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當鍾山看到樹上原本綁著的李大仙消失不見的時候,不禁怒吼道。


    大家隨後也趕到這裏。此時也紛紛被眼前所見驚呆。李大仙的屍體本是被拴的好好的,此時那樹上竟然隻剩下了那條井繩。


    田二娃預感到自己闖了大禍,哆哆嗦嗦地說道:“我走的時候它還拴的好好的,難道自己跑了?”


    鍾山瞪著田二娃,氣得一把揪住他的襖領子,便要揍他。


    漿糊見狀,跨步過去將田二娃從鍾山手裏將田二娃的領子提住,一使勁,田二娃兩隻腳便開始有些夠不到地。


    田二娃嚇得哇哇叫,他知道自己落在漿糊手裏定是沒好果子吃,昨天剛被他揍得不輕,此時自己闖了禍,更是心虛的要命。漿糊這個蠻漢還不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不由得大喊救命,聲音似是殺豬一般,連呼“彭爺”。


    鍾山示意漿糊將他放下。漿糊便哼了一聲,然後將田二娃丟了出去,直接甩了他幾個跟頭。


    田二娃揉著身體,連忙跑到張老大身邊,一臉委屈地說道:“我也是看到祖墳那裏出事了,所以一時著急,想著一個詐屍的死人,一定不會有人動,所以才……”


    “好了,不用說了!”鍾山打斷他道。


    田二娃嘴裏還一直嘀咕。漿糊大聲喝道:“讓你閉嘴,沒有聽到?是不是打算讓我用黃泥給你嘴堵上?”


    田二娃這才閉了嘴。


    鍾山撿起繩子頭,然後劃著一根洋火,將繩子看了看。要知道,這繩子本是井繩,很是結實,由於將李大仙捆起來的時候,他還在掙紮,所以捆得更加結實,尋常人都很難解開,而此時鍾山發現這繩子竟不是解開的,而是斷開的,斷口並不齊整,說明並不是利器所致。


    鍾山自言自語道:“莫非是他掙開繩子跑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眾人聽到鍾山這樣說,紛紛驚地“啊”了一聲,聲音裏既有合不可思議,更充斥著恐懼。


    鍾山看了看他們,然後說道:“看來今晚我們沒法好好休息了。”說這話,便將那繩子挽好拿在手裏,在院子裏看了看周圍。


    此時村裏已全部安靜下來,家家戶戶窗戶、院子裏散著昏暗的燈光。鍾山對張老大說道:“看來還得通知挨家挨戶注意了,若真是這李大仙自己掙脫跑了,那可是很危險的。”


    張老大聽了這話,也是沒好氣地瞪了田二娃一眼,喝道:“這禍你闖的,你挨家挨戶通知!”


    “這麽多戶,我咋通知呀?”田二娃哭喪著臉說道。


    鍾山說道:“好了好了,不是有村支書嗎?村裏的大喇叭還能不能用?”鍾山想起每個村都有一個大擴音器的,將李光棍安置到村黨支部的時候,鍾山還看到過,那東西就在黨支部李光棍躺著的那個屋裏。


    一直悶著沒有說話的張禿子說道:“應該還能用。”


    “那好,現在你們先回去,由二娃帶著我去找支書。”鍾山說。


    幾個人便由此分開,張老大帶著人回家,而鍾山幾個人則直奔支書家裏。村支書對鍾山的到來很是詫異,待鍾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也是恐懼不已,忙打開大喇叭,要求各家各戶緊閉門戶等等。挨家挨戶聽說有危險,隻聽得叮叮咣咣一陣雜亂的關門聲,不消一會兒,便有一半的燈熄滅了。


    完事之後,村支書便搓著手,有一句沒一句地找鍾山等人說話。


    鍾山看出他似乎有事,便問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村支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鍾先生,你看你們今晚能不能在這裏過夜?我給你們安排個地鋪,我睡哪裏都行,隻要你們在這。”


    鍾山問:“為什麽呀?”


    村支書支支吾吾地說道:“您看,我自己在這裏照顧李光棍,若是今晚有什麽危險,我怕我……”


    鍾山頓時明白他的意思,敢情他是害怕。便說道:“今晚你將門關好就行,即使他詐屍也不會那麽厲害破門而入的。放心好了,再說了,你這不是還有大喇叭嗎?若真是有危險,你就廣播,到時候都能聽到的。”


    村支書見鍾山沒有答應,隻好悻悻地點了點頭。


    鍾山等人告別之後,村支書立馬將門咣當一聲關上了,隻聽得門上閂的聲音。鍾山回頭看了看,然後搖了搖頭。


    在去張老大家的路上,田二娃緊緊跟著鍾山。


    鍾山不耐煩地說道:“跟我這麽緊幹嘛?”


    田二娃緊張地看了看四周,聲音打顫地說道:“我……我……害怕……”


    鍾山輕“哼”了一聲,也不再理睬他,自顧自地走著。心裏卻在揣測著,這李大仙失蹤,到底是不是這田二娃搗的鬼?剛才在黨支部借著燈光又仔細看了看那繩子,並不像是人為。若是人為弄開,要麽將繩子砍斷,要麽便是解開,而那繩子很像是掙開或者被東西咬斷的。


    想到這裏,鍾山忽然停住了腳步。


    年華本也是捋著小胡子在後麵琢磨著什麽,差一點兒撞到鍾山身上。


    鍾山問:“老年,你說這李大仙是怎麽丟的?”


    “不好說,不過不像是人為所致。”年華說道。


    田二娃聽年華這麽說,頓時像是看到大救星一般,忙激動地說:“高人果然是高人,您能看出不是人為的,終於可以還我清白了。”


    漿糊一旁冷哼道:“還你清白?若不是你,他也跑不了。這事到什麽時候你也脫不了幹係!”


    田二娃隻好閉嘴。他可不敢和漿糊頂嘴,不然保不齊下一秒便是一頓亂拳胖揍。


    等四個人快到張老二家門口的時候,發現靈棚已搭好。靈棚,便是農村用於死者停靈所用,由於北方尋常戶家屋廳小,便紛紛搭一個靈棚,用於停放棺材,也頗有氣勢,很多的靈棚外麵還畫著八仙,青龍白虎一類。


    一般靈棚都是在出殯的前一天搭好,下午或者晚上入殮。入殮,便是指的將屍體從靈床上移到棺材裏。


    此時,這靈棚裏張老二的棺材正孤零零地在靈棚裏被擺放著,靈棚前一盞電燈隨和夜風晃悠著,顯得異常詭異。但是靈棚裏卻不見一個守靈的人。


    鍾山看了看年華,說道:“守靈的人呢?”


    話剛說完,張老大從院子裏走了出來,手裏拎著一根木棍和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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