人推了一把,當時沒看清,這回可是看清楚了。不過光是知道老娘娘長的什麽樣,卻不知道是哪家的。


    進成想著下去幫著當年的這些哥哥們尋到自己,雖說這事說起來就像是一團亂麻一樣叫人鬧不機明。什麽自己尋自己,還是小時候的自己?他不斷扒開酸棗圪針往下走,沒注意圪針越來越多了。沒用了多少工夫,身上就紮滿了圪針。不知道是不是圪針上有毒。進成有些腦子犯迷糊,眼裏看見的東西越來越不機明了。耳朵裏再也聽不見娃娃們的哭聲,這該不會就是個陷阱,引著他進來吧。進成越想越害怕,可是他沒法扭身走回去。


    迷迷糊糊的眼裏。出現了一個黑影子,一歪一歪從遠到近。這個影子背對著已經偏西的陽婆爺,顯得漆黑一片。進成沒看見到底是誰,他憑感覺覺見對方就是那個推娃娃的老娘娘。進成看自己也走不出去了,幹脆也不走了。他直僵站著,想看看對方想幹什麽。身子能站直。腦子裏卻越來越糊,很快就沒感覺了。


    進成是小妮兒最小的娃娃,因為念書也不經常回來,小妮也是想的不行。這回回來也就是住一黑夜,小妮兒看著進成睡著了。她睡不著,就開開電棒子,看著自己的四小子。看了半天,感覺見進成睡覺的姿勢總有些別扭。蓋子團成一圪團不蓋也就罷了,小妮兒看看,小子兩隻胳膊別在一搭,用兩條圪彎回來的腿夾住。小妮兒想給拽出來,夾的還用力。小妮兒沒法隻好把蓋子給進成搭在身上一條條。心兒笑話,究竟是個娃娃,還沒長大。


    沒該多少被子的進成。頭上的水珠珠還是滾了下來。小妮看見了,就要揪過來枕巾給他擦,心兒還犯日怪。這五月的天很熱是真的,可是這多少年的老窯洞,陳年累月都是冬暖夏涼,至於熱成這樣嗎?她過去摸摸進成的腦袋。感覺見了燒人。肯定這小子是在回來的道兒上,嫌熱脫衣裳。叫風給吹著著涼了。小妮兒推推進成,叫他起來喝些水。


    推了好幾遍。進成沒有醒,見多了秦家這麽多日怪事的小妮兒,覺見不好。她趕緊披上衣裳,出去站在上院叫了幾聲潤成。虧得潤成招呼香香,香香招呼娃娃都睡的遲。潤成聽見娘叫他,知道有事趕緊就出來了。


    進窯裏看,進成還沒醒過來。潤成試著推了幾下,沒反應,試擋出氣,也挺好,不像是有什麽事,可是腦袋燒人耿耿的。潤成叫娘不要著急,這麽大的後生,能有什麽事。可他說這個話心兒也沒底氣,說是好好的,這麽就是想不過來。潤成想想,他把自己的那個羅盤端出來,擱在了進成的腦袋跟前的炕上。


    羅盤的指針亂跳了幾下之後,就穩穩停住了。潤成心裏放鬆些的時候,進成翻了個身,胳膊從腿中間拽了出來。趁著這個時候,潤成又推了推進成,這回進成醒了。他醒過來一看,娘披著衣裳在炕跟前的地上站著,圪皺著眉頭,不知道遇上什麽遭心事。二哥更是上身連背心都沒套上,光個上身站在地上。進成問二哥怎麽來了,潤成說沒事。他叫娘到西房招呼香香一黑夜,他跟進成兄弟兩一搭睡。


    等到娘下了西房,潤成睡下拽熄燈之後。進成在黑暗裏問了二哥一句,哥你還記得我小時候跌過的那回嗎?潤成說記得,我跟大哥還有你三哥出去摘酸棗,你偏要跟上,早半坡上沒注意你就滾了坡。渾身上下紮滿了圪針,娘愣是給你一根跟挑了出來。因為你一直沒醒,爺爺還給你想了個法子,叫了回魂。進成說我有些記不清了,當時我怎麽就滾下去了。潤成說我們在底下正忙著尋酸棗呢,誰知道你怎麽跌下來的。


