漿糊在一旁揉著眼睛問鍾山:“鍾叔,你做夢了吧?”


    鍾山點了點頭,說道:“夢到咱們家了。”


    漿糊忽然嘿嘿地笑了起來,“鍾叔,你是夢到我小嬸兒了吧?”


    鍾山橫了他一眼,”說什麽呢,還沒結婚呢,什麽小嬸,別胡說八道!當心我把你嘴給縫上。”


    “看吧,我就知道你夢到了,還不讓說了?”漿糊並沒有被他嚇住,而是繼續說道。


    此時鍾山和漿糊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正好被準備過來喊他倆起床的小懶聽到。小懶剛剛伸出準備敲窗的手連忙縮了回去,一時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鍾山穿上衣服從床上下來走到窗前,準備將窗戶打開,卻見小懶在窗外站著,連忙開窗問道:“怎麽了,小懶?”


    小懶此時方如夢初醒般連忙說道:“沒事,沒事,我是準備喊你們起床的。”小懶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罷便連忙轉身回自己屋裏去了。


    鍾山盯著小懶的背影久久不語。漿糊也披著衣服從後麵將半截身子探出窗戶,盯著小懶看了一會兒,然後問鍾山:“鍾叔,這小懶怎麽了?”


    鍾山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小懶對自己有好感,想必就是剛才談李玉嬋被她聽到了吧。(.)


    鍾山搖了搖頭,“沒事。”然後回到屋裏,重重地往床上一做。心裏也是百感交集,剛剛做夢夢到李玉嬋,就被小懶發現了。這再見麵難免尷尬呀。可是年老道當時說自己絕對不能和小懶在一起,是為什麽呢?他也沒說,自己後來也沒問。鍾山發現自己想這個問題的時候,連忙輕扇了一個耳光,這都想什麽呢!李玉嬋可是在家等著自己!


    鍾山見漿糊還趴在窗戶上盯著小懶那屋子愣神,便從後麵拽住他的脖領子往後一拉,“還看什麽呢,趕緊把屋子收拾一下。在別人家做客,可得注意衛生,這可不是山野農村,這可是咱們的首都,可別丟了臉。”


    漿糊揉著脖子,連忙將衣服穿好,然後疊被,不再表述。


    鍾山雖然讓漿糊收拾屋子,自己卻是沒動,他此刻低頭看著桌子上放著的自己隨身攜帶的三件東西,那本冊子,裏麵夾著地圖,不化珠,還有那兩張羊皮。昨晚他拿出來的時候,以為馬三眼一定會很有興趣地看,但是聊了半天,還主要是敘舊和答疑了,他似乎對回憶性的東西更敢興趣,和自己說了許多父輩的事,不過那也不錯,讓自己知道了許多事情,解釋了很多疑問,並且讓自己對漿糊的奇怪身世有了進一步了解。現在需要破解謎底的時候到了。


    鍾山想到這裏,朝此時又躺在床上四仰八紮地漿糊問道:“漿糊,問你個事兒。”


    漿糊枕著胳膊,看著天花板的頭連忙轉向鍾山:“啥事?”


    “我記得在天官墓的時候我問過你爺爺的名字是吧?”鍾山問。


    “對呀,我又不知道,我爸沒和我說過,家譜上的字又不認識幾個,你問也白問。”漿糊搖搖頭,頭重新盯著天花板。


    “你不知道你爺爺的名字,那你爸的名字叫什麽呀?”鍾山又問。


    “我喊爸呀,誰沒事喊他的名字,還不被他揍死?”漿糊一臉不屑地說。


    “廢話!我問的是你爸的名字。”鍾山說。


    “不是叫彭大夫嗎?”鍾山答道。


    鍾山過去將漿糊拽起來,捧著他的胖臉問道:“你叫什麽?”


    “漿糊。”


    “說你真名。”


    “彭……彭樂。”


    “你爸真名呢?”


    “彭……彭……”漿糊嘿嘿一笑,“讓我好好想想呀。”


    鍾山無奈地將漿糊往床上一摔,“我真是服了你了,連你爸的名字都記不住。”


    漿糊撅著嘴說道:“這能怪我嗎?從記事起別人就都喊他彭醫生,彭大夫,誰喊過他真名呀?”


    “你……”鍾山竟被氣的不知說什麽。


    “哎呀,我想起來了!”漿糊忽然大喊一聲。


    “**,你能不這麽一驚一乍的嗎?想起來就趕緊說。”鍾山心裏頓時一喜。


    “我爸叫彭天祖。”漿糊一臉得意地說道,“嘿嘿,怎麽樣,我想起來了吧?”


    “什麽?你是說叫彭天祖?你……你確定?”鍾山顯然被漿糊這個回答驚呆了,雖然他早已預感到會是這個答案。


    “瞧你說的,我記起來了還能忘記?我記得他和我說過他的名字,小時候不好好讀書,他就說我沒出息,長大了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所以就交給我寫字。我當時記得問過他的名字,所以記得了。我那個時候還給他起外號,彭天祖,大壞蛋,隻看病,活不幹。所以剛才我背了背這個,就記起來了。”漿糊一臉得意地說。


    鍾山聽得是哭笑不得,這漿糊還真是個奇葩,天下居然還有靠這個記住自己父親名字的。


    鍾山盯著漿糊看了很久,心道:想不到自己朝夕相處的漿糊竟是彭道來和黃老太這麽兩個高人的後代,這結果竟像是做夢一般。


    漿糊看著鍾山一直愣神,便問:“鍾叔,你怎麽了?”


    鍾山忙說沒事,隻是想起來了隨便問問,眼睛卻瞟向窗外對麵馬三眼的屋子,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口,也是瞅著床上的漿糊發呆。


    鍾山見狀連忙站了起來,“三伯,您什麽時候過來了?”


    馬三眼朝鍾山使了一個眼色,然後說道:“我站了一會兒了,看你倆聊得歡,便沒打擾你們。正準備喊你們出去吃早餐呢。”


    鍾山頓時明白,馬三眼一定聽到自己和漿糊的對話了,而漿糊的身世他也一定知道了。


    漿糊見鍾山站起來,也連忙站了起來,嘴裏嘟嘟囔囔,卻不知說什麽好。


    鍾山連忙說:“漿糊,這得喊三爺。”


    漿糊忙喊了聲“三爺。”


    馬三眼哈哈一笑,這才是我本該有的名字嘛,馬三爺,這才是嘛,現在道上都喊我馬三眼,三眼多難聽呀,不知道還以為我是二郎神呢。


    馬三眼這句開玩笑的話惹得鍾山和漿糊哈哈大笑,微微緊張的氣氛融洽了許多。


    馬三眼轉眼看了看桌子上鍾山擺著的那三件東西,然後又看了看鍾山,說道:“先去吃飯,把那些東西收好,回來再說。喊著那個懶姑娘,這姑娘不會是真懶吧,到現在還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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