    進成坐起來,叫二哥拽開燈,說我看見我當時怎麽跌下去的了。潤成說你怎麽看見的,盡是胡說。進成說也不算是看見,是夢見了。接著進成給二哥說了自己剛剛夢見的。二哥聽完,問你看見的老娘娘長的什麽樣子?進成說就是個老娘娘嘛,看上去倒是有些像我小侄兒。潤成一聽這個話,心說就怕不是什麽好事。把這段時間的事連起來一想,叫人越想越亂,可是也越想越害怕。


    進成的話叫潤成一下子沒了本來就不多的睡意,他坐起來,口氣很重的反問了一句,你看見有人把你推下去了?進成說就是,溝裏是你們三個。肯定沒錯,我都聽見大哥叫你們倆的名字了。潤成接著問,老娘娘長什麽樣?怎麽你說跟咱家娃娃一樣?進成說,本來我看見臭小的時候,想著在哪兒見過。在夢裏我見到老娘娘時,想起來了。二哥你說是不是當年我是看見過老娘娘的,可是記得不牢靠。而看見臭小我又想起來了。


    潤成不敢多想,可是不能不多想。看不出這些事背後到底是什麽在作怪,難不成就是因為弓家兩個老人把怨氣都算到爹身上,這麽多年來沒玩沒了得跟秦家人過不去?進成快要考試了,可千萬不能影響了他的考試,這麽多年下來,實在已經到了耗不起的程度。他叫進成不要瞎想了,就是個夢罷了,都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都過去了。進成明顯沒聽進去,他說起回家時,官莊那個人從他背後走過卻躲開他不打招呼的事。潤成說你不要亂問亂想了,好好考你的試,有空再道聊這事。


    拽滅燈,進成倒是睡著了,潤成睡不著了。一個自己的娃娃,長得不像爹媽,像一個死了多少年的老娘娘,還是隔壁的弓家老娘娘。過去看師父給留下的書,裏頭也說過這類事,潤成也不待相信,這種像根本就是沒一點譜的,怎麽可能。可是眼下呢?不過這小子確實是有些不敢叫人小看的地處,年紀不大脾氣古怪的厲害,潤成這些工夫以來,感覺臭小跟別的娃娃不一樣。有時也給自己說,不要多想,可還是管不住自己。他也沒給香香多說,一個坐月子的老婆家,心兒裝那麽多事,不是什麽好事,鬧不好還得把奶水給憋回去。


    第二天大早,小妮兒給進成熱了些剩飯,給進成裝了些錢,囑咐進成這幾天吃好歇好,好好考試。進成出來走的時候,出來大門口,二哥又給他裝了幾十塊錢。二哥拍拍他的肩膀,說好好考,咱們家裏就缺個念書又出息的了,爹對你的希望挺大。開著小蹦蹦車送著進成到了汽道上,攔了個往外省送炭的大車,打發走了。開著車往回走的時候,大小圪洞滿滿的道兒,叫車上的潤成身子忽忽搖搖,他腦子裏的想法也好像在忽忽搖搖。


    縣城的大楞有了些好轉,錢也花不出去不少。他給寶成比劃了半天,意思是不能再醫院住這麽長工夫。結果寶成叫他用那隻好手摸摸裝錢的包包,大楞才放下心來。沒忽眨眼的工夫,他開始比劃著問起錢從哪兒來的?那麽厚一遝,大楞知道沒個千兒八百也有六七百,家裏剛做完寶成的事務,哪兒來的錢。寶成說你不要管了,好好治你的病就行。大楞非要知道,寶成知道說給他。來來回回說了半天,寶成心說這以後爹就這樣了,可真叫人犯愁。


    大楞自己心裏也著急,人要真活成這樣,那就不如早些尋個了斷,叫小子們埋了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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